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0九章【深溝鹽橋】 щщщ. тt kǎn. ℃ O
車子到了崗扎日峰附近再也開不動,被尖銳的凍土青巖劃地傷痕累累的輪胎終於不堪重負,四去其三。d
負重徒步跋涉在這高原荒野裡,可不是件輕鬆事兒,稀薄的空氣總讓人感覺到付出雙倍力氣,沒有定向的風偶爾會讓人不小心而滑倒。謝杏芳和瓊瓊只揹着一些礦泉水,每步百米總要歇一歇,粗喘的氣息結成一陣陣白汽;咱將剩餘礦泉水都倒光,剩餘的空瓶子儘可能多裝些青紅酒,揹着這些青紅酒心裡特將瓷實。
各分他們三人一顆青藤之果以備不時之需,即使走得直喘着氣,他們三人在這個時刻沒捨得吃。
“丁先生,沒想到你初到高原就這麼快適應了,我對你的興趣比長毛怪獸還要好奇。”
“呸,有你這麼說話的麼?那隻怪獸有我英俊麼?”
吳輝喘息着大笑,瓊瓊和謝杏芳想笑已沒有更多氣力,她們這時最羨慕嘟嘟。小傢伙奔跑起來輕鬆而又快,沒有一點負擔,反而玩興十足。
終於一條寬約兩丈的冰川斷裂溝攔住去路,由於溝中瀰漫的冷霧,彷彿就掛在崗扎日雪峰之巔的彎月,月光仍照不透深深溝底,但溝中有條反光的冰路,那是此地特有的凍土鹽橋。
藍色的液跡斷斷續續延至溝旁,在那條鹽橋仍有,“月夜來客”顯然已下到溝中。
嘟嘟一馬當先,對豎直的冰壁如視而不見,輕鬆下到鹽橋,朝四周機警地張望後,跳躍對面的冰壁,似乎沒嗅覺到危險的所在。吳輝對於嘟嘟打心眼裡佩服與信任,嘟嘟在冰壁如履平地,如深不見底的冰溝對它來說,視若等閒。
找個固定位置,垂下登山繩,訓練有素的吳輝採取行動,他蹬着冰壁下滑至深溝內的鹽橋,牽着登山繩另一端迅地通過鹽橋,背貼對面冰壁持槍警戒着。
見到吳輝打出手勢時,咱讓瓊瓊先行、緊接着謝杏芳,當二女到達吳輝身旁時,咱先鬆了一口氣。
“轟。”
從高處划來一抹桔紅,擊在在深溝的鹽橋,冰雪飛濺,冰溝震動,聲響震耳欲聾。咱站在溝旁幾乎立足不穩,向前摔下了深溝,幸好剛纔手抓着登山繩,此時直滑而落,冰塊闢頭蓋臉地往下砸,咱已一時忘記疼痛了。
然而登山繩也只是僅僅一緩下落趨勢,又失重般繼續跌落,“撲通”一聲扎進冰冷的水裡。咱被嗆進幾口,現水又鹹又澀,而且異常冰冷,想必是崗扎日雪峰融化的雪水在這裡匯聚成潭。
水面有光,還有瓊瓊的哭泣聲,咱順着光划水游去。
“謝杏芳呢?”在水潭邊沿找到了吳輝和瓊瓊,咱開口就問。
“跌落過程,我只抓着邱小姐。”
“我去找。”咱從揹包拿手電筒,旋亮後含在嘴裡,然後急潛入水。這方水潭並不大,形狀呈漏斗型,潭壁是褚紅色與青色相間的岩層;水面仍有浮冰,水裡還生存着一些冷水性的魚類,在手電筒光照下,一雙灰白的魚目,通體雪白而透明,並不懼人。咱在潭底找到了還在微微掙扎的謝杏芳,連忙抓着、渡氣與她,浮水面。
“這裡沒有出路,除非”吳輝顯得很泄氣,瓊瓊卻很介意謝杏芳,已醒轉的謝杏芳仍象八爪魚一樣箍住咱。
“我到潭底看了,這是一道雪水匯成的溪流,只要弄掉攔水的冰川,就有可能隨着水漂往下游。現在咱們幾人先悶口青紅酒暖和一下再說。”咱趁着拿出青紅酒之際,順便與瓊瓊解釋,謝杏芳的腿恐怕摔折了。瓊瓊由是釋然,伸出冰冷的手握住,說不管怎麼樣,咱們倆都要在一起。
喝口青紅,胸口開始有了一股暖意,並逐漸散透全身。
吳輝讚歎了聲“好酒”已潛入水下,片刻後游回,讓咱三人儘可能地躲遠些。只見水面突然如泉涌似的噴起,潭水的水面霎時下降,身子不由自主被一股力量扯走,咱三人抱成一團隨水流而去。
天旋地轉間,只聽“嘶啦”一聲,咱三人被水流衝入一個岔道支流,然後如一團雪摔落在實地,各自散落。
“夫君、丁文。”瓊瓊帶着哭腔喊起。
“在這呢,他,這又是什麼鬼地方?”咱打開手電一看,頓時疑惑這是在夢境。在手電的光芒所照處,四周折射出無數光彩,晶晶點點,如晚空的星星,不勝枚舉,讓眼前的一切盡皆可見。
天啦,這是崑崙之玉!
《西次三經》雲:“又西三百五十里,曰玉山,是西王母所居也”按有的學者考證,“玉山”位置大致處於新省和田山區。和田玉,與漢省產出的“綠松石”、豫省南陽的“獨山玉”及遼省岫巖的“岫玉”並稱爲我國四大名玉。事實,青藏高原與崑崙山脈的礦產本就非常豐富,既有鐵、銅、鉛鋅富礦,也有貴金屬金銀以及許多非金屬優質的大型礦牀。
而這裡竟有這麼多去胚的玉石?
由此可見,崑崙之玉並非和田獨有,這裡的一塊塊無胚玉巖,晶瑩透亮,潔白而纖毫不染,是爲世間僅見的玉料。
謝杏芳掙扎着坐起,瓊瓊緊摟住咱的胳膊,均爲眼前的一幕瞠目結舌。
一根根冰柱如鐘乳石一樣,或纖細或粗壯,密密麻麻的,如劍麻叢林。一道兩尺多寬的冰道如一匹白布,曲折穿繞在冰柱間,兩旁照不底的深淵。這宛若一座神奇的天橋,咱回神後前踩了踩,現很牢靠。
“咱還是走,這些玉石不能當飯吃、也不能用來取暖,不如到前方看看。”下蹲背起了謝杏芳,一手拉着瓊瓊,就順着“鹽橋”前行。行出百餘米,橋面又看到醒目的一灘藍色液體,心裡登時叫苦不迭,自己三人面對一隻長毛怪獸尚且無還手之力,此刻跑進它們的老巢豈不等於送羊入虎口?
算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此刻再退回冰溝裡,三人能否熬過凌晨的低溫還不可知數。咱在那灘藍色液體旁稍稍駐足,便繼續前行。在橋的盡頭終於看到那隻長毛怪獸側倒在地,腹部白色長毛沾染一大片藍色,但它的身還有一道明顯的灼跡,長毛尖端還結成異樣冰晶。
“夫君你看。”順着瓊瓊所指的方向瞧去,離橋面不遠處,方垂落的犬牙交錯冰柱頂端掛着五顏六色東西,那東西彷彿是個繭。
從長毛怪獸的耳孔鑽出一根烏黑的“棍子”,棍頭咧起兩排尖細牙齒,牙間還殘留着藍色液跡。
“寒冰烏蛇!快跑!”謝杏芳臉色倏變,失聲驚呼。
這是蛇?怪哉,這倒是“反季節”的蛇。據說愛爾蘭有一種冰凍蛇,在寒冬季節,當地的老人常把直挺挺的冰凍蛇當成手杖來用,有的居民還把盤臥冬眠的蛇串編成門簾用來擋風,直至春暖花開,這些“手杖”、“門簾”就悄悄地離去了。
不過崑崙確實有蛇,這在《山海經》裡多有描寫蛇的文字,關於它與人類始祖、帝王、女性,尤其是母性的關係,有許多例子,如太昊帝庖犧氏,風姓也,蛇身人;如珥兩蛇、操二蛇之類的。蛇總與神話傳說中的“不死”,有着千絲萬縷關聯。
還有一種有趣的說法,《元中記》載:“崑崙巨蛇,崑崙西北有山週迴三萬裡,巨蛇繞之得三週,蛇爲長九萬里,蛇常居此山,飲食滄海。”這條“長九萬里”、常居崑崙山的大蛇常常爲人忽略,人們並沒有考究爲什麼古人會寫這麼一條奇怪的材料。
咱邊緩緩地退離,邊聽謝杏芳在背說着。
“這種奇怪的蛇獸肯定記錄在鷹巢的機密檔案中,傳聞曾經有個小分隊在崑崙山脈恰巧與它相遇,它差點讓一個整編小分隊全員犧牲,不想今晚在這兒撞見這東西。據機密檔案中有關人員描述,這東西至寒至毒,純粹依靠對熱量感應攻擊獵物,獵物一旦沾了寒毒,肌體立刻壞死,更可怕的是,毒素對神經系統也可造成嚴重破壞。”
咱不想追問謝杏芳從哪兒得來的小道消息,只是在想:“這種說法倒讓人想起了傳聞中的冰蠶,雖然沒人見過冰蠶,但這種蛇狀的至寒至毒東西,我有理由相信它就是冰蠶。不知‘智狼’的那粉末是否也摻進這種毒素成份呢?”
原以爲“智狼”馴養了巨鷹,人形獸面的長毛怪獸和眼前顯得慵懶的寒冰烏蛇也爲其所驅,現在知道這種想法不對,因爲寒冰烏蛇與長毛怪獸根本不是一路的。顯然,咱三人無意間又闖入冰川下的蛇窩,是沒有冬眠的寒冰烏蛇巢穴裡。
“黑棍子”遊在長毛怪獸身,翹起半身朝這邊探探腦,也不追趕。但咱所見過的情形,“黑棍子”遊過的地方,怪獸身的長毛就被灼出一道道黑,彷彿長毛怪獸的體表被雷擊過一般。
“後面,後面有好多。”瓊瓊嚥着乾涸的喉嚨叫起,聲音顫抖得厲害。
嚇,這東西從哪兒鑽出來的?一大羣啊。
寒冰烏蛇爬動很慢、很笨拙,黑簇簇的一片象雪白的枯枝,它們卻把咱三人身後的逃生路給堵斷了,在這不着天、下不着地的天橋,咱進退兩難了。
“走,往前衝!”
遊在長毛怪獸身的寒凍烏蛇“吱吱”叫起。霎時,長毛怪獸的白毛抖動,彷彿憑空間長出許多黑色樹丫,看得人眩暈。背的謝杏芳突然嗚嗚哭出聲來,“我真後悔爲了那500萬錢,如果不貪心這筆錢,我還坐在桑家塢的乾淨舒適辦公室裡,再找個可靠的小夥子嫁人,可以開心地過了這輩”
“閉嘴,再哭喊我把你扔下天橋。你既想成爲一個合格掘藏師,就要學會克服重重困難,在逆境中求生存。”咱斥喝了謝杏芳,謝杏芳噎住聲音,滾燙的淚珠依舊滴落在咱脖子。
在這人類禁區裡,不管你是什麼膚色,也不管你是雄壯的男人還是嬌弱的女人,雪域荒原都一律平等對待。在這裡,從都不相信眼淚與悲傷,只有冷靜、堅強和毅力纔有奪得一線生機的可能。
咱讓瓊瓊幫忙拿出青紅酒瓶子,含了一大口在嘴裡,衝到長毛怪獸附近,把嘴裡的酒噴灑而出。
酒霧中,寒凍烏蛇們紛紛鑽進長毛怪獸的軀體裡,就怕被酒沾着,有三條逃之不及的,均如爛泥一般癱軟。
“這酒!”謝杏芳和瓊瓊喜極歡呼。
這酒自然是蟻酒,咱剛剛也是突奇想,冒險一試的,不過現在只算找到了驅蛇辦法,前方卻被長毛怪獸的軀體堵住。
“瓊瓊,你來扶着她,我前去生把火。”咱把謝杏芳放到橋面,衝前點燃了怪獸的長毛。火迅地燃起,滋滋有聲,焦味飄溢,這可是烤肉的味道啊,咱的肚皮咕咕叫起。
三條寒凍烏蛇受火一烤,卟卟卟地肚皮炸開花了,濺出許多黑色體汁;那些鑽進怪獸屍體內本想暫避的,此時不得不紛紛鑽出來,卻沒能逃過被火烤的命運。
“夫君,要不你給我們倆身噴酒,它們似乎也怵酒味。”
耗了兩瓶蟻酒,咱真有點肉痛,青藤之果和蟻酒都是接下來旅程必備之物,絲毫揮霍不得。踩過長毛怪獸的屍體,天橋盡頭是個橢圓形的洞穴,手電照見洞穴口兩旁畫着一對門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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