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月冷冷的看着擋開自己仙劍的玄冥,寒聲道:“玄冥,不要多事,這是我寒玉宮自家之事,如果你一定要插手的話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玄冥看了一眼還在和道心僵持的張行健,笑呵呵的道:“長月師妹不要誤會,我只是看不慣你們這些人身爲長輩竟然來欺負一個小輩,所以纔出手相幫。”
長月寒玉劍氣貫長虹,鳳目寒氣森森,道:“那麼你是管定了。”
玄冥一副悠然自得的表情,無所謂的笑了笑。
眼前情勢對長月等人甚爲不利,眼前又有這魔教長老突然出手,情勢更是急轉而下,但是身爲玄門正派人士又豈能示弱。長月冷聲一笑,也不言語寒玉劍早已化作寒霜飛速的向着玄冥招呼而來。
玄冥對於長月倒也不敢有絲毫大意,想寒玉宮屹立神州幾百甚至千年而不倒,不僅僅是虛言吹噓,宮中不分弟子大小道行都是不俗,而且宮中之人心智堅定無畏正是修煉功法的絕妙心境。雖然寒玉宮已有百年沒有出世了,但玄冥還是知曉其中的情由。現在能與寒玉宮長老級的人物痛痛快快的較量一把也正好是一番心願,所以也大展神威,竟是與長月鬥了個旗鼓相當。
道心的佛光雖然正是這血海魔性的剋星,可是道心的法力終究有限,可是張行健所攜的血海之威似乎無窮無盡一般,狂霸無匹。鬥了一會兒之後道心體內已是氣血翻騰,老態的面龐已是緋紅不已,顯然是獨力難支了。
青玉經過短暫的調息之後,微微恢復過來,起身對着玄冥喊道:“玄冥,不要多事,此事和你沒有任何關係,你雖然救我一命,但我也不會對你客氣。”
玄冥邊與長月鬥法,聲音已經從容的傳了過來:“青玉,我玄冥做事從來說一不二,反正我也瞭解你們這些正派人士的作風,我玄冥又有何懼。”
青玉經過血海而後,受傷頗重雖然經過調息之後稍微好點,但也不復以往功力,此時聽的玄冥如此之說,心內雖然有些微微發怒,但卻並沒有向玄冥而去,而是祭出仙劍向張行健踏波而去。
張行健臉色煞氣密佈,見青玉向己而來,眼中厲光一閃,腳下血龍頓時怒嘯連連,騰蛇劍瞬間丟開道心化作一條血海匹練向着青玉當腰而來。
青玉轟然大驚,沒想到張行健竟是如此的痛恨他,以他此時的功力哪能和這含怒而來的血芒抗衡,急切之間想要躲開,可是身在血海之上,體內法力也消耗甚大,真是上下無路。瞬息之間青玉身形變換竟然直墜而下卻是向着張行健腳下的血龍而去,任誰也看出這血龍纔是真正的威脅。
青玉人劍合一眨眼之間已到了血龍的頭顱前面正欲一劍將其雙眼刺瞎的時候,這血龍卻猶如活生生的靈物一般突然巨口大張,一股劇烈的血腥夾雜着腐臭之氣嘭了出來,青玉頓時腦袋發暈,體內法力立刻不受控制再次向着血海墜落而去。
青玉此時腦海卻是異常清醒然而對自己的危機卻絲毫沒有辦法,眼看着就要墜落血海的時候,身體忽輕竟是被一人救了起來。仔細看去竟然是一個全身上下完全籠罩在黑衣裡面的人,只露出一雙灼灼有神的眸子發出懾人的光芒。
這人將青玉放到地面之上也不等青玉說話已身化飛虹向着張行健飛來,頓時一道驚天黃芒向着張行健當頭斬來。
青玉正欲上前感謝這救命之人的時候,這人早已向張行健而去,只見這人法力深厚竟然比己還要高深許多,再仔細一看頓時明瞭,才微微放下心來。
黃芒眨眼既至,張行健霍然轉頭看向那籠罩在黑色之中一雙冷冷的雙眼,全身大震,一股滔天的怒意爆發而出,頓時是怒髮衝冠,騰蛇劍倏然揮出。光芒耀眼,瞬間遮蓋了所有,張行健身體不受控制的向着後面飛速的退去,而那黑衣人身形也是一陣後退。
張行健被這驚天劍氣擊打的身形急退,瞬間背後撞到了石壁之上,正要向着血海墜去的時候,那血龍瞬息而至再次將張行健託了起來。張行健站在血龍之上就似完全沒有受傷一般,御龍再次向着黑衣人不要命的襲來。
黑衣人眼神微變,似乎也沒有料到張行健竟是如此的瘋狂,也不敢遲疑急忙再次祭出手中的法寶向着張行健砍來。
血海狂龍怒嘯不斷,兩人的身影竟然瞬間接近了,兩把劍重重的撞到了一起卻沒有分開。張行健面容扭曲,眼中血絲流動發着不顧一切的殺機,淒厲的盯着黑衣人一瞬不瞬。
張行健脣角微動,似乎是說了幾個字,黑衣人的臉色卻突變,不過馬上又恢復過來了。
兩人之間微小的動作他人當然不會發覺,雙劍分開後兩個竟然開始劍尖相交,就如冷兵器一般的拼鬥了起來。只見兩人在血海之上你來我往,騰挪飛移,如若一個不慎就將被對方的法寶砍中,甚至是掉落血海,竟是比鬥法兇險了不少。
這時就連一直纏鬥在一起的玄冥和長月都暫停了下來,雙方均是法力高深倒也沒有太大的損傷,落到實地後均不約而同的擡頭看向那苦苦爭鬥的兩人。兩個好似均有無窮的法力一般,鬥到此刻也不見絲毫的疲累之色,反而是越鬥越勇。再看張行健更是滿頭長髮飛揚,眼神赤紅淒厲,狂性大發每一劍都要欲殺掉對方,可見這仇恨多深。
衆人均有點不明所以,爲何這張行健面對此人的時候竟然比剛纔還要瘋狂,現在的模樣就好像遇到殺父仇人一樣。
“青玉師兄可知曉這人是誰?”長月向着青玉問道,因爲均看到此人將青玉救起,所以纔有此一問。
青玉見衆人的目光都看向自己,作勢想了想道:“我也不清楚此人究竟是誰,不過是我們這一方面的就是好事。”
衆人雖然有些疑惑,但想到既然此人既是與張行健爭鬥也就放下心來。但玄冥卻心急如焚,本來是己方佔據優勢,可是此時突然對方出現了這麼一個生力軍,而且道行極深,如此下去形勢難料。
眼看兩人在血海之上正斗的難解難分,卻見異變陡生,黑衣人似乎被張行健瞬間擊退向着己方掉落而下。衆人頓時大驚想要上前相幫,卻見張行健劍似流星,轉眼間已御龍來到了黑衣人面前抵住了此人。
血海之威豈容小覷,張行健更是借血海之威,魔攻暴漲,這黑衣人道行雖然深厚但也不能與血海一較長短,時間一長體內法力消耗情勢立刻急轉而下,被騰蛇劍重重的劈中向着下面落去。
龍頭前探,正好使騰蛇劍抵到了黑衣人的面前,張行健嘶聲大笑,就好像一個淒厲的惡魔捕捉到了獵物一般。
可是誰又能知曉那笑意的苦楚與辛酸呢?
掙扎了無數個日月,天意憐人,終於找到了,於是他得意的笑,笑的是那般的癡狂,那般絕望,那般無助!
張行健環顧衆人後,盯着黑衣人冷冷的道:“當年你也是這個模樣,如今卻還是這般的模樣,今天就讓我看看你的模樣。”話音剛落騰蛇劍上幽光吞吐瞬間已將黑衣人臉上的黑幕撕裂了下來。
衆人看到這人的真面目的時候都是吃驚不小,這人竟然就是崑崙青雲。
剛纔青雲與張行健鬥法的時候,道行雖然深厚,衆人卻一直看不出此人道法的來臨,也只有青玉看出了青雲不經常使用的仙劍南無劍,才知曉了身份。
張行健驀然見到此人竟然是兒時一直爲他們將那個五彩仙石故事的老伯,眼神忽的一陣恍惚,喃喃自語道:“不可能,不可能,怎麼會是他?不可能。”
除了青雲以外每個人都對張行健深情極爲詫異,不知剛纔還風雲一時的他此時會變成這般的軟弱。
張行健忽然止住自言自語,眼神突變望着青雲疾言厲色的道:“爲什麼,你告訴我爲什麼,爲什麼要這麼做?”
青雲沒有說話,只是想要站起身來,可是微微一動竟然一口鮮血溢出,可見受傷之重,任誰也沒料到。
張行健嘶吼的聲音還在繼續,青雲卻不言不語了,張行健大怒渾身散發的戾氣,騰蛇劍上光芒一閃瞬間將青雲推到了後面的石壁上,同時嘴裡吼道:“說。”
青雲臉色蒼白,竟然還是沒有說話,只是靠着石壁竟然微微的站了起來。
“哈哈,你做過的事,現在竟然一個字也不肯說。好,你不說就讓我說,”腳下血龍陰深的望着衆人,張行健道:“我爲什麼會淪落到今天,就是靠他一手造成。”
“我本該快快樂樂的待在村子裡,和哥哥一起玩耍,有爹孃的關心愛護,可是如今呢,呵呵!”張行健語氣忽的一轉竟然軟弱不堪,就像似回憶起了往事一般。接着張行健又譏笑一般的道:“成仙得道,呵呵,我管他什麼仙魔鬼道,我只求能和家人快樂的過一輩子就夠了,都是你,都是你!”
都是你!
他疾呼,出劍,騰蛇劍猶如一條游龍一般向着青雲激射而去,滅絕一切的威勢,殺戮一切的絕望。
突然光芒大震,衆人一看這一劍竟然是被長月擋了下來,長月嘴角鮮血流露站在青雲面前瞪着張行健怒道:“張行健。”
“哈哈,你們竟然都要救他,可是誰擋我殺誰,即使是蒼天也不例外,啊……”一聲長嘯,騰蛇劍再次射出,向着長月而來。
沒有任何人能阻擋的速度,更沒有任何人可以阻擋的威勢,騰蛇劍劃過了千年,向着長月的面門而來。長月望着這絕望殺戮的一劍,心頓時沉入了谷底,因爲他已發現這不是人力可以阻擋的一擊,這是血海之威的全部力量所在,更是千古仇恨力量的所在。
長月已閉上了眼睛,在等死!
可是騰蛇劍並沒有刺中她,但是所有的壓迫的氣勢都豁然消散於無形了,甚至是那濃濃的仇恨之意。
長月睜眼,前面是一個絕望的女子身影,劍尖森森,帶着一絲血絲透過了她的背部,發出嘶嘶之聲。
噬血的,飢渴的!
一聲仿似那來自絕望之境的聲音輕柔的傳來,就像那亙古不變的呼喚,青絲已白,滄海已枯!
“行健”。
這一刻,誰的心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