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急之下,不願躍下大鵬鳥背的迦葉,也只得降到半空中御使他的長刀爲羽奴和蠻奴隔擋。
圍繞着羽奴蠻奴和迦葉,半空中頓時響起一陣乒乒乓乓的聲音,那是迦葉在施展他的長刀與敵人的兵器碰撞,直到此時迦葉都只是用刀作戰而沒有施展水界法術,那是因爲他不想施展水界法術給師父海神惹上麻煩。
戰鬥之中也不知是哪位神的長矛,擊中了迦葉的長方形大刀,只聽“哐”地一聲響,迦葉的長方形大刀,竟是失去控制朝地面直墜而下。
“我的天刀!”迦葉一聲驚叫,原來他的這把刀叫做“天刀”,此天刀乃是伴隨迦葉而出世,迦葉視刀如命,只想着要與這刀一起,成爲天地間最厲害的殺手,此刻見刀,迦葉連忙下墜身形去撈。
結果他剛要抓住刀,血海之中一個三四百丈的巨浪突地,一把將他與刀捲住,幸虧他反應快,“啊”地一聲棄刀折身飛起,若不然,他早已經要被那狂暴的血海吞噬。至於他的“天刀”,自是已被狂性爆發的血海捲入,再也尋不回去了。
“我的天刀,該死的血海,我的天刀!”迦葉望着漸漸沉入血海中的天刀焦急地叫着,但血海猙獰咆哮,迦葉卻是不敢再陷入到血海中尋刀。
被血海的巨浪所懼,迦葉也只好豪叫幾聲後,拔升而起放棄尋到的念頭,再與羽奴蠻奴兩人會合。
“我太大意了,纔會丟了天刀,都怪你們,化水大法,淹死你們!”迦葉飛到羽奴身側,身體盤旋一週,右手中突然衍生出水界道法,他和羽奴的頓時衍生出數百丈寬闊的水陣。
水波漾漾,攔截住衆多追趕者的上方,減緩了衆多追趕者的速度,迦葉這才和羽奴地奴一起,逃回到了大鵬鳥的翅膀上。
回到大鵬鳥背,驚疲的羽奴和蠻奴總算是又到了相對安全的地方,羽奴望着蠻奴笑了,並將手不自禁地擱在了蠻奴的肩部,一副關切的意味。
蠻奴雖然嘴脣脖子和胸脯都已被血染紅,渾身也盡是疲憊,但臉上卻依舊露着純真的笑容,他也很開心自己和羽奴能從死神手中逃脫,雖然周圍依舊會有陸陸續續的喊打喊殺聲,但聲音越來越輕,很明顯大部分的神族,都很輕易便被大鵬鳥甩開了。
大鵬鳥背寬闊,完全夠三人乘坐,兩師兄弟因爲脫險而開心,卻忽略了一旁剛剛使去天刀的迦葉。
迦葉立於鵬背,還在朝着鵬背下的血海張望,他還在想着他的天刀,這天刀掉落在血海之中,而血海又是帝父所擁有,如果帝父戰死還好,他還可請師尊海神從血海中撈起,海神對他極好,他覺得海神會幫他,但若帝父未被戰死,那麼那把天刀,他怕是再沒機會尋回了。
他有意無意地將視線投羽奴和蠻奴的身上,漸漸地,他的眼睛中開始泛起一絲冷意,他剛纔責備天刀丟失要怪那些追趕他們的人,此刻追趕他們的人被甩,他便又開始責備起羽奴和蠻奴來。
“都怪你們兩個,速度那麼慢,害得我只能出手救你們,你們看,現在我的天刀,都掉到血海之中了!”迦葉怨怨地說。
這時大家都在鵬背上,迦葉是大鵬鳥的主人,被迦葉如此一說,羽奴望着蠻奴的眼神也冷了一冷,推卸道:“要怪就怪蠻奴,如果不是他,我早就飛到鵬背上來了。”
蠻奴望着羽奴,尷尬地笑了笑,他不似羽奴那麼會說,迦葉和羽奴說什麼,他就聽什麼。
而危險卻其實尚未過去,就在三人如此交流時,大鵬鳥突然一抖,身體直墜而下,弄得三人也跟着朝下,到大鵬鳥再由下墜狀態改爲滑行時,它的飛行姿態已經明顯變得跌跌撞撞極不平穩。
原來是天界陰父的手下大將放陰鸞鳥來攔截大鵬了,陰鸞鳥乃是陰父所豢養靈獸,其飛行本事不比大鵬鳥弱,被陰父的陰鸞鳥截住,大鵬鳥的處境立時陷入危急。
迦葉心情本就不好,見大鵬鳥出現危險,臉色頓時變得難看:“糟了,大鵬鳥被陰鸞擊中,如今飛行不暢,速度也放緩了,這樣下去可不行……”
說着說着,他再將眼睛盯到羽奴身上,叫道:“現在大鵬鳥已受傷,載不了你們兩個,再這樣拖下去,說不定連我也要栽在這裡,羽奴,我只說過要救你,所以也只能載你們兩個中的一個,我不想把自己搭進去,更不想牽連到師尊,你看你是和蠻奴一起走,還是和蠻奴分開!”
蠻奴臉色微愕,然後他將視線轉到羽奴的身上,愕然的臉色又立即變回了坦然微笑,他在用笑容告訴羽奴,他是和羽奴一起生長在血光山上的,一起整整渡過了六百年的時間,如今迦葉已下逐客令,那麼他極願意跟羽奴一起跳下鵬背,笑對接下來的噩運。
羽奴望着蠻奴的臉,臉上同樣也化作了愕然,但他的愕然過後,卻並未因蠻奴流露出來的微笑而微笑。
“羽奴,大鵬鳥堅持不了多久,你快做決定!”迦葉又催促了,陰父所豢養的陰鸞鳥,在大鵬鳥的前方飛來飛去,而大鵬鳥因爲要載着人逃跑,所以一點與陰鸞鳥爭戰的意思都沒有,只知道不停地躲閃。
羽奴的臉頰開始由愕然,漸變成最初與蠻奴一起上血光山時的陰冷和敵意,他一向都視蠻奴爲敵,一個爲長翅膀的天神,一個爲不長翅膀的地神,他們一出生便註定了是死敵,是競爭的對象。
“蠻奴,我們兩個朝一個方向逃跑不好,我去南面,你就該去北面!”羽奴將雙手搭在蠻奴的肩膀上,說完這一句,便使勁朝着蠻奴一推……
羽奴臉上的表情很從容,手上的力度也很大,就彷彿那推出蠻奴之舉,真的真的,就是爲着蠻奴好,就是那般地合情合理而不需要有任何的顧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