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被驚醒,退出了道境,莊雄索性就這麼靜靜的看着孔宣出生,反正也不急於一時。孔宣也是算是跟腳深厚的,又有大機緣,身爲鳳凰之子,天地間第一隻孔雀,又吸收了先天五行精華,蘊就五色神光,無物不刷。想到傳說中孔宣出生時的惡像,莊雄甚至惡意的猜想,孔宣此次出生會不會將紫霄宮中客吞下去幾位?或者是吞了鴻鈞?不過莊雄也知道,這不過是想想而已,根據初見孔宣時五色神光枯竭的跡象表明,孔宣本早就該降世了,但先天五行精華乾涸,是以孔宣才拖了無數年出世,出世後急於補充所需,處於本能的吸食無數生靈,此時紫霄宮能靈氣如液,足夠他降世所需,又有鴻鈞在場,自是不虞孔宣作孽。
那巨蛋上的裂縫越來越多,碎裂也越來越快,莊雄已經看見一個尖尖的長喙探了出來,似乎急着出世一般,擠了半天見毫無效果,只見得忽然一陣五彩光華暴閃,五彩光暈籠罩了整個巨蛋,等光暈散去莊雄再看時,一隻三尺長的彩色的孔雀已經立在當場,滿地蛋殼卻是一無所蹤,不知道是孔宣吃得快還是先收起來了。那孔宣自是知道此處不是隨意的場所,剛回過神來便先變作不足尺長小鳥,看了看莊雄肩膀上的小麒麟,也沒跟莊雄客氣,輕輕一跳便跳上了莊雄的另一邊肩膀。
莊雄這纔在驚呆中回過神來,不敢置信的看了看孔宣,道:“爲什麼那麼大個蛋就生出這麼小個你?不過這不是重點,爲什麼你是一隻小鳥?你不是應該是人形麼?”莊雄心中欲哭無淚,我的童子啊,怎麼就便小鳥了?有一隻小麒麟已經夠麻煩的了,我要的不是坐騎啊。
孔宣似乎也跟紫玉學壞了,用鄙視的眼神看了莊雄一眼,道:“你見過那個蛋裡能直接生出人來?”
莊雄翻着眼珠一想,道:“混沌青蓮的蛋裡不就是直接生出了盤古。”
孔宣不由翻了個白眼,直接無語,莊雄還要再問,耳邊卻是直接響起了鴻鈞的聲音:“既然他已出生,便好好悟道,不可喧譁胡鬧。”
一人一鳥立時醒悟過來,此時機會難得,周圍盡是法則顯化,乃是悟道的最好時機,耽誤了小半個時辰已是罪過,此時不悟道更待何時?於是忙立刻擺正姿勢,將剛纔胡鬧的事都拋之腦後,靜心悟道,兩人也都是跟腳深厚,機緣廣博之人,自是立刻便沉入道境之中,不可自拔。
衆人中以三清和莊雄的提升最爲迅速,三清是本來就卡在大羅金仙上面不知道多少萬年了,莊雄卻也是差不多,此時找到了門路,法則蜂擁而來,立刻便以一騎絕塵的速度突連連突破,只是令人憋悶的是,此時的鴻鈞卻只講了大道法則,卻並沒有傳斬三尸之法,莊雄只覺得自己的道行一路提升,竟一直提升到了準聖後期,卻始終無法斬屍,無數意念糾纏着他,若不是他本就是大地之靈,厚重雄渾,又有功德護體,怕是早就走火入魔了。
那道行一路提升,將基礎框架搭建了起來,才慢慢降下速度,無數的法則任由他感悟,不斷的填充其中,鞏固着準聖後期的境界,而三清也有功德護體,此時也與莊雄是差不多的境界,其他人卻不行了,沒有鴻鈞的斬三尸之法,衆人提升到準聖初期巔峰便憋悶的難受,有的人便停了下來,有的人卻想要強行藉機突破,想等突破後再停下來鞏固,結果卻大多道心不穩,未等突破便險些陷入走火入魔之中,鴻鈞只是微微一嘆,便一道靈光掃過,將人在道境入魔之間驚醒過來。
而其中卻也有幾個大機緣之人突破進入了準聖中期,比如有地書防禦的戊土化身鎮元子,靠着穩步推進,進入了準聖中期,不過卻是不敢再次突破。接引也是靠着自己的大毅力,或許也有自己的奇妙手段,進入了準聖中期,倒是女媧妹妹,竟然順利就進入準聖中期了,莊雄心下無語,卻不由腹誹鴻鈞,這分明就是在坑爹,講道賜予法則,卻並不給人斬三尸之法,就像告訴你山頂在哪卻不告訴你路在哪一般,實在坑爹。
並不是說準聖境界一定要三尸之法不可,而是一旦進入準聖境界,所悟均是大道法則,需要靜心體悟方有所得,而三尸在鴻鈞的說法就是人之善念,惡念,執念,這些念頭紛雜,讓人不得靜心,尤其是在悟道之時,總是會在關鍵時刻侵入,便如域外天魔入體,稍有不慎便會陷入走火入魔,甚至被雜念侵襲,終生不得寸進。
而三千大道自是不只一種三尸之法可以摒棄雜念,但是你得有啊?此時最方便快捷的,無疑就是鴻鈞的三尸之法。雖然不如以力證道那麼強行衝破雜念阻隔,一路高歌猛進來的強悍,但有方便的方法誰會不用是不?反正等三尸合一之後,還是可以用雜念磨練自身意志元神的,雖然效果差點,但有一條坦途總比去走鋼絲要好的多。而功德證道卻是用功德護住元神,一路直接無視諸般雜念,卻終究少了一番磨練,也沒有了三尸體悟凝聚的道行,沒有三尸之法還可,但有一條取中的路,莊雄卻是未曾考慮過功德證道。
三千年轉瞬即逝。
鴻鈞停止了講道,那遍佈紫霄宮的法則便如潮水一般退去,轉眼消失的無影無蹤。莊雄不由從道境中甦醒過來,卻見很多人都早就已經甦醒了。莊雄不由對自己認識的人一一看過去,卻發現此時紫霄宮中的諸多大神通才算出現了分水嶺。
有大功德護身的三清莊雄自是順利突破了準聖後期,但其他人卻是突破準聖中期便是機緣了,接引,女媧,鎮元子突破還算有情可原,莊雄不一會便釋然了,那準提,冥河,鯤鵬,紅雲竟是也突破到了準聖中期,莊雄思索了半天,傳說中準提的本體乃是菩提,那菩提卻是有靜心凝神之效,突破似乎也不是很奇怪。那冥河有業火紅蓮在身,總會起到一點作用吧,也算說得過去。那鯤鵬在這三萬年中在洪荒爲妖族講道,此時卻正是妖族大興之勢,想是也得了些功德吧,還算可以理解。只是莊雄卻無論如何也想不通,爲何紅雲這貨也可以突破到準聖中期?
其次便是那帝俊,堪堪達到臨界點,即將突破到準聖中期的時候卻是急流勇退,雖未真個突破,但已經初窺前路,若是有所機緣或是有功德護體,便能順利突破。那太一卻是個寧折不彎的剛強脾氣,到達臨界點後卻要強行突破,卻不想功虧一簣,反受了反震之傷,此時正在一邊調息。此舉雖是也窺到了準聖中期密境,但此番退回準聖初期巔峰,那道屏障卻反而更厚了,卻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餘者也有達到準聖初期巔峰的,也有堪堪突破準聖境界的,大多倒是仍舊卡在大羅金仙巔峰,想就是鴻鈞所說的無緣之人了。那燃燈也算是不負三千年兢兢業業的苦修,總算是勉強踏入了準聖境界。其他衆人雖然莊雄後來也知道了其中一部分的名字,不過跟莊雄干係不大,也莊雄的性格也不過是一覽而過,卻沒當回事。
倒是帝江和后土,卻是茫然的睜大眼睛望着衆人,似是十分不解衆人爲何提升。莊雄心裡不由搖頭,祖巫神通多是天生,紫霄宮中密佈的道之法則兩人自是也有所察覺,甚至是同源信息甚是親切,不過巫族不休元神,卻是無法體悟,便如農民耕作,實是不懂爲何農業學家要學習種地,更難以理解的是,我天生就會種地卻也不過多種些,或是靠經驗多產,爲何他種地就能種出門道來?能夠有新品種產量更大?此時帝江和后土便是這般感覺,茫然中百思不得其解。
鴻鈞見得衆人都從道境中醒過來,淡然道:“此次講道仍舊在大羅金仙境界的下次卻是不必來了,堪堪踏入準聖初期的,自己酌情考慮。其他人倒是無妨。”說完,也不等衆人反應,仍是就那般憑空消失了。莊雄不由心下猜測,估計鴻鈞此舉是在挑選一批可造之材,或是與他計劃有用之人,下次纔會傳授三尸證道之法。畢竟法不可輕傳,三尸之法也不是路邊大白菜,無論是誰來了我都要給啊。
道祖此話卻是引起了軒然大波,大家自是知道鴻鈞有大法,上次徹底鞏固了大羅金仙之境後,本以爲此次當更有所得,誰知卻仍未能突破,還被告知下次不必來了,一時之間,紫霄宮內不由議論紛紛,卻也有不少人暗自打定主意,便是無緣,下次也要來聽聽看,說不定機緣到處,便有所得。
昊天此時卻是上前了一步,朗聲道:“衆人不得喧譁,速速離開紫霄宮,莫要耽誤了閉宮時間。”
莊雄眼見自己的預備童子成了一隻小鳥,就要不由又動了挑逗昊天瑤池的心思,不過看到紫霄宮內仍有許多人擁擠着不肯離去,不由搖了搖頭,只是跟二童子打了個招呼便出來了。此時的鴻鈞說不定就在看着外面的人,自己還在他手底下混,實在是沒必要給他添亂,惹他不喜。
三清和鎮元子,女媧,伏羲等人也已經出來了,幾人互相打了一個招呼,通天道:“我聽鎮元子道友說熊道友欲到東海尋一仙島做道場?東海雖是不錯,但恐怕與道友大地之靈的屬性不合啊。”
莊雄心下一動,確是如此,自己看那多了後世的書,以爲循規便可,卻忘了自身屬性,看來還是需要自己多動動腦子,不可再將前世的東西當作理所當然,想也不想便去做。於是笑道:“卻是我欠缺考慮了,不知道通天道友有什麼好的建議沒有?”
通天無語,心道:“我也考慮去東海呢,哪裡會知道洪荒有什麼好地方?”原始卻在一邊道:“以道友的身份,我覺得其實不周山卻是最適合道友的地方。”
鎮元子道:“卻是如此。”
莊雄思慮一下,搖頭苦笑道:“不周山確是不錯,但不周山終究是久戰之地,易起禍亂,不適合靜心修道,還是要另尋他處纔是。”
那邊伏羲女媧本是與衆人隔着幾步距離的,想等莊雄說完話與他攀談幾句,此時聽得幾人談論,不由插嘴道:“你個憨熊就是多心,想法多,不管你要在哪裡安家,但此時聽道結束,大家均是大有收穫,理當尋一處道場靜心參悟,卻哪裡容許你還去四處尋找道場?我們那不周山你都住了數萬年了,莫非還差這兩年不成?”
老子也在一邊淡然道:“此話在理,我等三兄弟也是在大羅金仙境界壓制了無數年,此時突破所得一時還沒有整理鞏固好,也是要回山靜心閉關悟道,如若道友不嫌棄,崑崙山也是隨時歡迎道友來做客的。”原始通天也齊聲道:“善。”
鎮元子不由在邊上笑道:“你有了洪荒第一神山不周山和第二神山崑崙山的邀請,又各有修爲高深的道友與你論道,想是看不上我小小的萬壽山了,我那裡也就只有那幾個果子還值得你惦記,等悟道完畢,倒是歡迎你來嚐嚐,上次過門而不入,卻是讓我詫異了好久呢。”
莊雄不由又想起了那時的情景,不由尷尬道:“倒不是有什麼特別的原因,不過上次確實是失禮了。”
鎮元子也不以爲意,都已經過去萬餘年了,還是這麼小的事,此時卻是不適合再提起。
通天笑道:“還提這個幹嘛?誰會去管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此時當該與我等速速回崑崙閉關纔是。”
莊雄不由暗自翻了個白眼,心道:“你個通天當然是巴不得我去了,我與老子,原始不過相談片刻便覺得渾身不自在,何況你終日相處,怕是拉我去活躍氣氛吧?老子的太上忘情和原始的凡事講天道、規矩,確實是令人蛋疼啊。不過,究竟該去哪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