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蕪芯回到宏親王府,後在門口的蘇星芸急忙跑上去將她擁入懷中,再輕輕地舒了一口氣低念:“死丫頭,擔心死我了。”
紅蕪芯眨了眨錯愕的眼眸,怪彆扭說道:“對不起。”
蘇星芸聽到她溫柔又兼帶些許隔膜的聲音,下意識後退一步微笑說:“回來就好,先回裡面去吧。”
“溫公子傷勢如何?”紅蕪芯略帶急切問道。
“小桃紅給他處理了一下傷口,暫時沒什麼大礙,不用擔心。”蘇星芸苦澀笑說,又低下頭去悶咕,“我的蕪兒什麼時候纔回來呀?”
她們到了院子裡面,邵亦楠、紅顏輝和邵亦寒都在院子裡各處等候着,看見走來的“紅琉芯”,邵亦寒急步迎上去微笑問:“怎麼樣?邵亦秉沒有爲難你吧?”
紅蕪芯搖搖頭又轉向其他人說:“我跟嶽王有幾句話說,失陪一下。”說着,她給邵亦寒使了一個眼色,邵亦寒略帶迷惑跟着她走去,小桃紅正巧從房間裡出來,看了一眼遠去的兩人又跟蘇星芸對上一眼。
到了另一個院子,紅蕪芯深吸了一口氣略帶抱歉說道:“對不起,我擅自去見漢王了。”
邵亦寒淡若笑說:“最重要是你平安回來,我知道你跟溫賢仲曾經有過一段情,他有危險,你當然不會袖手旁觀。”
“你生氣呢?”紅蕪芯急切地抓着他的手臂問,“我跟他們沒有其他關係,我只是……”
“我知道,你彆着急,我沒有怪你。”邵亦寒扶着她的雙肩微笑說道,“我只是在說客觀的事情,而且我們都在費盡心思尋找溫賢仲的下落,我怎麼會怪你呢?”
“哦。”紅蕪芯低下頭去淡淡地應了聲,聽見他對自己的事情反應那麼平淡,忽而有種失落的感覺。
“對了,蕪芯呢?”邵亦寒滿臉急切問道,“蕪芯在哪裡?”
“蕪芯?”紅蕪芯揚起眼眸看了看他凝滿憂急的雙眼,她心頭微微泛酸說道,“我怎麼會知道蕪芯的事情?”
“你不知道?”邵亦寒擰緊眉頭,聲音稍稍增大了點急切追問,“他們不是說找到你蕪芯就會回來了嗎?你真的不知道蕪芯的下落?”
被他抓住的肩膀隱隱作痛,紅蕪芯難受地蹩蹙眉頭,邵亦寒稍稍冷靜了點然後鬆開手倒退一步,紅蕪芯黯然低下頭去問:“你這麼着急,只是爲了她?”
“她出事了,我能不擔心嗎?”邵亦寒有氣沒氣地反問。
“在你心裡,只有她是不是?”紅蕪芯的眼圈微微泛紅。
邵亦寒扭頭看了她一眼,收起慍色,走到她跟前關切低念:“你忙了一夜,還是趕緊去歇一歇吧。現在身懷六甲,不可太過操勞。”
“你愛的是她……”紅蕪芯泛紅的雙眸凝滿了愁傷輕聲問道,“你對我只剩下愧疚呢?”
“不要說這些了,現在最重要的是把蕪芯找回來。”邵亦寒深吸了一口氣說,“其他的事情我們以後再說好不好?”
“不,我要你現在就說清楚。”紅蕪芯冷冷說道,“我要你告訴我,你到底有沒有愛過我?”
邵亦寒拍了拍急切欲裂的腦袋,儘量沉住氣說:“琉芯,現在不是說這些事情的時候,蕪芯行蹤不明,你不要再任性了好嗎?你不是想溫柔嫺淑嗎?爲什麼突然變得這麼小心眼?現在你妹妹生死未卜,你不是應該擔心她的安危嗎?”
“是我小心眼。”紅蕪芯側過身去苦澀說道,“我從來都不溫柔不賢淑,我也只是一個女人,一個需要疼愛的女人。”她又回過頭看着他說,“你就是我的依靠了,難道我奢侈一點想得到你的愛,也不可以嗎?”
“對不起……”邵亦寒將她攬入懷中疼惜低念,“琉芯,我知道是本王委屈你了,別再多想了,否則會影響胎兒。進去好好歇息吧,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辜負你們的。”
“如果……”紅蕪芯黯然垂下眼眸低念,“如果我沒有孩子,那晚我們
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你是不是不會履行在衡陽樓的諾言,不會娶我?”
“夠了!”邵亦寒突然大吼了一聲,紅蕪芯頓時顫跳了一下。
邵亦寒深吸了一口氣扶着她的雙肩凌厲說道:“你給我聽着,這世界上沒有如果,已經發生的事情就發生了!你已經是我的女人,你已經懷有我的骨肉,這已經是事實!你不要一天到晚再胡思亂想,本王說過會負責任就一定會負責任,絕對不會委屈你們母子!現在我只想蕪芯平安歸來,其他的事情先擱一邊好嗎?你好好留在這裡歇息,待會我再回來陪你。”
邵亦寒說完就急匆匆走了,紅蕪芯扭頭看了一眼他遠去的身影,又無力地跪倒在地上,雙手掩臉抽泣。
“琉芯……”小桃紅急步走來扶着她的肩低念,“別難過了,爲了他不值得。”
“桃紅姐……”紅蕪芯撲進她懷裡放聲大哭,“他真的不愛我……他一點都不在乎我……他跟我之間就只有責任,我不要,不要這樣!爲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別難過了!”小桃紅輕拍着她的背苦澀低念,“桃紅姐給你教訓他,像他那種負心漢,不值得你爲他哭泣!”
“可是……我愛他……我捨不得他……爲什麼他愛的卻是九妹?偏偏是我的妹妹呢?爲什麼要這樣折磨我?不愛我,爲什麼又要向我承諾?”紅蕪芯失聲痛苦。
小桃紅哽咽着說不上話來,她的心很矛盾,很想殺了邵亦寒。但是,聽他的語氣,他應該是真心喜歡紅蕪芯的,可是……現在紅蕪芯一分爲二,這下該怎麼辦?要告訴他真相嗎?
蘇星芸帶着邵亦寒他們煞有介事地在大街上找了差不多半個時辰,接到小桃紅說找到紅蕪芯的消息後,他們才又急急趕回宏親王府。
進了紅蕪芯的房間看了看,小桃紅正侍候着睡得一臉懵惺的紅蕪芯喝藥,紅蕪芯揉了揉紅腫的眼睛再看向風塵僕僕的衆人疑惑問道:“你們都到哪去呢?找到溫哥哥呢?”
邵亦寒緊盯着紅蕪芯冷冷說道:“除了紅蕪芯,你們都給本王出去,關上門。”衆人一陣愕然看向他,他頓時撅起厲目凌厲叱喝:“本王叫你們統統出去,聽見沒有!”
他們被他突如其來的厲喝聲嚇了一跳,紅蕪芯微微睜大瞳孔再呆愣說道:“你們……你們都出去吧。”
小桃紅緊盯了一眼邵亦寒,指尖微微撥動,又一臉無奈轉身出去,其他人也跟着出去關上門。
“怎麼呢?”紅蕪芯一臉好奇地看着邵亦寒問,“誰惹你生氣呢?”
“紅——蕪——芯!”邵亦寒怒喝了一聲,紅蕪芯嚇得頓時縮起脖子瞪大雙眼直視着像只瘋狗撲過來的他,邵亦寒俯身下去緊抓着她的雙臂一字一頓厲聲說道:“你知道我現在想拿把刀,一刀一刀捅死你嗎?”
紅蕪芯蹩蹙眉頭滿臉委屈地看着他責備:“人家睡個覺也惹惱你了嗎?你幹嘛突然像只瘋狗一樣吼我?”
“你還好意思睡覺?”邵亦寒掐着她的臉頰靈力笑道,“下一次再想偷偷離開,你直接先拿把刀捅死我來得痛快!你再這樣下去,你知道我會發瘋嗎?昨天我是怎麼吩咐你的?”
“咳咳……”邵亦寒激動之下又拉動了身上的傷,紅蕪芯忙揉了揉他的胸口急說道:“別生氣了,別生氣了!以後你不在的時候,我不睡覺就是了。”
邵亦寒欲哭無淚地瞪了她一眼,這死丫頭到底知不知道自己錯在哪呢?他輕輕地舒了一口氣將她緊緊攬入懷中低念:“下次要到哪裡去,即使來不及通知我,也留個字,好嗎?”
“嗯嗯。”紅蕪芯乖巧地點點頭。
邵亦寒坐到她身旁,摸了摸她微紅的眼角,關切問道:“眼圈怎麼紅紅的?該不會罵你兩句又想哭了吧?”
“纔不是呢。”紅蕪芯抹了抹自己的眼角低念,“醒來的時候就覺得眼皮重重的,腦袋也有點痛,嗯……不知道是不是睡太多了。”
邵亦寒雙手按着她的側腦認真審視了一下,再憂急問道:“還有哪裡不舒服?是不是撞到腦袋呢?”
“沒有吧?”紅蕪芯迷惑地翻了翻白眼,再瞪了他一眼。
邵亦寒睨了她一眼,掐着她的下巴略帶責備說:“趕緊從實招來,把自己丟了一個晚上,滾哪去呢?”
紅蕪芯無辜又茫然地眨了眨眼眸反問:“我不是一直在這睡覺嗎?”
“你怎麼會……”邵亦寒剛要反駁,凝視着她無辜的臉,心頭忽然撩上一絲惶惶不安之感,他溫下臉來輕撫着她的臉微笑說,“我是問,做夢的時候,有沒有夢到我?”
紅蕪芯邈邈嘴笑說:“纔不要夢到你呢!你那麼兇,萬一把我罵醒怎麼辦?人家才睡久了一會會,你又發脾氣了。”
“誰讓你不等我就偷偷睡了。”邵亦寒微笑將她攬入懷中,深遂的眼底浮上一絲憂思,摩娑了一下她的頭頂輕聲暱喃,“蕪芯,千萬不要再離我而去。”
紅蕪芯伏在他懷裡哧笑一下說:“只要你一心一意待我好,不再打其她女人的主意,我就一直賴着你。”
“嗯。”邵亦寒剛應了聲,又忽而想起紅琉芯來,他緊抱了一下紅蕪芯小聲低念:“蕪芯,有一件事,我想跟你說一下。”
紅蕪芯聽見他略帶凝重的聲音,忙擡起眼眸凝望着他。邵亦寒凝視着靈巧的亮瞳,不希望讓她傷心,但是,這事遲早是瞞不住的。
“你不是有話說嗎?爲什麼吞吞吐吐的?”紅蕪芯輕拉着他的衣袖問。
邵亦寒別過臉去抱歉低念:“你八姐懷孕了……是我的骨肉。”
紅蕪芯頓時腦袋一轟,呆滯地看着他,她下意識從他懷裡退開來,微咬下脣呆呆低念:“你……你讓八姐懷了你的孩子。”
“蕪芯……”邵亦寒急切低唸了聲,伸手過去,紅蕪芯忙側過臉去不讓他觸碰,他皺了皺眉頭說,“我的心裡只有你。”
“可你還是讓她懷了你孩子。”紅蕪芯黯然低下頭去,她撫着自己的腹部喃喃說道,“你還是在意……在意我是個不乾淨的女人,你嫌棄我們母子,所以你又讓八姐懷了你的孩子。”
“不是這樣的!”邵亦寒急切捉住她的雙臂連忙解釋,“我真的沒有嫌棄你,我跟你八姐只是個誤會,並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累了,想睡一會。”紅蕪芯輕輕推開他的手,然後扯過被子背對着他躺下來,再輕聲說道,“我沒有生氣,沒有難過,只是想靜靜地睡一會,你出去吧。”
邵亦寒沒有說話,俯身過去睡在她身後緊抱着她。紅蕪芯微閉着眼睛哽咽低念:“我想一個人靜一靜,你出去好嗎?”
“我已經做出對不起你的事情,怎麼還捨得留下你一個人傷心?”邵亦寒把臉埋進她的髮絲,輕聲暱喃,“那晚聽到邵亦擎的話,我很生氣,回到府裡喝得酩酊大醉,我以爲她是你,所以……蕪芯,相信我,我愛的只是你,想要的也只是你。”
他伸手摸了摸她不停落下的淚水,他又稍稍用力將她轉到自己的跟前懇切哀求:“難過的話,打我罵我都可以,不要憋在心裡。”
紅蕪芯狠狠地捶了他幾拳,又伏進他懷裡,狠狠抓着他的手臂哭喊:“爲什麼要喝醉酒?爲什麼要把她當成我?爲什麼?邵亦寒,你就是個賤男人!爲什麼我要死心塌地相信你?”
“蕪芯,對不起!對不起!”邵亦寒緊抱着她暱喃,“相信我,真的只是誤會,我愛的只是你,只是你一人。”
中午,邵亦寒從房間裡出來,候在院子裡的小桃紅急步迎上去問:“蕪兒怎麼樣呢?”
“睡下了。”邵亦寒淡淡應聲,小桃紅剛要往裡面走去,邵亦寒伸手攔住她說,“蕪芯說她一直在裡面睡覺,哪都沒去。你是不是該給本王解釋一下,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她爲何突然失蹤又突然回來?你又爲何說找到琉芯,蕪芯就平安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