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返生路
想幹什麼?當然是想上門搶人。
當然這話鴉殺是不能告訴葉離的,他勾起脣角,說道:“好奇,好奇而已。你是第一個走到這裡沒死的人,所以……我很好奇你到底是何人。”
“只是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而已,不足掛齒。”葉離隨口說道。
“哦?你的表情可不是這樣說的。”鴉殺說道。
“不要在意這些小細節,這不重要。”葉離毫不在意對方的拆臺,只語氣不耐煩的說道:“你要的酒我已經替你拿來了,快把你知道的告訴我。”
葉離覺得鴉殺這人邪乎得緊,這個亡者之境血腥而陰森,突然從裡冒出一個人來,這人能好到哪去?更別說,鴉殺這人渾身上下就氣息詭異邪門,哪看哪詭異,怎麼看都不像是個好人。還是儘快離開這的好,這地方真是有夠陰森邪氣的。如果說葉離是三足金烏,屬性光明。那麼這裡充斥着陰氣的亡者之境,則是黑暗陣營。葉離置身在這,完全是屬性相剋,感覺能好得起來纔怪。
鴉殺能讓他這麼簡單離開?開玩笑,這廝還想着套話以方便以後上門擄人。說到擄人,鴉殺和他的下屬有經驗啊!大家還記得上次葉離、莊一和沐隨風三人下山前去白鶴鎮,回去宗門的半路上,遇到幾個邪道修士,想要擄走他們嗎?沒錯,那幾個邪道修士就是隸屬鴉殺陣營,鴉殺就是他們最大的頭。十年前,白鶴鎮同樣發生了宗門精英弟子被邪門魔道擄走的慘案,不止是九天宗,其他各大修真門派也是遭遇了這等慘事。沒錯,還是鴉殺和他的下屬乾的。準確的說,鴉殺是策劃者,他的下屬是執行者。
所以說,這是綁架專業戶嗎?
鬼域民風彪悍啊!看上的就搶回去,沒有看上的?沒關係,搶回去慢慢挑,總有一款看上的。
“先說你是誰。”鴉殺揚脣一笑,說道。
葉離目光盯着他,心中越發的嘀咕了,這麼執着一看就不安好心,鬼知道,他心裡在打着什麼壞主意。葉離眼珠子一轉,裝作不耐煩的說道:“九天宗,柳清鈺。好了,該你說了。”
你以爲葉離會說實話?怎麼可能,傻逼才說實話!如果可以,葉離連宗門都想撒謊,他都想好了,就說他是隔壁專出高冷男神的玄華門。這玄華門和九天宗相差的可不止是十萬八千里,只可惜,他身上九天宗的門派服飾出賣了他。所以只好退而求其次了,柳清鈺,不用謝我。
鴉殺目光看着他,盯着他臉上的表情變化,似乎是想從中找出破綻,“你不會騙我吧?”
“我等修道人士,誠於心,誠於己,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葉離一臉莊嚴肅穆的說道。
“……”鴉殺。
“我不信。”鴉殺搖頭說道,“你們正道人士,最是虛僞了,道貌岸然。”
“……”葉離。
你們正道人士,你們正道人士,你們……正道人士……
我好像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重點完全錯誤。
#其實這纔是重點。#
“別拿那些斯文敗類和我相提並論!”葉離一臉不屑道,“侮辱了我的人格!你可以懷疑我,但是你不能侮辱我的人格!我以心魔發誓,我說的話沒有一句假話。”
心魔那種渣滓,我一隻手指頭就能捏死。
鴉殺目光狐疑的看着他,怎麼看都覺得這小子不像是那麼老實的人,好像哪裡不對勁?但是,看這小子一臉嚴肅認真的樣子,又不像是作假。心魔,聽說正道修士最害怕心魔侵體了,應該……說的是真話吧?
葉離看着他狐疑的樣子,決定再加一把火後,他語氣輕蔑而不屑的說道:“你愛信不信,別以你的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葉離,你還要臉不?
人都這樣說了,鴉殺決定相信他一次。頭一次決定相信別人一次的鴉殺……只能爲你點蠟,這個殘酷的世界,不要臉的賤人,傷害了你。人和人最基本的誠信呢!?再也不會愛了。
可以說葉離這一舉動,加快了鴉殺報社的速度,並且,讓他再一次深刻的認識到正道修士的卑鄙無恥和虛僞。
所以,日後鴉殺毀滅世界的時候,天道把一部分業罪歸咎在葉離身上。只能說是他自找的,誰讓你嘴賤呢?
“別生氣,剛纔我只是試探下你。我現在相信你說的是真話,作爲賠罪,我請你喝酒。”鴉殺語氣毫無歉意的說道,他衝葉離搖了搖手中的酒罈。
頓時,葉離目光鄙視的看着他,用我拿回來的酒給我賠罪,你要臉不?
鴉殺表情坦然,沒有一絲的羞愧和不好意思,這也是個不要臉的。
“傷害已經造成,多說無益。”葉離斷然拒絕道,開玩笑,誰知道那酒有毒沒?能喝不?
“至少給我一個賠罪的機會,別這麼絕情嘛!”鴉殺目光看着他,說道。
“不。”葉離冷酷無情的拒絕道。
“那麼無情?”
“嗯。”
“這樣啊……”
鴉殺突然從石頭上跳了下來,手裡拎着兩壇酒,一步一步朝葉離走去,隨着他的動作,豔麗的紅衣襬動,像是一朵盛開的華美牡丹。他走到葉離跟前,停住。高出葉離半個頭的鴉殺俯下頭,靠在葉離的耳邊,聲音低沉而誘惑的說道:“真讓人傷心呢!我是真心向你賠罪的。”
“你的真心真廉價。”葉離不爲所動,語氣冷冷的說道。
“你怎麼心腸這麼硬?”鴉殺抱怨道,“我都這樣低聲下氣的給你賠罪了。”
“低聲下氣這個詞,可不是這麼用的。你真懂低聲下氣的意思?別讓我懷疑你的腦子。”葉離依舊是冷酷無情的說道。
鴉殺突然擡頭,目光看着他,此刻兩人靠的很近,很近。近的,鴉殺可以看清葉離臉上的細小絨毛。突然,鴉殺伸出舌頭,舔了下嘴脣。有那麼一瞬,他的眼裡閃過一道猩紅的光,一閃而逝。他往後退了幾步,拉開和葉離的距離,“陪我喝一場,喝完,放你走。放心,這酒沒毒。”
葉離猶豫了下,最終說道:“好。”
鴉殺聞言,揚脣一笑。
葉離伸手接住他拋過來的酒罈,打開酒塞,也不矯情,揚起酒罈,金黃的酒液傾瀉而去,大口大口的灌入口中。
鴉殺看着他的動作,脣角的笑容更甚。
“這酒不錯。”葉離放下酒罈,神色有些意外的說道。
祁無桑就是個釀酒的好手,他釀的靈酒在整個修真界都是出了名的,無數人慕名想要嘗一口。葉離是個貪杯好酒之人,他自小跟在祁無桑身邊,沒少偷喝他的酒。祁無桑也縱着他,那放在外面能引起一羣元嬰大能哄搶的靈酒,任憑他隔三差五的偷幾壇喝?...
。葉離也算是個見識過好酒是人,眼前的這壇酒竟然比祁無桑釀的酒還要好上一些。
鴉殺聞言覷了他一眼,說道:“這下知道我沒害你了吧!一會你就知道好了。”
葉離聞言沒做聲,只是說道:“現在酒也喝了,你該告訴我了吧!”
“這酒是那間茅屋的主人釀的,世間難得的好酒。只可惜只剩這最後兩壇了,我們都是幸運的人。”鴉殺說道。
“的確,能有幸嚐到這樣的好酒,不枉此行。”葉離難得的贊同他的話,雖然他說的有些文不對題,但是葉離沒有打斷他,對於那間茅屋的主人,他也有些好奇。
鴉殺看了他一眼,說道:“沒想到你倒是個好酒的人,看着不像。”顯然,這廝還惦記着剛纔葉離不給他面子拒絕他邀請喝酒的事情。
“那是你眼拙。”葉離絲毫不在意他的暗喻,不客氣的說道。
鴉殺也不在意他的話,葉離對他就沒好脾氣過。其實葉離若是同那些人一樣,對他戰戰兢兢的,說不定鴉殺就對他沒興趣了。所以說人性本賤,這人啊!隱藏的屬性不是抖s,就是都m。顯然葉離彪悍不肯吃虧的本性,註定了他是前者。而鴉殺,看樣子是後者。
“這酒雖好,可那屋子最珍貴的可不是這酒。”鴉殺說着目光看向他。
葉離大概知道他說的是什麼了。
“屋子的主人是個極爲厲害的陣道師,他被困於此,無法逃脫。便將一生所學,記載在那本《陣道圖》上。在屋外設下陣法考驗前來的人,能破陣的人,便是他選中的傳承者。這本《陣道圖》便是他留給破陣者的,寄以希望他的一生所學能傳承下去,後繼有人。”鴉殺說道,忍不住輕嘲了一聲,“想不到來了一個你這般不按常理行事的闖陣者,這酒,我喝的心裡不踏實啊!”
葉離聽了他的話,將事情猜的七七八八。《陣道圖》是茅屋的主人留給他的傳承者的,酒是留給鴉殺的。這一關,考驗的是陣法之道,破陣者可得到茅屋主人的陣法傳承。鴉殺,大概是替茅屋主人挑選傳承者的,酒就是茅屋主人的謝禮。既然是陣道師要挑選傳承者,必定是要精通陣法。可是誰也沒想到了,會遇到葉離這個奇葩。葉離對陣法一竅不通,用的是最原始的以力破陣。慶幸的是他的力足夠強,最後陣法破了。不幸的是,那位已逝的陣道師沒有等到符合他心意的傳承者。
“多謝你的款待。”葉離站起了身,說道:“這酒你安心的喝,這《陣道圖》我收下了,我會給那位前輩找到一位他滿意的傳承者的。”
《陣道圖》對於陣道師來說,是無價之寶,但是對於一生只修劍的葉離來說,無異於廢紙。他破陣進屋,看見屋子主人留下的信後,又豈會不知那位前輩的打算?葉離自己是決不會繼承那位前輩的所學,拜他爲師的。一來葉離已經有了師父,沒有隨便認師的習慣。二來,葉離也不是陣道這塊料,別說他不滿意那位前輩爲師,那位前輩也決計看不上他。他若是真的收下了這本《陣道圖》繼承了那位前輩的傳承,只怕那位前輩死了也得氣的從棺材裡跳出來。
對於修真者來說,後輩傳承極爲重要,有的人尋尋覓覓了大半輩子,就爲了找一個合乎心意的弟子。葉離這等對於陣法一道既沒天賦又沒興趣的人,絕對不會是那位前輩滿意的傳承者。
所以葉離沒有打算繼承也不想繼承那本《陣道圖》,他原本想着拿了酒就走的,可是後來想想這樣做不厚道。他破了人家考驗收徒的陣法,又不繼承他的衣鉢,委實是不厚道啊!於是他便收起了那本《陣道圖》,以後有機會遇到合適的,便給那位前輩找一個徒弟吧!保證是個天賦絕佳的,比他好上幾倍。
鴉殺聞言,有些意外的看着他,笑着說道:“沒想到你此刻又如此好心腸。”
葉離冷笑一聲,說道:“我的好心腸也是分人的。”
“狠心的小傢伙。”鴉殺搖頭失笑,這小子真是一點虧也吃不得。
“不介意的話,告訴我那位前輩的名號,以後他的徒弟也該知道自己的師父叫什麼。”葉離說道。
“雲水道人。”鴉殺說道。
“多謝。”葉離說道。
鴉殺擡眸看他,臉上笑意盈盈,說道:“何必和我如此見外?”
葉離心裡冷笑一聲,立馬換了副面孔,冷酷無情的說道:“好了,酒也喝了,話也說完了。該說正事了,快說,我接下來該怎麼走!”
“真無情啊!利用完了,就翻臉不認人。”鴉殺表情幽怨的說道。
與他表情不同的是,他擡手,手指朝左邊一點,只見赫然一條道路憑空出現。
“最後一條路,返生路。”鴉殺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