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峰手中拿着的是水,喝到肚子裡的,也一樣是水,但喝了幾次之後,他的臉紅脖子粗,卻像是喝醉了酒一樣。
因爲往事是深沉的,有酒一般的醇度,他是醉在他十年前的年少輕狂之中,醉在那一場青雲門的新丹會的記憶之中,是這個籬笆小院中的主人,勾起了他那些美好的回憶,當然也有可能是他和這個籬笆小院中的主人,共同的美好回憶。
贔屓聽着凌峰所講的過往之事一臉迷醉,他朝着凌峰張開嘴問:“叔你說什麼?你不僅自己取勝了,居然還保着你的兄弟獲得第二名,這是真的?”
凌峰朝着贔屓白了一眼:“自然是真的,你覺得叔是那種只顧自己,不顧兄弟朋友的人嗎?小侄子你聽着,跟着叔好好混,叔日後若能成天行者,那麼叔也必定要讓你這小傢伙,跟着叔一起成爲天行者,可懂?”
凌峰這是給贔屓開了一張空頭支票,暫且不說這些話,日後能不能兌現,但聽在耳內的贔屓,卻是立即當真了。
他拉着凌峰的手,朝凌峰撒嬌着:“叔你最好了,你現在可是說了,你若能成爲天行者,一定幫贔屓也晉升爲天行者的,贔屓已經記在骨子裡了,你若不帶贔屓成爲天行者,你就是鬼王蛤肚子下邊的三釐米臭蛤根!”
贔屓這傢伙,說着說着,又由正經開始變得不正經了。
但正不正經又有什麼關係呢,他們叔侄倆反正已經鬧慣了,只要不是特別地喪盡天良,做一些特殊的事,開一些特殊的玩笑,都是沒問題的。
說完那些十年前的過往之後,凌峰的心情好得不能再好了,他立即朝着贔屓招呼着:“好啦好啦,這些單子上的藥丹故事我都已經給你講完了,我們現在,開始正兒八經做事,幫着咱們的白衣神女煉丹吧!”
贔屓聽着凌峰所說,狐疑地問:“叔你真的要幫雪兒姑姑煉這不值錢的丹啦?我看啦,雪兒姑姑是瘋在前面,你是瘋在後面,你們兩個都瘋了!”
凌峰朝着贔屓笑了笑,頗有些深含哲理地道:“煉丹煉丹,煉的不一定就是丹,煉的也有可能是一些過往的回憶,一些戀舊的情緒!……開工吧開工吧,去去去,給我採些藥材來,極地益母草、九幽建蓮子、台州青苧、天山白糯米這些靈田裡都有,鱷脂、綠毛吸血蛛的甲殼、外加定海玄蝰的百年妖丹,藥田裡找不到,不過我相信你肯定能夠找到替代之物的!”
聽着凌峰的交待,贔屓立即行動,叫了一聲“好咧”後,便在靈田內開始採摘了起來。
身爲親叔的凌峰,有小侄子給他採藥,他倒是可以不慌不忙地把無極鼎取出來,用普通的雷火慢慢地餵養,他悠閒地等着贔屓給他採來藥材,他一輩子都難得像此刻這般悠閒,他真覺得在這裡,便是一個疲憊的男人,回到了可以休憩的家的港灣。
很快靈田裡有的藥材都採到了,贔屓問凌峰自己可不可以出去弄些替代綠毛吸血蛛之類的藥材,得到凌峰的允許後,贔屓才歡悅地奔出了籬笆之外,去尋找別的替代之物了。
凌峰於是開始將那些贔屓已經尋來的藥材焙製成半成品,如今的他本來可以不再煉半成品的,但他想還原十年前他煉丹的樣子,所以他要像最初的他煉製丹藥時的工序一樣,先煉半成品,再煉成品。
結果他煉着煉着,突然又出現了昨天夜裡那般地,有一個女人在他身邊的感覺。
他的手在煉熱無極鼎,那個女人便從他的背後入手,抱在了他的後背上,整個身體似乎都撲在了他的背上,那種感覺很輕盈……
他剛纔喝了水,回憶了那些醉人的往事,他的心緒本就像醉了一般地興奮,他感受着身後女人的依偎或者擁抱,他默默地繼續煨着火爐。
煨了一陣之後,他猛地迴轉身去,朝着他感應到的那個“女人”,猛抱了過去……
他想要抱着那個應該跟他有着同樣記憶,所以纔會給他列出一系列藥單的女人,他想緊緊地抱着,抱着那女人在籬笆院內轉圈,甚至做一些更激進的事情,誰叫這個女人剛纔在他的碗裡藏了一顆天途果呢,現在天途果藥性發作,他昨晚上的那種陽欲,又開始爆升起來了。
可是他的左手,只觸碰到了自己的右手,他抱的地方還是空的,沒有女人,他的懷裡並沒有女人,他的對面,也沒有任何女人的身影……
他有些惱火,他不知道這個女人究竟是誰,爲什麼非要藏着掖着不現出身形來跟他說話,爲什麼晚上會來偷偷地瞧他,白天還會將雙手抱在自己的背後,但自己勇敢地伸手去抱的時候,這個女人卻依舊隱身不見?
懊惱之下,他撒開手走到那片靈田地裡,他解開了褲繩,掏出已經有些微微膨脹的東西,對着那些溼度相宜的靈田撒起尿來,大水衝撞着靈田裡的土“蹦蹦”地響,那般地富有力度。
他以此宣泄他心中的不滿,院子裡有女人的時候,一般男人都不應該那麼放肆地把男人的傢伙掏出來的,但此刻他卻要冒犯一次!
他的心中說着:“你不是想要隱身嗎?那麼好啊,我看不見你,我反正都看不見你,所以我要撒尿就撒尿,想做不雅之事就做不雅之事,有種你出來揍我呀,即便你揍我甚至殺了我,也總比我明明知道你是我的熟人,卻看不見你的身影要好吧!”
他如此懊惱着,乾脆轉過身來,將身體朝向了空曠的庭院,如果這庭院中真有女人,他那膨脹之物肯定會被對方看到,他要激起那個看不見的女人的憤怒,他要把那個女人逼出來,他不喜歡這種捉迷藏的相處方式!
結果他這才轉過身朝向院子,院外的籬笆門卻是突然被推開了,門框之內,隨即顯現出了瞪大雙眼的贔屓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