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從來沒有對我說過這樣的話，也從來沒有用過這樣的語氣。
我鬆開了手，看着星月離開，我也抓起了自己的包，走出單元門的時候看到星月的背景匆匆向外走過去。
我小跑跟上，她沒有停，我一面走一面說，要不然我送你過去？我反正也要過去的。
星月說，不用了，媽媽說讓我在門口等。
咬牙切齒恨不得吃了白素素，但我現在也真的不想用強行來逼迫星月。她的性格剛剛的甦醒，我不能因爲她要變成另外一個真正的自己而去傷害她，指責她。
我的確很自私，但是我還沒有自私到這種地步。
而且我對現在的星月有點束手無策。
跟着她在小區門口站了一會兒，白素素的車來了，她居然笑着對我說，你不是不去麼？
我恨不得上去抓破她的臉，但是我忍住了，既然已經這種地步，我還不如繼續裝出對她的信任，來看看白素素的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我說，後來想了想，你說的很有道理，爲什麼不去看看呢？
白素素說，你放心，肯定讓你滿意的。這是一場好戲啊，有導演有演員，每個都是高水準的。
我上了車，坐在了後面，星月冷着臉坐在了副駕駛，白素素看了一眼星月，她笑着說，從來沒有看到過你生氣呢。
星月哼了一聲，也沒有理白素素。
白素素沒有言語，開車直接向趙家而去，而我這一路上都在發短信。
當然是發給星滅跟雀姐的。
小飛的隊伍散了，被警察抓走了一大批，另外一批人也沒有說要效忠於我，那羣孩子都是跟着小飛混的，雖然很多混混都看不起這些娃娃兵，但混社會的其實更看不起女人。
所以他們可以跟小飛混，但是不會聽我的指揮。
而我能用的人，也真的就是這十幾個了，雖然功夫都不錯，但在這個夜晚算不了什麼軍隊，最多能噹噹刺客跟保鏢。
白素素應該是在後視鏡看到了我發短信，她說，就算在這個時候也別忽視趙家的力量，這也不是你能
夠抗衡的。而且我過去本來是要作爲趙剛的客人，你要是帶着人進去，反倒讓人有防備了。
我說，留點後備計劃，省着你跟我出不來。
白素素笑了笑，然後說，還真的是趙家人啊，做事情這麼多後備計劃。
我撇了撇嘴，你不是說我不是趙家人麼？
白素素一愣，然後笑着說，那你也學壞了唄。
星月沒有言語，或許她覺得我們的話是另外一層意思，而我其實說出來也有點後悔了，怕白素素在這裡胡扯什麼我偷了星月的身份之類的話。她的謊言不負責任的說出來不要緊，但我可不知道在星月這個性格剛剛融合的時候，聽到這種話會有什麼反應。
白素素沒有說，我也鬆了口氣，然後我說，你真的覺得趙剛能贏麼？
白素素說，趙剛已經計劃很久了，最近還特意找到了我，想要利用一下我跟佛爺的關係。趙老夫人那些個手下吧，有個致命的弱點，不，可以說是死穴，不是趙家的人還真的不知道。
我說，什麼死穴？
白素素說，那些個孩子都沒有身份，全都是偷渡過來的。你想啊，他們想要用這些個龍影殺人，當然是沒有任何的背景可查最好。有需要的時候，他們就去僞造資料，甚至回去動用關係做一些真的背景資料，但是大多數時候，這些個孩子全都是黑戶。
我說，也對，這樣殺了人也查不到趙家頭上。
白素素說，但是外人是不知道的，趙剛知道這個弱點，告訴了我，希望警察有機會抓幾個人，這羣人只要抓到了，那就是要遣返回國的。來來回回加上程序，一個月就過去了。趙剛在這個時間中，當然是想要做什麼就做什麼。
我想起趙剛當初想要跟我聯手的時候了，看來這個計劃他真的做了很久，應該是很早就跟白素素聯合了。但是我提供的資料顯然讓他所有的計劃都不得不提前了，所以那個時候他纔會如此的驚慌失措。
我說，趙剛這麼削弱自己家族的力量，看來這次還真的是打算魚死網破啊。
白素素說，我看呢他是瘋了，不過能夠幫他一下也好
，畢竟現在的局面對於我來說，要比美國大片更加的好看。
我看了看夜色，想了想，然後說，趙剛計劃了這麼久，難道老夫人一丁點都沒有察覺得到麼？按照趙家的性格，當然是萬無一失了。老夫人相比也有什麼計劃吧。我沒有其他的意思，要是太危險了，我跟你走一遭，你讓星月回家。這件事兒畢竟跟她沒有什麼關係。
白素素笑着說，我覺得很有關係，而且關係很大。不過你也別害怕，趙家老夫人姓趙，但是她不是什麼追求萬無一失的人。這就跟趙龍也姓趙，但是他不是皇族一樣。萬無一失的穩重本來就是趙龍家族的性格，確切點說，這其實是影龍一族的性格。
我顫聲說，你居然知道趙龍是影龍？
白素素說，驚訝的應該是我吧，你是怎麼知道的？二十年前我們就知道他是影龍。影龍一族爲了保護皇族，當然是要方方面面都要照顧得到了，所以無論是在每個人的身邊安插監視者，還是以皇族的身份拋頭露面，這其實都是一種萬無一失的表現。不過那個皇族可不是這個性格。
我說，趙氏皇族是什麼性格？
白素素說，我哪裡知道。但是我知道一點，就是他們覺得自己是高高在上的，是超越了這個世間所有人的存在，所有人的生存意義就是爲了讓他們活得更好，所有人都是他們的奴隸。不，確切點說，他們只關心自己，其他的人跟他們都不是一個物種。
我說，那這是什麼性格？不要臉麼？
白素素笑了，她說，天地不仁，萬物爲芻狗，皇者不慈，萬民皆可拋。在他們的世界中，只有他們自己纔是不可犧牲的那部分，其他人都可以去死，而且應該面帶微笑的爲了他們而死。
還真是夠變態的。
車停了，我看到趙家的大門已經打開，裡面黑洞洞的，卻似乎有着無數的人。
等待我們的會是什麼呢？
無論是什麼，走下去，然後面對。
瘋子也好，聖人也好，皇族也好，賤民也好。
在這個夜晚，在這個院子之中。
總是要分出高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