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公姬旦帶着禁軍正要去抓捕黃飛虎,只見迎面殺來一隊人馬,人數不多,只有幾百人,爲首的正是黃飛虎,一左一右有兩員年輕小將,乃是殷郊和殷洪,申公豹騎着黑虎在一旁相隨。
“黃飛虎你要做什麼?你敢作亂?”
雖然姬旦從太姜的卦象之中早就知道了黃飛虎將要叛變,但是沒有親眼看到還是不願意相信,姬旦實在想不出黃飛虎爲什麼叛變,殷商和他有血海深仇,西岐待黃飛虎也算是親厚,怎麼無緣無故就叛變了呢,黃飛虎先叛變殷商,現在又叛變西岐,天下之大哪裡還有黃飛虎的安身立命之地啊。
姬旦怎麼也想不透黃飛虎爲什麼叛變,但是事實就在眼前,不容姬旦不信,手中槍一晃,禁軍分成兩路,將黃飛虎等人圍住。
黃飛虎叛亂也是一時頭腦發熱,現在一見姬旦就覺得有抹不開面子了,不久前還同殿稱臣,現在卻要兵戎相見,黃飛虎一生忠義自詡,自然有些不好意思。
“姬王爺,黃某非是反覆無常的小人,奈何之中有無數關節,你還不清楚,闡教禍亂天下,黃某妻死子亡,細論起來,皆是闡教之禍,現在我扶保殷郊殿下,是爲了還天下一個清明,姬王爺乃是當世大賢,只要歸降殿下,自然高官厚祿,絕不再西岐之下。”
“好你個花言巧語的賊子,滿口胡言,現在本王就把你抓住,明正典刑。”說着姬旦揮動寶槍,就奔着黃飛虎刺來,姬旦功夫不錯,但是哪裡比得上久經戰陣的黃飛虎啊,槍尖圍着黃飛虎轉,但是連衣角都碰不到,不過黃飛虎心存一絲愧疚,不忍心下死手,因此兩人陷入僵持。
申公豹來到殷郊和殷洪身邊“兩位殿下,這兵變之事,當要速戰速決,還請殿下快些出手,拿下姬旦。”
殷郊和殷洪點頭稱是,各催動坐騎,晃動手中兵器,夾攻姬旦,沒出兩個回合,殷洪的槍正好刺在姬旦的大腿之上,姬旦一聲痛叫,落下馬來,被殷郊活捉。
姬旦帶的禁軍雖然人數衆多,但是缺少了主將,羣龍無首,不戰自潰,黃飛虎帶着軍馬直奔皇城而來。
黃飛虎共聚集四千多的軍隊,分成十幾隊,每隊都由截教修士帶隊,無人能敵,很快就將整個西岐城納入掌控之中,所有人馬齊集皇城。
變起突然,皇城還沒來得及關閉,就被叛軍佔領,黃飛虎在衆位修士的簇擁之下,來到進殿之上。
叛軍殺入皇宮,驚得宮娥四處亂跑,奈何各處門戶悉數被叛軍佔據,將皇宮圍得風雨不透,所有奔逃的宮人都被抓住,看押起來。
黃飛虎和殷郊殷洪等直接殺入**,此時大殿之中太姜帶着衆位媳婦巍然端坐,滿頭的銀絲,深深地皺紋無不在顯示太姜的老邁,但是這位老人雙目清明,神光暗蘊,通身的氣度威嚴,手中拄着龍頭柺杖,雙目正盯着大殿門口。
宮中妃子才人環繞,這些人雖然衣着光鮮,但是眼裡滿是驚恐,甚至不少人眼角帶淚,低聲抽泣,全然沒有太姜的鎮定自若。
黃飛虎等人殺進大殿,正好看到太姜,老太太眼神如同刀子一般,死死盯着黃飛虎等人,竟然讓一個身經百戰的武成王連連後退,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只覺得手腳都沒出放,倒好像身臨險境的是黃飛虎一般。
太姜盯着黃飛虎,半晌纔開口“黃王爺,你乃是大周的王爵,爲何換上了殷商的衣冠(西周和殷商服侍有些不同,黃飛虎叛變之時換回了原來殷商時的衣冠)?”
“老王妃,黃某已然決定扶保殿下殷郊,重新匡扶天下,平定四方,還請老王妃不要爲難黃某,我自然會善待老夫人和一衆妃**娥的。”
“哦?數年前老太太我怎麼聽到黃王爺也對我那重孫說,要一心效忠西岐,誅滅殷商的昏君紂王呢,沒過幾年黃王爺因何又改了前志呢,恕老太太無知,不知一個人爲何會變化這麼大呢?”
聽着太姜的話,黃飛虎只覺得臉上發燒,勉強答道:“老王妃,前番黃某被人矇蔽,闡教宵小暗中使陰謀,耍詭計,其實我們都是受害之人啊,成了闡教陰謀的犧牲品,黃某實在不甘心,得知殷郊殷洪兩位殿下還在人間,故此決定扶保兩位殿下,重整天下,以安黎庶,不過請老王妃放心,兩位殿下已經答應,只要姬發罷兵不戰,依舊還是西伯侯,朝廷絕不會加害。”
老太姜冷笑連聲“黃飛虎,你的話老太太還能信麼,所謂闡教陰謀之類的,那是仙界教派之爭,別說我一個婦道人家弄不清楚,就是你黃王爺能將其中是是非非說的清楚麼,就用這個藉口發動兵變,未免太過勉強了。
殷郊殷洪兩個小娃娃真假尚且難辨,就算是真的,這天下已經如沸如湯,又豈是兩個小娃娃能夠逆轉的,方今天下只有我那重孫姬發才能力挽狂瀾,還世間一個朗朗乾坤,要是黃王爺真想自己所說的爲了黎民百姓的安定,就應該一心扶保我孫兒,快些消滅商紂。
況且我西岐武王待你黃飛虎如何親厚,天下皆知,你寸功未立,就授你王爵,顯貴以極,士爲知己者死,你對得起武王的厚恩麼,食君之祿,解君之憂,如今陛下委你軍糧輜重的大事,足見對你的信任,你如今公然作亂,對得起良心麼?”
太姜的話彷彿刀子一般刺進黃飛虎的心頭之上,黃飛虎一時陷入兩難之中,聖人之爭對於黃飛虎來說的確有些太遠了,也是黃飛虎一直心氣不順,突然間被申公豹的顛覆性的消息徹底震撼,頭腦一熱就準備叛變了。
論起來西岐對自己這樣一個叛臣已算是極爲親厚了,雖然自己有苦自知,但是天下人絕不這樣看,他們會指着自己的脊樑骨,罵自己忘恩負義,狼子野心,自古人言可畏,積毀銷骨,自己黃家一世的英名算是盡數毀了,現在看來其中不少關節還沒有想清楚就貿然兵變,實屬不智啊。
黃飛虎眼望長空,呆了半晌,開口說道:“老王妃,黃某一生但求無愧於心,上不愧蒼天,下對得起萬民,雖然有負武王厚恩,實屬不得已,老王妃還是善保身體吧,早晚還有和姬發再會之日。”
“住口!黃飛虎啊黃飛虎,兩朝叛賊!世間鼠輩!你的話還有什麼信義可言,好個無愧於心,真真讓人可發一笑,黎民蒼生豈是你這種宵小之徒可以說的,你原爲殷商重臣,文死諫,武死戰,你不能盡忠職守,投敵賣國,念在你情有可原,世間之人或許不會責罵與你,但是眼下再度叛變大周,如此朝三暮四,反覆無常,還能如何狡辯,人生以信義立命,你上愧對殷商曆代先王的厚恩,下對不起武王姬發的知遇之恩。
西岐歷來號稱樂土,如今你在萬民樂土之上枉興刀兵,塗炭生靈,全然不顧萬民心念,你問心,問口,問問蒼天!你還有什麼資格談黎民福祉,你因家仇叛變殷商,因私慾叛變大周,世間那還有你這樣的醜類,恬然是人面獸心,今日老婦生死雖然在你的手上,但是是非對錯自有公論。
千秋史書,忠奸豈會顛倒,有人流芳百世,有人遺臭萬年,千百年之後,黃門子孫依舊會以你爲恥,生死事小,清譽事大,你讓祖宗蒙羞,讓子孫受辱,老婦我恨不得食爾的肉,剝爾的皮,喝爾的血,挫爾的骨,你個狗奸賊,老婦在天上倒要看看你有何面目見祖宗先賢。”
老太姜越罵越生氣,抓起面前桌案之上的玉印,就像黃飛虎打去,奈何老太太年老氣衰,哪能砸到黃飛虎。
但是太姜的話卻比起區區玉印威力大的太多了,黃飛虎遙遙晃晃,幾乎摔倒,殷郊因紅娘一聽太姜痛罵黃飛虎,怒氣上涌,提着寶劍就要過去斬殺太姜。
黃飛虎耳畔不斷迴響着“兩朝叛賊,世間鼠輩!”這兩句話好似魔音一般,黃飛虎眼前一陣陣發黑,雙眼之中留下淚水,猛然張口,噴出一道血箭。
原本自黃天化慘死之後,黃飛虎就噴血不止,現在病體還沒有完全康復,現在被太姜一罵,連羞再氣勾起舊病,連連噴血數鬥,癱倒在地。
殷郊殷洪急忙一左一右將黃飛虎從地上扶起來。
“王爺,你沒事吧,保重身體啊。”
黃飛虎勉強睜開了雙目,看了看兩位殿下,眼神之中帶着羞愧和自嘲,微然遙遙頭。
“殿下申公豹並非善人,你們要加小心啊!”
黃飛虎一句話說完,頭一歪身歸地府,殷郊一見黃飛虎被太姜罵死,頓時怒滿胸膛,提劍就向大殿之中的宮娥妃嬪砍去。
血水橫流,香魂飄散,世間無數佳人都死在殷郊和殷洪的劍下,太姜老夫人也被剁成數段,慘死當場,黃飛虎一死,叛軍失去了約束,整個西岐城都陷入腥風血雨之中,王公大臣無一倖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