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異族侍女低着頭行禮,“王子殿下,尊敬的國王陛下給您傳來了密函,斬雲將軍請您移步花廳。”
“阿布,你留下,陪白姑娘驗屍,有什麼問題隨時來報於本殿下!”王子衝白嬋微微一笑,欠了欠身,帶着屬下龍行虎步離去。
阿布恭敬行禮,“是,殿下!”
阿布擡起頭,看向眼前的白姑娘,素衣墨發,不施粉黛,瓷白的肌膚,精緻的眉眼帶笑,那氣質天成,好似神女隨時會飄然而去。
阿布用絲帕抿了抿眼角,“前幾日就聽說貴朝有一位可以起死回生的神醫,想來就是白姑娘了。我家公主和將軍死得好慘,不知道您是否能爲他們起死回生?”
白嬋淡然一笑,不做回答,低下頭去繼續盯着那兩具焦屍,不知在看些什麼還是在想些什麼!
阿布頗有些緊張又有些好奇,這白神醫當真可以起死回生嗎?
怔楞間,白嬋從小花包袱裡掏出一把鋒利的小刀,快速划向公主的身體,阿布趕快出手格擋,“白神醫,您這是做什麼?!”
白嬋右手被擋,左手閃電般化爪爲刀,瑩白食指已經將公主殿下的裙袍劃開,微焦的身體袒露於燭火之下。
阿布有些惱怒, “白神醫,您怎麼可以對我們尊貴的公主殿下不敬?!”
白嬋充耳不聞,伸手就將焦屍的臉皮撕了下來,那麪皮下赫然出現了一張微微有些變形但是陌生的臉頰。
阿布駭然後退,“這,這是怎麼回事?”
白嬋“啊!”一聲,嚇了阿布一跳。
似乎像想起什麼事兒一樣,淡淡望向阿布,“我有點害怕!”
阿布奇怪,不解道,“您害怕什麼?”
白嬋赧然一笑,“我害怕蝙蝠妖!我不敢獨眠。”
“……”阿布嘴角抽搐,這女人都敢徒手驗屍,居然說害怕!這世上真有讓她害怕的東西嗎?
雖然這樣想,但嘴裡卻說“沒關係,今夜我陪白神醫同屋而眠”。
“如此甚好!”白嬋微微羞澀道。
因是半夜三更,管家秦風直接就幫白嬋把小包袱拎箱廂房裡,阿布陪白嬋同屋而寢,白嬋的榻正對着窗子。
白嬋一粘枕頭就呼呼入睡,微微的鼾聲讓阿布翻來覆去睡不着,她從未與她人有同屋而眠的習慣,現在卻要與一名陌生的女子同眠。
阿布眼中白嬋這位所謂神醫看起來雖然極其美貌卻性子頗有些怪異,一臉微笑卻也不知她腦子裡想些什麼,可是她卻能快速躲開她,出手敏捷,真是個奇怪的女人……
濃墨般不見五指的夜裡,阿布還在胡思亂想,她眼神一動,有動靜!
還未及細想,忽見白嬋那邊的窗子上點點黑影逐步放大,影影綽綽,好像指甲划着窗戶,遠處虛無縹緲的唱戲聲,由遠及近!
那戲聲時而沙啞又時而尖銳,斷斷續續的,仔細聽,就好像沒有舌頭的“人”,可又不似“人”聲,因爲人很難發出這樣奇怪的聲音,在漆黑的夜裡聽起來格外毛骨悚然……
阿布顫慄着,縮在牀角里,“白神醫!白姑娘!醒醒啊!有妖怪!”聲音帶着顫抖的哭腔,似乎真的很害怕。
“在窗子上!”
白嬋的聲音陡然在耳邊響起,嚇得阿布差點尖叫出來,她穩了穩心神,這白姑娘這麼快就出現在她的牀邊,而她竟然一點兒察覺都沒有。
白嬋點好燭臺,端着慢悠悠走向窗臺。
只見剛剛還鬼影斑駁的窗子,這會兒在燭光照耀下縮成點點黑影,它們似乎怕火光。
白嬋左手食指一劃,窗紙應聲而開,原來如此!
窗戶上的窗紙是雙面的,中間的夾層裡竟是黑色的極其幼小的蝙蝠。
在夜晚的時候小小蝙蝠便醒過來,精神奕奕,在窗子夾縫裡掙扎,白天有日光,掌燈時分有燭光,根據光亮的不同,所以影子映射在窗子上忽遠忽近,便形成了人人所見到的蝙蝠妖。
所謂的“蝙蝠妖”竟是些幼小的蝙蝠!
“白神醫怎知這窗子裡有問題?”
“你難道沒有聞到窗子裡有殘留的迷藥味道嗎?窗子裡被下了迷藥,那些幼年蝙蝠是昏迷不醒的,到了夜半三更時燈早就熄了,迷藥量也已經過了,蝙蝠甦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