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叫主場,張靜濤一副不想和此人辯論的樣子。
馬玉懷這女人倒是還算有涵養,並沒有因爲張靜濤和她兒子是競爭對手,還成了勝利者,並在公共場合羞辱了她,她就大吵大鬧。
馬玉懷只生生一笑:“慢趕人,張正,柳德老的君子之德真是遠近聞名的,況且,他來此畢竟無錯,你若打他出去於理不合,衆人都不會答應。”
張靜濤也笑了,他就等着有人來爲柳公彥辯護呢。
柳公彥他自身其實也一定是在等着,相信儒門中一定會有人來辯護的,絕對不會任這堂堂德老被趕出去的。
只是張靜濤未料到的是馬玉懷出言,他本以爲會是白開心,或至少是麗麗白這個儒門聖女的。
張靜濤就故作驚奇:“哦?柳德老做過啥驚天動地的事情了?這麼有德?我怎麼沒聽說呢?”
馬玉懷淡淡道:“那是你孤陋寡聞,柳德老曾在初秋雨夜避雨時,遇躲雨女子光身絞乾溼衣,卻能守禮不亂。”
張靜濤再次聽到此說,真的有點難受,要知道,柳公彥這老傢伙是經常往姬樓子裡鑽的,還是越氣派的他越愛去,好多人都知道的,可此刻,沒人提起這些。
他更知道,他若提了,必然被人一句那是二碼事,輕易就駁倒。
麗麗白也幫腔了,笑道:“這倒是,此事是我遠在北陸時,都是聽說過的。”
張靜濤更驚到了,傳播範圍這麼廣?
既然如此,張靜濤只能請教了:“看來倒是本君孤陋寡聞了,這事到底如何,哪位能說說麼?”
卻是他成了鐵木大夫後,的確是可以稱君了的,也就是主公,因楊武媚的真實實力是達到公社公主級的。
爲此,對張靜濤的自稱,已無人會質疑。
風憐花聽了,自然不會讓麗麗白這個大聖女來作這種純粹的解釋工作,這陰人拿出一把黑骨描金的扇子來,唰的一展扇子,準備開腔了。
只聽風憐花說:“就本公子來說說吧,德老還是平民時,曾在夜間於白石社附近的趙家社廟附近躲雨,就是原本趙奢家的那個,不料,此廟中卻有一貴族女子也在避雨,這女子在白石社西郊都算少有的美麗了,還恰巧除了衣裙在擠水,更是已嫁的女子,無處子之嫌,按理更無顧忌,這女子也是,見已然露了身體,就邀德老進廟躲雨,可德老見之卻毫不動容,只歉而避之。”
門口衆人頓時很仰慕的看柳公彥。
“真的假的啊?”張靜濤當然早聽說過這些了,故作不信,上下打量柳公彥。
風憐花不容置疑說:“當然是真的,否則德老之名怎麼會在北陸都大名遠揚?”
爲了證明這是真的,白廟賜跟上又說:“不但如此,德老還一直在廟外淋着雨守護,女子見之動容,更心動了,願邀德老共同取暖,可德老卻說,不敢以平犯貴,污了夫人的尊貴,後來,見那女子身體發冷,雨又太大,不適回族,德老才進入廟中,抱着那女子用身體給她取暖,卻絲毫未亂,雨停後,女子盛讚德老有君子之德,德老就是因此事被舉士爲貴族的,也有人將此稱之爲柳下惠第二,亦是坐懷不亂。”
的確,柳公彥雖職位不高,卻是學士,算得上是真正的貴族階層的。
風憐花說完後,門口衆人皆目露讚賞,紛紛稱讚。
不容易啊,女子相邀取暖之意誰都明白的,所以風憐花纔會特意提了一句,女子已嫁了人,提示此事是零風險,才更顯柳公彥之德。
更別說,在這戰國時代,畢竟仍需要踐踏華夏女真,爲此付出的代價是,只能把滅性放在其次。
因而,侵害女人簡直是家常便飯,造就的社會風氣就是大多數男人遇到這種情況,都不用那貴夫人相邀,幾乎必然會撲入廟中,強上了那美貌女人。
可想而知,柳公彥還是很厲害的,至少那一次,他能控制住自己的慾望,能有自己的立場,這樣的人值得主君使用,值得人們跟隨。
爲此,人們都認爲,那是柳公彥未出士時,心性純良,如今雖有了不少缺點,卻是受了門閥官員的薰陶之害。
柳公彥擺了擺手,滿面紅光,摸着鬍子,很是怡然自得:“沒什麼,君子的本分而已,風聞張正的舉止失當之處頗多,纔有浪子之說,便是禍亂之源,張正,聽老夫一勸,要多反省,如能做到一日三省,它日做事有分寸了,方可成才。”
這是要用一句話封殺他張正的晉升之路!
張靜濤頓時怒了,並再次想到了那日廟裡楊武媚落難的一幕,忍不住痛罵了:“我呸!僞君子!”
未料,這下捅了馬蜂窩了,堂內外的斥責聲頓時紛紛響起。
“你這傢伙還真是不識好歹,這完全是胡亂罵人了。”風憐花很斯文如長輩呵斥,聲音陰柔入骨,讓人聽了簡直骨頭都酸。
“這廝總是丟寒丹的臉!”黃浮則把惡名擴大化了。
“我看,這就是寒丹一害,應該把他轟出城去!”這是衛凱,更過分了,直接煽風點火。
但這三人的斥責並不算什麼。
因爲除了這三人外,很多人也都在責罵張靜濤,男女都有,從一聲到一片,接着都變成了轟隆隆的雜音。
一些中年大媽頗爲可惜地看看張靜濤,更有一名矮胖少婦嘆道:“哎,這張正小哥,本覺得還挺帥氣,怎麼這麼不懂事,不管怎麼說,柳德老能做到守禮也不容易嘛!”
陳佳琪和堂後的楊武惠等人卻都爲張靜濤急,不知道他爲什麼要去捅別人的最強大的地方,這簡直是自己找抽。
然而,張靜濤纔不爲所動。
只風輕雲淡一笑,而後說:“諸位!這件事,荒郊野外,就兩人知道,柳公彥和那女子,那麼是誰傳出來的?女子要自己傳出來,畢竟羞人,何況她是貴夫人,絕不可能給自己打臉,可見是柳公彥自己傳出來的,哼哼,毀人而得利,太可恥了,這不是僞君子,是什麼?”
頓時,廳中落葉可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