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不到,我不知道雪兒明天會在什麼地方,會如同當年的白蓮一樣在哪個地窖之中。
我也不會等,我不會等着別人威脅我,我也不會等着別人來跟我談判。
這些個老大勸導無果,最終全都留下了一句狠話。
“你也有紅館。”
是啊,我也有紅館,紅館曾經是我的一切,現在在我的心裡也好像是一個姐姐一般的存在。
我毀了別人的,別人也會毀了我的。
別人覺得我捨不得紅館,他們也不會知道已經把我跟他們自己逼上了絕路。
此時此刻,如果讓我只能夠在紅館跟雪兒之中選擇一個的話。
我選擇雪兒。
又一次站在紅館面前,眼淚不可抑制。
紅館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媽媽的第一個女兒,她是我的大姐姐,保護了我很久,給了我一切,我對她的感情無可比擬。
今天的紅館跟這個夜晚所有的生意一樣,關門關燈,沒有了夜晚中的輝煌。
我揚起了頭,在黑暗中依稀能夠看到紅蓮館三個字。紅館當年是因爲母親的成名而取的,我爲了紀念她,最終改成了紅蓮。
這裡有着一切的記憶,有着母親的青春,也有着我的青春。可是最終我跟母親一樣,都離開了這裡,但是我們欠它的東西很多。
我低聲說,麻煩幫我把招牌摘下來。
夢瑤拉住了我的手臂,顫聲說,星姐,這裡是我們的家,你不……不能這麼做。
她那麼冰雪聰明,當然知道我要做什麼。
可是我不能這麼做麼?
我毀掉這個夜晚,別人會任由自己的生意被毀,而我的生意完好無損麼?
在這場跟三大金剛的戰鬥中,我沒有餘力保護紅館,最終它終將會損毀在別人的手中。
而其實就算我可以讓一半的力量守在這裡,我也不可能永遠如此,最終紅館的損毀只需要一個汽油瓶跟一個摩托車手而已,而這不過是一個時間問題。
我不會允許任何人毀掉紅館的,如果她一定要消失,那麼還是讓我這個妹妹親自動手好了。
雪兒我必須要救,對
不起了,大姐姐。
我撫摸着紅蓮館三個字,咬了咬牙,對着她說,等到這件事情過了,我在這裡從新把你修建起來,要比現在更加的高大,更加的堂皇,我會親自爲你挑選這個世界上最好的木料磚瓦,用最好的建築師,讓最美的女人在你的身體之中傳過。
對不起了,大姐姐。
你一直都在保護我,而這一次,也請爲了我保護一下別人。
眼淚一直都沒有停,夜晚很沉寂,我知道很多人都在等着這個結果。
他們想要看我給不給自己,給不給這個夜晚留退路。
我讓星柔把牌匾帶回家裡,走進了紅館,關上了門,把其他人都隔絕在外。
我把紅館裡面所有的真酒全都翻了出來,這些是我們捨不得給客人喝的東西,我把它溫柔的灑給了大姐姐。
大姐姐,你見慣了那麼多的燈紅酒綠,那麼多的男男女女,想必也是好酒之人吧,今天妹妹在這裡陪你喝一杯。
我一面倒,一面喝,一面哭,恍惚間我彷彿看到了一個女子,紅裙黑髮,她在淚光之中走到了我的面前,伸手拂去了我的淚水,然後拿起了酒杯,輕輕的跟我碰了一下。
她的笑容很淡很美,眼神溫柔如水,她輕聲的說道:“做你應該做的吧,我的妹妹。”
再然後她消失在空氣中。
突然便清醒了,發現手中的酒瓶已經空了,我拿起了打火機,輕輕地點燃了窗簾,火光很快,很猛,有點急不可耐,似乎一直都在等着這一天。
在火花跟淚花之中,我走了出去,看到很多個姐妹都跪在紅館的前面,她們都是紅館的姐妹,她們把這裡看成是自己的孃家。
但是沒有人責備我,沒有人反對我,她們跟我一樣清楚,這個夜晚不是童話故事,我毀了別人的,別人必然會毀了我的。
在這個夜晚之中,我不可能保得住紅館,那麼由我親自毀掉,或許是最好的選擇。
在這個夜晚的所有人都知道紅館對我意味着什麼,火光開始,也是所有人絕望的開始。
電話拼命的響起,很多個有場子的老大全都在跟我聯繫,都要投誠,都想要站在我這面
,以此來保全自己的場子。
這個城市之中,生意跟錢纔是最重要的。
但是已經晚了。
每個電話過來,無論多少句,我只有一句。
雪兒在什麼地方。
沒有人知道,或許沒有人敢說。
那麼不要緊,這個夜晚會告訴我答案。
車隊在火光中前進,打砸燒,我已經突破了自己的底線,已經破壞了這個夜晚任何一條規矩。
最終佛爺的電話又來了,他對我說,你不要逼我用軍隊對付你。
再然後他的語氣一軟,對我說,我之所以選擇你,是因爲你真心實意的保護這個夜晚的女人,我跟你合作,也是因爲你骨子裡透出的那種善良。但是看一看你今天做的,我沒有看到哪個睿智百變的女人,我只看到了一條到處咬人的瘋狗。你真的覺得你做的事情很對麼?爲了一個人,毀掉這個夜晚的一切?
我對佛爺說,很多時候,事情對不對是一回事兒,做不做是另一回事兒。你也想要毀掉這個夜晚,不是麼?
佛爺說,是的,可是我跟你不一樣,我要毀掉的是那個行業,並不是如同你一般,毀掉所有的安寧祥和。
我說,找不到雪兒,這個夜晚對我來說沒有任何的意義。要麼你讓你的手下來抓我,要麼你讓軍隊來對付我,要不然你給我找到雪兒。我已經毀掉了紅館,我已經沒有任何的退路。
佛爺說,所以你也不給這個夜晚留退路?
我說,對,在我毀掉紅館的一瞬間,這個夜晚也沒有任何的退路,我就是要讓這個夜晚的所有人看到我的決心,就是要告訴他們,今天我如果見不到雪兒,那麼他們所有重要的東西,都會跟紅館一樣化爲灰燼。
(老丁跟星軒一起回來了。說真的,本來打算年後狂飆,每天一萬字到結束。結果老人又因爲腸胃不適住院了,這幾天不會少於三章,等到忙過這一週,我酌情看能否到一萬字。不敢承諾了,怕捱罵。老丁愛死你們了,紅館的故事剩下的不多了,本來想着年前寫完的,結果沒寫完,年後我會加快速度,讓大家看到故事的結束。謝謝大家對老丁的忍耐跟支持,祝大家新年快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