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勝的目光盯着小碩,那眼神深處,有着濃濃的貪婪在涌動着。
而後者彷彿也是有所察覺,當下也是緩緩擡頭,那對猩紅虎目,竟是絲毫不讓的與周勝對視着。
兩雙虎目對望,周遭的空氣,竟是在此時緩緩的凝固,一種隱晦的殺意,皆是從兩人眼中掠過。
兩人的這種對視,也是很快的被一些敏銳之人察覺,當即面色便是微微一變,隱約間的感覺到一股不尋常的氣氛。
旁邊的一些吵鬧聲,不知不覺都是變得安靜了許多,氣氛微妙到了極點。
莫通等人,也是悄悄的放下手中酒杯,渾身的肌肉都是在此時緊繃起來,背心處更是有着汗水浮現着。
那霍錦望着這一幕,眸子中倒是閃過一些焦急之色,但卻毫無辦法。
看了一眼呂炎,這個時候,似乎能阻攔小碩的也就他了,不過讓得她無言的是。
此時的呂炎彷彿並沒有察覺到,這種古怪氣氛,只是低着頭,盯着手中的酒杯。
“呵呵,碩將還是這般的有魄力,真不愧是本王麾下第一悍將。”對視的雙目,周勝終是率先一笑,道。
小碩嘴角也是一裂,道:“既然獸王認爲我們功勞這麼大,不知道可不可以答應我一個要求?”
周勝眼神一凝,淡笑道:“碩將有何要求,儘管提來。”
“把我們身上的暗淵魔符解開。”小碩緩緩的道。
周勝臉龐上的笑容一點點的收斂,他身體微微前傾,雙掌落在膝蓋上,整個身體充滿着一種驚人的壓迫力。
只見他盯着小碩,道:“碩將,你在挑戰本王的耐心底線,你真以爲本王會對你一忍再忍麼?”
小碩猩紅豹目中,終是有着無法掩飾的森森殺意涌出來,冷聲道:“周勝,你我之間都是心知肚明,何明這般虛僞。”
“你用暗淵魔符逼我留在鐵流山,不就是想要我體內的,那另外一半傳承精血麼,實話實說不就好了。”
整個巨殿,瞬間猶如死寂,那些各方人馬首腦望着這轉變的氣氛。
眼中皆是有着一些震動之色,眼前這幕,是鐵流山頂層的決裂麼。
不過,那碩將竟然敢這般的挑釁周勝,倒是讓得他們有些意外。
周勝面色陰沉,他盯着小碩,手掌緩緩緊握起來,旋即淡淡的道:“本王很好奇,以往你面對本王,只會躲避,爲何今日,竟敢這般,莫非,你以爲你找到了什麼靠山。”
隨着最後一句話落,周勝那泛着陰森的目光,卻是看向了小碩身旁,那一直未曾說話的呂炎。
巨殿中,那一道道目光也是開始轉移,然後狐疑的看着呂炎,是因爲有了他的存在,那碩將方纔敢這般正面挑釁獸王周勝。
不過,就這麼一個輪迴境前期的人類,竟然能給碩將如此魄力,可能麼?
在那一道道目光的注視下,呂炎手中的酒杯,突然輕放而下。
旋即他緩緩擡頭,那對黑色眼瞳盯着王座之上的周勝,隨即輕聲傳開。
“周勝獸王,小碩留在鐵流山爲你打拼,我不會有任何的意見,甚至連傳承精血被你搶奪一半,我也能夠接受。”
話到此處,呂炎話音一頓,那眼瞳深處,一股猶如實質般的暴戾殺意,也是在此時猶如風暴般的席捲而開。
“不過,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給他種暗淵魔符,試圖控制威脅於他。”
呂炎衝着面色陰冷的周勝一笑,露出森森的白牙,隨即一道聲音傳了出來。
“我呂炎的兄弟,還輪不到你這種貨色來控制,所以今天老子是來跟討債的。”
話音一落,滿場變得寂靜下來,所有人皆是在此時目瞪口呆起來。
在那巨殿之中,一片死寂,殿內所有人的面龐,都是呈現一種滯然的狀態。
他們略有些恍惚的望着,最前方席位上的那名青年,一些人揉了揉耳朵,似是有些懷疑先前所聽見的話的真實性。
“他是來找周勝討債的...”
一些人對視了一眼,旋即嘴角裂了裂,心中覺得這呂炎倒是夠霸氣。
不過,說出這種話的人,可是要付出不小代價的啊。
那王座上的人,可是這鐵流山的主宰啊,同時他也是聞名獸界的八大獸王之一啊。
那是可踏入了,輪迴境後期頂峰的頂尖強者,即便是距離結轉境,也僅有一步之遙。
而現在,這個看上去僅僅輪迴境前期的青年,卻是要來找他討債。
這一幕,看上去略顯滑稽,只是不知道爲什麼,感到滑稽的他們又是笑不出來。
能夠成爲一方首腦,他們畢竟也不算是普通人,眼前的呂炎看上去,應該也並非是笨蛋。
但他卻依舊肆無忌憚的,將這種話說了出來,而且那年輕的臉龐上,也並沒有出現什麼畏懼之色。
這種表現,如果不是呂炎本身無知到極點的話,那想來他應該也是擁有着一些自信。
雖然衆人並不明白,他這種自信從何而來,但現在下結論的話,無疑也是有些顯得愚蠢的。
巨殿最前方,氣氛更是格外的凝固,其餘八將,包括莫通他們,都是有些渾身發冷的望着,那不遠處的青年。
他們知道小碩呂炎今天會發難,但還是沒想到,呂炎竟然如此的霸氣。
不過這樣一來的話,就真是徹徹底底的,沒回頭路了啊。
王座上,周勝身體保持着微微前傾,一對雙目死死的盯着呂炎,其中彷彿是有着一種陰冷的血絲,在緩緩的攀爬出來。
“討債?”
周勝嘴角一裂,有着笑聲傳出來,旋即他身體抖動着,那大笑聲終於是在這,死寂的巨殿中傳開。
片刻後,他方纔緩緩的低頭,嘴角有着嘲諷陰森涌出來:“跟我周勝討債,就怕你沒這種資格。”
“哼,那你就來試試!”
小碩豹目之中,兇光暴涌,一掌猛的拍在面前石桌之上。
石桌當即呼嘯而出,夾雜着驚人的勁力,狠狠的轟向那周勝。
周勝眼神一寒,身體卻是紋絲不動,那石桌在距他尚還有丈許距離時,已是憑空爆開,然後化爲粉末徐徐的飄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