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霹靂炸響,三峰國大陣被撕裂出了一個色彩斑斕的缺口。
兩道身影就在着裂口之中,在無數雙眼睛注視下,緩緩降臨。
此時的三峰國正是風聲鶴唳、草木皆兵,去求和的幾位大人喊了半天,對方根本毫無應答,這邊他們剛回來,大陣便毫無徵兆的被人撕開……
落下的這兩人之中,有一人的氣息、身形,三峰國衆修士、衆靈族高手頗爲熟悉,畢竟初祁若無臉上的這些魔紋,絕對是能與姮娥相比的美麗女子。
更何況初祁之前,對三峰國造成了巨大的壓力與恐慌,他們想認錯都難。
數月前被他們苦心算計,三位國主率數百高手同時出手,苦戰半日、付出慘重代價,纔將其擊傷的那個厲害女子,竟這般毫髮無損的回來了?
回來也就算了,此時這個飛在這女子身前的洪荒修士又是何人?
爲何,看他們兩人的樣子,那已然是聖人之下頂尖存在的女子,竟對那男人滿是尊敬……
那一瞬,三峰國之內的一衆高手,道心盡皆狠狠的一揪。
下方那大城的角落中,有個其貌不揚的老者雙眼略微眯了下,低聲喃喃了句:“楊戩?他竟然現身了?”
“尊者,怎麼辦?”老者身後,有一團陰影悄聲問着。
老者淡然道:“靜觀其變便可,想來他們要收編三峰國的這些靈族,定然不會大開殺戒。知會他們一聲,各自不要顯露半點行蹤,誰若暴露了,自爆元神便是。”
“是。”那團陰影輕輕扭動,頓時消失不見。
大城上空的楊戩似有所感,目光朝着這處街巷看來,那老者擡頭看着天空,滿目滄桑,卻絲毫沒有引起楊戩半分警覺。
一道道流光沖天而起,上千道流光護在大城之上,三峰國各處更有道道身影急忙趕來此地。
很快,楊戩和初祁被數千大羅境之上的靈族高手圍困了起來。
只可惜,此時現身的這些不過是‘炮灰’,真正能打傷初祁的那些傢伙,一個都還沒有露面。
初祁輕聲道:“主人,我來出手便是。”
“不用,”楊戩左手前探,左臂之上金光閃耀,道道金色紋路爬滿了楊戩手掌各處。
不敗金身,挪弄乾坤!
楊戩的手掌只是輕輕一攥,像是抓住了一顆無形的珠子,但下一瞬,以楊戩爲中心,方圓十里的乾坤天地突然出現了層層褶皺!
乾坤仿若一顆皺巴巴的皮球,朝着楊戩塌陷了下去。
而在十里範圍內的這羣靈族大羅,盡皆如同下餃子一般朝着下方砸落,一個個被乾坤的突然變化搞的重傷吐血,卻並未有人直接隕落。
楊戩左手張開,輕輕一抹,十里乾坤再次恢復如初,毫無異樣,仿若什麼事都沒發生。
“三峰國內,傷了我黑靈國國主的自己出來吧,”楊戩的聲音傳遍各處,“若等初祁指出你們來,等你們的只有死路。”
初祁聞言輕輕皺眉,傳聲道:“主人,不必爲初祁違背黑靈國之責,將此地高手盡數降服便是。”
楊戩看了她一眼,傳聲笑道:“我來爲你出頭,怎得你自己卻萎了?不必怕什麼,今日也算震懾混沌海中其他靈國。”
初祁又道:“那,主人爲我壓陣便是。”
“也好,”楊戩緩緩點頭,知道初祁其實是顧慮他的名聲,不想讓楊戩揹負濫殺的惡名。
不然,就按初祁的脾氣,上次被算計的那麼慘,這次不把此地高手屠盡,那就真奇了怪了。
“初祁,動手吧。”
楊戩輕聲一句,初祁已經握住兩把散發着寒光的短刃,身影直接飛向下方大城。
“且慢!且慢動手!”
一聲大喝在下方傳來,卻是一白髮白鬚的老者沖天而起;從他長相、氣息就可斷定他是洪荒人族出身,靈族也很少有人喊出這般字正腔圓的洪荒言語。
這老者飛到半空,對着楊戩和初祁做了個道揖,口稱:“兩位道友,先前多有得罪,還望道友海涵。三峰國三位國主備下酒宴,爲這位道友賠禮,還請道友入內一敘。”
“這般伎倆,我們也不會上當兩次,”楊戩神識掃過,忽地對着這老者打出一拳。
這一拳,仿若平淡無奇,卻又似乎夾雜了能毀天滅地的威勢。
這老者也是準聖修爲,在三峰國停駐多年,囊下了諸多寶物用以自身修行,算三峰國內排的上前五的一號人物。
但面對楊戩這一拳時,他竟心底泛起了濃濃的無力感,甚至雙腿一軟就要跪下受死……
一拳砸出,拳勁卻在老者身旁劃過,朝着下方轟去,一處大殿被拳勁炸碎,各色流光轉眼崩飛!
拳勁轟散了大殿後也擴散開來,如一座大山壓下,將大殿之內的這百多人影打的大半吐血。
一拳之下,三峰高手皆傷。
“大、大道聖……”
空中的老者喃喃着,滿是惶恐的看着楊戩。
楊戩卻並不回答,那雙眼睛掃向了地面;此時,在被他破開的大殿中,此刻還能站着的那十多人,應當就是傷了初祁的罪魁禍首。
這十多人中,修爲最高的是三個模樣怪異的靈族莽漢,都是章魚狀的腦袋,四肢仿若長足一般。
應當是一族之內出現了三個高手,由此漸漸發展壯大,吞併了周遭部族,建立了這處三峰國。
讓楊戩不得不在意的,卻是此地洪荒修士的人數;大殿之內的百多人中,竟有半數都是洪荒修士,這讓楊戩稍感怪異。
其內定有古怪。
一般來說,就算靠近洪荒的混沌靈國,其內同境界靈族高手和洪荒修士的比例,也只能勉強達到十比一。
修士進入混沌海,大多是要尋自己的機緣,或是躲避洪荒災禍,很少會停在一處靈國不再走動。
三峰國之內竟然有這麼多洪荒修士……是什麼吸引了他們就在此地?
又或是,這些‘洪荒修士’並非洪荒所出?
念及於此,楊戩嘴角稍微抽動了下。
這三峰國,他或許還真來對了。
至於原因到底如何,稍後都拿下了拷問,自然便知。
“讓你們三位國主上來吧。”
楊戩開口道了句,下方那羣高手也知道今日無論如何躲不過去,同時升空,迅速布成大陣,準備殊死一搏。
“就是你們打傷了初祁?”
“閣下!”三峰國的大國主用有些古怪的語調喊了一聲,“此事定當是有些誤會。”
楊戩扭頭問了句初祁,“致命傷是誰打的?”
初祁手指點出了十多人影,而後道:“讓我去。”
“去吧。”楊戩答應一聲。
初祁的身影從楊戩身旁飛過,直接撲向下方;下方這百多高手立刻應戰,催發各處陣腳,有八十一人結成了一處大陣。
但這大陣還沒能閉合,忽有十多道璀璨的槍影從初祁身後追來,快初祁一步的砸在大陣之上。
本就被楊戩之前一拳打傷的這些靈族與洪荒修士齊齊震顫,大陣竟難以爲繼,被那些槍影硬生生的撞碎……
初祁閃身衝入殘破的大陣之中,直撲那三位國主。
這三位靈族高手也並非是那束手就擒的性子,各自取出兵刃,催發本命神通,化出漫天的巨大觸手砸向初祁,三人配合竟還有合擊的戰陣,相當不凡。
本就與初祁修爲相差無幾的三個國主,再配合合擊的戰陣,頓時將初祁壓制了下來。
楊戩也不着急出手,初祁此時並未陷入苦戰,讓她發泄下心中的煩悶也是好的。
他神識籠罩在三峰國各處,搜查着此地的蛛絲馬跡,暗中觀察那些‘洪荒修士’的表情。
他們似乎……太淡定了些。
楊戩自然明白一個道理——無論自己推測出的結果有多荒唐,只要沒有其他解釋,或是無法推翻自己的假設,那隻能相信這結果的合理性。
這三峰國各處,都給了楊戩一種不太‘舒服’的感覺。
難不成這裡真是那些強敵的一處‘據點’?
初祁漸漸被那三位章魚腦袋的國主合力壓制,沒有己方靈族高手掠陣,讓初祁一人面對這麼多強者,其實也有些爲難她。
“回來吧。”
楊戩輕聲喚了句,初祁雖有些不甘,但也只是抿抿嘴,並未多說什麼。
她那曼妙的身影直接抽離,就算無法戰過三峰國的三位國主,初祁想退也無人能阻攔。
楊戩右手朝着身側平舉,五指輕輕一握,那把通體雪白的長槍緩緩出現,一股無比強悍、讓人心神無法安寧的鋒銳,壓迫在整個大城之上。
“盯緊那些洪荒修士。”
楊戩在初祁耳旁留下這麼一句,身影交錯而過,楊戩直直的落下,手中長槍閃耀起冷冽的寒光!
三位國主迎着楊戩直撲,一條條數千丈長的觸手轟砸了過去,三道身影被血光環繞,也是動用了自己全部的本領!
可惜,這三位國主比起當日的五行尊者之金使葛力,差了何止一籌……
寒光閃爍,漫天只有三尖兩刃槍劃過後留下的痕跡,那條條觸手被層層斬斷!
第一個殘影尚未消散,楊戩已經毫無阻礙的衝到三位國主身前,長槍點落,三顆滿是觸鬚的頭顱拋飛而起,但其靈核卻並未被楊戩碎掉……
三峰國各處,瞬間鴉雀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