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九八章【蹊蹺電話】
在距離晴海湖還有十餘公里處,麪包車的左前輪輪胎居然脫落,還好車速不快,爲了咱和瓊瓊領略沿途風光,但麪包車還是翻到109國道日月村附近路段路溝,擋風玻璃等全部破碎,車頭已凹得不成樣,那個脫落的輪胎帶軸已飛出老遠。還好過往車輛稀少,只讓車人員受傷輕重不一。
瓊瓊驚呆了,咱連忙停了車,報警並趕緊救人。
柯研究員刮傷了額頭,可駕駛員受傷甚重,需要緊急搶救。這時咱再顧不得藏緊青藤之果,叫驚魂初定的瓊瓊給青藤之果切片,分給五六給他們吃下。
急救車輛在一個半小時纔到達事發地,運走了四位受傷較重的傷員,現場只留下柯研究員和一位叫格桑的藏族人。拖車把麪包車拖走,事故的原因有待進一步確認。
柯研究員了陸虎車後排座位,說今天無論如何都要趕到漁場觀測站,否則魚苗擱運輸車隊的車總要出問題。格桑站在車外,面向日月山閉着雙眼,神情肅穆地翕動着厚厚嘴脣,應該在祈禱神靈保佑。
自從公元7世紀,松贊干布統一喜藏高原,建立了著名的吐蕃王朝,先後從唐朝和尼泊樂兩地傳入佛教,佛事一直持續現今,形成了自己一套宗教理論體系,與佛教有了些差異,但其教義在當地已經深入人心。
這場交通意外事故,在瓊瓊的心理蒙一層陰霾。如果凌晨小狼和嘟嘟示警可以不在意,早在車發現了竊聽器,接着下午兩點又發生這場看似偶然的事故,這三件事串起來就不同尋常了。事實柯研究員和格桑並不當一回事,柯研究員還批評駕駛員在出發前沒有照例檢查車子狀況。
格桑神情有些憂鬱,順帶說起日月山。
日月山,歷來赴喜藏大道的咽喉。早在漢、魏、晉以至隋、唐等朝代,都是中原王朝轄區的前哨和屏障,故有“西海屏風”、“草原門戶”之稱。
日月閃東側阡陌良田,一派塞江南風光;西側草原遼闊,牛羊成羣,是一幅塞外景色,山體兩側有如此之大的反差,實屬國內罕見。此山是我國自然的一條非常重要的分界線,是我國外流區域與內流區域、季風區與非季風區、黃土高原與青藏高原分界線,也是晴海省內農業區與牧業區的分界線。
日月山藏語稱“尼瑪達娃”,蒙古語稱“納喇薩喇”,即太陽和月亮之意。
其名的由來,卻跟唐代文成公主有關,民間至今流傳着這樣的故事。傳說,當文成公主行至赤嶺,將要離別唐朝管轄的土地,心中一片愴楚。向前西望吐蕃,天高雲低,草原蒼茫;回頭東望長安,更加留戀故土,遂拿出皇后賜予的“日月寶鏡”,從中照看長安景色和親人,不禁傷心落淚,思鄉的淚水彙集成了倒淌河,由東向西,流入晴海湖。
傳說多爲牽強附會,但做爲和平使者的文成公主,給當地帶來了和平和繁榮,至今仍得到藏民們崇敬並讓其神化。
日月山村到亥南漁場僅數十公里路程,路面平整讓車子行駛平穩,快接近湖區時,風卻不小,風吹湖邊牧場裡的枯黃牧草起伏如波浪。四周高聳雲際的山脈,圍出一個廣袤的湖邊平原,晴日下讓人可目盡湖的那端,心胸頓時豁然,把心中陰霾暫時拋卻。
晴海湖在當地有“海子”之稱,今日湖水映照藍天,顯得格外藍,若到岸邊,可見清澈的湖水裡盪漾着石頭,面對廣闊浩瀚的湖面,若在湖邊散步賞景是多麼愜意的事。柯研究員說,今日還冷,而且風大,還須等個月餘,湖四周的牧草全部抽綠,那時纔是最美的時候。
當車子駛入亥南漁場後,當地省臺記者和媒體記者們早已擺起陣式,湟魚人工孵育技術是當地人孜孜以求的事,沒想到在高山湖泊之外的桑家塢孵育一舉試驗成功,第一批魚苗若能適應當地生存環境,那將給解決日益減少湟魚現狀與當地發展之間矛盾帶來福音。
當魚苗逐車被放入漁場的池子裡,柯研究員興奮呼喊而起,這一路長途運輸,魚苗的成活率居然百分百。不管記者們還是漁場工作人員,紛紛鼓起掌。柯研究員當即喊人喂餌料,這些餌料專門從桑家塢,爲的是魚苗進一步馴養。湟魚開始了在新環境的首次攝食,魚口翕張,使得池子的那個角落水面似炸開窩一樣,好不熱鬧。
一些記者們擁到滿臉喜意的柯研究員身邊,開始了採訪提問。柯研究員毫不吝嗇讚美之詞,說湟魚親魚每年洄游向各條河支流遊撫育後代,然後才返回海子,歸返魚苗真正成活數量不到百分十,而桑家塢孵化基地魚苗成活率高於95%,而且魚苗成長過程的死亡率不到1%,這意味着什麼?意味的不僅僅巨大經濟效益,還是技術的突破,桑家塢孵化基地創造了一個奇蹟,是咱們的湟魚繁殖、成長又一個搖藍。
桑家塢孵化基地的聲名已遠播,也許讓柯研究他們從未切身體會過,奇蹟就在身邊、就在眼前。當然,柯研究繼續強調保護的重要性,不能因爲技術的突破而放鬆禁止濫捕,這次桑家塢無償送來200萬尾魚苗,對整個海子來說還遠遠不足,畢竟湟魚成長需要一個過程,幾年甚至十幾年纔有可能恢復往日的規模。
但省臺採訪對象着重放在咱身,瓊瓊遠遠地避到一個角落。面對鏡頭,咱也算有些經驗了,只要不牽涉到和商業秘密,對記者提問基本有問必答,尤其被問及對青省印象時,咱用一句話回,這是一片神奇的土地。
青省有太多無盡傳說,日月山、崑崙丘、玉山、晴海湖的海心山等以及“無人區”的可可西里,因藏傳佛教更蒙神秘色彩。當衆位記者還有更多提問時,場面不知爲何突然混亂起來,咱轉頭一瞧那個角落,不見了瓊瓊的身影,於是撥開人羣去找。
難道瓊瓊如廁?
這並非咱多心,自今晨起就暗暗留心,等了一會兒還不見瓊瓊,於是詢問柯研究員。有人看到瓊瓊接了個電話就走開,她往門口去了,咱一聽便拔腿跑出去一看,陸虎車已不見,卻只見小狼和嘟嘟漁場的圍牆追逐玩耍。
甚知瓊瓊平素爲人,當時尚且不對大珍珠動心,更不會爲了二十顆青藤之果而心生異念,顯然因爲這個蹊蹺電話。咱急忙跑到場子外順着109國道方向遠望,果見陸虎的車影向西急駛,於是撥打瓊瓊的電話,可瓊瓊不接電話。
“這是誰的車子,先借我。”咱不願多等,喚小狼和嘟嘟,要走了青省省臺的一部黑色桑塔那轎車,加大油門急追。
眼見雙方的車距越拉越遠,而且連續去了多個電話,瓊瓊的電話瓊都在通話中,只好通過柯研究員出面報警。追到湖的西南側一個鄉鎮外,只見陸虎車被擱於路旁,而車內的瓊瓊早已不知所蹤。
到底是什麼樣電話讓瓊瓊慌張且顧忌到這個地步?這電話是什麼人打來的?
高原的夜色雖來得遲,但瓊瓊若有心躲藏,錯過了這幾個小時,那時更找不着人。咱站在三叉路口的中央,頓時心亂如麻,此際身後傳來嘟嘟和小狼的叫聲讓咱激醒,兩小傢伙已朝右叉道瘋跑,咱急忙了陸虎車,開車跟在小狼和嘟嘟後面。
跟着兩小傢伙來到湖邊,卻見一隻快艇離岸數百米,向着北面疾去,而這隻快艇除了瓊瓊,還有另外兩位男子。面對湖面,咱扯大嗓門喊着瓊瓊名字,小狼和嘟嘟也高聲叫吠,可瓊瓊只回頭望來一眼。
“嘟嘟、小狼,咱們走,就不信他們會一直呆在湖裡。”咱一邊向柯研究員那邊通報情況,一邊開着車遠遠跟隨。柯研究員已經向級彙報,級非常重視,派出一架直升飛機趕在途中。可對方似乎早有預謀,當直升飛機在湖裡的西南角追到那隻快艇時,快艇的三個人,包括瓊瓊在內,全都不見了。
聽到這個消息,第一感覺就是瓊瓊瘋了。
這個內陸的最大的湖泊,四月時湖裡的冰已基本融化,一旦太陽下山後,夜裡的水溫仍會下降。對潛水初知皮毛的瓊瓊,爲了逃避追蹤,居然跟着那位兩位男子棄舟潛水。
晴海湖面隨風起浪,浪打的岸邊啪啪響,這個被人稱之爲“西海”的湖泊,僅繞湖公路有300多公里,霎時給以浩淼的感覺,稱之海子不爲過。
從環湖西路返回亥南漁場時,咱被一位自稱梁姓男子單獨喚到漁場一個房間裡。此人身着便裝,五十出頭,一張國字臉給人嚴肅的感覺,他邊遞來工作證邊說,某些國外勢力窺視桑家塢的科研成果,這次夥同國內一些不法之徒,不僅盜走剛剛出土的稀世珍寶渾天儀,還使出要脅手段,其實他們的主要目標是你本人。
原來瓊瓊這樣不顧一切,只因她的父親遭到綁架,現在她的父親已獲救,而她卻自投羅網,身陷囹圄。看出了咱的重重憂慮,樑羽說,頭已經做出緊急佈署,這回不但要追回國寶,還要把涉案的國內不法之徒一網打盡,斬斷外部勢力伸來的一隻隻手,希望丁先生和邱小姐下一步能夠配合行動。
聽此意要把瓊瓊當做誘餌,事已至此還能如何?咱一瞥窗外姍姍來遲的幕色,心想今晚的這場接風洗塵宴就免了,此刻已沒那個心情,等瓊瓊的消息才最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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