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砍的沒有鏇的圓。 肖子鑫面對徐小權的貌似交代的那些話,心裡想的是,既然是實話,爲什麼那麼多漏洞呢?而且,他剛纔的那麼交代,也僅僅是一個要真正開口吐出實情的一個信號或前奏而已,裨上,並沒有吐出背後的要害,到底是不是阮濤,仍然無法判斷和確定。
所以,他盯住他不放。但是他並沒有在審訊室那裡呆多久,因爲辦公室秘書來找他,有電話。
等到肖子鑫再次返回來,差不多一夜又過去了,天明瞭,他和安心、楊統一幫人的眼睛熬紅了,徐小權也熬昏沉了……
但是,案件的審訊沒有一點進展,仍然在原地踏步。
徐小權甚至連剛剛交代得與阮濤關係不正常也否認了。安心跟肖子鑫一說,肖子鑫感到很生氣,十分惱火!
“靠,這怎麼行?這個審訊進度,不行,絕對不行!這麼突嚕反張的,什麼時候是個頭??”
還有,交代中,一提阮濤,徐小權到今天還tm一口一個“阮叔”讓肖子鑫非常反感,肖子鑫曾經喝止過他,可是,轉眼一一提阮濤,他似乎又忘了,還是“阮叔、阮叔”地叫,“他馬的,沒想到這個傢伙小小年紀,就學得如此老奸巨滑,口蜜腹劍。這個事,不能順其自然,再按部就班地等下去了,要上措施。”
說這話時,雖然只有肖子鑫和安心兩個人,而且肖子鑫的語氣也不十分來歷,但是在安心聽來,這卻是破天荒的唯一一次啊!
他明白,要是平常的案子,哪怕是再大一點的案子,肖子鑫也不會如此着急上火,迫不及待,因爲任何人任何事,到了公安局,公安局都耗得起,無論時間、人力、物力還是財力,怎麼說,懸圃縣公安局也是一級執法機關,辦法多得是,時間和人才更是如此,而且任何人到了這裡,最終的結局只能是老實交代,認罪服法。
而且,之前肖子鑫也曾經大會小會一再強調,一般情況下,不要跟他這個大局長提議動用什麼刑罰,提議上措施之類,首先,他就反感,不會批!
“人權嘛!打人算什麼??對不對啊,同志們?”
呵呵,就衝這一點,就連以前最愛打人的安心如今都已經變得了許多,一般而論不再輕易動手動腳打人了,過去,全局打人最狠也最出名的,一個是阮濤,一個是安心,呵呵,這兩個人都是刑警大隊長出身,而且後來也都是多刑警大隊長位置上當上副局長、大局長的。但是,後來,尤其是肖子鑫當上了大局長一把手之後,一再強調,也就沒人再扯那個淡了。
畢竟,審訊工作不是一天干的,犯罪嫌疑人的交代,也不是一天到晚就能完成的,就算完成,後面還有一個又一個犯罪嫌疑人進來。
所以,在肖子鑫的嚴厲批評的要求下,經過整頓,如今其他縣市不知道,至少在懸圃縣公安局內部,打人要口供基本已經成爲過去時。
呵呵……
這個,作爲副局長的安心怎麼會不理解不知道呢?所以,肖子鑫這句帶有暗示性的話一說,雖然聽上去他語氣平靜,然而也正是這平靜讓安心暗暗吃驚,看來他是真的急了!作爲他的副手,他之前辦的大小案子不說成千上萬,至少數百是有了,象徐小權這麼反反覆覆的腦袋瓜子,他還是頭一次剃,尤其是涉及到阮濤這個人。
然而,他也明白,關鍵時刻,對於阮濤這個關鍵人物,不對徐小權“採取措施”不行了!
他們等不起,耗不起,更不想這樣下去……
“好吧,肖局,我想辦法,你迴避,看我的吧!”安心笑逐顏開地表示。臉上在笑,心裡卻在發狂發狠了。tnnd,當了這麼多年的刑警,審了這麼多的案子和剌頭,還沒在大局長面前掉過鏈子,他明白肖子鑫也是死逼無奈,才破例下了如此命令。肖子鑫是最看不得打人的,剛到公安局時,每每聽到後樓刑警大隊長楊統那邊傳來噼噼啪啪的打人聲和嚎叫聲,他都藉故找些事情讓司機拉他出去……
耳不聽心不煩嘛!
但是這次,事關阮濤,案情緊急,又牽扯到方方面面和已經開始的省市公安系統個人和集體各種先進工作者、優秀執法機關表彰評選活動……
“馬了個比,徐小權,這次都是你自己自找的,給你臉不要臉,看我怎麼收拾你!”
“我還真就不信你他馬的是鋼筋鐵骨做的——跟過去的共產黨員一樣!”
從肖子鑫的辦公室出來,安心的臉色一下子就變得十分難看了,他大步流星通通通下樓,然後幾乎沒停,連自己的辦公室也沒回,直接就從後門出去,直奔後樓而去。
時間已經是下午六點多,他進去時,大隊長楊統和審徐小權的人正在吃飯,盒飯,一人一盒,徐小權的待遇跟他們這些人一樣。
徐小權只打哈欠不吃飯,安心進去後問手下,徐小權吃飯怎麼樣,李奎說他根本就沒吃,光在那裡一個又一個地打哈欠了……
安心火了,一下子就火大了,衝徐小權吼道:“怎麼了怎麼了?你這是怎麼了?你給誰絕食?告訴你,徐小權,我看你之前交代自己的罪行還算痛快徹底,這次給你個面子,拿你當人,可你自己不把你自己當人啊!”
呵呵,安心這也是借題發揮,正來氣呢,想收拾你還找不着出口呢,你還他馬的這麼牛逼,還好象有理了似的,豈能容你??
“吃!吃!吃不吃??”
最後一個字突然提高八度,嚇得正在那裡抻懶腰沒防備的徐小權一哆嗦,可能是一口濃痰要吐沒吐塞在嘴裡,結果噎住了,滿眼淚花,臉色發青,上不來氣,安心可沒管那個,上去一巴掌,狠狠扇在了他歪着的腦袋瓜子上!呵呵,不偏不倚,正中左臉,一瞬間,感覺到徐小權好象是大腦短路了一般,一片空白……
安心這一動手,旁邊的手下開始還愣怔一下,我靠,頭兒今天腫麼了,怎麼剛從大局長那裡回來火就這麼大,不過,立馬大家心裡就全明白了!
能不明白麼?之前這一天一夜徐小權的表現就又是可氣又是可笑,現在,他們手心早已癢癢多時了,哈哈,好久沒有打人的滋味沒有過那種獨特的癮了,一看,知道這恐怕是頭上大局長那裡回來領回新的精神,要開始新一輪的強攻了!不管怎麼樣,要口供,徐小權不說是肯定不行的了!
於是乎,大家差不多都快吃完的盒飯,加緊動作,幾大口吞下肚去,做好了戰鬥準備。
徐小權被猛地一擊,傻了半晌,五眼冒金花,等他回過味,轉過神來,一看,也知道大難臨頭了……
首先,衝上去兩個人把他從地上提起來,一邊一個,狠狠一反手,徐小權的膀子就給象烤爐裡的鴨子一樣給半吊起來,動彈不得了!
“給你臉,你不要臉,這也就別怪我們了,徐小鬼!”
老實說,一般來說,過去即使是刑警大隊長楊統他們打人,也多半在半夜三更或凌晨,極少在白天尤其是下午這個敏感時間去做。呵呵,要不有些記者希望看看審訊的場景實地考察和體驗一下,以爲到時文章會寫得更傳神更真實可信一些的時候,刑警隊或有關領導——尤其是之前的阮濤副局長吧,都會笑容滿面地告訴你:“後樓的工作都在晚上,白天沒時間,呵呵。”
言外之意,不言自明瞭。
白天打和晚上打,那是大大地不同,在這個曾經是日僞佔領時期的老憲兵隊大樓裡,儘管建築物本身就十分複雜和堅固耐用,更可嘆的是它內部的構造與隔音效果,絕對是天下一流,雖然白天打聲音也不會那麼明顯地流傳出去,然而畢竟,有一些來辦事的人會在大院裡聽到一些奇怪的聲音(分辨不清是什麼動靜),但畢竟傳出去影響不好。
不過晚上,尤其是半夜三更或凌晨,則完全不同了,外面,夜深人靜,裡面,你再怎麼痛苦地嚎叫也無法穿透地下室那厚厚的鋼筋混凝土的冷若冰霜……
所以,在懸圃縣公安局和當地的老不信們當中,不是內部尤其不是刑警大隊內部人員,對於刑訊逼供只是聽說而已,沒有人真正見到過,更無人親眼目擊過。
一般的殺人、放火、搶劫和後來興起的黑社會,都是在這種情況下一舉拿手的。
後面的,也就不多說了,和鞋和鞋,大家都懂的……
總之,肖子鑫一句話,等於命令已下,必須滴,拿手徐小權!
這就難免那個不知死心裡還仍然一廂情願一心一意想替阮濤打埋伏、硬抗拒不交代的徐小權要吃苦頭了,大苦頭!
安心不禁皺起了眉頭,用憐憫的眼光打量着面前這個彷彿喝了迷魂湯的男人。金老八早把他給出賣了,他還硬抗着幫另外一個人數錢。現在,他看夠了這種把戲,之前,他可以耐着性子聽他反反覆覆喋喋不休地扯淡,但是阮濤的事,不可能再讓他這麼扯淡了。
安心把楊統幾個人叫出去,臨時開了個小會,沒有傳達肖子鑫的指示,這是保護大局長一把手,但是誰心裡能不明白呢?
他說,領導給我們確定的審訊方向是對的,下面就看我們怎樣落實領導的指示了,這一天一夜,也把大夥兒熬得夠嗆,都是徐小權這個忘八蛋!咱們沒面子,局裡的整體安排也受到巨大影響,“多了我就不說了,我想把專案組分成三班,二人一班,每班有個主審,從現在起三班輪流突審,不讓徐小權睡覺,直到拿下。”
“我倒要看看這個臭小子——脫逃犯骨頭架子到底有多硬!”
“你放心,安局,有你的話,瞧好吧,我們立馬就會讓他老老實實吐出阮濤的骨頭架子來。”
“呵呵……”
這樣的小會,言簡意賅,任務明確,也是之前許多年來他們經手辦的老一套了,一時間個個摩拳擦掌,就連之前已經不耐煩的大隊長楊統都來了精神,這也就難怪接下來活該那個徐小權要倒黴,要倒點血黴了。法律上,講究個坦白從寬,抗拒從嚴,這是我d的一貫政策,俗話說,要想人不知,除非已莫爲。
麻雀從天空上飛過去還有個影兒呢,何況徐小權從看守所脫逃這麼大的事?
他想瞞,能瞞得了嗎??
下面的故事,因爲種種原因,恕大話就不具體描述了,點到爲止吧,你懂滴。
不過,從講故事的角度,一點一滴都不漏也說不過去,爲了整個故事完整好看,下面只是大致概括性地講一下有關那天晚上用在徐小權身上的辦法——採取的有力措施吧!
辦法,行話叫“措施”,方法多種多樣,花樣翻新,可以說層出不窮,人治人是最有辦法的,各地方或許有所區別和不同,但是大格是基本相同差不了多少滴,呵呵。
概括之,跟徐小權要他從看守所脫逃背後的真相,當然是以事實爲依據,以法律爲準繩,公正執法,以便之後提交給檢察院和法院時可以順利進行,公正判決。
那天晚上……
徐小權後來也一下子明白形勢對自己相當地不利了,但是爲時已晚,其中李奎和其他人對徐小權毆打、潑冷水,用芥末和紅花油塗他的眼睛和**,又對他說承認阮濤放爪子就給他結案,以前的案子早已交代清楚,不差這一件了……
要說,這個徐小權也真是夠咬牙的,在接受審訊硬挺上,他比他的老大金老八還牛逼,這也是他爲什麼最終會等來這麼殘酷無情的審問的重要原因之一。一般地說,大多數人雖然一進去開始狡辯抵賴、拒不交待是常情,連安心和楊統他們這些人都可以理解,人嘛,哈哈,有哪一個願意說自己有罪的?
都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但是,事實已經十分明顯了,各種不同類型的情報和信息都早已越來越接近那個中心阮濤,證明徐小權脫逃案背後最大的黑手就是阮濤,可是徐小權還在那裡死抗硬挺,愣是一問三不知,硬挺,不是找不自在,找捱揍麼??神馬叫識時務者爲俊傑,什麼叫小胳膊肘兒扭不過大腿??
肖子鑫要是以徐小權的意志爲轉移,懸圃縣公安局要是任憑他想怎麼樣就怎麼樣,那麼公安局也得黃攤子了,以後還破什麼案子?人知常情大家都懂得,過了,就不好玩了。
所以,到了後半夜,肖子鑫再悄悄地去後樓看時,見到徐小權時他已經躺在審訊室的水泥地上,呵呵,面目全非,雙耳流血、不能站立,生活不能自理了。看守所獄醫派護理人員在過來看了看,護理她,經打聽才知道,徐小權那天晚上一直挺到了凌晨1點左右,然後,一翻身從二層牀跌到了水泥地上,頓時不能動彈昏死過去。
安心派人將徐小權送到縣醫院二分院診斷爲腦顱底輕微骨折、左第二條肋骨輕微骨折、肩夾骨骨折,腦外傷、雙耳流血、血糖升高。
然後處理一下,又連夜拉回來,肖子鑫看到他“摔”成這個樣子,作爲懸圃縣公安局一把手大局長的心情可想而知,木辦法,審訊畢竟是審訊,審訊不是請客吃飯,不是做文章,不能那樣溫良恭劍讓,審訊是追求口供與真相的過程,有時候極其簡單和痛快淋漓,而更多的時候,則不得不讓人看到一些不願意看到的事實發生……
“說了,全說了……呵呵。”
肖子鑫就是在接到安心的電話報喜之後,匆匆忙忙過來的,當再次審訊徐小權時,他不但承認了管教董明春曾經在脫逃之前偷偷給他遞過紙條,而且承認紙條當時地完之後,就按照董明春之前的暗示被他一口吐進了肚子裡。還有,紙條上的內容:徐小權嘴角流着血水,斷斷續續地說,主要是問他“想死還是不想死,他當時當然不想死,所以才跑……”
“那麼,就是說,你當時已經意識到紙條不是董明春自己寫給你的了?”
肖子鑫冷若冰霜地詢問。
“恩……”徐小權免強點點頭,太他馬的疼了,“噝……哎呀媽呀!”
“那,你認爲,這紙條是誰寫的,你還記得那字跡嗎?”
“不記得了,”徐小權痛苦不堪地搖頭擺尾,吐口氣,咬牙切齒道:“但我知道是誰……”
“說。”
“就是你們想知道的那個人,肯定是他了。”
“明白點說,記錄!”
“阮濤唄!”徐小權又上來脾氣了,呵呵,牛逼人就是牛逼貨,到啥時候都他馬的牛逼,都打成這樣了,小脾氣還是難改呢,“那還用說!”
“爲什麼?”肖子鑫卻不計較他的態度,而是要乾貨,“是你猜測的,還是怎麼回事?”
“後來,我從看守所跑出去之後,有一段時間我也糊塗,也一直在想到底是誰他馬的給我寫的那個紙條,我又怎麼這麼厲害、這麼能耐說跑就從警察瞍底下跑出來了呢?”
說到這,仇恨具體地落實到阮濤和另一個重要人物王守義頭上來了。徐小權心想,馬了個比,當時要不是中隊長王守義、看守所長於大成、獄醫屈學強和管教雷永生他們這些人串通好了,背後再有阮濤什麼事,他肯定也不能那麼順利說跑就跑了,“tnnd,忘八蛋啊,害得老子今晚吃了頓熱乎的!”
肖子鑫、安心和楊統、李奎他們靜靜地聽着,不說話,只偶爾相互看看,傳達一個眼神。
他們相信,這回,徐小權說得應該是真話了,能跟他們早已掌握的信息和蛛絲馬跡對上號了,而且其他許多證據確鑿的東西,也一步步從徐小權仍然不斷流血的嘴裡得到印證。
“你爲什麼認爲這些事的背後是阮濤主使?”肖子鑫嚴肅地問,口氣嚴峻:“是你懷疑,還是什麼?”
“當然不是懷疑,是事實啦!”徐小權嘆息一聲,重重地吐了口惡氣,“你們還記得吧,肖局長?我跑了之後,你們一次又一次地抓我,都給我跑了,每一次都是你們得到消息,然後去抓我,可我爲什麼能在幾分鐘之前,你們眼看就要到了,我卻順利實現逃跑的目的了呢?告訴你們吧,反正已經到這個份上了,我也不再替他們這些忘八蛋隱瞞了……”
“繼續,說吧!”
“很簡單,就是阮濤讓馬雙遼、馬雙通兄弟他們給我通風報信,你們抓我,阮濤也在其中,他是給馬雙遼、馬雙通兄弟打電話,利用上廁所啊什麼的,然後讓他們趕緊通知我,跑!”
“然後,他再裝模作樣地跟着你們一起來抓我,那能抓到個屁??”
妥了,一聽到這裡,這次不是他徐小權嘆息,而是輪到肖子鑫自己心裡暗暗地慶幸並大大地嘆息了!果然不出所料,這些交代,正跟自己之前多次跟安心他們分析研究的一模一樣,只是,徐小權沒有開口吐實之前,這些懷疑也僅僅只是懷疑而已了。
他忍不住長長地吐了口氣,掏出中華,先抽出一根插到徐小權嘴上,然後纔給自己和他點燃……
抽上煙,徐小權似乎精神好了許多,他可能沒想到突然之間又享受到了大局長一把手肖子鑫的這份特殊待遇吧?有點小雞凍,感覺到不一樣!
他馬的,看來,之前自己硬挺着替他們這些人打埋伏,嘴硬,真是傻子,犯不上啊!
“呵呵,什麼人能對抗得了無產階級強大的專政工具呢?”他心裡自嘲地嘿嘿。又可憐又可笑。
接着,他又把中隊長王守義撂了出來,這是最後一個。
肖子鑫的臉色急劇地變化着……
“抓!”
他幾乎是從來沒有過地失望與震驚:“安心,你和楊大隊趕緊地,辦手續,辦手續,不辦手續,我們這銬子、警繩什麼的對於咱們內部這些敗類永遠都無用武之地。你這個徐小權也就是骨頭賤,不敲打不行!”
狠狠地罵完這句話,肖子鑫頭也不回地“砰”一聲關上門,走了……
他一走,大家愣了一下,安心和楊統也匆匆忙忙出去辦相關手續、佈置新任務去了。
呵呵,他們一走,這下可好了,李奎一幫被徐小權這段時間折騰不輕的刑警們就開始“獸”性大發,對徐小權大打出手。首先是韓大壯說道:“我讓你犟嘴,之前你不是什麼都不說嗎?一個沒有百個沒有,他馬的,太賤了,難怪大局長都罵你——”,說着將徐小權推到門口,挽起袖子兩隻手左右開弓往徐小權臉上打。
徐小權邊哭邊本能地去捂臉。陳東說:“你把手放下,我打的就是你的臉,看你還敢犟嘴。你以爲你到了公安局不交代還tmd有理啦?還他馬的不吃飯,絕食?害得全局都跟着你上火!”
大家七手八腳打了半個多小時,有人說:“算了,我累了。”便回到座椅上休息。這時有人站起來說:“你累了我打”。
那人走過來接着打,也是用雙手打臉,手打疼了就用腳踢,邊打邊說:“讓你犟嘴,犟嘴就打,反正也這樣子了,給你徐小鬼以後長點記性——打你就是爲了玩兒”。又打了約有半個多小時,回座休息去了。後面的同事站起來說:“呵呵,你倆真傻,用手打手疼,用這個打”。
說着拿起一本新的厚書,用書的角打徐小權的頭和臉。第一下就重重的打在了徐小權的左額頭上,打得她兩眼直冒金花,無法忍受。
學者吳思在《地霸發跡的歷程》一文中繼續分析“血酬”問題。
暴力最強者說了算。這是一條元規則,決定規則的規則。皇帝掌握的武力最強,欽定法規也最具有權威性。法規或制度造成的收益應該叫“法酬”。所有“法酬”都是流血犧牲換來的,因此法酬又是血酬的一種存在形式。
權利和義務是來自西方的法律用語。普通人都有增加權利或者減輕義務的願望,在這個意義上,人們都有立法的企圖。不能立大法、立國法,那就立小法、立家法、立村規、行規、立土政策。擁有傷害能力的各類強者,公開或暗自擠佔弱者或其他冤大頭的份額,真實的權利疆界與欽定地圖所描繪的相差甚遠。
肉體傷害是有價格的,任何傷害都是有價格的,在歷史事實中,甚至人命也是有價格的,其價格取決於被害者對損害的估價,取決於他實際支付多少錢避害,取決於受害者的支付意願和支付能力。實際上,決定傷害價格的還有另外一個因素,即避害選擇的機會成本。人們通常會依照潛規則的標準估計管家出場的價格和出場後的態度,這種貨色質次價高,但畢竟是一種替代選擇,可以視爲避害產品的價格競爭。
受害者將選擇風險和成本最低的避害方式,避害的價格由此確定。
總之,“抄手拿傭”也好,代理費也好,從“受害者”的角度看,都是消災避害的費用,都是對破壞力量的贖買。從加害方的角度看,有時候並不都是無中生有,強橫加害,而是掙的是破壞錢。這筆錢不是對生產要素的報酬,而是“破壞要素”參與——資源分配所得的份額。要是農民,那就是土地要素的報酬叫地租,資本要素的報酬叫利息,勞動要素的報酬叫工資,破壞要素的報酬應該叫什麼?
要是訊問呢?考慮到暴力與流血的必然聯繫,考慮到生命與生存資源的互換關係,我們不妨也可以稱之爲“血酬”吧。
另一種……
這個稱呼與當事人的認識是一致的。在江湖黑話中,錢就不稱爲“血”,錢多就是“血旺”;送錢叫“上血”,每天送的陋規叫“日血”,每月送的陋規叫 “月血”。總之,把破壞要素之所得稱爲“血酬”比較貼切。需要強調的是:破壞力畢竟不是生產力,血酬是第二性的東西,血酬的價值決定於所能損害的正面價值。
徐小權哭喊說:“別打了,別打了,我服了哇!我要找肖局長……”
而此時此刻,前樓,肖子鑫心情舒暢,很爽啊!佈置迅速抓捕阮濤、王守義到案的手續已經在辦理,一切工作由於徐小權的交代而立馬提上了日程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