三具屍體旁,林菁抱着雙手,面容冷肅地等待着什麼。
前期被她安排,跟蹤那疑是污染者的心腹人員,匆匆趕來。
他一看地上三具屍體,頓時明白了什麼,立刻臉色發白,瑟瑟發抖地跪倒在地。
林菁不言不語,只是用鋒利如刀的眼神盯着他。
“小人……小人……一時失察,被他們騙了……”
那心腹聲音發顫。
“自己去登記,以後就守在生之壁那頭吧。”
林菁冷漠地說道。
“是,小人遵命……”
磕了頭後,心腹頹喪地離去。
“林公子,小天萌,是我們的失誤導致這次事件,請諒解!”
林菁誠懇地對徐默和天萌道歉。
徐默不置可否。
“默哥哥……”
邵靈兒以爲徐默生氣了,想要勸說,卻被他擡手打斷。
“這不怪你們,是我對污染者們想得太好了,以爲他們會乖乖地等着我們去抓。
哼哼,狗急了都會跳牆,何況人呢!”
徐默眼中厲芒一閃而過。
天萌還心有餘悸地在一旁坐着呢。
雖說這丫頭自打一見面就和他不太對付,但這幾年吵吵鬧鬧下來,徐默已將她當成自己女兒一般。
進入叛逆期那種。
所以,膽敢對他女兒出手,就等着承受他作爲“父親”的怒火吧。
“借用一下你們的‘濯污隊’。”
徐默淡淡地說道。
濯污隊,正是補天城裡針對污染者設立的特殊隊伍,抽調三族的精英戰士組建而成。
“濯污隊因爲其特殊性,所做之事經常被大衆質疑,如今每位成員都小心翼翼的,如你沒有確定的把握,他們怕是不會聽你調令。”
林菁有些無奈地說道。
“放心,我可以保證,一抓一個準。”
徐默自信滿滿。
“另外,幫我準備一樣東西,它可以幫助我們準確地將污染者辯識出來。”
當徐默說出該樣物事的時候,在場所有人都瞪圓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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補天城某處隱密據點。
居中主位上,一位中年男子皺着眉頭,聽着屬下彙報。
刺殺天萌的行動,失敗了。
男子閉眼,沉默了片刻,輕嘆一口氣。
“殿主,是否需要再策劃第二次行動?”
一位藏在陰影裡的老者,陰測測地說道。
“都說了多少次了?喊真名!
如今你是一個演員,要投入情緒,懂?”
中年男子一臉不滿。
“是,是,鄭長老,是老夫放鬆要求了,請您恕罪!”
老者聞言,趕忙低頭認錯。
“哼!”
中年男子冷哼一聲,隨後掃視眼前那一副副藏起來的面孔,語帶威嚴地說道:
“主子讓我們打入三族內部,我們就要全力以赴,完成使命。
列位都是人族,都有自己的角色,繼續扮演下去,很難嗎?”
“啓稟鄭長老,主要是聆聽了主子的大道真解後,我這才感到自己以前活在一個多麼污穢的世界裡。
我痛恨曾經的那個自己,無時無刻不想和其斷絕聯繫,每次扮演曾經的自己時,我噁心、痛苦,渾身不自在,只想做受到主子庇護下的,那個自由自在的自己。
所以,每當我扮演以前的自己時,這份心裡的阻礙嚴重影響了發揮,這是身不由己,請鄭長勞明鑑啊!”
一位面相老成者,邁步走出陰影,一臉虔誠地說出上述話語。
衆人震驚了!
這將扮演角色不力說的如此清新脫俗,也是沒誰了!
果然,那鄭長老嘴角含笑,微微點頭,開口鼓勵道:
“不錯,難得許兄弟有此覺悟。
我們受到主子聖光照耀,立誓將一切奉獻給主子,哪怕犧牲了,也能在主子的聖光下獲得永生!
各位兄弟,爲了主子,獻出自己的一切吧!”
“獻出一切!獻出一切!”
衆人狂熱的高呼着。
鄭長老等衆人熱情稍稍冷卻,擡手壓了壓,繼續說道:
“我知道大家的痛苦,我又何嘗不是憎惡着過去的那個自己?
但是,只有盡心盡力將這個角色扮演好,才能更好地幫助主子。
既然我們願爲主子奉獻一切,這點委屈難道還克服不了嗎?
來吧!品嚐痛苦吧!在主子獲得勝利的一刻,這一切都將昇華!”
衆人齊齊舉手,抗聲高呼:
“烏啦!”
鄭長老再次滿意的微笑。
等到衆人平靜下來,他又開口了:
“剛纔說到哪了?”
衆人面面相覷。
不遠處,藉助竊聽法寶聽得該地情形的徐默,滿頭黑線。
這些由污染者組成的所謂聖神殿成員,都是這麼二嗶的麼?
那讓這些二嗶持續搞破壞,補天城這幫傢伙,尤其是那濯污隊,豈不是更二嗶?
“那個,你們之前是怎麼辨識污染者的?”
徐默轉頭問向身邊的濯污隊幹部。
赫然就是邵靈兒的貼身侍女,阿青和阿紫。
“吃顯濁丹。”
阿青簡短地回答。
“啥是顯濁丹?”
“就你剛進來時吃的那個。”
“哦,我聽說那個也不是百分百有效的,對吧?”
“有六成。”
“這麼低?那漏掉的那些污染者怎麼辦?沒有後續追蹤舉措嗎?”
“啪!”
阿紫一掌拍在身邊的牆上,忍着怒意,壓低聲音道:
“徐默!你別多管閒事!
要不是少主及林總管的交待,我們纔不想陪你來呢!
你以爲抓拿污染者是做遊戲嗎?”
阿紫瞥了一眼徐默交待他們一定要準備的東西,陣陣噁心反胃的感覺涌了上來。
“嘖嘖,難怪會讓這些二嗶的污染者們形成氣候,敢情你們就沒認真對待過。”
徐默一聽,不由地來氣。
本可輕易將這些污染者拒之門外的,卻因爲種種的不作爲,使得這些毒瘤越長越大。
自己這回,該出手徹底整治一番了。
“不說廢話了,先把這裡包圍起來,一會我給信號,你們就破門而入。”
“徐默,你確定裡面有污染者?
這可是鄭鬆長老,在人族地位僅次於大長老林毅城的數人之一。
你莽撞是你的事,別拖累我們濯污隊。”
阿青一臉不耐地說道。
“裡面的,全是污染者。”
徐默一臉篤定。
“不可能!”
阿青和阿紫同時驚呼。
這麼數量龐大的污染者,他們不可能全無消息。
徐默搖搖頭,沒有繼續說,而是下令包圍建築。
阿青阿紫都瞪着徐默,奈何邵靈兒有嚴令,只得遵照執行。
據點內。
“鄭長老!我們被包圍了!”
負責望風的污染者,急急跑來向鄭鬆彙報。
“別慌!我們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在此一同鑽研機關術,名正言順。
東西都拿出來,任他們搜!”
鄭鬆開口吩咐道,有小弟將一份份機關術資料搬了出來,人手一份,裝作在研究探討。
很快,大門被暴力撞開。
徐默帶着阿青阿紫施施然地走了進來。
“大膽!何人竟然打斷鄭長老的機關術研討會?”
徐默一聽聲音,挺耳熟的,細細分辨後發現卻是剛纔馬屁拍得溜起的那位。
心道這人要不是道心被污染了,也是官場的人才。
可惜了。
爲避免冤枉好人,徐默啓動觀之眼,將在場的人通通掃描了一遍。
全是道心被污染之人。
得下狠手了。
“我們受到舉報,這裡有大批道心污染者聚集。”
徐默面無表情地說道。
“喲!這不是徐默徐公子麼?
當初你在那機關擂臺的表現,可是驚爆我的眼球。
聽說你還帶着三族精銳在不周聖山大顯神威,沒有隨隊參加,是我的遺憾啊!”
鄭松露出恰到好處的笑臉,很自然地和徐默打起招呼來。
言談舉止間,不失恭敬。
徐默盯着鄭鬆半晌,再回頭看了看阿青阿紫,一臉懵地開口:
“這貨誰?”
鄭鬆的笑臉頓時僵住。
“這是鄭長老,我們人族的資深長老,機關術造詣頗高。”
被拉下水的阿青,一臉無奈地回答。
“拷上!”
徐默二話不說,直接下令。
就有濯污隊的成員,拿着鏈子上前。
“你們幹什麼?怎能如此對待鄭長老?”
有污染者挺身而出,護在鄭鬆身前。
“徐公子,不知我哪得罪你了?要對我動此大刑?”
收斂了笑容的鄭鬆,冷冷地說道。
“污染者哪來這麼多廢話,趕緊拷走!”
“你有何證據?竟敢污衊我們鄭長老是污染者?可憐鄭長老爲了三族生存,嘔心瀝血……”
那個馬屁精眼見表現的機會來了,又要滔滔不絕了。
“少主說他是,那就是,別磨嘰了。”
徐默直接搬出邵靈兒,打斷了那馬屁精的囉嗦。
“這……”
衆人頓時無話可說。
在這不周秘境裡,女媧血脈後裔邵靈兒,其威望如日中天,她的一言一行,大家還真不敢在明面上表示反對。
那可是大逆不道。
“少主也許是有什麼誤會了。
本長老道心清澈,絕無可能是污染者。”
鄭鬆一臉憤慨。
“不光你,你身邊的那些人,全是。
少主說的。”
徐默繼續搬出邵靈兒的名頭壓着他們。
“你……你……”
衆人如鯁在喉,卻又無可奈何。
“徐公子,凡事要講求證據!
不是如你這所謂的轉述少主之言,就可以下定論的。
畢竟,這裡如此多人,全是污染者的話,不代表你身後的濯污隊是吃乾飯的麼?”
鄭鬆開始反擊。
阿青阿紫的臉色頓時變得難堪。
“你要證據是吧?
行!來人啊,把藥拿上來!”
徐默高呼,很快,就有人把幾大籮筐搬了過來。
筐裡,是一個個獨立的小瓦罐。
“這是最新研製出來的辨識污染者的藥物,成功率高達九成!
你們若是想證明自己不是污染者,一人一罐吃了吧。”
徐默緩聲說道,還讓人貼心地搬來調羹。
鄭鬆眼神一凝,不着痕跡地和周圍幾人交流了一番。
高達九成成功率的識別藥物?
沒聽過!
唬人的吧?
試試?
於是,有人在鄭鬆的眼神示意下,拿過一個瓦罐打開。
“嘔!”
開罐之人立時乾嘔起來。
“這……這特麼是屎吧?”
這倒黴蛋,臉色劇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