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雀姐嗯了一聲，她說，我沒有想到你居然會爲了三少拼命。你是喜歡我們三少麼？
我勉強地笑了笑，努力想要說得輕鬆點，我說，我這樣的女人哪裡配啊，我要是說自己喜歡三少了，那麼所有人都會覺得我喜歡的是三少的錢。
雀姐笑了，她也坐在了我的身邊，低聲說了一句傻女人。
我愣了愣，雀姐說，如果三少好好的，你纏着他，粘着他，那的確是爲了他的錢，就算你有真心也看不到。可是你以爲三少死了，其實我們所有人都以爲三少死了，那麼大的江跳下去，怎麼可能活着。三少死了，你去拼命，你能得到什麼？除了無窮無盡的麻煩，你什麼都得不到。所以如果以後有人說你喜歡三少是爲了錢，是爲了王家的東西，你告訴我，我替你扇他們去。
我笑了笑，笑容很勉強。
雀姐嘆了口氣，她說，唐家的人還真的是把我們往絕路上逼啊，只是這件事兒一直都沒有告訴老爺子。他的心臟不好，三少出了事兒，我們怕老爺子知道了再過去。所以一直都瞞着他呢。現在老爺子只知道三少在紅館，可不知道三少跳江，也不知道三少現在躺在醫院裡。萬一他要見你的話，你別說走嘴了。
我嗯了一聲，人老了，對於自己的子女當然是最看重的，這件事兒告訴了王家老爺子，說真的，我覺得他可能要比三少先死了。不過三少既然沒有死，那也算是好事兒，脫離了生命危險，大不了就跟大春一樣昏迷個幾年，總有一天會醒過來的。
雀姐說，我們不敢讓老爺子知道，這件事兒也不敢聲張。不過你放心，我們王家不會讓唐家好過的，等到三少醒過來的那一天，就是我們跟唐家拼命的那一天。
我又點了點頭，隻字不提王蓉的事情。
我不知道誰是我的朋友，誰是我的敵人，我不敢再亂說話了，因爲上一次我把事情自作聰明地告訴了王嬅，卻讓整件事兒升級了，本來王蓉就是想要地王，到了最後卻不得不
去加害三少。
我又想起小武的話了，我對雀姐說，怎麼沒有看到王二姐？
雀姐說，不知道，我們聯繫不上她。不過她現在主管公司的大小事務，可能正在開會吧。現在老爺子身體太差，三少爺還不爭氣，大小姐對生意沒有興趣，所有的重擔都落在了她的身上。二小姐也是夠苦的。
雀姐跟了王家的時間很長，王蓉雖然出國了，卻也就是四五年的事情。雀姐沒有理由不會認不出來王蓉，再說了，就算是雀姐認不出來，王家的老爺子還有王嬅，不可能不認識王蓉。
但是小武說是假的。
現在王家的人都說王蓉是真的，可是小武說是假的。
我在那裡愣住了，半天也沒有說話。
雀姐在我的身邊坐了一會兒，然後站起來說，星姐，我希望你不要再把事情搞大了。我一會兒出面跟老虎交涉一下，我告訴他我知道是唐家對三少動的手，但是我們暫時揭過去，大家和平相處。可我也讓他們不許再打三少的主意，看到你對三少這一番真情，我順帶着也讓他們不許爲難你吧。
我咬着牙說，我不怕他們。
雀姐笑了，她說，我知道你不怕他們。今天的陣仗我聽說了，這麼短的時間內能找到四五百人，說真的，這是超過我們四大金剛的力量。如果真的鬧起來，我覺得我都不是你星姐的對手，可是這件事兒不能鬧大，不能鬧大到讓老爺子知道。而且事情揭過去呢，也就算了，要是真的繼續鬧下去，三少在這裡也是很危險的。你懂我的意思麼？
我當然懂，既然三少回來了，我也真的沒有興趣再讓姐妹們去冒險了，女人跟男人打架，本來就不是一個數量級的，正如虎哥所說的，疤痕對於男人來說是獎章，對於女人來說是會毀了一輩子美麗的東西，三少既然沒有死，我不能讓她們爲了其他的理由再去爲我拼命。
我點了點頭，對雀姐說，那謝謝雀姐幫我做中間人了。
雀姐嗯了一聲，然後她說，你放
心，這件事兒上，我們肯定是跟你站在一起的。如果唐家有什麼動作，那個動靜一定是很大的，我一定會知道。我知道之後，我保證至少給你七十個小弟的協助，加上你們紅館本來的人，我相信虎哥一個人是應付不了的。這也算是我對你爲了我們三少爺拼命的一點回報了。
我點了點頭，站起來說，我去看看三少。
雀姐說，我再跟你說最後一句。女人生存不容易，有的時候，還是少操點心最好，什麼人的命，什麼人的事兒，都不如自己的重要。
我站了下來，對雀姐說，有的時候，有的人的命就是比自己的重要。
雀姐嘆了口氣，她說，我們家老王當年也是這麼說的，可是真的值得麼？自己沒了命，剩下了什麼？孤兒寡母跟好名聲？我覺得任何東西，都不如自己的命重要。真的，你是女人我纔會這麼對你說的。我聽說過你很多的事蹟，你喜歡幫助別人，喜歡保護別人，在某種意義上來說，你跟我們家老王當年是一樣的性格，這是一種犧牲型人格，似乎爲了別人犧牲才讓自己的生命更加的有意義。我當年勸過老王很多次，我還找了醫生，這其實是一種心理疾病，是自卑到了頂點纔會做出的選擇，總是覺得別人的生命比自己更加的有意義。星姐，你想想我的話吧，誰的命也沒有自己的命重要。以後不要做傻事兒了。
我愣了半天，其實不明白雀姐在說什麼。
王麟喜歡保護被人，只要有人求到他的頭上，他就不知道什麼叫做拒絕。
這其實的確是跟我很相似的，我也渴望保護被人，雀姐說得沒有錯，我就是覺得自己卑微的生命只有幫助別人，只有保護別人纔有意義。
但是這一次真的不一樣，跟我之前所作所爲都不一樣。
我之前保護別人，是出於自己的保護欲，是一種正面的情感。而這一次，我只感覺到了無比的仇恨，我只希望復仇，爲了復仇我可以不擇一切手段，我甚至可以犧牲掉所有我曾經想要保護的東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