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峰口中雖是那麼說,但他敢不敢那麼做,那就不得而知了,要知道他原本只是莞鎮之上,一個老凌家的普通農民出身的兒子,雖然算不上什麼大家子弟,但也是根正苗紅,從不會去想一些逛窯子泡女人的伎倆。
要他由那種農家最純真少年的形態,變成那種逛窯子的花花大少爺的形態,似乎也有着重重的困難,他究竟是會變“壞”呢,還是不會變“壞”,這事情目前來說,似乎誰也說不準。
給了贔屓一個盼頭後,他再朝着贔屓正經地說:“小贔屓,在這件事情上,你就別想什麼亂七八糟的那麼多了,一句話,斗酒,咱們叔侄倆,跟對方斗酒,你若喝不了酒,沒事,有叔在呢,叔幫你喝!”
凌峰說着,便帶着贔屓入了林子,大叫着:“紅葉魔,今日我帶我侄兒,要過你這秋紅嶺,我們不走歪門邪道,不鬥智慧計謀,只想與你一賭肚中酒量,十杯不嫌少,百壇不嫌多,你喝多少,我們叔侄兩就陪你喝多少,只求你今日,放我們叔侄兩過去!”
聽着凌峰的叫聲,漫山蔥蘢的綠林之中,立即傳來一個聽起來有些俊朗的男人聲音,那聲音中帶着一股讓人感覺非常好打交道的語氣,那聲音說:“難得難得啊,千秋萬載,都難尋到一個爽快喝酒的人,既是如此,先喝一罈我這楓根苦酒先!”
說話之間,從林子深處,早已經有兩壇酒飄飛而出,酒罈之上,各懸有兩隻壇耳,壇耳上刻有懸空符紋,正是這懸空符紋之力,在託着兩壇酒,朝着凌峰兩人這邊凌空飛來。
凌峰手抱酒罈,揭開酒蓋,聞着裡邊一股酸酸的味道,朝着對方出聲問:“楓根苦酒,是什麼酒?”
漫山蔥綠的楓林深處,立即傳來紅葉魔的應答之聲:“人生有百苦,楓林有百衰,你來我處,我自要爲你釀造我楓林中獨有的酒,這酒乃爲楓樹根發酵多年而釀,所以叫做楓根苦酒,酒性醇厚,雖不濃郁,但卻深沉,知之者喜也,不知者厭也!”
隨着說話聲音響起,一個身着青袍的少年,從綠色楓林的遠處飄然而至,他的長髮在楓葉林中舞擺,黑得溜油,就像是湖水中的水草,非常地柔順。
他的樣子也很清俊,他聲音落罷,開始仰喉嚨倒酒,有一絲酒水如清泉一般,從他的嘴角流溢出來,很快就把他的飄飄衣袍給打溼了,他卻是一點也不在乎,那樣子年紀尚在中年,整個卻就是一個酒鬼之狀。
原來這是對方自釀的美酒,酒名爲楓根苦,乃是用這林子中的楓樹根發酵做成,至於這其中還摻雜了什麼,便要那些知酒的人嘗過之後,纔可以品嚐出來了。
凌峰見對方豪爽飲酒,自己也將酒倒灌入喉內,刺喉的酒水,如清澈的甘泉,嘩啦嘩地往男人的肚子裡淌,男人肚裡能撐船,男人肚中能載海,男人就是一個天地壺,如湖如泊的酒水,也能夠通通地灌入男人的肚內!
還真有些苦!
凌峰卻被那楓根苦酒的苦味刺激着,卻是泛起了一絲興奮的感覺,他這一刻,喜歡喝這楓根苦酒。
贔屓見他叔已經一罈酒灌下去了,且又見對方紅葉魔也早已經把屬於自己的那壇酒喝下,贔屓也不想示弱,想要一仰喉嚨把屬於自己的楓根苦酒,也給全都喝下去。
他自知自己酒力不行,大概灌不了兩三壇,便要像上次跟呼努哈赤斗酒一樣,給敗了去,但是好歹他也是一條漢子,醉不醉倒是另一回事,喝不喝,那又是另一回事嘛!
結果他這邊還在拎壺蓋,那邊的凌峰卻是猛地探過自己的大手掌,把他懷裡的酒給兜過去了。
“小娃兒,喝什麼酒,有叔在,你這酒,自當是給叔喝!”
凌峰說着,臉頰上泛起一絲紅潤,把贔屓的酒奪了去,猛灌入了自己的喉嚨裡。
贔屓見凌峰如此,在一旁頓時跺起腳來:“喂,叔你有沒有搞錯,那可是我的酒,我記得你以前喝酒的時候,還沒有現在這麼貪杯啊,怎麼今兒個,竟是要搶我的酒喝了?”
凌峰邊朝口裡倒着酒,邊斜着眼睛朝着贔屓望了望,他也不知道今兒個是怎麼了,他只知道自己這一回,特別地想喝酒,把自己身體內外一些煩悶的事情,給澆滅了。
借酒消愁,借酒清除自己心中的雜亂,也許借酒消愁愁更愁,借酒清除雜亂卻會更雜亂,但是這一刻,當酒在懷裡往喉嚨裡灌的時候,他自己卻是感覺自己的心是沉靜如一的,那就是隻想着要喝酒!
而也就是在凌峰豪放飲酒的一刻,一股蠻陽帝的感覺,猛地自動生髮出來,蔓延了凌峰的全身。
這個時候,凌峰的身體乃是蠻陽帝的身體,他變成蠻陽帝后,感覺自己身體強健,且別人難以認識,所以他就乾脆準備以蠻陽帝的身軀去到魔域。
也許是因爲身體貼近了蠻陽帝的緣故,他感覺他的體內,似乎不再是附着着一個江拾兒的亡魂,而是多了一個蠻陽帝的魂魄,那種魂魄,非得在凌峰此刻這般地,瘋狂飲酒的時候,才能感受得到。
也因爲那種對於蠻陽帝靈魂一般的感念,他的神族修煉體系,很自然地就生髮出來了。
原本寧靜的大地、綠林、秋紅嶺內的花花草草之間,頓時涌起一陣陣斥蕩的狂風,吹得花草樹木朝着一個方向傾斜不止。
紅葉魔凝目四望,他感覺他的秋紅嶺以前似乎都沒有刮過這麼巨大的狂風,他並不知道,此刻的狂風,乃是受到凌峰神族修煉方法的感念,正化作無窮無盡的元力,徐徐地被吸入凌峰的身體之中。
因爲感念到了蠻陽帝的魂魄和信念,凌峰體內那種喝酒的能力也以百倍一般地壯闊方式提升,凌峰不再害怕飲十壇百壇,他只擔心對方釀的楓根苦酒的酒水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