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悅耳的竹葉聲中,天邊正露出了一道白色的魚肚,那是太陽快要升起來了。
日將出東方,竹葉聲嘹亮,黎明前的景緻和那動聽的吹竹葉聲,令他覺得無比地賞心悅目。
他站在白雲之上歡喜地笑了:“這竹葉被吹響的哥曲聲,是在慶祝我終於甩脫那個陰魂不散的傢伙了嗎?能吹出這麼動聽的竹葉聲,也不知道是不是一位絕世的美女,我得過去看一看!”
凌峰如此想着,立即駕起雲頭,朝着那悅耳聲響起的地方疾飛。
在他的飛行之中,吹竹葉的聲音越來越響亮,他很快就越過密密層層的山巒,來到了那片竹林的頂端天空中。
無邊無際的楠竹在他的腳下隨着妖界清晨的風盪漾不息着,就像一潭運行緩慢的青翠湖水,楠竹的每一次搖曳,便是那盪漾的清波。
他很快就看到了那個吹竹葉之人,此人此刻正像他一樣,懸飛在竹林上方的高空中,身形消瘦,黑髮飄揚,坐在一根綠色竹杆上,兩隻手捏着青色竹葉,正含在口中陶醉地吹着。
那鬼模樣,不是青陀的是誰?
“啊!!!”
凌峰嚇得尖叫一聲,腳下的妖雲也被他嚇得沒了,兩隻手抓着奴一和血袈弋亞立即就朝地面疾墜。
凌峰自然不是真被對方嚇得連妖雲都散了,他只是覺得天頂上空無一物不好藏身,所以還是快快躲到地面上遁逃的好。
很快竹林內的一根楠竹几下搖顫,響起一陣莎莎莎莎的聲響,凌峰便一手抓着血袈弋亞,一手抓着奴一降落到了地面上。
凌峰一觸地便開始在竹林中疾跑,因爲逃得很快,他還不時地觸發了他那不太穩定的“遁空雷步”,很快他便拉着奴一和血袈弋亞化作了三條灰跡。
也不知飛逃了多久,他才猛地停了下來,打量四周看還能看見青陀的不能。
結果讓他近乎絕望的是,青陀的,居然依舊出現在了他身後數丈開外。
這下他沒轍了,鬆了拉住血袈弋亞和奴一的手,一坐在了竹葉堆積的地面上,脹紅着臉指着青陀的怪叫道:“老兄,你究竟是人是鬼,我跟你往日無仇近日無怨,你這麼一直陰魂不散地追着我幹什麼?”
見凌峰終於肯停下來跟自己打招呼了,青陀的開始一步步朝着凌峰走了過來。
他邊朝凌峰走着,邊將一米二長的青色竹杆挽在自己的懷裡,朝凌峰有些不解地道:“老兄你這是有什麼誤會吧?你看,我手握竹杆,口吹竹葉,這片竹林就是我的家呀,你到我的家裡來拜訪我,怎麼卻反問我爲什麼陰魂不散地追着你不放呢?”
青陀這話說的倒也有三分像,畢竟他又握青竹又吹竹葉的,還真有那麼點竹林人的樣子。
青陀的話凌峰可不認賬,被對方這麼一說,凌峰的雙眼頓時瞪得比燈籠還大:“什麼?我到你家裡來拜訪你!有沒有搞錯啊,我居然到你家裡來拜訪你!!我爲什麼要到你家裡拜訪你啊!!!”
凌峰邊說着,邊開始調集起自己丹田中那種陰霧狀的元氣,那是他在荒跡聖地中通過砍殺萬餘陰魂而獲得的魂元,他要用這萬餘陰魂匯聚的魂元之力,祭放出體內的鬼王印。
不打架不行啊,被這麼個陰魂跟着,早晚要被逼死去!
“老大,你真的準備要送死了嗎?”張青雲在凌峰的丹田中再次冷不丁地問。
“滾你奶奶的,能說句好的嗎?什麼死呀死的?哥若是能在這一戰中活下來,第一件要做的事便是把你移到膀胱裡面,一泡尿衝出去!”凌峰咬牙切齒的說着。
妹的,他也不想送死啊,但這個時候,他不果決一點下手,難道要等對方把他的真實身份摸個徹底嗎?所以,先下手爲強,後下手遭殃,他要選擇先下手爲強!
青陀的似乎並不知道凌峰心中已經凝成殺意,他依然很溫文爾雅地朝凌峰解釋着:“怎麼,兄臺,我有說錯什麼話嗎?我手握竹杆,口吹竹葉,這片竹林本就是我的家啊?你到我家裡來不是拜訪我,莫非是來追我?或者是想謀殺我?”
青陀的說着,居然朝後裝模作樣地退了一步,好像真的害怕凌峰用什麼殺招,突然間將他給殺了一樣。
而他這一步退的也是巧,此時凌峰恰好將鬼王印舉到了頭頂上想要偷襲他,他這麼一退,便把凌峰的攻擊節奏硬生生地給打亂了。
凌峰手舉着鬼王印,頓時進也不是,退也不是,被他弄得尷尬地愣在了原地。
“你、你、你、你真的要殺我嗎?”青陀的立即驚慌出聲,指着懸在凌峰手掌前方的鬼王印大叫。
因爲被青陀突然間的後退打亂了節奏,凌峰的理智早已經模糊成了一片,對方可是天行者的啊,自己也只能夠在偷襲的時候有點獲勝的可能吧,現在完全暴露了,這架還打不打?
好在對方雖然詭異,但看起來好像也有點像奴一那樣傻里傻氣的樣子,明知道凌峰心懷不軌,卻還在那裡傻愣着也不知道朝凌峰進攻。
凌峰頓時惡向膽邊生,他奶奶的,管他什麼真傻還是假傻呢,先一鬼王印打過去再說!
凌峰如此想着,大叫一聲:“打的就是你!”隨即右手朝下方一揚,御使萬妖聖術之力,激發鬼王令之威芒,朝着傻愣愣的青陀打了過去。
在凌峰妖術的激發下,鬼王印凌空變大,化作一個比正常人體還要大的古體【鬼】字,轟砸向青陀的。
“剝——”
一聲脆響過後,虛幻的【鬼】字從青陀的體內穿透而過。
隨着這鬼字一穿透,只見青陀的中立即被帶出一道淺淺的鬼影,隨即被初升的太陽光蒸發掉了。
這是鬼王印中的力量在消耗青陀體內的鬼元嗎,凌峰拭目以待着,不知道這鬼王印的攻擊之力能不能在這個上起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