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春城,有一家名叫逸園的茶樓,是約莫五年前一對年輕夫婦帶着僕人在此經營的茶樓。
逸園的檔次很高,除了那些文人雅客喜歡來此,還有儒家鴻儒賢士也常常來此吃茶。甚至不少貴婦人以及世家少女也都會來此飲茶。當然這些女性與其說是來此來飲茶,倒不如說是來這裡看人。
茶樓是一對年輕夫婦所建,但是他們並不常常在外拋頭露面,反而是他們的管家作爲掌櫃在搭理茶樓,然後帶着幾個雜役維持這個三層茶樓的一應事務。
“山頭兒,那位林家二小姐又來了。”一位壯年大漢穿着雜役服飾來到櫃前。
山莫言聽聞,腦仁突然疼了起來:“又來了?好好一個大家閨秀不在家中帶着,天天往茶樓來做什麼?”
自然是看你來的,王大心中暗自樂了起來。要說山莫言的相貌確實不錯,加上墨家修行心法自然自有一個俠義英氣,對那些大家閨秀的吸引力不可謂不大。
自從風燁女媧二人決意要早早離開江城,便把江城的一切甩給宓妃,讓她去安排梁山伯和祝英臺的事情,至於山莫言這檔子事情也被女媧設法抹去。將縣令犯案貪污的證據一亮,然後山莫言在風燁的指點下於不遠處的一座小山埋下木偶傀儡,干涉了法家那些人的神通追緝。
到底山莫言手下那些人都是大王村的倖存之人,如今雖然大仇得報但卻也無有歸所。女媧風燁二人便帶着他們六人一起離開江城在外重新安戶。
“山哥!”一個十二三歲的門童跑了進來:“張大先生又來求見老闆了。”
“老闆?老闆這會兒估計正在和夫人吃茶,想來沒空見他呢。”山莫言聽到張大先生之名,不由伸手摸了摸左臂上面的一個隱氣符籙。
那張大先生也是儒家一位儒士,按照境界來說可是一位治國功果的鴻儒,也就是所謂的元神期。山莫言雖然有墨家聖物護身,但是面對這位大儒也不敢不謹慎對待,風燁也怕他暴露墨家身份,便給他了一道符籙隱蔽自身。
逸園之所以得到那些儒家名士的追捧,跟風燁在茶樓上面題的字也有關係。逸園,就是茶樓的牌匾上面那兩個字也自有一股文氣長存。
風燁到底是文道祖師。他留下的字對儒家修士自然也可有所領悟。這位張大先生原本不過是金丹境界的,但是在參悟風燁提的字之後硬生生跨入元神之境,逸園的名聲也是爲此大振。
加上風燁在茶樓之中也留下不少筆跡,甚至女媧娘娘還畫了幾幅山水圖掛在茶樓室內裝潢。整個茶樓隱約之間也透露出一股文思之氣。這也就是那些文士經常來此飲茶的目的所在了。在茶樓之中因爲文思之氣而提升文道修爲。比起那些書院的效果也是不差。隨着這些文士在茶樓中有所突破,風燁也會命人讓他們留下自己的筆墨,在這種積累之下茶樓的文運也是越發強盛。
而隨着這些文士在此飲茶作詩。那些名門世家也會有公子小姐來此沾一沾文氣,世家公子是爲了來此跟文士鴻儒打好關係爲家族出力,而那些世家小姐也想着藉此來尋一個如意郎君。
如今漢朝雖然是男性掌權女子地位滑落,但是仍然沒到那種女子不能見人的地步。只要是在侍婢的陪同下,去個茶樓飲茶什麼的還不至於被他人說成是不守女德。
“山小子,你們家老闆呢?”
“張老好!”山莫言拱拱手:“老闆應該正在跟夫人飲茶吧,可要我派人去通報一下?”
這位張大先生本是一位辭官還鄉的老臣,他在遠春城還是有一定名望權勢,所以山莫言對他還有幾分顧忌,如今逸園能夠穩定營生跟張老的照拂也有關係。
張老聞言一窒:“還是算了,既然是夫人跟在老闆一起飲茶,那麼我就等等吧。”
風燁和女媧飲茶作畫的時候是不容許旁人打擾的,當初張大先生覺得那婦人善妒還曾經說了幾句,結果被女媧知道之後可是一番惡整。
當初女媧跟張大先生比試書法、繪畫、撫琴、吟詩、算數、射箭,硬生生讓張大先生來了一場完敗,當時女媧的名聲倒是遠遠傳了出去。秀家!絕對是秀家之人!而且還是秀家的前輩高人!只有秀家女子纔會對儒家那些大儒不屑一顧。自此,整個遠春城都知道逸園背後是兩位元神高人坐鎮,一位出自儒史文道,一位出自錦繡秀家,如今兩人正爲了天人機緣而在此遊歷紅塵。
大隱隱於市,與其扮作凡人被那些熟人碰面,不若直接在一開始就說明自己是紅塵歷劫之人,而且類似元神修士入世尋找天人機緣以求成仙了道的事情不要太多,加上遠春城是一個府城,這裡的人自然不是小地方可比。那些世家也都是見多識廣之輩,暗中告誡一下自己的晚輩不要在逸園惹事,也就不在意了。
整個逸園茶樓瀰漫着文氣,但是一樓到底不比二樓雅緻,雖然有文氣瀰漫但一樓飲茶之人龍蛇混雜,文氣也有些駁雜不堪。張大先生看了一眼一樓那些書生學子,知道他們有些拘束自己的身份,便上了二樓。
一上二樓便是一個方形大廳,在大廳四周分有四閣,應對春夏秋冬四季更替。常春閣中大抵都是名門閨秀在此飲茶作樂,爲了男女之別總不好跟那些文士同坐,便躲在常春閣中聽那些文士吟詩作詞。如果真有什麼想說的,直接讓侍婢出來傳一張紙條即可。才子佳人以此方法吟詩作對,倒也有一些風雅。
山莫言親自帶着張老上了二樓,然後便告個罪離開了。張老也是逸園的常客自然明白那位林二小姐的心思,看到山莫言畏懼蛇蠍也就一笑了之。
……
逸園佔地不小,除了前面那座茶樓之外後面配跟着一個園林。風燁和女媧就在園林中的青竹林裡面飲茶。
“本宮剛剛得到消息,梁山伯那件事算是了了。”
“哦?他的病好了?”
隨着女媧讓宓妃建設女子學院,祝英臺自然也轉入這邊讀書,女兒身也是暴露無遺。梁山伯和祝英臺到底是天作姻緣,即便是如此也是情愫暗生,得宓妃幫助梁山伯便去了祝府上提親。當初女媧等人將縣令的罪證捅了上去,連帶着馬家也跟着倒了黴,馬文才跟祝英臺的婚事也算是泡湯,雖然祝家對梁山伯不甚滿意,但是架不住周圍人勸說,還有祝英臺的意思,勉爲其難算是答應下來。
不過天公不作美,沒多久梁山伯便中了風邪一病不起,祝家知道之後本欲悔婚,但祝英臺偷偷離家前去照看梁山伯,只能讓祝父嘆息一聲女大不中留。
“宓妃那丫頭不是讓祝英臺每日尋找百滴晨間露水作爲藥引子嗎?她耐得住了?”
“三日前梁山伯病癒,你說呢?”女媧小心翼翼將茶末撇去:“不過這邊雖然好辦,但是另一個人突然來了江城。”
“誰?跟宓妃有關?”風燁神色一動:“莫不是后羿那廝?”
“嗯,誰能想到后羿那傢伙居然將自己的神魂分裂一縷投入轉世,藉此而去尋找宓妃。”
“呵呵。”風燁飲了一口茶,心下一陣無語。
當初后羿或者說大羿跟宓妃關係交好,只是大羿轉世而成后羿娶了嫦娥這位妻子,雖然有女嬌等人的暗中算計,但是好歹沒有牽扯到宓妃,衆人總以爲宓妃的情劫跟后羿也算是沒關係了,可誰想到如今後羿再度插了一手?
“宓妃的天命情劫本應該是黃河河伯,只是在元馗斬殺馮夷之後宓妃的命數算是有些改變,也因此跟貧道扯上關係。加上伏羲那一層關係,貧道也就順水推舟把宓妃收入門牆。”
“日後貧道得娘娘提醒,對宓妃的情劫也是謹慎以待。不過宓妃經過瑤姬那件事加上她精通九宮易算之法,對情感之事也並不上心,貧道也就漸漸放下心來。可是沒想到半路殺出來一個混小子硬生生就入了宓妃的眼。如今的宓妃道心不穩說不得便是數千年苦修毀於一旦。”
“如果事有不及,那麼就由本宮親自出手送她轉世吧。”女媧雖有不忍之色,但仍然堅持道:“紫光姐姐、瑤姬丫頭的下場,本宮可不願意讓宓妃再度應了。”
宓妃的情劫原本就是女媧推演出來,在女媧的演算之中甚至會危及性命,自然由不得他們這三位長輩不警惕。
“還不急,不過目前可不能讓嫦娥再插一手了,還是趕緊讓玥萱迴歸太陰星坐鎮吧。”風燁拿出赤龍杖對地界一點,一道符詔便飛入玥萱手中。
地界,玥萱原本正在跟陰麗華講解神道修行,突然伸手一接把風燁的符詔接了過來。
“要儘快離開地界嗎?師祖真會出難題啊!”玥萱指捏蘭花在陰麗華頭頂一點:“吾將神道修行之法印入你識海,還是神域的控制手法也一併傳授給你,日後吾要是不在冥月之上,這裡便要靠你自己了。”
“殿下?”
“我在地界待了數十載,但地界終究不是我這位月神可久留之地,還是早些歸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