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呂炎眼神凌厲起來之時,體內靈力瞬間運轉起來,就打算將金色光輪投出去。
在蒼松那淡漠的眼中,駭然之色涌起時,呂炎卻是並沒有給予他太多震驚的時間。
眼神冷冽,旋即掌心那金色光輪,陡然對着前者身體之上狠狠按了下去。
金色光輪,重重的落在蒼松身體表面那層金色的角質層上,頓時火花暴射,刺耳的聲音,瘋狂的響起。
金色光輪的鋒利程度,顯然是達到了一個相當恐怖的程度。
璀璨金光暴射間,那原本防禦力極端強悍的靈體角質層,竟也是在此刻崩裂出一道道裂縫。
裂縫浮現,那蒼松眼瞳更是驟然緊縮,靈體角質層是他的護體之物。
憑藉此物,他曾硬接了三名築海境前期境強者,全力一擊都未曾被擊殺。
但他卻是難以想象,眼下這般貼身防禦,竟會在呂炎的手中出現崩潰。
“蒼松師兄,看來這一次,輸的可就是你了。”
在蒼松眼中浮現難以置信時,呂炎那染着鮮血般的臉龐,也是浮現了一抹有些滲人的笑容。
就在呂炎聲音落下的霎那,那靈體角質層終是承受不了龍元輪的鋒利。
砰的一聲,便是炸裂而開,而後金光黯淡,盡數的縮回了蒼松體內。
靈體角質層被破,蒼松身體猛然一側,將那暴掠而來的龍元輪閃避而開。
鋒利的刃芒,在掠過其胸口時,帶起一道血痕,鮮血飛灑出來。
蒼松的戰鬥方式,的確是極端的兇狠,即便是在躲避這般凌厲殺招時,他的拳風依舊是刁鑽而出,狠狠的轟向呂炎。
蒼松的拳頭重重的落在呂炎胸膛之上,那裡銀光瘋狂的涌動着,但那股龐大的力量,依然是將呂炎體內氣血震得劇烈的翻涌着。
面對着蒼松的拳頭,呂炎依然沒有躲避,他感受着體內那翻騰的氣血,反而是笑了笑。
只不過這笑容,在臉龐上鮮血的襯托下,很是讓人毛骨悚然。
蒼松的確兇狠,這一點就連呂炎都不得不承認,那種拼命的狠勁,就算是同等級的強者,與其交手顯然也是會被他所壓制。
但這一次,他的這種風格,卻是並沒有取得預想之中的效果。
眼前這個看似年輕的青年,那眼中所深蘊的凶煞與戾氣,比起他來只強不弱。
所以在硬接了蒼松這一拳之後,呂炎身體借力傾斜,而後其腳掌詭異蠕動,銀光凝聚間,直接是膨脹成銀光之腿。
猙獰而冰冷的銀光之腿,其上銀光涌動,而後轟的一聲,甩爆空氣,如同鞭子一般,狠狠的甩在了蒼松身體之上。
低沉的聲音響徹起來,地面被那股勁風震裂開來,而蒼松的身體,則是如同炮彈一般倒射而出,沿途直接是將十數塊巨石生生震爆而去。
待得蒼松身形狼狽的穩下來時,一口鮮血,終是忍不住的在那漫天驚駭的目光中噴了出來。
一口鮮血噴出,蒼松體內靈力也是出現了瞬間的遲緩,然而還不待他回覆過來,他便是聽到一道刺耳的破風聲陡然響起。
破風聲傳來,蒼松面色一變,想也不想,身形再度暴退擡起的眼光。
飛快的瞟向前面那裡,一道殘影如同一頭失去了理智的莽牛靈獸,就這般攜帶着驚人的狂風與力量,狠狠的對着他撞了過來。
沒有任何的招式,有的,就是那蠻橫兇狠到了極點的身體撞擊。
此時的呂炎,完全是將他的身體當做了武器,看似胡來,但卻有着讓人膽寒的氣魄。
呂炎的身體,最終是狠狠的撞在了蒼松的身體之上,那低沉的聲音在場中響徹起來,讓得所有人呼吸都是出現了瞬間的窒息。
遠處的凌夕瑤,更是玉手緊捂着嘴脣,雖說她知道呂炎一旦與人交手便是極爲的兇狠,但這一幕,還是把她給嚇到了。
當然,不僅僅是她,就連凌夕鳳,甚至於高臺之上的墨柳等人都是滿臉的愕然。
兩道身體,在撞擊的霎那,力量反震間,皆是倒射了出去。
身體在地面上搽出一道數百米長的痕跡,然後這才緩緩的停頓下來,原本兇悍駭人的氣息,都是在此刻變得異常萎靡起來。
按現場的這種情況看來的話,兩人可以說都是重傷的下場。
望着那掙扎着要從地上爬起來的兩道身影,全場寂靜無聲,他們望着那滿地的鮮血,心神忍不住的有些顫抖。
蒼松的身體掙扎了片刻,終歸是沒有再度站起來,他仰面朝天,滿身鮮血,嘴中急促的喘着帶着血腥味道的氣息。
眼角的餘光,卻是死死的盯着遠處,那裡的一道身影,同樣是在掙扎着試圖爬起來。
不過後者顯然也是徹底的力竭,掙扎了一下,依然無法再度站起。
“哼!就算是兩敗俱傷,你也照樣贏不了我。”蒼松嘴角扯了扯,聲音沙啞的喃喃道。
然而,就在他聲音剛剛落下時,那遠處所立的身影,卻是搖晃着身體。
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鮮血從他身上流下來,將地面都是染紅了一片。
呂炎抹了一把臉龐上的血跡,體內的劇痛,令得他視線都是有些暈眩。
不過他卻是強撐着沒倒下,而後轉過身,在那無數道顫動的目光下,再度對着蒼松搖搖晃晃的走了過去。
遠處的凌夕瑤,望着場中那滿身鮮血,但臉龐上依然掛着笑容一步步走出的男子。
眼圈卻是忍不住的紅了起來,旋即她一咬銀牙,就欲出去,但卻被一旁的凌夕鳳將她拉住。
“別讓他功虧一簣,不這樣,蒼松師兄不會認輸的。”凌夕鳳輕聲道。
凌夕瑤緊咬着嘴脣,玉手緊握着,似是掙扎了一會,最終紅着眼睛將頭埋在了凌夕鳳肩處,不敢再去看現在的呂炎。
她隱約知道一些蒼松這些年所經歷的事,而也正是這些事,鑄就了蒼松如今這般令人心悸的陰煞與兇狠。
但現在,他的那種兇狠,在呂炎面前,卻是被完全的壓制。
那也可以想象,呂炎所經歷的那些,恐怕比起蒼松還要更爲的震人心魄。
那個時候毫無背景的他,一個人,孤獨面對着那些來自四面八方如狼如虎般的敵人。
最終拖着疲憊與沾染鮮血的身體,從那一條血路中走出來.
在那滿場無數道目光眨也不眨的注視下,搖搖晃晃的呂炎,撿起了先前彈射而開黑樹,然後拖着它,緩緩的來到了那蒼松面前。
手中黑樹提起,如同精鐵般的尖銳樹枝,抵在了蒼松的面前。
此時,身形清瘦的青年,臉龐上揚起一抹略顯燦爛但卻寒意十足的笑容:“蒼松師兄,你輸了。”
蒼松靠着一塊石頭,目光直直的望着眼前的青年,後者雖然在笑,但那雙眼中,卻是瀰漫着徹骨的寒意。
眼前的人,連蒼松那兇狠的心,也是漸漸的有着一些寒氣浮現。
蒼松盯着呂炎,好半晌之後,眼神終是黯淡了下去。
他斜靠着石頭,喘了一口氣,道:“凌緣閣這次,總算是出了個了不得的傢伙。”
呂炎笑笑,那抵在蒼松面前的黑樹,卻是沒有收回的跡象。
“我輸了…”
蒼松抹去嘴角的血跡,然後雙目緩緩的閉上,一道讓得整個山頂所有人緊握的拳頭徹底放鬆下來的聲音,終於是傳了出來。
聽到蒼松的這句話,呂炎暗暗的鬆了一口氣的同時,身體也緩慢的放鬆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