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也不再理會惠岸使者,轉而對紅孩兒含笑招手道:“紅孩兒是吧?過來!”
紅孩兒聞言一愣,看了眼惠岸使者,猶豫了下才上前走到望月面前。
“紅孩兒,知道我是誰嗎?”。望月笑看向紅孩兒問道。
紅孩兒微微搖頭,沒有說話,顯得有些拘謹。
“我叫望月,是你外婆的小師妹,聽說過我嗎?”。望月接着笑問道。
“你是望月師叔祖?我聽女娃師叔提到過你的,”紅孩兒一聽頓時大眼睛一亮,驚喜的看向望月:“師叔祖,你怎麼會在這兒的啊?”
望月含笑招手,示意紅孩兒坐在自己身邊,這才繼續道:“我沒什麼事啊!所以,在洪荒之中到處遊歷,正好路過這裡,過來坐坐而已。對了,給你介紹下,你無支祁師叔祖、袁洪師叔祖,他們都是你六耳五太師叔祖的弟子。還有你藍爺爺和白爺爺,他們是你無支祁師叔祖的兄弟。他們,可都是大羅金仙哦!”
“大羅金仙?”紅孩兒一聽頓時大眼睛閃亮的崇拜看着無支祁四人。
面對紅孩兒的目光,彼此相視而笑的四人,倒是一時間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來!紅孩兒,嚐嚐師叔祖從蓬萊仙島帶來的仙釀!”望月翻手取出了一個火紅色小葫蘆酒壺遞給了紅孩兒。
紅孩兒一聽忙驚喜接過:“多謝師叔祖!”
“紅孩兒,入了南海普陀門下。不得飲酒!”被晾在一旁的惠岸使者皺眉喝道。
紅孩兒聞言頓時小嘴一撇的鬱悶起來,苦着臉小手拿着葫蘆酒壺挫挫的。
望月卻是好似沒有聽到惠岸使者的話一般,吩咐水妖侍女爲紅孩兒準備碗筷。招呼他先享用面前桌案之上的美味佳餚。
無支祁四人也是彼此熱鬧的勸酒,旁若無人的吃喝起來。
一時間,站在大殿之上的惠岸使者變成了完全被忽視的空氣一般。
半晌之後,有些忍不住的惠岸使者不禁深吸了口氣道:“望月仙子,你真的不願意將人交出來嗎?”。
“惠岸使者!我看你現在最應該做的不是在我這兒耽誤時間,而是去通天河善後纔是,”望月擡頭看了眼惠岸使者淡笑道:“那唐僧師徒已經到了通天河。知道河中有着一個妖怪。可是,現在妖怪沒了,他們可是會疑惑的。你說呢?”
惠岸使者一聽不禁神色略微變化,眉頭也是緊皺了起來。
見狀香肩微聳的望月便是繼續道:“通天河乃是一難,惠岸使者現在即使去,也許還能將之補上。”
“既如此。那我便先告辭了!”強忍着心中惱怒說着的惠岸使者。不由看向紅孩兒道:“紅孩兒,走了!”
不待紅孩兒迴應,望月仙子便是淡然道:“惠岸使者,你先去忙吧!放心,紅孩兒在我這兒,我們會照看好他的。你不必擔心!”
聽望月這麼說,面色都是漲紅起來的惠岸使者,沒有再多說什麼。悶哼一聲便是徑直轉身離去了。
“哈哈!”惠岸使者剛剛離去,魁梧大漢便是忍不住笑了起來:“這個惠岸使者。真像是一隻受了氣的蛤蟆!哈哈”
白衣文士略顯無奈的一笑道:“還好那惠岸使者沒有發飆,不然可是有些麻煩!”
“發飆?”袁洪則是冷笑道:“算他運氣!我正好手癢呢!那惠岸使者實力不錯,倒也能陪我練練手。”
魁梧大漢一聽頓時一個寒戰笑容有些勉強道:“袁兄,這洪荒之中能陪你練手的大羅金仙,只怕屈指可數啊!”
“別鬧了!”淡笑說了聲的無支祁,便是轉而看向望月道:“望月師妹,你到底準備怎麼處置那金魚怪啊?”
笑看了眼無支祁,望月便是對大口吃着美味的紅孩兒道:“紅孩兒,師叔祖有個禮物要送給你。”
“禮物?”紅孩兒一聽不禁大眼睛閃亮的看向望月:“師叔祖要送我什麼?”
微微一笑的望月,伸出手,手心處光芒一閃,一個小巧火紅色宮殿出現,宮門打開,伴隨着一陣火熱氣息洶涌而出,一個被紅色線繩束縛的金魚便是搖搖晃晃的飛了出來,看起來有些氣息萎靡的樣子。
“金魚?”紅孩兒一愣,旋即便是小眉頭蹙起:“師叔祖,你要把它送給我?”
望月不由挑眉一笑道:“怎麼,你不喜歡嗎?”。
“它的確是實力不錯,可是觀音菩薩不會讓它跟着我吧?”紅孩兒搖頭道。
望月一聽頓時美眸輕閃的笑了:“她不會,我會就行了。現在,這條金魚在我手中,當然是我說了算。紅孩兒,只要你想要,我保證這條金魚以後會完全唯你之命是從,不敢有絲毫違逆。”
“這怎麼可能?”紅孩兒下意識的不敢相信道。
“放心吧!師叔祖既然說了,自然能夠做到!”淡笑說着的望月,便是翻手取出了一枚灰白色的玉符,其上閃爍着紅色光暈,隱約可見一枚散發着淡金色光澤的血滴在玉符之內。
見紅孩兒好奇的看向那玉符,望月忙道:“此乃收服妖獸坐騎所用的禁制玉符,一旦使用,非聖人而不可破除。紅孩兒,這玉符之中已有那金魚的血液,只要你滴一滴血,便可真正收服那條金魚了。”
“好!”紅孩兒一聽小臉上頓時面露驚喜之色,毫不猶豫的指甲劃過白嫩的小手指肚,一滴散發着火紅光暈的血液滴落在了那玉符之上。
頓時光芒大盛的玉符,很快便是直接潰散開來,化作了一道金紅色的迷濛光線分別射入了紅孩兒和那條金魚體內,然後憑空消失不見。
“師叔祖。我感覺到了!我可以完全左右這條金魚的生死!”大眼睛閃爍的紅孩兒不由驚喜忙道。
點頭一笑的望月,微微一招手,那捆縛着金魚的紅色線繩便是回縮回來纏繞在了她的玉腕之上。
“嘿嘿!”紅孩兒騎坐在那突然變大如門板大小的金魚之上。不禁笑了起來:“師叔祖,這條金魚當坐騎也不錯哎!”
見狀一愣的望月等人,旋即便是忍不住都笑了起來
通天河,河東陳家村,孫悟空和豬八戒變成了要供奉給河神的童男童女等了足足一晚上,也沒有遇到什麼妖怪前來吃他們。
次日一早,豬八戒見到唐僧便是忍不住抱怨起來:“師父。哪有什麼妖怪啊?我和猴哥昨天守了一晚上,連個鬼影都沒有見到。”
“許是那妖怪知道大師兄在,嚇得不敢來了吧!”沙悟淨道。
孫悟空則是正色道:“那妖怪也許是真的怕了我們。但是多半是躲在河內,等我們過河的時候,再前來對付我們。”
“悟空,那可如何是好?”唐僧一聽有些慌了:“那通天河。我等想要度過已是極難。若是再有那妖怪想着對付我們。豈不是無法過得去了?”
孫悟空不由道:“師父,不必擔心!船到橋頭自然直!就算是有妖怪,那妖怪不敢前來只怕也是怕了俺老孫,倒是不必擔心。”
勉強穩住心神,用了早齋的唐僧師徒,便是告辭了昨晚收留他們的人家,打點行李向着通天河畔趕去了。
師徒離着通天河有一段距離,早已聽到了那轟隆隆的巨大水浪聲。
“哎!這可怎麼過去啊?”唐僧一見。又是滿面愁苦起來。
扛着金箍棒的孫悟空,搭手在額前縱目遠眺。也是不禁眉頭微皺了下。
很快,師徒四人便是趕到了通天河畔停了下來。
師徒正在躊躇之時,九天之上突然閃落一道流光,在通天河上空化作了惠岸使者。
“是惠岸使者?”唐僧一看目光一亮,驚喜的忙上前跪下施禮。
孫悟空、豬八戒以及沙僧見狀,也是忙上前微微施禮。
“聖僧無需多禮!”惠岸使者擡手一笑道:“我奉觀音之命,特來送聖僧過河!”
唐僧一聽更加驚喜,忙躬身道謝。
豬八戒不禁靠近孫悟空低聲道:“猴哥,咱們這次過通天河也太輕鬆了吧?”
“是有點兒不對頭!”沙僧也是忙低聲道:“猴哥,你仔細點兒看看,這個惠岸使者,不會是假的吧?”
眉頭微皺的孫悟空則是搖頭道:“這位惠岸使者是真的。”
師兄弟說話間,那惠岸使者已經伸手向通天河中虛點一下,剎那間波翻浪涌,一個巨大的老黿從水中緩緩升起,然後向着河岸邊而來。
“聖僧,請上來吧!我駝你們到賀喜去!”那老黿對唐僧開口道。
唐僧一聽不禁微微嚇了一跳的瞪眼道:“這老黿,莫非是成了精的妖怪?”
老黿忙搖頭道:“聖僧!我不過修了些靈性,僥倖多活些歲月,不是妖怪!”
“呵呵,師父,它連人身也沒修得,就算是妖也是個不成器的妖怪!”孫悟空道。
“哎!悟空,不可無禮!”責備的看了眼孫悟空,唐僧便是驚喜的對那老黿施禮道:“老黿,如此實在是太麻煩你了。”
老黿忙道:“聖僧有所不知!我本是在這河中修行,在河底有着一座水府。奈何,九年前,南海來了一個神通廣大的妖王,佔了我的水府,再次扮作河神,實則爲惡不小。不過,那妖王聽得孫大聖威名,嚇得去了。老黿得以重佔水府,幸賴聖僧和大聖前來。老黿無以爲謝,唯有做些力所能及之事,送聖僧西去。”
“哦?老黿,這兒原先果然有妖怪?”孫悟空不禁眉頭一掀忙問道。
老黿微微點頭道:“是的,大聖!”
“猴哥,你的名頭還真是好用啊!竟然把那妖怪嚇走了!”豬八戒忙賠笑道。
孫悟空卻是目光微閃的看向空中的惠岸使者道:“惠岸使者,那妖怪果然走了。不會再回來了嗎?”。
“大聖放心!那妖怪不會在回來了!”惠岸使者顯得很是自信的淡笑開口道。只不過,此時心中是什麼感覺便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微微點頭的孫悟空,這才忙對唐僧道:“師父。走吧!來,我扶你!”
說着,孫悟空便是親自扶着手腳有些發軟的唐僧上了老黿的背上。
豬八戒和沙僧也是忙隨後上來,將馬匹和行禮也都放在了老黿寬闊的背上。
“聖僧,你們坐穩了!”老黿說着,便是徑直向着河西岸游去了。
惠岸行者在空中看着,輕嘆一聲。這才閃身化作一道流光向東南方而去了。
且說唐僧師徒乘着老黿,小半日便行過了八百里通天河界,幹手幹腳的登岸。
唐僧上崖。合手稱謝道:“老黿累你,無物可贈,待我取經回來再謝你吧!”
老黿則道:“不勞長老賜謝。我聞得西天佛祖無滅無生,能知過去未來之事。我在此間。整修行了一千三百餘年。雖然延壽身輕,會說人語,只是難脫本殼。萬望長老到西天與我問佛祖一聲,看我幾時得脫本殼,可得一個人身。”
唐僧當即點頭應允道:“好好,貧僧得見佛祖,定然會爲你問的。”
那老黿點了點頭,這纔沒入水中去了。
孫悟空扶着唐僧上馬。八戒挑着行囊,沙僧跟隨左右。師徒們找大路繼續西去了
唐僧師徒離了通天河,很快便是到了嚴冬之時,但見那林光漠漠煙中淡,山骨棱棱水外清。師徒們正當行處,忽然又遇一座大山,阻住去道,路窄崖高,石多嶺峻,人馬難行。
待到山腳,師徒擡頭觀看,好山:
嵯峨矗矗,巒削巍巍。嵯峨矗矗沖霄漢,巒削巍巍礙碧空。怪石亂堆如坐虎,蒼松斜掛似飛龍。嶺上鳥啼嬌韻美,崖前梅放異香濃。澗水潺湲流出冷,巔雲黯淡過來兇。又見那飄飄雪,凜凜風,咆哮餓虎吼山中。寒鴉揀樹無棲處,野鹿尋窩沒定蹤。可嘆行人難進步,皺眉愁臉把頭蒙。
師徒四人,冒雪衝寒,戰澌澌,行過那巔峰峻嶺,遠望見山凹中有樓臺高聳,房舍清幽。唐僧馬上看得欣然道:“徒弟啊,這一日又飢又寒,幸得那山凹裡有樓臺房舍,斷乎是莊戶人家,庵觀寺院,且去化些齋飯,吃了再走。”
孫悟空聞言,搭手在額前細看,只見那裡兇雲隱隱,惡氣紛紛,忙回頭對唐僧正色道:“師父,那裡不是個好去處!”
唐僧微微皺眉道:“那邊有樓臺亭宇,如何不是好去處?”
孫悟空忙道:“師父啊,你哪裡知道?西方路上多有妖怪邪魔,善能點化莊宅,不拘什麼樓臺房舍,館閣亭宇,俱能指化了哄人。你知道龍生九種,內有一種名‘蜃’,蜃氣放出,就如樓閣淺池。若遇大江昏迷,蜃現此勢,倘有鳥鵲飛騰,定來歇翅,那怕你上萬論千,盡被他一氣吞之。此意害人最重,那邊氣色兇惡,斷不可入。”
唐僧有些猶豫起來道:“既不可入,我卻着實餓了。”
孫悟空道:“師父若餓,且請下馬,就在這邊坐等,待我別處化些齋來與你吃。”
唐僧依言下馬。豬八戒拉住繮繩,將馬拴在一旁樹上。沙僧也忙放下行李,去解開包裹,取出鉢盂,遞與孫悟空。
孫悟空接了鉢盂,吩咐沙僧道:“賢弟,千萬不可前進,好生保護師父穩坐於此,待我化齋回來,再往西去。”
“大師兄放心,我曉得!”沙僧忙點頭應下。
孫悟空又向唐僧道:“師父,這去處少吉多兇,切莫要動身別往,老孫化齋去也。”
唐僧點頭道:“不必多言,但要你快去快來,我在這裡等你。”
孫悟空轉身欲行,卻又回來道:“師父,我知你沒甚坐性,我與你個安身法兒。”
說着,孫悟空當即取金箍棒,幌了一幌,將那平地下週圍畫了一道圈子,請唐僧坐在中間,着八戒、沙僧侍立左右,把馬與行李都放在近身,對唐僧合掌道:“老孫畫的這圈,強似那銅牆鐵壁,憑他什麼虎豹狼蟲,妖魔鬼怪,俱莫敢近。但只不許你們走出圈外,只在中間穩坐,保你無虞;但若出了圈兒,定遭毒手。”
唐僧依言,與八戒、悟淨師徒三個都端坐下。
孫悟空這才起雲頭,尋莊化齋,一直南行,忽見那古樹參天,乃一村莊舍。按下雲頭,仔細觀看,但只見:
雪欺衰柳,冰結方塘。疏疏修竹搖青,鬱郁喬松凝翠。幾間茅屋半裝銀,一座小橋斜砌粉。籬邊微吐水仙花,檐下長垂冰凍箸。颯颯寒風送異香,雪漫不見梅開處。
孫悟空去化齋且不提,唐僧師徒三人坐了半晌便有些坐不住了。
“師父!這寒風凜冽的,我們還偏偏坐在風口。這麼下去,不等師兄化齋回來,我們便都凍僵了,”豬八戒有些無奈道。
唐僧也是感到全身發冷,緊了緊袈裟皺眉道:“悟淨,你說怎辦?”
“師父,咱們繼續西行,好歹先找個能遮風擋雪的地方避一避再說,”豬八戒忙道。
唐僧一聽想想也是,便沉吟着點頭道:“好吧!咱們先走!”
“師父!大師兄叮囑過,咱們還是稍等一會兒吧!”沙僧忍不住忙道。
豬八戒不待沙僧說完便是沒好氣道:“沙師弟,我們不怕什麼寒冷,師父肉體凡胎,可承受不了。這麼等下去,再弄個傷風如何是好?”
“那萬一遇到妖怪呢?”沙僧皺眉忙道。
豬八戒卻是擺手道:“沙師弟,就算是遇到妖怪,你我也總可以抵擋一二的。難道,就只有師兄能夠對付妖怪嗎?而且,師兄去了一會兒了,以他的速度也該來了。咱們先行一步,他也很快可以趕上來的。”
沙僧聞言猶豫着還要再說,唐僧已是起身道:“好了,不必爭吵,咱們先行吧!”
說話間,豬八戒便是護着唐僧向西前進了。
沙僧見狀無奈,只得挑着擔子忙隨後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