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嬋一個人在閻羅殿裡面踱步,正在思考該如何能尋到生死簿所存在的地方,不過一連想了七八個方案,很快都被她一一給否決。
“這些辦法都太蠢了,我感覺我一出手就能被發現,還是需要再想個辦法。”
“既不能讓他們發現我,也不能讓他們察覺到生死簿有變動。”
圍繞着這幾點,楊嬋是思考的腦子都要炸了,隨處坐在一處石階上,就見那兩個陰差,畢恭畢敬的將風無涯和蘇暮請了進來。
“兩位貴客,今日閻王有事去了十八層地獄,應該要不了兩個時辰就會過來,不如兩位就在此逛逛,等待閻王回來?”
這兩陰差自然不能在這裡面逗留太久,畢竟他們的職責是看守大門,像這種準聖境界的高手,他們攔路是沒有任何前途。
再說了,他們兩個也不一定有禍心,就算是將生死簿撕毀或者更改,反正他們手中沒有判官筆 ,那也只是徒勞無功。
更何況真正的人書,可是在閻王手中,他們就算看到的也只是副本罷了,所以並不擔心更改生死簿這件事。
他們兩個唯一負責的職責就是保護好閻王殿的臉面,禁止一些人進去搞破壞,要是他們兩個都在這裡看着他倆,到時候要被閻王做一個玩忽職守的罪名。
可能他倆都要被打入十八層地獄,與其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不如讓他們兩個自己和閻王開玩笑去。
蘇暮衝着他倆擺擺手,“行行行,去吧,我們就在這裡參觀參觀,等待閻王回來,再向他詢問一些事情。”
“好,那我們就不打擾兩位貴客。”
這兩兄弟直接竄出了門去,反正只要出了門,這裡的鍋就不用他們背,好好的看守原來的職位就行。
楊嬋本來還在計劃着想要利用他們,可是聽到那兩陰差說閻王現在不在地府,反而是在十八層地獄,臉上立馬笑開了花。
“果然是天助我也,既然你不在,那你就休怪我不客氣。”
楊嬋笑嘻嘻的轉了一圈,確認這裡只有她和蘇暮他們三人,至於其他人那是不見蹤影,當下也解除了心中所有的顧忌,一蹦一跳歡快無比的鑽進了閻羅大殿。
閻羅正殿,通常是閻王爺用來審問犯人或者是接待客人的地方,這裡頭的佈置極爲簡陋,並未存在生死簿。
楊嬋卻是憑藉記憶,你在裡面東三圈左三圈,拐了小半天,終於來到了一處堆放滿那種飄散於半空中的書局。
這裡面一共擺放着三萬六千本生死簿的副本,整個房間利用了須彌納子,要不然完全無法承受的了,這麼多生死簿的存在。
“哇哦,這些生死簿爲什麼這麼多?!”
楊嬋看到這些生死簿是眼花繚亂,隨手翻過一本,就看着上面記錄的是一大羣妖獸的名字。
“切,這生死簿怎麼連妖怪都記上名字?”
不屑的將這本妖怪名單的生死簿丟到一旁,順手又抄起一本生死簿看,裡面記錄的也都是妖族的名字。
不過每一本生死簿都代表着一個種族。
若是有些種族人口衆多的話,一本生死簿都記錄不下,只能再起爐竈,另外一本生死簿作爲之前的續本,兩者可以合二爲一,相互觀看。
“這麼多,我得找到猴年馬月去呀?”楊嬋欲哭無淚,這三萬多本生死簿,她就算一個一個翻,沒有十天半個月的時間她都翻不完。
更何況她只有兩個小時的時間。
要是等閻王回來了,憑藉閻羅王的實力,絕對能給她從這裡揪出去,到時候別說是找到生死簿更改。
她能幸運的逃脫地府就算是集天下之大幸。
“這裡頭生死簿挺多的,不過還好,我提前有所準備!”
蘇暮看着了三萬六千本生死簿,絲毫不覺得有驚訝,他之前可是花了不少陽氣進行購買消息。
那個黑三作爲實誠人,也自然而然將那些生死簿的分佈情況透露給他,每一個是哪一個種族所在,都在他胸口的絲綢上掛着呢。
風無涯也笑呵呵的說了一聲,“既然如此,那也就不需我花費力氣了,本來還想費一點心神給你尋找一下,現在嘛,你便自由發揮。”
“好。”
蘇暮從胸口取出那張絲綢,上面密密麻麻的蠅頭小字,全部呈現在他的眼中,原來看到書就困的蘇暮,現在修仙修時間長了,可都是擁有的過目不忘的本領。
看了兩圈過後便差不多將三萬多本書,各自所在的地方熟記於心,其實這也是非常好過辨認。
由於人族人最多,所以他們生死簿擺放的位置也是最爲密集的,同時又作爲天地共主,又不能像其他那些妖族一樣,擺放在一些極爲偏僻的地方。
蘇暮在正中大廳尋找了一圈,剛想要翻過一本生死簿,卻忽然感覺到了一股氣息在他身邊涌動。
當下嘴角故意捏着一絲笑意,從儲物錦囊中取出一袋黑灰,立馬就將這周圍潑滿了灰燼。
楊嬋使了隱身之術,本想跟在蘇暮後面吃點福利,等待他倆辦完事走掉之後,在慢慢的更改裡面的內容。
結果沒想到蘇暮身上居然會隨身攜帶着一盆黑灰,這羣灰撒出來的時候,她還是一臉懵逼。
不過轉身身上就被黑灰覆滿,嗆的他是痛哭流涕,就看半空之中有一道人影在那邊捂着口鼻,嘴中忍不住的瘋狂咳嗽。
“你這傢伙要死呀!”
“沒想到竟然使出如此卑鄙下流的手段,我呸,無恥!”
“臭不要臉,臭不要臉,臭不要臉!”
楊嬋在這裡瘋狂大罵,她身上穿的衣裳全被蘇暮給弄毀了,不僅僅只是衣服,更是連那漂亮的臉蛋,上面全部抹的跟鍋底灰似的。
蘇暮笑嘻嘻的看着楊嬋解除了隱身咒,在她旁邊說道:“哪個規定人家出門在外不能帶點黑灰!”
“還說我臭不要臉,你要是坦誠相待,直接顯現出人來不就沒這回事了嗎?非要逼我動手動腳。”
楊嬋被她這句話給氣的胸口起伏不斷,當下就想把寶蓮燈祭起,打他一個措手不及。
不過隨即想到這裡是人族生死簿的所在之地,真要是打了起來,萬一不小心法力餘波,將這些生死簿摧毀。
她到時候後悔都來不及。
當下衝蘇暮擺了擺手,十分生氣的說道:“你趕緊將我身上弄乾淨,否則的話我就殺了你。”
“哎喲哎喲,我好怕怕喲,你這是要欺師滅祖,簡直是大逆不道啊。”
蘇暮在一旁的表情十分的猥瑣,不過手上卻是沒有停止該有的動作,隨手一到淨身咒,刷在了楊嬋身上。
本來一個黑鬼,瞬間就變得靚麗無比。
感覺到身上的污穢被清除,面對蘇暮這樣的粗鄙之語,她只是冷哼一聲,並不再繼續理會蘇暮。
反而順手摸起一本生死簿,從裡面查看了起來,看着這裡面的第一排名字,果真是屬於人族的生死簿。
臉上展現出了一絲笑容,在嘴中嘟嘟囔囔說了幾句,“二哥,我一定不會讓你有事的,現在我就找到了生死簿!”
蘇暮現在她在嘟嘟囔囔還是有些莫名其妙,忍不住也抄起一本生死簿飛速的查閱,同時也好奇的看着楊嬋。
忍不住的問道:“你剛纔你說你二哥什麼?楊戩那小子不應該是拜在我師兄玉鼎真人門下嗎?我那師兄雖然不成器,
好歹也是一個大羅金仙, 他的徒弟出問題不自己親自出手,叫你這一個弱女子來闖着地府幹什麼?”
風無涯本來百般無聊的正在旁邊看着生死簿上面所記錄的內容,聽到蘇暮這麼說,差一點就忍不住笑出了豬叫聲。
蘇暮現在連太乙境界都沒有達到!
沒錯,現在僅僅只是一個天仙而已。
天仙與大羅金仙的跨度,可是橫跨了四個階段。
居然能以天仙境界,嘲諷一個大羅金仙的師兄不成器……
這玩意要是傳出去了,蘇暮保不準不會被扣上一個狂妄自大的名頭,說不準還能被人給嘲諷死。
不過他聽着這個倒是覺得好笑而已。
楊嬋她卻是覺得不一樣,再三打量着蘇暮幾眼,看着他穿的人模狗樣,雖然沒有白髮蒼蒼的那種仙風道骨之感。
但也卻是一種天上人的作態,就有如剛剛出世的謫仙一樣。
“你真的是元始天尊的弟子?”
楊嬋雖然這自身修爲都是靠她母親傳授給她的,修爲低不說,眼界更是沒有太多變化。
就是那元始天尊,還是在他老哥拜師玉鼎真人時聽到的,雖然對這洪荒世界還沒有多大概念,本以爲自己的舅舅昊天最強。
不過有了元始天尊之後,倒是將昊天最強的這一觀念給改變了下去,修煉有成之後,她也曾幻想着自己有朝一日可以將自己的母親救出來。
同時還能吊打玉帝,現在看着一個與她年紀相差無幾的青年,居然直接就拜師聖人之一的元始天尊,這起點就不一樣!
“我不早就說了嗎?我真的是玉虛宮門下門人,我師父正是元始天尊,至於你哥楊戩拜的那個玉鼎真人,我得衝他喊聲能師兄。”
“他還要叫我聲師弟,我們的關係就這麼簡單。”
“那麼楊戩自然就得跟我喊聲師叔,你又是楊戩的妹妹,我叫你一聲師侄女,這不過分吧,這不過分吧?”
“誰像你一天到晚不學好,這也不信,那也不信,不僅如此,還來坑我,還好你師叔我實力夠大,面子夠廣,要不然今天還真的折在你手裡了。”
蘇暮說的就朝楊嬋身邊靠近一步。
楊嬋被他這幾句話給驚的,還有些神情呆滯,很明顯沒從這震驚之中走出來,又被他這離得太近嚇了一下。
差一點摔倒在這堆生死簿中,見着他想扶起自己,冷哼一聲,“要死啊你,誰是你師侄女?我又沒有拜師,你們各自論各的去,幹我何事?”
隨後又衝他晃了晃手指,“還有,別離我太近,總感覺你身上帶着一種邪惡的思想。”
“嘿,真是個小天才。”蘇暮嘿嘿一笑,立馬在他面前揚起了自己的巴掌,笑而不語的看着她。
楊嬋有些莫名其妙,不過很快還是理解了他的意思,從口袋裡摸出二兩銀子來,“雖然姐姐我沒多少錢,但是看你這般可憐兮兮的模樣,這是我全身家產的五分之一,就分你一半。”
說的便把那二兩銀子放到了蘇暮的手掌中,臉上當下洋溢着一種欣喜的笑容,彷彿自己今天又做了一件好事。
蘇暮看着手中的二兩銀子,當下指了自己的臉,“你覺得我很窮嗎?!”
“嗯,你不僅很窮而且非常窮。”
楊嬋十分誠實的說道,隨即又抄起一本書籍來,“錢都給你了,也就別打擾我了,我還得要幹正事呢。”
“師侄女,別在我面前裝蒜,趕緊將你之前偷的判官筆交出來,我還有用處呢。”
蘇暮看着這傢伙和自己裝蒜,當下就將那判官筆的事情說了出來,楊嬋從他嘴中聽到自己偷了判官筆的事,神情微微顯得有些錯愕。
“你是怎麼知道?!”
“唔!”
似乎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立馬又將嘴巴捂住。
“你也就別裝了,我都親眼看到你在那裡偷的,先趕緊交出來,借我用用,隨即你想幹什麼我都給你用。”
蘇暮現在可沒心情再和楊嬋嘻嘻哈哈,畢竟東方筠的魂魄,現在還暫時不知去向,只有從生死簿中可以察覺到她的前世今生。
楊嬋看着突然有些正經起來的蘇暮,一雙水靈靈的眼睛看着蘇暮,忽然好奇了起來,“我是爲了我哥哥纔來這裡想修改生死簿的,你又是爲了誰?”
蘇暮在不斷的翻閱的生死簿,聽到她這句話不由得沉默了起來,也不作答,似乎目光全然落到了面前的生死簿上。
呆呆的沉默的半晌,從一本生死簿中看到了楊戩的姓名,當下抽出來丟給楊嬋,神情頗爲黯然。
“我……我是爲了一個對我很重要的人!”
眼前似乎浮現了兩道劍意,那種十字星的劍意,他完全躲閃不及,只要劈砍在自己的身上,非死必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