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一切驀然間都消失,叱吒聲,撕咬聲,甚至是那熟悉無比的身影,一步一步,眼中涌現一種前所未有炙熱的光芒,像血,更像魔,他已知道就算失去了所有,只要還有騰蛇劍在,那麼就算是生生世世他也會在孤寂中度過。
近,似乎是近在咫尺的距離,甚至是隻要飛身一躍就可瞬間到達的距離,他卻停下了腳步,然後眉頭緊皺似乎是心中正有着天與地的掙扎。
原來心中還有掙扎!
可是掙扎又有何用,不過是徒然的激發他內心的不屈於桀驁而已!
忽然,張行健眼中射出一道血芒,全身瞬間變的陰氣深深,伴隨着濃濃的血腥之氣,然後他縱身一躍飛了起來,向着騰蛇劍而去。
騰蛇劍不安的被前方那個熟悉的背影揹負着,她手中仙劍的每一次飛舞,甚至是她身體內每一絲法力的流轉都伴隨着騰蛇劍的輕輕顫鳴,是相連還是她也身具魔性?
張行健已不懼任何,他的腳踏在一隻妖獸的頭顱之上,頭顱竟然瞬間破裂乾枯,好似被人生生的掏空了所有的生機。倏忽之間已到了騰蛇劍的面前,騰蛇劍嘯聲不絕,血紅之芒爆閃不斷,竟是在呼應着張行健的到來。
張行健臉色詭異扭曲,然後出手成爪向着騰蛇劍抓去,剎那,僅僅只是剎那的時間這心靈的最後依託就將重歸手中,即時天上地下,無所畏懼!
身影卻忽有所覺,轉頭,是一張絕世的容顏,如雪如霜,就算是生死輪迴也不曾忘卻的模樣,張行健已身心大震,眼中厲芒不斷變換,最後竟化作一抹鮮血不堪的噴出。
血如雨灑,點點滴滴,分外妖嬈,若雪的白衣已血雨飛花般的成了一幅絕美的畫面,映在了蒼茫中。
周曉涵微微一怔,然後眼色中的猶豫急轉而逝,堅定的目光透露出來,接着是一抹青芒,青芒耀眼,攝人心魂,向着張行健怒而斬去。
青萍劍攜着濃濃的劍氣向着張行健急斬而去,只是那青芒中竟然含有一絲絲的紅芒隱藏在其中,卻是不易察覺。青芒勢大,就算是玄冥在此也不敢輕逆其鋒,如被斬中必定是身毀人死的結果,可是青芒卻忽然停了下來,硬生生的停了下來。
周曉涵擡頭,震驚,望着對面這個男子,而男子眼中正出現痛苦的神色,紅芒在眼中不停的閃爍,似乎正在苦苦的想要擺脫什麼。
青芒慢慢消失,青萍劍卻還在那裡靜靜的定着,而有一隻手正緊緊的抓着它,絲絲血液正順着劍鋒緩緩而下,慢慢的。
周曉涵實在難以相信竟會有人能徒手接下這一劍,這一劍所帶的威勢是何等的強悍,就算是是一塊千斤巨石也將一擊而碎,然而眼前這個男子竟然憑着一隻手接住了。
周曉涵不會相信,沒有人會相信,但是這就是發生了。
張行健眼眸內的血芒慢慢的在逝去,片刻之後恢復了一如往常,然後輕輕將握着青萍劍的手收了回來,也不管手上的血流,望向周曉涵,臉上竟然逐漸的露出一絲笑意,嘴角帶着一縷血液輕輕的道:“把他給我。”
周曉涵震驚、詫異,實在難以形容眼前的一幕,可是眼前這一抹笑意似乎很熟悉,真的很熟悉,曾經,曾經何時見過了呢?她竟忍不住回頭望向那把黑漆漆的劍,它的血芒早已逝去,變成了一把很普通的劍,誰也看不出它的憂傷、它的噬血!
驀地,張行健的眼中閃出一絲不耐的神色,雙手成拳向着周曉涵的兩側而去,噗通的兩聲兩隻妖獸瞬間向着旁邊飛了出去。
周曉涵霍然轉頭不解其意!
張行健臉上的笑意更濃,再次輕聲的道:“把他交給我!”
一股無法抗拒的感覺油然而生,周曉涵神色變化身上的氣勢慢慢的收了起來,正要將手中的仙劍也收起來的時候忽然背後傳來一聲焦急的喊聲:“曉涵,不要被妖人迷惑了,速速殺了他。”
周曉涵全身一震,眼中露出憤怒的目光,氣勢陡變,青萍劍化作長虹竟而再次向着張行健而來,嘴裡還道:“邪魔外道也敢在此蠱惑人心,受死!”
青芒作光芒萬丈,洶涌的向着張行健劈來,張行健臉色驀變匆忙間向着旁邊閃開,卻見青芒未劈中張行健卻劈中了後面張牙舞爪的妖獸,妖獸身體瞬間從中間分了開來,血濺五尺,慢慢的倒在了地上。
一絲落寞傷感的神色爬上面龐,張行健狼狽的在地上站起來,卻見那致命的青芒已如流星一般向着他飛速而來,而後面的周曉涵正手結法印驅使着,使得正是寒玉宮的御劍術。
這御劍術實乃絕頂神通,初學者飛劍可離身幾丈,可隨着修習時日的累積,也隨着修習者功力的增加,幾可達到千里之外取人首級的結果,但必須御使者有足夠的法力來驅使,不然如果仙劍被攻擊,那麼御使者也必將內息受損。雖然崑崙等門派也有類似的仙術,但是卻遠遠沒有寒玉宮的正宗,只能算是一種輔助性的攻擊罷了,但寒玉宮的御劍術則威力頗大,而周雲和長月曾經使用的寒玉宮無上劍訣也正是由御劍術而得來。
張行健自然也知道這御劍術的威力,眼看周曉涵竟然不息耗損真元來使用這仙術,看來是非要殺了他不可。說時遲那時快,青萍劍眨眼而至,張行健也不敢猶豫急忙飛身躍起躲開了仙劍的攻擊。而仙劍則受到周曉涵的驅使一擊不中之後竟然盤旋迴來,在張行健還沒有落地的時候竟然自下而上直刺而來。
周曉涵臉色微微有些難看,雪一般的面龐上閃顯出一抹紅暈,不知是法力不濟還是其他原因。這時旁邊的妖獸雖然剩下沒幾個了,也許冰藍兩下就解決,正好有一隻妖獸脫離冰藍向着周曉涵而來,胸口之上竟然還留着濃濃的血液,估計是被冰藍傷了。
這隻妖獸見周曉涵竟然不挪動身形,眼中嗜血貪婪的光芒閃個不停,鋒利的爪子向着周曉涵的腦袋抓來。周曉涵臉色沒有變化,只是伸出一隻手御使着仙劍,而另一隻手自胸前慢慢提起,間不容髮之際竟然憑虛飛了起來,留下下方嘶聲吼叫的妖獸,轉而向着張行健撲去。
張行健眼見腳下仙劍正急速而來,實在不敢再靠肉體去阻擋了,剛纔徒手抓青萍劍的滋味現在還不好受,整個胳膊猶如失去知覺了一般,到現在還沒有恢復。眼看青萍劍眨眼就要刺來,張行健眼睛一轉正好看到一隻妖獸向着自己撲來,心下一動出手成掌然後向着妖獸遙遙拍了出去。
這妖獸也正是狂奔而來,勢頭是何等之際,被張行健一掌拍來頓時身形向着後方退了十幾丈倒在了地上。這妖獸倒在地上竟然一絲的傷勢都沒有,站起來似乎很好奇的看了看自己的身體,眼中露出一絲疑惑,接着“嗷嗚”的一聲竟然又向着張行健而來。
張行健卻藉着這一反彈之力瞬間橫移了出去,堪堪避開了青萍劍。
張行健身在半空面向着青萍劍向後退去,只見懸在半空的周曉涵見再擊不中,雙手連動竟然慢慢閃現出光芒,同時青萍劍似乎感覺到了周曉涵的意思,驀地轉了一圈後竟然再次猶如閃電一般的向着張行健刺來。
這一劍來勢洶洶快如閃電,但張行健已然不放在心上,一是這一劍實在平常無奇,二是周曉涵法力不夠難以將御劍術的神鬼之威展現出來。張行健正欲向一側避開,可是心神卻驀地一緊,這側面竟然又是一道劍氣突然而來,這劍氣殺機凜凜,其中含着無法遏制的怒氣殺意。
這突然而來的劍氣竟然就在張行健必經的退路之上,如若張行健不選擇這條退路那麼就只有兩條退路,迎面而來的青萍劍,還有就是側面而來妖獸的方向,而此時早已身在半空,無法着力,只有任意選擇一個方向。
劍氣已然而至,張行健甚至都能感覺到劍氣之上攜帶着濃濃炙熱的氣息,鬢角的長髮似乎都要燃燒起來。來不及再想,張行健猛的轉身藉着這劍氣之威向着妖獸而來的方向躲了過去。
轉身的一瞬間張行健已看到了這劍氣的來源,那是一張淒厲恨意滔天的面孔正從天而降,赫然正是卓華玉。
叮的一聲,劍與劍相交的聲音!
青萍劍與卓華玉的仙劍不可遏制的撞擊到了一起,兩把劍攜帶的劍氣是何等之烈,這驀地一撞,頓時一層光暈以相交爲中心閃發了開來,摧枯拉朽的向着四周擴散開來,而兩把劍的主人都是一震噴出一口鮮血,顯然受傷頗重。
張行健卻結結實實的捱了妖獸的一爪子,雖然避開了要害但還是疼痛欲裂而且氣血翻騰,正要起身卻是臉色大變急忙又蹲下身,接着就是一幕青黃光暈自頭頂而過,穿過了妖獸,波盪了幾丈以外才停歇下來,再看那妖獸竟然被齊腰而斷,難以置信的倒在了地上。
卓華玉喘了口氣站起身急忙來到周曉涵面前道:“曉涵師妹怎麼樣,沒事吧?”
周曉涵面色蒼白毫無血色,但還是微微的搖了搖頭。
卓華玉剛纔臉上的擔心之色轉瞬逝去換作憤怒仇恨對着張行健道:“賊子,受死吧,今天就是你的忌日,師弟拿出玄鐵神劍,今日就拿這賊子祭劍。”後面正是匆匆趕來的木槿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