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張行健的原因,一行數人終於在三天後來到了仙氣出現的地方,此地遍地冰川,連綿起伏,一望無垠,甚是壯觀。冰川之上偶爾會來來回回的行走着一些耐寒的動物,刨開腳下堅硬的萬年寒冰艱難的汲水,看到陌生人的到來也不以爲懼,悠悠然不爲所動。
衆人均是修道之人也不懼寒氣襲體,只是縱目而望,滿眼都是茫茫無邊的冰川難能找到一塊陸地,也不知這仙器究竟要出現在何處。不過冰川晶瑩,在日光的朗照下更是炫彩奪目,彩光散射,分明就是一處天地之奇觀,一般人都不會輕易來到這種地方,衆人看到眼前的奇景不由的有些驚呆了。
長月上前一步,望着閃閃奪目的遠方,道:“道心師兄,此地均是萬年寒冰所結,一眼望不到頭,這件寶物實在難尋,不知有何辦法?”
道心沒有做聲,只是手中佛珠微微散發出一縷佛光,然後整個人憑虛而起,微微停留在空中向着四周凝目望了片刻後落下來,道:“這件寶物必定是藏身於這寒冰之下,只是我等不知具體位置,動用法力去破開這些冰層實乃下下之策。臨走時青雲道友曾言,當年他們也是偶然間發現的冰川中的一個冰洞才找到了五彩石,如今我等先四處找找,如果還是一無所獲的話唯有聽之任之,緣分所致了。”
衆人頓時一籌莫展,青玉接口道:“師兄當年找到五彩石的地方距此還遠,難道此物不是煉神鼎?傳言中兩者同時均被埋入這萬年寒冰之下,只是這二者爲何會相距如此之遠?”
“傳言終究是傳言,青玉道友不可當真,也許埋藏二者如此之遠的原因只是爲了不讓二者被後來者一同發覺也有可能,當然也可能此處這件法寶不是煉神鼎,如今首要的還是儘快找到些蛛絲馬跡,免得被魔教得了先。”道心思量了片刻道。
“道心師兄說的甚是,”青玉點頭稱是。
“事不宜遲,現在我們三派就分爲三個方向去尋找,到時如若找到需立刻通知另兩方,以防魔教趁隙而入。如若沒有找到任何線索,那麼晚間時分再回到此處集合,大家還有別的意見嗎?”道心出聲爲衆人分派任務。
禪宗作爲天下正派之首,世代以除魔衛道、普度衆生爲己任,所以衆人對於禪宗的得道高僧都是心存尊敬,均出言贊同道心的意見。
張行健隨着長月向着背面方向走去,一路上張行健不言不語只是跟着,靈兒也不復頑皮的本相,一臉嚴肅的跟在張行健的身側。而騰蛇劍則被周曉涵縛在了背上,劍身漆黑與周曉涵的天姿國色完全協調不起來。張行健全身法力均被長月用大神通封印了起來,體內已絲毫沒有法力,此時在這冰川雪地之中竟然微微感覺到了一絲寒冷,忍不住輕輕的顫抖了兩下。
周曉涵回頭看了眼有些瑟瑟發抖的張行健,快步走到長月面前,道:“師叔,他全身法力被封,難以用法力抵禦如此的奇寒,如若寒氣入體的話……”
這句話沒有說完,長月已明白了周曉涵話中的意思,回頭望了一眼只見靈兒緊隨在張行健的身旁面色擔心不已,而觀張行健臉色蒼白,牙齒更是上下抖動,顯是寒氣入體的症狀,心中也有些不忍。回頭發現自己門下最得力的弟子竟然也是擔憂的望着張行健,心中一嘆罷了,道:“曉涵,你每隔兩個時程往他體內注入些法力,夠他抵禦寒冷就可以了。”
聽到師叔鬆了口,周曉涵急忙來到張行健的身邊正要伸掌向着張行健背後渡入真氣的時候只聽靈兒戒備的說道:“曉涵姐姐,你要幹什麼?”
靈兒這幾天見衆人都對張行健冷眼相待,心中擔心同時也對這些人產生了警戒之色,此時見周曉涵要對張行健動手,還以爲又要動什麼手腳才忍不住說道,少了平時的可愛調皮之色。
周曉涵看着靈兒一臉戒備心中有些傷感,道:“沒事的,我只是給他輸入一些法力,免得寒氣入體大傷裨益。”
靈兒知道周曉涵對張行健還算不錯,想了想後點頭應允了。
將法力輸入後,張行健額頭之上竟然出現了幾縷汗珠,緩緩滑落,不過沒有掉到地上的時候已經是結水成冰了,可見寒冷之況。
周曉涵感覺到張行健的身體暖和了許多後,輕輕的吐出了一口氣,臉色露出放心的神色,來到長月面前,道:“師叔,謝謝了。”
長月看着周曉涵輕聲的嘆了口氣,沒有說話又繼續向前走去。
寒風襲面,竟隱隱有些作痛,其中夾雜着隨風而來的冰屑和飛雪。遍目望去,唯見一馬平川,偶爾有些冰川堆積起來的冰山也毫無出奇的地方。四人緩慢的向前走着,腳下冰面光滑,生怕一個不慎就滑到在冰面上。又走了片刻,還是沒有發現絲毫出奇之處,只是綿延的冰川上數條皸裂的痕跡到是引起了長月的注意。
這些裂痕連綿幾十丈之遠,裂痕開闊只是隨着風雪的來襲慢慢淹沒了下去。長月讓靈兒領着張行健先到冰山的後面避上一會兒,然後自己縱身飛上了冰山之上,極目望去,只見裂痕逐漸的瀰漫到了遠方。心道如果這條裂痕僅僅只是天地變化所留下的痕跡也就罷了,如若這條裂痕是地下法寶震動而產生的後果,那這件法寶的威力是何等之大,真是世所罕有了。
背後有腳步聲走來,不用想也是周曉涵,長月的眼神還在望着遠方,喚了聲道:“曉涵。”
周曉涵來到長月的身邊順着她的目光望去,也見到了遙遙不及的裂痕,嘆道:“師叔,如果這條裂痕不是道心師伯所言的天地之威的後果,那就是法寶的原因了,只是這萬年寒冰何等之堅,什麼樣的法寶纔能有如此大的威力?”
長月沒有立刻回答她的話,縱身而起又落在了前方的另一處冰山之上,望了片刻之後才飛回來,道:“曉涵,天地之大無奇不有,只是論及法寶而言,據記載世間之中也只有兩件法寶有此威力。”
周曉涵眼神盯着長月,似乎也猜到了這兩件法寶。
長月點頭道:“對,正是這兩件上古時候遺留下來的法器,五彩石和煉神鼎,相傳這兩件法寶皆爲上古創世神女媧所有,不過這個傳言也不盡屬實,也許只是後人爲了宣揚法寶威力而杜撰的噱頭也不一定。但是這兩件法寶的威力卻是天下之最,五彩石乃天下靈氣所化,蘊含着天地間至純至潔的天下靈氣,是修真之人夢寐以求的修道法寶。而煉神鼎的功能卻沒有被人類得悉,只曉得此物有通天徹地只能,爲天下妖魔鬼怪的剋星。”
“看如今的跡象表明此物應該就是煉神鼎,此法寶身具靈性,絕對是修道者最佳的法器,所以此次前來尋寶必是兇險異常,各路仙魔鬼道一定全部都會到來,我們途中遇到的綠袍老祖也僅僅只是其中的一個而已,”頓了頓長月略有所思的道:“曉涵,你要切記,仙魔鬼怪雖然難纏,但終究是人們所知曉的,最最讓人擔心的是一些正派之人,掛着玄門正派的標誌卻做着連魔教都不如的事情,纔是真正的卑鄙陰險之徒。所以你絕不可以相信那些一臉道貌岸然的正派之人,遇事的時候一定要多留個心眼,切不可恣意妄爲,憑着喜好做事。”
周曉涵二十餘年來第一次出得宮門,長月擔心這個未經世事的弟子不曉得世事殘酷、人間險惡,才由衷的告誡。
周曉涵聽得師叔所言雖是震驚不已,但還是將每一字都記在心中,道:“師叔,我知道了。”
長月看着周曉涵背後縛着的騰蛇劍,嘆道:“曉涵,我等修道之人,旨在除魔衛道、救助世人,最後得通天道。如果還留戀人世兒女私情的話,那必定是修道的大忌,如果你還邁不過這道坎,以後修道之途上必定是險阻重重,艱辛異常。”
周曉涵面色一白,高傲的背影更是微微的一震。
長月繼續又道:“張行健身上隱藏了太多的秘密,先不說他身具禪宗的無量佛,就說他身上的魔功從何而來,如若不是魔門之人哪裡能有魔教的噬血之術,而且還能御使這洪荒魔器。雖然他曾幾次救了你,但我們也不能只看表面,這世道的可怖之處不是你能體悟,知人知面不知心啊,”長月深深的嘆了口氣,神思似乎已經飄回了幾百年前一般。
“師叔!”
“曉涵,你可知道當年你祖師也就是我們師傅爲什麼關閉宮門再也不出世麼?”長月緩緩地將往事道來。
周曉涵轉過頭看着長月搖了搖頭。
“當年你祖師就是因爲勘破了這世間的險惡,人人自危,不知互助,各門各派執着己見,各自爲各自的利益着想才使得南方一直潛藏在大山深處的妖獸突破封鎖出來殘害黎民。致使後來妖獸一路攻打到禪宗聖地的時候,禪宗才廣邀天下修道之人共同抵禦,雖然最後這些妖魔獸類最終被趕回了深山之中,可是天下大亂,分崩離析,百姓死傷無數。”長月臉色早已變得哀傷而孤寂,早已失去了平時的從容鎮定。
長月接着又道:“你師祖看着天下的慘狀,心灰意冷,從此回到寒玉宮再也不許門下弟子出去,只有到這片浩土再次遇到危機的時候才允許再次出宮。你師祖也因爲心灰意冷退到寒玉宮內修煉劍訣,纔在苦修之下進入了化雲之境,可是不知爲何你師祖卻在不久後的幾年內突然坐化,這些我就不瞭解了。”
周曉涵聽着長月娓娓說道着幾百年前的往事,心內已是驚訝萬分,實在想不到那時竟還發生過這些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