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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五五章畫皮畫骨
第二五五章【畫皮畫骨】
第二天一早,由泡泡開着車,大舅帶領藍子以及桑三兒和兩位姐姐前往縣城。
咱沒有陪同一塊前往,剛走出家門口就碰到四舅桑冬。
四舅往家裡探了一下,嘿嘿笑說:“小文啊,聽說家裡昨天鬧翻了。其實嘛,憑你的經濟能力都能養活她們倆,你可以享受齊全之福。”
“四舅你渾蛋”
“小冬你剛纔說什麼?”母親在廚房裡一出聲,四舅立馬拔腿就走,可母親依舊拉開窗門兇了出去,“你這鬼東西從此別上我的家門,免得沾上穢氣。”
去他**的齊人之福,丁文向家門口的花牆啐了口涶沫,家裡的事鬧成了村裡大事,論誰心裡都不舒坦。
雖然表面上說去往孵化基地,但事關重大,不得不暗暗跟去。
其實孵化基地內就有這樣的設備和技術力量,畢竟不屬於有關部門認定單位,故丁文也不出這個主意。
一行人到了縣城公證處,然後立刻前往省城,因爲省內唯一一家通過國家實驗室sl4693認證的dna鑑定機構,省城司法廳鑑定中心。
在路上,藍子打了兩個電話給侯大伯,一個在縣城公證處,另一個在到達省城的時候。這一幕讓人感到心酸啦,曾幾何時藍子最信賴的是自己,現在反而成了侯大伯,可見她現在對母親也失去了信心。
下午在司法廳鑑定中心抽取四份血樣,被告知需要七個工作日纔有結果,丁文需要緊盯着四份血樣檢測的全過程,但不可思議的一幕出現了。
貼有藍子姓名標籤的試管在送進去的過程中,標籤被悄然調換,似乎這一切都預謀好了。
丁文的胸口如被重捶了一拳,只覺眼冒金星,劫後重逢的驚喜變得心內一片冰涼。
爲什麼
一行人離開鑑定中心,剛纔神色抑鬱的藍子忽而開朗,那臉上笑容竟是那麼地可惡。
“林警官嗎,我是丁文。我懷疑有人冒充我的妻子桑木蘭實施詐騙,請幫我監控魚莊那個...對、對,暫時不動聲色,也請給予保密,我想看看他們究竟圖謀什麼?”
丁文很憤怒,上一出有人在小玉身用手段,這一出直接祭出藍子用在自己身上,這簡直在傷口上撒鹽。
怪不得楚阿叔說人心不古,這世道畫皮畫骨難畫人啦,即使現代的整容技術再高明也無法模仿出藍子的風韻。對方也許已經把這一點考慮在內,所以“藍子”一回來就迫不及待生事,以爲憑這份dna鑑定書就可以名正言順了?
魚餌放出來了,接下來就看魚杆掌在哪個人掌中?
丁文更快回到桑家塢。
孵化基地內人聲靜寂,風不時吹打着棚子,九號棚子裡有燈,薄膜上印出兩條人影。
“...小琳,根據你所觀察,這個桑木蘭不象以前那個?你呀,來到桑家塢也被他們感染了,這事口說無憑,需要的是證據。他們這趟去dna鑑定和親屬公證,確否其人應該有個定論。”
“雖然很盼望木蘭回來,但我真不希望鑑定出來的結果‘屬於非親屬關係’。我有個預感,這事沒法善了。雲兒,你們商家做事真的沒底線嗎?”。
“看各人風格的嘍。我爺爺常常交代,隨氏的經營底線有兩個,一不能以身試法,二不能傷天害理,雖然我哥也會使用一些擦邊球的手段,但象我們這樣大集團運作經營還是多以正道爲主、詭道爲輔。筆架島和桑家塢的資源,我早跟你說過是最看重丁文這個人,你偷弄給我那顆山果,我讓安德森博士拿去檢測,你可猜得安德森博士怎麼着?他當時失態了,竟說這顆山果來自傳說中的伊甸園。”
“真有這麼神奇?”
“神奇不神奇,不要看人,而要細心觀察附近的生物。自然界的生物最敏銳,新村發生過植物逾冬長青、鳥類長留不去、羣蛇聚集、大規模的魚潮,這些難道不能說明問題麼?我對丁文真是越來越好奇,他到底憑藉什麼手段呢?”
“你就別再好奇了,我哥他現在正頭疼。”
丁文刻意加重了腳步聲,讓隨飄雲與李若琳之間談話戛然而止,掀起棉布厚簾側身進了九號溫棚。
小琳嗔問去哪兒了,然後說冰棍女從上頭得到重大消息,筆架島附近海域正式被批准爲國家級保護區,其中包括海洋珍稀水生動物、鳥類和近海溼地三個方面。
這有什麼好奇怪?葉老早就支過聲。憑着多次科考發現許多有價值的新特種,筆架島若不被列爲國家級保護區,那纔是沒道理。
看到丁文的神情平淡,李若琳說島上別墅要替她和泡泡留一棟,這回啊,那些退購島上別墅的人腸子都悔青了,連隨氏集團的高層都爲之震動,誰都知道風景區和保護區的別墅難得,每日都有人打隨飄雲電話。
可丁文並不當一回事,察看着池裡的湟魚。這湟魚苗已經馴養成功,聽腳步聲游到固定的喂餌位置,在水面攪起水面一個細微水波紋,一張張小嘴翕動着,正嗷嗷待哺。
隨飄雲急了,發問:“丁丈夫,那筆架島許多開發和改造項目該咋辦?”
“不過多幾部門審批而已,這些該難不倒你們吧。唔,還是先請教葉老、程爍今他們,相信有了他們把關後送呈可以名正言順。”丁文從附近提來一桶細顆粒溼料,按量喂下。李若琳新奇地湊在一旁觀看,嘀咕着瞧這些魚兒多聽話,泡泡什麼時候把魚兒馴得這麼聽話,現在天天就懂得批發餌料,簡直不務正業。
觀賞魚坊賣餌料,這業務再正常不過的,偏小琳外行不懂內情,真替泡泡冤一把。
“小琳,小玉今天怎麼樣?”
“還能怎麼樣。這人與人不能比,今日虞姨的一番話就比桑三兒強得太多,她說只要你們好好處在一塊,就算拿出小玉名下的所有份數也在所不惜。人家多明事理,小玉可全部心思都撲在你身上,論我說小玉她傻啊,換成我的話,至少也替肚裡的孩子爭取該有的東西。”
“其實藍子若能平安回來,我甘願付出手裡所有東西。”丁文只不過隨口感嘆,但言者無意、聽者有心。
接下來數日,丁文既沒去往桑三兒家門,也沒去探訪楚婉玉,整日呆在孵化基地裡,每天就與林警官保持着聯繫,因此對於侯姓老人和“藍子”的行蹤仍瞭若指掌。但桑家塢風傳一樣事,這次歸來的桑木蘭是假的,桑三兒爲這個傳言沒少到村委鬧,卻從未來到孵化基地找丁文。
dna鑑定報告出來的那一天,當天下午就收到漁澳鎮民事庭傳訊,丁文當即簽收下這份文書,嘴角泛起陰冷地笑意。這事又象一陣寒風颳過桑家塢,讓前幾日的謠傳不攻自破,大舅與九叔公等人砸響了孵化基地的大門。
九叔公火急火燎地說:“小文,你快去與木蘭說些好話,讓她別鬧了,什麼事非得鬧上法庭。這會兒桑三兒甭提多神氣,耀武揚威地當着人羣攤開這份公證書,並揚言這回要告實你。”
大舅哀嘆一聲說沒用了,桑三兒和木蘭這回算鐵了心,把許多上門說請的人轟出家門,現在把大門拴得緊緊的,甚至連姚官和阿曾都被趕出去。
“要告就讓他們告去,我收到了傳訊文書,讓大夥兒不要擔心,明日該剪紫菜也不要耽擱。”
“還剪個屁,桑家塢的大山都倒了。”九叔公點起煙桿,蹲到一旁氣憤憤地抽起。
讓大舅勸九叔公幾人回去,爲了安慰家裡和鄉親們,只好解釋明日請到省城最有名氣的律師上庭辯論,沒什麼大不了的。一聽這種解釋入情入理,九叔公他們不再那麼焦急。
大舅幾人前腳剛走,泡泡帶着楚阿叔、小玉和小琳又來。小玉那雙眼哭腫似兩顆桃子,神情既悲傷又期盼,想必是希望這事早些了結。小琳說小玉也收到傳訊書,找來商量這事。
“阿哥日可以說這肚裡的孩子不是你的。”
“傻瓜,以後別盡說這種傻話,有些事是我錯了。明天你和小琳都不要去,也讓我爸我媽別去,你們給我在家安心呆着,有阿叔、泡泡和大舅陪同就成。”丁文有些歉疚地摟住楚婉玉,若不是楚婉玉堅持讓“藍子”去做dna鑑定,憑自己一門心思沉浸在驚喜之中,絕對難以在短時間內察覺。
“嗯,你這句話纔算象樣。雖然蟻酒讓你們做了糊塗事,但也讓你們有了意外結晶,我們山裡人粗直,如果桑家塢真的容不了你,山村有你大展身手地方。你現在年紀二十來歲,一切從頭再來也不遲。”
“謝了,阿叔。是我的東西誰也奪不走,不是我的東西強求也無用,桑家塢是我和大夥兒打拼出來的,我們都不會離開。”丁文雖自信滿滿,但熟識民事訴訟法律的李若琳知道本案勝算渺茫,因爲現在一切證據對丁文均十分不利,只能寄望法官能酌情考慮到其中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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