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對女人恨之入骨的江老四在他生命的最後一刻,仍然讓他念念不忘能夠想起來的女人的話,大概第一仍然是他既恨又愛、充滿着難言矛盾的前妻!
第二個則有點奇怪和不可思議:居然會是被他第四個強姦、搶劫最終難逃一死的女出租車司機於秋香!
轉眼,大國縣已經進入了夏季,天氣越來越熱。《》 ..然而,此時此刻被羈押在狍子圈附近看守所的江老四卻仍在窮極無聊的回憶中難以自拔。他一天天蹲在裡面都在想些什麼,我們無從知曉,然而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除了想他一天天在長大的兒子,也想他一天天在老去的媽媽,也許這是他在這個世上的最後時光裡最爲牽掛最爲難捨的人了。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但江老四無語。
死囚牢裡有一線亮光,那就是鐵窗。
江老四每天早晨都要爬到窗口處,朝外張望,因爲外面意味着生與自由。
遠處連綿起伏的那片羣山就是他曾經到處奔逃而警察全力追捕了八天七夜的東山,如今早已鳥語花香,蔥蘢一片,青峰翠谷間,蒼松密林內,彷彿無處不時時勾起他傷感的回憶……
江老四說,他所作的5起案子中其實有兩個女人他不想殺,但最後他還是把她們殺了。
哪兩個人不想殺?
他親口對肖子鑫承認說,一個是於秋香……
他說,於秋香其實並不漂亮,人也不算年輕,但她有愛人肉,尤其當她知道他的其實面目後,變得異常聽話和乖順。人要活命,自己一個堂堂的江老四總不能就這麼活活讓沒錢沒女人給憋死吧?
思來想去,這個自從在江城河口書攤上花了980買了《中國最後一個土匪》,並很快就將它作爲人生座右銘,總想也強姦她一百個女人,殺他一百個男人玩玩的江老四,回到大國就把罪惡的目光首先盯在了女人和出租車上。
江老四根本沒費什麼勁,就順順當當把三個女出租車司機姦殺了,風風火火又把搶到手的車和屍體送回了居民區,然後返回大國鎮藏匿起來聽風聲……
那一段江老四似乎還真找到了一點當“土匪”的快樂滋味,好不瀟灑和解恨!
同時也好象又找回了當年在部隊時的某種感覺,只是這感覺更實在,更剌激!
騙到於秋香和她的出租車時已經是第四個,江老四覺得自己幹“這行”已經有了十足的經驗和把握。
連作數案,一點沒事,他認爲自己手段高明,心裡暗暗得意,膽子也越來越大,4月19日騙到於秋香後,開始他說要租她的車上松江鄉辦點事,可是當車行駛到東崗鎮小山村和興隆鄉老道叉路口時,江老四就有點按捺不住了,**大發,讓於秋香停車後不管三七二十一下車就在道邊強行把她強姦了,完事,又把於秋香拖回車裡。
“大哥……你別殺我……啊……”
“別說話!”
他把於秋香捆綁上,讓她坐在副駕駛座上,自己親自開車。
江老四的一系列手段和作法,使於秋香已經猜到了他可能就是幹露水三起案子那個人,心裡異常害怕,但又不敢表現出來。江老四駕駛出租車就駛上公路而去。於秋香不知他要往哪兒拉她,明知自己不是他的對手,只好叫她幹什麼就幹什麼,心裡一遍遍暗暗祈求江老四能放了她。
當時,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露水三起案子被傳的沸沸揚揚了,於秋香當然知道,卻沒想到那天讓她又碰上了這個惡魔,她是聰明的,爲了不死,只好應付他。
江老四說:“妹子,你別怕!啊?我是幹啥的你大概也看出來了,我也就不再瞞你!實話跟你說,露水的事都是我乾的,你怕不?”
於秋香搖頭,又急忙點頭。
江老四似笑非笑:“老妹兒,你叫啥名?”
於秋香:“於秋香。”
江老四一笑:“你對象幹什麼的?”
於秋香:“也……也是開車的。”
江老四掃一眼她:“哈哈!原來也是同行呀?”
於秋香:“大哥!你……別殺我行不……”
江老四:“不殺你,看你怎麼表現了,明白不?”
他問什麼她說什麼,只求江老四良心發現,不殺她。
江老四開車拉着她,直奔大國縣城。
忐忑不安的於秋香一見拉自己進縣城,心裡多少有了一點安慰。她想,江老四總不會把她拉到縣城再殺她吧?然而,就在大國縣城北面快進街的時候,江老四忽然把方向盤猛地一打,出租車立刻沿着一條山道斜斜地岔開往旁邊的高山延伸而去,一直通到城郊鄉的五里莊子村。
五里莊子村有江老四的朋友。
但是,這次去,他卻沒有到朋友家,而是拉着於秋香停在了一處山坡上。
這裡前不着村,後不着店,沒有行人,有的只是四周已經開始吐青返綠的森林和腳下的青草。於秋香心裡越來越害怕,不知江老四到底還想幹什麼,既不殺她,又不放她,他把她拉下車,給她鬆開綁,讓她躺在草地上……
江老四也躺在了草地上。
“老妹兒,我還想跟你玩一把?”
“那……”
在這裡,他們呆了很久很久。說了許多許多話。話題都是關於家庭、人生和未來的。
也正是在這裡,江老四知道了自己面前的這個女人家裡也不和,正在鬧離婚——也許是於秋香爲了“討好”、麻痹他而編造的,當然了,江老四也根本就沒信。她說男人經常開車出遠門拉活,並表示如果江老四看好她,以後兩人可以當“老鐵”(朋友)處,經常來往,甚至離婚跟他都行。
這句話好象捅到了江老四心裡的癢癢肉,他“深情”地抱着她,盯着她的眼睛問:“真的?”
不等她回答,他突然厲聲喝道:“我操你媽!你騙我是不是?我整死你!我告訴你女人沒有他媽一個好東西!”
於秋香嚇傻了,她望着江老四好象往外噴火的雙眼,不知道他到底爲什麼如此喜怒無常?
“大哥你千萬別生氣,我跟你說的都是真話……我真的也挺喜歡你,你以前是不是被女人騙過……我不會騙你,真的大哥,你相信我吧!”
句句話入心入肺,打動了江老四那顆殘暴冷酷的心。
他認真地審視着她。審視面前這個並不算漂亮,可是不知怎麼就是身上好象有塊愛人肉似的,說話也好聽。其實,他開始只想“玩玩”她的,玩完,同樣也像其他女人一樣殺掉,然後將她的屍體裝在車裡再一起送回依林河鎮。
可是,當他在老道口和她發生關係時,他感覺這個女人不錯,什麼都會,讓他非常滿足,加上這一路他讓她幹什麼她就幹什麼——甚至連他自己都疑惑,這個女人怎麼這麼聽話呢?如果今後真要有她這樣一個女人當老婆,這輩子也知足了!
因此,車到縣城外邊他又拐上了五里莊子這條路……
江老四遲遲下不了決心,沒有殺她。
不殺她,又沒有地方去,於是就邊開邊尋思,後來纔到了這裡。
現在,聽於秋香這麼一說,江老四更不想殺她了。但江老四也並不完全相信她的話是真的。江老四摟着她的脖子,兩個人躺在草地上說着話,“我告訴你,我他媽這輩子就毀在了你們女人手裡,知道我叫啥名不?我叫江老四,以前在縣裡給縣領導開小車的!懂不懂?可他媽我現在混成了這樣子……你信嗎??”
於秋香點頭不是,搖頭也不是,嚇得只好不說話,只討好地笑啊笑的。
過了一會兒,江老四突然問:
“你剛纔那話是真心的?”
“真心的。”於秋香趕緊點頭。
“你知道我是幹什麼的嗎?”
“你不說你原來給領導開小車嗎,我看也象。”
“不是那個,”江老四盯着她的眼睛,“我是問你我現在是幹什麼的?”
江老四把“現在”兩個字說得格外重,逼視着她的眼睛,於秋香心裡直打哆嗦。搖頭:
“不知道……”
“知道露水的事嗎?”
“露水啥事呀?”於秋香臉嚇得通紅,明知故問。
江老四不再問了。這個女人不能留!其實,他心裡也一直在琢磨,這個女人到底爲什麼這麼聽話,對他這麼好?難道她早就猜到了自己是幹什麼的,還是原來就這麼善良可愛?他還是拿不準主意到底殺不殺她……
從她的眼睛裡,他終於讀出她內心的某種東西,決心殺掉她!
又親熱了一陣子,已經是下午時間了。
肚子有點餓。
江老四坐起來,決定開車到縣城裡去吃點飯,問於秋香去不去?於秋香說上哪都行,“反正今天也不拉活了,你說上哪咱們就上哪。”
其實她心裡當時最渴望的就是去縣城——那裡人多,她會找機會逃跑或找人幫忙,但她又擔心江老四看出來。
江老四二話沒說,開車又拉她去了大國縣城。
車上,江老四警告她:“你放明白點啊。”
江老四是有防備的。出租車到縣裡後,江老四一直沒停,而是避開繁華熱鬧的街道直接把車開到了江邊公園——這是一個緊挨縣城邊上的條狀公園,幾年前當地政府爲了老百姓休息娛樂有個好去處,投資修建了它,取名西江公園。天氣有點冷,又不是大禮拜,人不多。
公園對面就是懸圃縣的沿江村。
江老四將車停在一個沒人的地方,下去買吃的前,又把於秋香綁上了,同時用不乾膠帶封上了她的嘴。這種種舉動讓於秋香感到自己的種種“努力”仍然沒見效,自己也仍然處在危險中,可是跑又跑不了,喊又喊不出來,心裡暗暗叫苦,只能聽任他動作。
不一會兒,江老四跑着買回了羊肉串、火腿腸、麪包和飲料等食品。
上車後,問於秋香吃不吃。
於秋香搖頭。
江老四伸手把封在她嘴上的不乾膠帶撕開,又問了一句:
“噯,你吃不吃?”
“我不吃,”於秋香長久地喘着氣,“我不餓,你吃吧。”
“你是不是害怕我呀?”
“不是,真的我不餓,”爲了不引起江老四的懷疑,她又解釋,“平常俺們拉活中午也不吃飯,有時一天只吃一頓飯回家也不餓,習慣了……”
她的眼睛一直在偷偷打量車外,祈求上帝快點來個人救她一把吧,否則還不知今天自己的命運究竟會怎樣。不過,看江老四現在對她的樣子,可能又不想殺她了。
於是,江老四也不再客氣,自己撕了麪包打開飲料,一手舉着羊肉串狼吞虎嚥大嚼起來。
吃完,江老四又問她:“你們兩口子感情真不好?你以後真的打算跟我處‘老鐵’麼?”
於秋香使勁點頭,“嗯哪,真的!”
“那好!”
江老四重新發動了車,轉了幾個彎,然後風馳電掣般向城外開去……
於秋香不放心,試探着問:“大哥,咱這是上哪去啊?”
“算了,送你回去吧。”
一聽說江老四要送自己回依林河,於秋香差點沒高興得跳起來!但她忍住了,儘量不露聲色地一會兒望望窗外,一會兒望望江老四,彷彿她們現在真的已經成了“老鐵”一樣。過了一個拐彎,她還主動給開車的江老四點了顆煙遞到他嘴上,江老四偏頭朝她一笑:
“你真會來事兒,是個好女人,呵呵不賴。”
“怎麼了?你要喜歡,叫我幹啥都行……”其實她心裡想的卻是“一定要麻痹他,好漢不吃眼前虧”啊!
“你比我老婆好,會來事兒,懂生活。”
可是話沒誇完,江老四心裡又犯覈計:難道自己現在真的就把她送回去嗎?車越往前開,天也越黑,他們這回走的還是大國縣到依林河的老道,等過了小冰涼溝爬上大嶺時,天已經完全黑盡,江老四內心的思想鬥爭也到了一天之中最爲激烈、最難以決斷的時候——前面就是頭道廟嶺村了……
在車燈光的照射下,大山盤旋,高山下是一片黑乎乎的世界,就猶如於秋香眼前的命運。
突然,江老四扭頭問於秋香:
“噯,我今天要是把你送回去了,明天你能不能去公安局告我啊?”
“我告你幹啥呀?你也沒把我怎麼樣,還對我挺好的。”
江老四不信,鬼笑。
他心裡能信嗎?他經多見廣,經歷複雜,到了他現在這一步,可以說他心裡誰也不相信了。但他嘴上說的卻是:“那好,你不是要跟我處‘老鐵’麼,那咱們現在再找個地方玩一把,玩完我就送你回去。怎麼樣?”
於秋香不能說不行。說不行江老四肯定就會懷疑,只得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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