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峰迴答得很爽快,但凌峰的心裡其實很着急,他很清楚江拾兒的強大,那種強大,絕對不是張青雲之輩可比,就這麼幾天功夫,他已經連續解開了江拾兒七分之二的禁制,這豈不是要不了多久,江拾兒就會脫離他重新復活了?
而江拾兒是因爲想要屠殺一切人類,纔會有這一縷怨念長存於世的,江拾兒復活過來之後,首要的便是剝奪他凌峰的身體,把他凌峰先殺死吧?
所以凌峰這是冒着極大的風險做出的解除江拾兒第二個封印的決定,但這個決定他不能不做,因爲他不做出這個決定,就得放棄奴一,任奴一死在他的面前,奴一可是他親口認的侄子,他怎麼可能讓奴一死?
所以雖然有很多的不利於凌峰的東西,但凌峰卻依舊爽快地答應了江拾兒的提議。
隨着凌峰的意念釋放,禁錮在江拾兒身旁的真言相繼顯現,青玉化作玉石時所發出的那些誨世之言,也開始在凌峰的腦海中響起:
“玉有清氣,能衝散因邪而生的傲慢、膽怯、虛浮、驕躁、癡迷、嫉妒、淫亂,所以玉族人也當遵守不驕、不怯、不虛、不躁、不癡、不妒、不淫之原則。玉族人的原則,也是開闢天堂的原則……”
這些聲音的響起中,【不怯】、【不虛】、【不躁】、【不癡】、【不妒】、【不淫】六個真言也開始相繼出現,它們困縛在江拾兒的身體之外,將江拾兒囚禁在真言之中,就像將仇恨世界的力量,封鎖在狹小的空間之內。
但以前是七個真言,此刻卻只剩下了六個真言,以前江拾兒離凌峰很遠,此刻江拾兒離凌峰卻彷彿沒有最初那麼遠了,因爲凌峰爲江拾兒解除掉了其中一個真言,江拾兒的生存空間變得更大,因此離凌峰也更近了。
凌峰感受着第二個【不怯】真言,並釋放出將之解除的意念,包裹在江拾兒體外的【不怯】真言,立即消散爲空,江拾兒的身影,因此距離凌峰又再近了一步,他在凌峰的感念中,又變得強壯了許多。
凌峰望着江拾兒,竟有一種被碾壓的感覺,彷彿江拾兒某一日將化作巨大的泰山,他那洪荒身體一倒下來,凌峰就會被他碾爲碎末一樣。
“哈哈哈哈哈……”
江拾兒朝着凌峰笑了,笑得很得意很張狂,讓凌峰心生警懼。
但雖然江拾兒如今已經變得很兇殘了,凌峰卻依舊不能將江拾兒與那種無惡不作的人聯繫起來,因爲他曾經見識過江拾兒從生到死的整個過程,他實在是不能夠將一個在生時那麼陽光美好的少年,與死亡後那般兇殘的惡魔聯繫起來看待。
江拾兒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便該實現自己的諾言,幫凌峰救醒奴一了。
隨着江拾兒意念的釋放,一股強橫的鬼元之力以及來自於洪荒神族的奧義,又開始從江拾兒的意念中傳遞而出,導入到凌峰的意念之內。
此時的凌峰已經感覺自己快要暈厥,立即將從江拾兒處獲得的鬼元之力以及奧義,導入到奴一的身體之內,他期待着奴一能夠快一點醒過來。
江拾兒朝着凌峰繼續撒着誘餌:“你的奴一會醒過來,但他的本質上依舊會是鬼,我們把他叫做半死人,我沒那個力量救活他,這天地之間估計也沒有那樣的強者存在,但我知道在天地的第三個時代,有一個半死人,曾經獲得過一顆可以復活自己生命的元石,如果你有機會去到那裡,倒是說不定能夠把那元石取來,救活奴一。”
凌峰問:“怎麼去?”
江拾兒將手挽在自己的胸前,一副顯擺威風的樣子道:“我陪你去如何?那什麼道臧天尊功力太弱,要想撐起時空隧道還太嫩了點,所以每次你回來,都不是錯亂了六七年,便是錯亂了三四年,我就不同了,我可是不知多少萬年的老鬼,被困在天緣帝葉內在這個時空中經歷了數個時代,我若陪你去,能保證你何時進去,便何時出來!”
江拾兒那自信滿滿的樣子,說得凌峰怦然心動,如果江拾兒真的是一個大好人,那麼他凌峰真的會有一種相見恨晚之感,因爲江拾兒說不定真的有那種穩定時空的能力。
但是江拾兒,特別是死了之後化作了惡鬼心性大變的江拾兒,值得凌峰信任嗎?他什麼時候把凌峰賣了,都是有可能的,他把凌峰留在時空隧道中,自己一個人偷偷地溜回齊天世界,也是有可能的。
所以凌峰也只是聽聽罷了,而不敢朝着讓江拾兒帶自己去天地第三個時代的事情上細想。
他朝着江拾兒冷冷地說出一聲:“先把奴一救醒要緊,以後的事情,咱們往後走着瞧吧!”
對,就是往後走着瞧,他凌峰如今是處在下風位置,但他想,他不會永遠都處於下風的,到某一天,他再抓住了江拾兒別的什麼弱點,到時候再和江拾兒聯手,一起去天地的第三個時代不遲。
“奴一,你快點醒過來吧,我不會讓你一直成爲半死人的,以後有機會,我會去到天地的第三個時代,爲你尋來那種能夠將半死人,改變成活人的元石,但前提是你快點醒過來,再不醒,叔我就要被你給吸死了!”
凌峰正如此地想着,從奴一的口中,突然涌出一股血腥的氣味,被那氣味嗆着,凌峰下意識地收回自己的命元之氣,撐着牀鋪後退了一步。
而在凌峰退離奴一牀鋪的時候,一直僵直趟倒在牀上的奴一,終於猛地坐了起來!
但那種坐顯得很詭異,整個坐的過程,只是他的靈魂坐起來了,他的肉身卻還是趟在牀上的,所以他的坐,只有身擁齊天鬼術的凌峰能夠看得見,別的人,寧有才、古令鋒、血袈弋亞等等,都看不見。
這樣的情況又是怎麼一種狀態,奴一究竟是醒過來了,還是沒有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