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如閒庭信步的丹鳳,居然追逐了起來。
嘖嘖,優雅的仙子也有狼狽的時候啊,這追得......原來在生產後代吶。這下又得熬夜了,剛纔忘記將嘟嘟帶進來就好,不然自己就可以安心地呼呼。
因爲親魚經常會出現食卵的現象,丁文準備等親魚產好精和卵後,將得它們移至另外小池中去休養。
觀賞魚對水環境要求更高,水的硬度、水溫、酸鹼度、光照、電導率等等,似乎......這裡面的湖水都能達到這種要求,溫度四季如春般的恆溫,光照更不用說。其他的條件經過沈教授測驗也可以,中性、純淨、具有活性。
丁文索性將鋪蓋打在這小池邊的一處平坦石面上,側臥在小池,靜觀小池裡的動靜,這看着看着,聞着清新如雨後的空氣,就很不負責任困睡過去。一睡醒來,看了下兩條丹鳳還在追追停停,暗道:還好昨晚睡了過去,不然白等了。
從空間出來,就聽到擂門聲,和桑春的大嗓門。
“小文,小文,睡得真死!快快起牀。”
還是洪荒空間好啊,沒人吵、沒人敲門,世界一片清平。丁文腹誹着邊應聲,開了門見桑春等得有點着急。
“老章要趕着去豐泉魚場!快點,要趕渡船呢。”
丁文總算明白了誰一大早在做怪,伸着懶腰,出門見章守志、沈清倆人都整裝待畢,明言自己就不去了,還問今天打算買了麼?
到那邊看看再說。章守志搓着雙手,迫不及待催着沈清走了。
這個老章頭的態度有些古怪,一大把年紀了,還這麼急性子。丁文回房套好衣服後,匆匆洗涮,來到了廚房。一股蒜頭混着魚腥味沖鼻而來,唷,哪來的魚?自從中秋過後,廚房少了這種味道。
“昨天不是停了一天工,桑良他們到海里摸到這些小黃花魚,就買了來。”
“這魚還不錯哩,還有魚卵哩。”
丁文不禁湊到煎鍋的旁邊看個究竟。
那魚背側黃褐色、腹側金黃色、磷片孔較大,果然是小黃花,在滾油煎下透出濃重的魚香,大舅媽用筷子將煎魚翻了個邊,然後加些老酒。爲了怕魚肉沒熟透,又將魚放到盤子,炊到水開。
看着丁文呆樣,以爲他饞着,桑春夫婦不禁莞爾一笑。
小黃花魚終於來了,我可是等了你們幾天,嗯,等下到大巷、小巷去看看。丁文坐到了圓桌旁,問了桑春,“舅,咱們桑家塢曾有人在大巷、小巷撒過網捕魚麼?”
“你姥爺那時,有帶着一班人想在外海立攔網,可立起的大竹杆總禁受不住每年的季風,後來就不了了之。”桑春抽着煙說,“想在那個地方撈魚可得拼命,現在大夥生活好了,誰還想冒這個危險。”
筆架島位於特殊位置,島的背面總是永不退潮的大海,如一方鎮守將大海潮摒在外面。聽說那附近暗礁滿布,如果不熟知這地方的水文,漁民們不敢輕易進入這個海域。
丁文在想:那地方憑一已之力絕對沒辦法撈魚,因爲激流和淡水都具備了,極有可能j天然產卵場。不管怎麼說,也要到現場仔細查看一番。
一頓魚香將丁文拉回現實,熱氣騰騰的煎小黃魚足以讓人胃口大開,吃着鮮美而帶着微甜的魚肉,丁文早上多添了一碗白粥。
飯後在果園找到了嘟嘟。小傢伙正伏在葡萄架上小寐呢,毛絨絨的,遠看如一盆白花。自從它發現了這裡的桔子、葡萄不一般,很少到山頭上去野了,就把這兒當家了,整天將那四隻海鴨子趕得四處飛逃。
“嘟嘟,去逛山嘍。”丁文可不管它是否同意,一把將它從葡萄架上揪了下來,然後抱在懷裡,逛去了。
今天到大巷,純粹爲了觀察潮起潮落的水文狀況,不下水的。
此時應該算漲滿潮時辰,大巷內的水微波盪漾,但從那十餘米高的青巖上仍殘留着水花的痕跡,可見漲潮衝來的水多兇猛。丁文觀察了一個半小時,並沒出現異狀,海水慢慢地落潮了,浸在海水下岸邊的岩石也逐漸裸露。
筆架山背面的海邊,丁文雖在桑家塢生活了這麼長時間,卻從未逛過。因爲大、小巷的阻隔,村民極少下到這帶海邊。
海邊沒有沙灘、沒有樹木,只有被海水沖刷過不知多少遍的岩石。與前山那青翠的樹林和多姿的蘆葦蕩相比,這兒更顯得一片荒涼。下到海邊倒沒有風了,或許是秋季經常是西北風被前山擋住,顯得寧靜,只有偶爾輕浪拍石聲。
丁文沿着溼滑的海邊岩石,悠閒而行。今天在大巷沒有收穫,想從大巷一路走到小巷,就算逛逛吧。從小沒有踏足過的地方,自然一份新奇。
嘟嘟早跳到地上,也同樣地好奇,在怪石嶙峋之間跳來跳去,玩得十分愜意。
走了約半個小時的路程,滿目除了石頭還是石頭,但不會令人有審美的疲勞感,因爲這些石塊奇形怪狀、各具形態,倒讓丁文搜腸刮肚去形容,最後也糊塗了。
前方有一條兩米的裂縫,遠遠就可以聽到淙淙的流水聲。丁文就奇怪了。
海與江河不同。江河的水可以經久不息地流淌,而海水卻是間歇性的,每日受月球的引力作用產生潮汐,退潮時如軍隊偃兵息鼓,乾脆地退去。滯留下來除了一些積水塘。
而這個裂縫的流水,不見水量的減少,反似山間小溪一般流水不息。丁文小心地攀下四米多高的縫底,就是一嘗水的味道。
果然,淡中帶有微微的鹹澀,說明有淡水摻入其中,而海水自然由這個裂縫倒灌而進,或是......丁文不敢想象從大巷至小巷是山底下一條暗河。
這裡的小蟹甚是大膽,見了人也不怕生,居然從巖隙中爬出,豎起兩支短針樣的眼睛,緩緩爬到水邊。可好奇寶寶一樣的嘟嘟,怎地放過它呢?輕盈跳來,前爪以迅雷不及之勢壓住了小蟹,讓小蟹雖竭力蹺起兩隻螯腿也無濟於事。
“嘟嘟,來!進去瞧瞧。”丁文喚着嘟嘟,指指裂縫深處只尺方的小洞。
嘟嘟把玩着小蟹正在興頭,卻不聽丁文的指令,令丁文只能無奈地搖搖頭。
攀上了這處裂縫,繼續前走。海水退得更下了,水邊的岩石呈現一大片的綠色。
青苔!好多的青苔!
丁文小心地爬在這些岩石上,太滑溜啦,剛纔差點摔個四腳朝天了。穩定腳之後,從空間拿出魚箱,開始扒了這些青苔。
細如髮絲,抓在手中鬆鬆軟軟。今晚有青苔煎吃了,丁文邊抹着額頭的汗滴,邊臆想着。
那邊還有巖蠣?丁文小心地摸過去,撿了石塊一敲,果然是巖蠣。由此看來這地方的海水挺肥的,爲什麼鄉親們不在這兒種上紫菜呢,想想着現在正是時候?
發了一會兒呆,丁文也覺得自己受了桑春影響甚大,總時不時地想爲桑家塢找一條出路,這個地方也只有他這種人才輕鬆到達,換成其他人還得攀下數十上百米的高峭壁。
所以,這裡的青苔依然茂盛,這裡的巖蠣依然完存。
扒了兩魚箱的青苔放入空間中,至於巖蠣,改天捎把巖鋤,慢慢清光,真是天然的冰箱啊!丁文已把這地方當做自家的後花園。
有了點收穫,走起路當然更愉快,又走了二十分鐘,纔到達小巷。如果大巷比做三大五粗的莊稼漢,那小巷可算爲關窗含羞的鄰家小妹。
小巷寬不過兩丈,卻顯得更幽深,入口卻向東北方向。秋季的陽光已南移,因此很難照及巷底。即使身處於崖底海邊的丁文,目測離小巷中的水面有二十米之距,往上看有近百米的澗。真是曲徑幽深啦!
從小巷中拖出一條淡淡的流水帶,印在藍色的海面,仔細觀察才識得出。
估計又是淡水吧!丁文已經篤定這裡是魚類天然的生殖場所,從各個方面都說明了這些,嗯,只待海鳥大規模飛臨時,就是海魚集中到這個海域的時候。
丁文想想還是繼續走,通過洪荒空間落入對岸,走了十多分鐘,便開始見到海泥和大面積的沙灘了。
兜裡的電話響了,是章守志打來的。
“天啦,丁老弟,你是不是率先登月了,電話都打不通。”
“嗯,說吧,什麼事?”
“明早就運魚過去,沈教授叫我順便也幫你捎魚苗。你看看要些什麼苗?”
“除了鰱魚數量少一些外,其他老章你看着辦,畢竟以後是專供給魚莊的。”
章守志似乎心情很好,唔唔幾聲就掛了電話。
這剛放掉電話,又響了,這次是桑春打來的,說那個湘少帶人前來賠禮道歉,他說絕對沒有主使別人投毒的,送錢來了。
沒有才怪。丁文叫桑春不要私下收錢,既然移交司法部門處理,只要等結果就行了。
本來想轉回去,卻碰上了這渣,丁文找乾淨的沙灘一坐,心想還是看看自然風光心情舒暢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