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遠中彈之後,心臟之處便是一陣的絞痛,隨即感覺到一股微弱的能量出現在了自己心臟的破洞之處,首先是在心臟之中的子彈頭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緩緩的融化,接着張遠便感覺自己的意識受到了一股莫名的拉扯之力,而自己的意識也在這股拉扯之力的作用下漸漸的昏迷。
當張遠再次甦醒過來時,發現自己突然出現在了一個奇怪的地方,這裡有着這個世界之上所有的顏色,而又彷彿這裡什麼顏色都沒有,張遠的意識在這個沒有邊界的地方漂浮着,不知上下左右東南西北,張遠不知自己漂浮了多久,突然感覺在意識的最深處有一個人在一直不停的喃喃低語。
張遠一直想要聽到那喃喃低語在說什麼,可是無論自己如何的努力都難以聽的清楚,漸漸的張遠忘記了自己是誰,自己爲何會出現在這裡,甚至連眼前的一切也在慢慢的忘記。
就在張遠的靈魂渾渾噩噩的時候,意識最深處的喃喃低語突然清晰了起來,彷彿一道閃電在張遠的心海炸裂,一聲我要生,讓張遠終於恢復了清醒。
清醒之後,記憶如潮水般的涌來,之前的種種也在張遠的眼前不斷的閃現,然而心中卻後悔萬分。
如果剛剛那聲我要生不要在耳邊響起的話,或許自己即將合道,而自己周圍便是道,或者說,自己的周圍便是道所表現的物質形態,自己只要合道,那麼自己便將忘記所有的煩惱,成爲這天地之間最高的存在,而之前自己想要做的任何事情,到了那時恐怕將變的無比的簡單,也許只是一個想法,自己的朋友隊友便可以平安的出現在自己的眼前,然而一切卻是已經錯過。
轉念一想,張遠覺得或許此刻的結果也不錯,畢竟沒有真正的合道,誰都不知道合道之後會發生怎樣的情況,如果和鴻鈞合道之後一般,將自己所有的感情完全的磨滅的話,恐怕到了那時,自己會不會將自己的朋友和隊友救出來還其兩回事,因爲自己已經完全的失去了感情,又怎麼會去在乎那些人的生死呢。
看着周圍的能量亂流,張遠不知爲何在腦海之中會出現這便是大道所表現的物質形態,可是張遠的心中卻非常的確定,這裡就是大道,盤古一直追尋而不可得的大道,不過此刻自己所處的大道卻並不是完整的大道,因爲大道無極,所有大道的表現形式都只是殘缺的大道,想要真正的融合於完整的大道之中是不可能的,所以所有的修行者都只是追求可以超脫於大道之外,並沒有人會選擇合道與大道。
鴻鈞合道合的是天道,其實天道也是一個不完整的大道,不過天道卻永遠無法來完善那遁去的一,不過不完整的大道不同,不完整的大道首先所追求的便是追尋遁去的一,而一又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所以說白了,天道已經被禁錮了其極限,但是不完整的大道卻是沒有極限的。
此刻張遠所處的地方便是一個不完整的大道,雖然其現在所囊括的很少,可是其可以不斷的完善,甚至逐漸的超越天道。
看到這樣的情況,張遠想到了一種可能,或許自己所在之地,便是自己體內那股神秘的能量團之中,畢竟連盤古都對其饞涎欲滴,自然其品階高貴無比。
至於張遠的體內是如何形成的這樣一種能量團的,張遠也有了一些推測,因爲當初自己模仿的便是盤古的開天闢地,所以在將體內所有的能量聚集之後,使其將時空聯絡儀中的時空能量都融合了進去,但是開天闢地這一式真正所要面對的其實是整個天地,所以在融合了自己所有力量後依然難以與天地正面抗衡,而此刻萬能的時空能量便發生了異變,演化出了各種各樣的能量來抗衡整個天地之中所存在的所有力量,這也使得這融合後的力量出現了無數種可能的變化,在開天闢地氣勢達到最爲頂峰之時,破開了白起的領域便彷彿破道而出,使其的變化更加的繁複,這才得以變化成大道的物質表現形態,而斬斷白起的手臂,卻僅僅成爲了其附帶的效果了。
想明白了這些,張遠知道,自己現在最爲重要的便是努力提升自己的境界,使得自己的感悟更深,從而可以更好的從不完整的大道之中獲益,而這一切便又回到了張遠以前考慮的那個問題了,需要先將自己的內力給恢復了。
想到此,張遠不再耽擱時間,開始平復自己的心境努力的感悟周圍變化多端的能量,希望自己可以在這裡停留的這段時間能有所獲。
當張遠入定之後,在這個五彩繽紛或者說單調虛無的世界裡,張遠的周圍開始出現了大量的內力一般的能量,而後內力開始不斷的向着一處彙集,漸漸的,有限的空間之中再也不能儲存更多的內力,內力便開始出現了液化的現象,隨着第一滴液體的出現,之後便是如同水蒸氣遇到了玻璃板一般,一滴一滴的水珠不斷的出現,漸漸的匯聚成爲一條小溪,小溪再次的疊加,江河海洋便出現了。
海洋將張遠淹沒,不知何時,在海洋的最中心出現了一粒塵沙,而海洋也開始了漸漸的凝固,逐漸的成爲了一枚金丹之後,才完成了整個的蛻變。
金丹的身影慢慢消失,張遠重新出現在眼前,而周圍的世界再次成爲了之前的五彩斑斕或者是單調虛無,似乎一切並沒有任何改變,只是這一切,只有張遠知道自己究竟經歷了什麼。
緩緩的睜開了自己的雙眼,張遠看了一眼周圍的世界,知道是自己離開的時候了,不知已經過了多久,如果自己長時間的不回到自己身體之中的話,只怕會被秦思雨他們認爲自己已經死亡,從而直接火化了自己,到那時,張遠便真是欲哭無淚了。
張遠超着一個方向不停的飛行,只是無論自己怎麼飛,都難以到達這不完整大道的邊緣,更別說離開了,張遠知道想要離開這裡恐怕不能依靠尋找其邊界了,自己需要想到另外的方法纔可以從這裡離開。
思索良久,張遠只想到了一個唯一的方法,張遠感覺這裡似乎和當初天地未開之前盤古所待的地方有些相似,那麼自己是否可以利用盤古當初所使用方法離開呢,只是是否使用張遠卻陷入了爲難之中,畢竟不久之前自己使用了一次之後也,便出現了很強的後遺症,如果此次又出現了新的問題,自己又該如何面對呢。
然而無論張遠如何的冷靜,都沒有辦法再找出第二個離開這裡的方法,最後張遠也只能決定試一試了,畢竟出現了後遺症也比一直被困在這裡要好的多。
雙手合十高高的舉起,身體微微的向後仰,雙腳牢牢的抓住身體之下的虛無,腰部用力,上身微轉,使得全身所彙集的力量向着雙手之處涌入,最終在張遠的手指尖端凝聚成爲了一個質點,向着前方的虛空狠狠的劈下,口中還爆喝一聲,“開天闢地!”
突然,一束光線進入了張遠的眼中,隨後張遠便看到了眼前有些緊張的秦思雨。
“思雨,我昏迷多久了?”
“啊?張遠?你終於醒了!現在天剛剛亮而已。”
右手撐地,張遠緩緩的坐了起來,向着守在自己身前的張悅看去,心中有些慶幸,張悅終於在關鍵的時刻趕了回來,否則的話,指不定自己會出什麼事呢。
獨孤玉寒看到張遠醒了過來,深深的看了張遠一眼,知道自己此刻已經失去了逮捕張遠的最佳機會,便揮了揮手,阻止了自己隊員的繼續攻擊。
“我們走!”
獨孤玉寒將安紅抱在了自己的懷裡,畢衝則將小影背在自己的背後無奈的退了出去,這一次的任務對於太上小隊來說可謂是損兵折將,不僅沒有成功的完成任務,還將安紅和小影折了進去。
“張遠,放我出去!”張遠突兀的開口說道。
聽到這個聲音,張遠有些疑惑的看向了在褲腰之上懸掛的玉墜,張遠並沒有聽過羊鼻公的聲音,可是在那一瞬間,張遠便可以確定說話的聲音便是羊鼻公,但是卻不知爲何羊鼻公的聲音會突然從自己的口中發出,以往的時候,羊鼻公想要聯繫自己的話,只能通過時空聯絡儀來給自己留言,可是此刻的情況,卻讓張遠有些驚詫莫名。
“你爲何可以控制我的身體說話?”
張遠的一句問話直接讓羊鼻公再也說不出口了,畢竟這一次完全就是羊鼻公咎由自取,所以張遠決定給他一個永遠都無法再次回憶的回憶。
其實羊鼻公本來的打算並沒有要佔據張遠身體的意思,只是自從被張遠從一個小攤之上買回來後,便不時的被送到一個完全與外界封閉的地方,以前的羊鼻公雖然不能和任何人交流,可是最起碼通過玉墜可以感受和看到外界的一切,可是自從被關進封閉空間之後,羊鼻公發現自己最後的權力也被張遠給無情的剝奪了。
在封閉的空間之中,羊鼻公感覺不到時間,感覺不到空間,彷彿除了自己的意識之外沒有任何的東西,所以這一次好不容易的離開了那個鬼地方,羊鼻公當然不願再次回到那裡,只是這一切的決定權卻不在自己的手上,而完全取決於張遠。
金錢可以沒有,地位也可以沒有,但唯獨自由不可以消失,爲了自己的自由,羊鼻公再次從封閉空間之中出來後便過起了啞巴的生活,羊鼻公知道,只要自己在張遠的身邊,無論自己說了什麼話,或者說無論是對誰說話,張遠都可以接受到自己的說話內容,之前也正是因爲這樣的原因才導致張遠直接將自己關了起來,可是這一次,羊鼻公是真心的想遠離那個地方,甚至只要遠離這世上唯一可以聽到自己說話的張遠都可以。
爲了達成自己的目的,羊鼻公選擇離開自己的家,也就是自己現在所居住的玉墜,可是想要重新尋找到一個新的居住地,首先這居住地便得擁有靈氣,這樣纔可以來一直滋養自己的靈魂,如果要是沒有靈氣的滋養,靈魂只能在這個空間中生活很短的時間,除非可以化生成爲厲鬼,然而羊鼻公畢竟是一位有着理智意識的靈魂,怎麼可能平白無故的產生戾氣呢,所以只能選擇最後的方法,尋找一個新的家。
跟隨張遠很長的時間,羊鼻公並沒有找到適合自己居住的地方,可是就在這時,張遠的靈魂突然消失,盤古直接借屍還魂,這讓羊鼻公找到了一種新的可能,畢竟羊鼻公自己的願望只是再也不進入封閉空間而已,如果自己可以如同盤古一般,借宿在張遠的身體之中的話,可能張遠將再也不能將自己關起來了。
當羊鼻公進入到張遠的身體之後便馬上的後悔了,因爲羊鼻公進入之後才發現,這張遠的身體竟然和其他人有着顯著的不同,張遠的身體只能進不能出,這讓他想起了自己在位之時的一種傳說,漏盡通,一種佛家的高級神通。
想到了這個可能後,羊鼻公是真的害怕了,因爲當初自己在位之時,佛教大興,所以對於一些佛教的神通自己也是有所耳聞的,所爲的漏盡通便是可以將所有吸入自己體內的能量完全的被其主人所吞噬而成爲其身體的一部分,羊鼻公進入張遠的身體又不是爲了送死,所以纔不得已強行出手。
羊鼻公進入張遠身體的時候,盤古便已經控制了張遠的身體,可是在想到了漏盡通之後,羊鼻公知道,自己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從盤古的手中搶過張遠身體的控制權,否則的話,只要等待到盤古完全的掌握了張遠的身體,自己也就只有被吞噬的命運了,所以羊鼻公便開始了爭奪張遠身體的控制權了。
到了此刻,意外再次發生,本來一直佔據着張遠身體控制權的盤古突然退出,讓羊鼻公驚詫莫名,不過羊鼻公也沒有過多的懷疑,馬上進入到張遠身體的控制中樞,全面接管了張遠的身體。
意外並沒有結束,只有當羊鼻公完全的控制了張遠身體的中樞後,竟然發現張遠的身體竟然不受自己的控制,彷彿自己進入了一輛車子的駕駛室並得到其控制的鑰匙之後,卻發現想要將車子開起來還需要驗證指紋和虹膜,車子開不走,還被關在了車子之中,這怎能不讓人感到悲傷,之前自己的所有努力完全的成爲了一個笑話。
如果僅僅只是這樣,羊鼻公也打算認了,可是這時,車子的主人回來了,等待自己的也只能被監禁和接受法律的制裁了,只能希望這位有些熟悉的車主朋友可以原諒自己吧。
張遠不再理會羊鼻公的求饒,畢竟羊鼻公已經觸犯了自己的底線,這是直接要佔據自己的身體,如果羊鼻公真的成功的話,等待自己的不知還是什麼,所以張遠已經決定不再過多的廢話,就讓這個不知什麼身份的靈魂消逝掉得了。
此刻的羊鼻公就像是一條待宰的羔羊,蜷縮在張遠識海的角落裡瑟瑟發抖,他真的是後悔了,也害怕了,只是此刻自己必須想出一個可以留下自己性命的辦法,因爲已經活了這麼久的時間了,羊鼻公真的不願意就這麼煙消雲散。
張遠的靈魂已經開始籠罩羊鼻公的靈魂了,並沒有任何反噬的存在,羊鼻公也嘗試過去吞噬張遠的靈魂,可是越是接觸張遠的靈魂,羊鼻公的靈魂消逝的速度便越快,彷彿是自己上趕着去給張遠投食一般。
“等一等,張遠等一等,如果你這一次放了我的話,我可以告訴你一個天大的秘密。”羊鼻公終於將自己最後的底牌給拿了出來。
“只要我將你吞噬之後,你的秘密依然會被我所知!”
“不,這個秘密你不會知道的,因爲這涉及到了大道之爭,所以即便你吞噬掉我也絕對不可能知道答案。”
羊鼻公的這段話讓張遠吞噬的速度下降了一些,此刻的張遠愈發的疑惑羊鼻公的真實身份了,如果一個普通人的話,怎麼可能會說出大道之爭這件事,所以張遠準備和羊鼻公做這個交換,不過羊鼻公也只能永遠的留在木盒之中了。
“大道之爭?如果你的秘密可以打動我的話,我便饒你一命。”
張遠的話聲剛剛落下,盤古的聲音便響了起來,顯然盤古也在時刻的關注着羊鼻公的結局,畢竟是自己首先佔據了張遠的身體,如果自己因此和張遠徹底的決裂的話,恐怕盤古必須馬上尋找補救之法了,不過在聽到這一刻的時候,盤古終於忍不住開口了,盤古乃是整個洪荒大陸的創始人,或者說盤古便是洪荒,所以洪荒之上發生的任何事,盤古都會推測出一二,無論是過去還是未來,可是盤古在未開天闢地之前便已經對未來推算了一番,所以盤古知道,歷史上根本就沒有大道之爭這件事。
“他在騙人,從未發生過大道之爭!”
盤古的聲音讓羊鼻公有些氣憤,這是恨不得自己被張遠吞噬啊,所以怎能束手就擒,所以大聲的嚷嚷了起來。
“放屁,道祖第七位弟子曾親口對我說,他欠我一條命,所以我奉天命發動了大道之爭的開端後,還可以依靠靈魂的存在而生存,張遠如果你真的吞噬我的話,即將面對的便是來自道祖弟子的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