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沙彌問佛:是什麼因緣,可以知道宿世命運,可以得到徹底解脫?
“佛說:要有清淨的內心,要有堅守的志向,才能達到解脫的境界。就像是細磨鏡片,污垢盡去光明就會顯現。若能夠斷決自己的慾望,對於外在無所追求,就會了知宿命。
“小沙彌問佛:什麼可稱爲善,什麼最大?
“佛說:按照佛法修行,守住本心是爲善,志在解脫是爲大。
“小沙彌問佛:什麼力量大,什麼最明覺?
“佛說:忍辱的力量最大,是因爲不懷噁心,此力不僅最大,而且很安穩。忍辱之人沒有惡意,必定會被人們尊敬,除盡內心塵垢,清淨無穢,就是最明。沒有天地被時光纏縛,十方世界內外一切,無所不見,無所不知,無所不聞,擁有一切智慧,就是明覺……”
赤雲蜍沙街上,飄蕩着無數的佛經,但那佛經之中,卻又總是似乎滲透着另外一種與佛相悖的魔念,讓人分不清聽這佛頌聲之後,究竟是要往善的方面走,還是要往惡的方面行。
在那恍若無窮無盡的諸多佛音聲中,出現了一位就着牆根小便的中年人,這中年人衣服破敗,在悠長的街尾角落裡蓬頭垢面着,褲頭顯得比較大,身上肉比較少,好像得了重病所以瘦了一大圈一樣。
他原本自正撒得歡暢,結果撒着撒着,卻是突然仰起頭來望着漆黑的天際,朝着漆暗的天空打了幾個噴嚏。
隨着他擡頭之勢,他的臉龐也顯現了出來,原來正是被凌峰在祖魔塔內唸叨的,擁有黏合異能的蛤族妖孽——鬼王蛤。
這鬼王蛤從冥空世界中出來的妖齡其實也不是很大,但無奈他慌淫過度,在齊天世界內過起男人日子來不知節制,所以未老先衰,就要顯得比之凌峰、奴一等要老了那麼幾歲。 wWW⊕ ttκд n⊕ C ○
此刻已經是四個月沒肉可吃,也沒女人可以求歡了,單靠着沒人看見的時候在街頭巷尾撒幾泡尿過日子,愁苦不堪的鬼王蛤不連瘦幾圈纔怪。
這樣打完噴嚏,他抖了抖身子朝着黑暗中喃喃地道:“都這麼晚了,會是誰在念叨我呢?難道是我家凌峰爺爺?”
鬼王蛤可是凌峰從青雲門出來後起,第一個真正收爲僕人的妖孽,他倒也對凌峰頗爲衷心的,除了在要他割根救奴一的事情上,他騙凌峰只是做了做割的樣子並未真割外,別的事情上他都是認凌峰爲主的,連稱謂也恭恭敬敬,在心裡老老實實稱凌峰爲“爺爺”。
不過就他這秋後蚱蜢樣,被他叫了爺爺凌峰也討不到什麼好處,而且他乃神蛤族之後,神蛤族的老祖宗們,一個個都是慌淫無度的貨,凌峰可不是慌淫無度的少年,被他叫爺爺,凌峰還不開心呢!
感嘆完之後,鬼王蛤打着哭腔朝着天空中又開始嘟囔了起來:“我的爺爺呀,您就快點來救小的吧,都四個月了,您去魔界也該有信兒了吧?您讓我好等啊,若是再過幾個月,我鬼王蛤怕是要瘦成樹桿狀了,主子你聽到了沒有,鬼王蛤我想你呢……”
這哀求乃是鬼王蛤的內心真實寫照,整個赤雲蜍沙街的幻象,看起來什麼都有一應俱全,可實際上卻完全都是虛幻之物,真正有的東西,便只是數以萬計的死屍骷髏而已,吃沒得吃喝沒得喝想要找個女人上牀都找不到,他在這裡等凌峰的日子,過得不要太辛酸太無趣。
他這邊才百無聊耐地嘟囔完,那邊兩個人影又從天頂上飄了過來,邊飄邊朝着他這邊喊:“喂,鬼王蛤,你不會又在做什麼邪異之事吧?”
鬼王蛤聽着,趕緊提起褲子,轉身朝着來的兩個人招呼道:“哪有啊,古爺,寧爺,你們這麼晚還有好心情出來練功啊?”
原來來的兩個正是古令鋒和寧有才,鬼王蛤自認是凌峰的乖孫子,自然就叫古令鋒和寧有才爺了。
這樣叫着,古令鋒和寧有才,一個身隨在金符菩薩之後,一個駕馭着自己的混沌天球,譁然降落在鬼王蛤的身邊。
古令鋒修的是符籙之道,寧有才修的則是機括之道,看他們兩個從天頂上降落時,那種氣元鼓盪的樣子,估計在這赤雲蜍沙街內,道力倒是有了不小的進步。
四個月後的古令鋒和寧有才雖然在功力上有了肉眼便能夠看見的提升,但是那副邋遢樣子,倒也跟鬼王蛤有得一拼,兩個人都是鬍子拉茬的,較之以前跟凌峰一起來到這個空間中時,要顯得蒼老了三四歲。
兩人落地之後,古令鋒朝着鬼王蛤打招呼道:“怎麼着,又在這裡想你家老大了?想什麼呢,他該來的時候,就會回來了,再怎麼着,他總不至於要我們等個三年五載纔來與我們相會吧?”
古令鋒這話可是說錯了,他若洞悉凌峰的過往,便當瞭解凌峰曾經有過讓一個女孩子在天網之上,孤獨等他六年的經歷,三年五載對於凌峰來說,算什麼?
鬼王蛤聽着古令鋒所言,瞧眉苦臉地道:“你們當然不想我家老大了,你們一個個都有赤雲蜍沙教道術,唯有我一個人在這裡無所事事,什麼事情都做不了,吃也沒得吃,玩也沒得玩,我不想我家老大快點來救我,還能想啥呀!”
原來幾個人留在了赤雲蜍沙街之後,赤雲蜍沙按照凌峰臨行時跟凌峰談好的,教給了大家一些本事,所以像古令鋒和寧有才這四個月的進益,纔會那般地飛漲。
但鬼王蛤卻因爲身份特殊,最重要的地方就是一隻蛤根,赤雲蜍沙說到底也是身染佛緣之魂,不願意跟鬼王蛤探討如何修煉蛤根的方法,所以幾個人之中,就只有鬼王蛤被赤雲蜍沙給撇開了,沒能跟着赤雲蜍沙學習本事。
而且鬼王蛤這個傢伙,乃是一個十足的懶鬼,他本身也並沒有太多的想要在赤雲蜍沙街這樣艱苦的環境下修煉的心,養尊處憂慣了的他,在這裡也只能是如今這種越來越墜落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