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境

顧宇辰走到路口,叫了一輛出租車。

"哥,你現在在公司嗎"顧宇辰在車裡問道。

電話那端傳來渾厚的聲音 。

"在的,你過來吧"

"好,我這就來"顧宇辰掛斷電話。

到了公司顧宇辰直接進了顧宇莫的辦公室。顧宇莫在辦公室坐着,顧宇莫和顧宇辰的相貌有些不一樣。

顧宇辰的外形無時無刻給人一種獨特的溫暖,反觀顧宇莫。

身軀凜凜,相貌堂堂。一雙眼光射寒星,兩彎眉渾如刷漆,整個人看起來很嚴肅。

"宇辰,你來啦"顧宇莫一上前就給了一個兄弟間的擁抱。

"哥,爸怎麼樣了"顧宇辰問,神情擔憂。

"我告訴你地址,你自己去看看吧,本來要和你一起過去的,但我現在脫不開身"顧宇辰點了點頭。

顧宇辰開着車到了醫院。

這是唯一一家開在這裡的中國醫院,上面白色的建築上有四個大大的金黃色的字––光明醫院

到了醫院顧宇辰的步伐很沉重,他輕輕的推開門。病房裡,顧父臉色蒼白的躺在牀上。顧母坐在凳子上看到顧宇辰做出一個"噓"手勢起身示意和他出去聊。

林母輕輕的帶上門在走廊上找了一個長椅坐了下來。

"宇辰,你哥和你說了你爸的事情吧"

"大哥只和我說了爸病重,但還沒說爸的病情"

顧母嘆了一口氣,含淚開口:

"好,那媽就……告訴你,你爸得的是……尿毒症晚期~"

他聽完後一臉震驚。"怎麼會這樣?我回國才幾個月,爸之前身體不是好好的嗎?怎麼會這樣呢?"

顧母看了一眼顧宇辰,緩緩開口。

"我也不知道怎麼會這樣,我只記得有一天你爸去書房呆了一天沒出來,我就去看,就看到你爸倒在地上,我就打了急救電話送你爸去搶救,醫院的檢查醫生告訴我,你爸得了尿毒症,已經是晚期,說……說最多活三個月。"說到這裡的顧母紅了眼眶,繼續又說道。

"之前他老是不想吃飯,做了一會兒事情就乏力無比,我以爲他只是打理公司太累了,你爸也說可能是老了,我就沒察覺,於是我就讓他在家,讓你大哥打理公司,後來他住院後問了這個病早期的症狀,是和你爸一模一樣,我太粗心了,才導致現在這樣的結果"顧母自責的掩面而泣。

這個消息對於顧宇辰來說簡直是晴天霹靂,內心幾近崩潰。

怎麼會這樣呢?離開之前他想起他的爸爸還是好好的,還經常對他嘮叨個不停,他從心裡不敢相信。

看着他的媽媽這麼傷心,他不能哭,他知道他必須堅強才能和顧宇莫撐起這個家。

"媽,沒事的,爸一定會沒事的"顧宇辰強忍淚水努力不讓眼淚流下來,在顧母身旁坐下和她頭靠着頭,用略帶哭腔的聲線安撫着顧母。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夕陽西下,通紅的天空隨着傍晚到來而漸漸退場,還給天空一片灰白。

酣睡了一下午,穿了一件吊帶連衣裙的林思若呈大字型躺在牀上,被子早已掉在地上,十月的秋天,白天很燥熱,晚上卻微涼,踢了被子的林思若突然感覺有一絲涼意,揉了揉眼睛,感覺眼前一片朦朧,周圍靜悄悄的,可以聽到窗外的風在呼呼作響。她的視線漸漸清晰,看看天色已經暗了,她的周邊有些黑,她的身上不由得打了個冷顫。

林思若從小就怕黑,她記得小時候家裡,她也是在像昨天一樣的下午睡着了,半夜醒過來的她看着一片漆黑的周圍,就坐在牀上抱着腿害怕的哭泣,住在鄰邊的林父林母聽見她的哭泣聲就想打開牀頭的檯燈卻發現已經停電,林母打開小林思若的房門看見林思若哭的很兇,看着特別可憐就用哼調調講故事的辦法陪了她一整夜。

從那以後她們家就用了儲蓄電的儀器,林思若每天要每天開着燈才能入睡。

"宇辰,宇辰~"林思若一遍遍地喚着顧宇辰的名字,聲線中充滿恐懼的顫抖,她試着下牀開燈,只要打開燈她就不怕了,按了按牆上的開關,卻讓她沒想到的是燈未亮,窗外卻響起了布穀鳥叫的聲音,這可讓林思若身上不由得一顫慄,的慌了神她趕緊大步流星的上了牀。

她怕了,真的怕了。

這時的林思若已經被恐懼包圍全身,像小時候一樣坐在牀上蜷縮着身子,將臉埋在腿間無聲哭泣 。

忙完的顧宇辰滿臉疲憊的回到了家,眉宇間都是滿滿的憂傷。

"若若,若若"

"難道還睡着?"顧宇辰心想。

見無人應答,顧宇辰上了樓打開房門就看到蜷縮着身子捂着耳朵哭泣的林思若。

他按了按牆上燈的開關燈卻沒亮。

"若若,若若,你怎麼了?"顧宇辰走到牀邊按着林思若的肩膀詢問,一臉的擔心。

林思若聽到顧宇辰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她緩緩擡起頭淚眼婆娑的一下子抱住了顧宇辰在他懷裡大哭 。

"宇辰,我怕,我怕"

原來若若怕黑。顧宇辰明白了一切。

"不怕啊,不怕,我在"顧宇辰手在林思若的背上不停安撫。

"若若,沒事的,我陪着你"顧宇辰將林思若頭用左手按着她的肩右手拖着頭慢慢地讓她平躺在牀上,又將地上的被子拾起蓋到了林思若身上,自己也脫了拖鞋靠在牀頭用手讓林思若靠在自己胸前,一遍一遍的輕輕地拍着林思若的肩,沒過一會兒林思若就進入了夢鄉,而顧宇辰卻睡不着,睜着眼睛深思。

秋季的清晨,微風不燥,陽光正好。鳥兒在外面嘰嘰喳喳的叫個不停,陽光透過淡灰色的窗紗零散的照射在簾角,微風從窗戶中間的小縫偷偷溜進時不時的撥動着窗紗的一角,引得陽光照射在牀的一角。不偏不倚正好照到林思若臉上。

林思若被照的眼睛有些難受,"嗯哼"一聲,閉着眼睛用雙手摸了摸旁邊的枕頭。

宇辰又不在?

林思若眨巴眨巴雙眼下牀去冼手間洗漱。洗漱完畢林思若扶着扶手下樓,一下樓卻發現客廳空無一人。

昨天晚上的林思若沒吃東西,肚子不禁咕咕叫了起來,可她不會做飯啊。

她撓着頭懶洋洋地走進廚房,一進廚房就看到竈臺上有一個大碗用蓋子蓋住,大碗的蓋子上面貼着一小張便籤,林思若拿起便籤就看到了上面顧宇辰留給她的字,顧宇辰的字跡有一種獨特的隸篆風格。

"若若,昨天晚上你沒有吃飯現在一定很餓吧,我先去公司了,你把粥喝完,乖乖的待在家等我回來"

林思若把便籤"吧唧"一下親了一口,她掀開蓋子,是她最喜歡喝的紫薯粥,熱氣騰騰的紫薯粥還在冒着熱氣,拿起旁邊的小勺子喝了一口的林思若臉上都寫着"好喝"兩個字,林思若的表情一臉滿足,她也太幸福了叭。

"宇辰每天都好辛苦,還要每天給我做飯,我也要爲他做一次"林思若想道。

到公司的顧宇辰急切的向顧宇莫公司的情況。

顧宇莫:"自你回中國後,公司就一天不如一天了,那個幾年前突然冒出的W公司開始轉行做起了和我們相同的產品–護膚品,它開始開始和我們的公司作對,搶我們公司的重要合約,還不斷的散佈謠言說起十年前的事,導致越來越多的產商不和我們合作,我們生產利潤下降,開始通貨膨脹,好多產品都賣不出去,股東們就開始一個一個的和我們解約,那個W公司真是氣焰囂張"說道這裡顧宇莫攥緊的拳頭弄得手指關節咯吱響。

"那個W公司我在國內也查找資料的時候瞭解過一點,那家公司其實是個匿名分公司,其實我有一個重要的消息想告訴你"顧宇辰說道。

"哦?說說看"顧宇莫露出感興趣的表情示意顧宇辰繼續說 。

"你還記得十年前那個在我們護膚品原料加工時給我們產品動手腳的那個男人嗎"

"他,我怎麼可能忘?但是當時攝像頭不是壞了嗎?雖然盡全力的修好了,但是根本看不清那個人的臉啊?"顧宇莫疑問道。

"我在回國後託了很多人修復它,後來終於修好了,我用手機錄下這個視頻,你看看"顧宇辰拿出手機點開了那個視頻。

視頻中,一個穿白色工作服的男人在門口走進了原材料加工廠後又開始東張西望。

"這不是老張嗎?怎麼會……"顧宇莫看到這裡指着視頻中的男人一臉的不可置信。又繼續看着這段視頻。

男人確定沒人後就從口袋裡拿出一瓶藥水朝加工桶裡倒了進去,剛想走又正看到了牆角上的攝像頭的他不知道從哪裡哪裡拿出了一根鐵棍將每個攝像頭打落,打到這個攝像頭的時候視頻突然閃了幾下就黑了屏。

"小張,一個多老實巴交的人啊,他在我手底下工作了五年,工作的時候總是勤勤懇懇的,有一次,我叫他去倉庫拿東西,他的手被東西劃破流血他也一句怨言都沒有,我問他的時候,他會笑着說沒事,多好的一個人啊"顧宇莫視頻看到這裡還是一臉的不相信。

"我明白你的感受,哥,他也的確有不得已的苦衷,其實我回國修復錄像後就託林斯哲去找了他,他把事實真相告訴了林斯哲,我知道了後有一天出門就碰到了站在門口的他,他一看到我就下跪道歉,我扶住他,他滿臉愧疚的告訴我,他當年本來是想好好的在顧氏工作,可是突然有一天他的老婆被查出在她的腎裡有一個腫瘤,醫院裡有腎源 ,如果不手術他老婆就活不過一個月,但是手術費大大小小的包括藥費住院費用要50萬,但是他在我們公司這是一個小職員,正好那時候有一個姓劉的人找到他,如果他把那瓶藥水倒入我們的原材料中,他就給他五十萬,本來他不想答應但是一想到她老婆他還是含淚答應了,但是他辦好事情,對方就給了他30萬,他心裡都崩潰了,他到處籌錢,等籌到的時候他老婆已經錯過最佳時機去世了,他沒臉見我們就離開公司去了南京,但是他心裡過意不去,聽到我回來的消息他的心裡很糾結,他不敢見我們,在林斯哲找到他將我們公司的現狀講給他聽得時候他才把真相說了出來。

"他說完第二天就去了公安局自首,哥,我相信他的心裡也是有悔的,畢竟他到時候是不得已的,所以我原諒他,原諒他曾給我們公司帶來的嚴重損失"

"我就知道,他是有苦衷的,多好的一個人啊"顧宇莫聽完顧宇辰的講述瞭解了一切事情的經過不禁感嘆道 。

顧宇辰撕下一張紙,在上面寫了個電話號碼遞給顧宇莫。

顧宇莫接過,看了一眼電話號碼,疑問:

"這是?"

顧宇辰回答:"這是歐陽警官的電話,他說以後要是有什麼疑問都可以和他說"

顧宇莫接過點點頭,用手機存下了號碼。

"哥,我查出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顧宇辰轉而說道。

"什麼事情?"

"幾年前,我查到W公司這幾年來和一個公司走的很近,來往密切,我很懷疑他們之間有不可告人的秘密,甚至我認爲他就是陷害公司的幕後黑手"

"哪個公司"

顧宇辰脫口而出五個字,"吳氏,吳安東"

"你確定?吳氏可是我們顧氏多年的合作伙伴,吳安東可是陪父親創下顧氏的父親的老朋友"顧宇莫的語氣中有一絲懷疑。。

"嗯,我查了好久,他們不僅來往密切,最主要的是W公司的利潤都進了吳氏的賬戶,我可以確定了,但是還沒有足夠的證據,我正在收集,哥,現在還不能讓吳氏知道我們已經在調查的事情,所以哥,現在誰也不能說"

顧宇辰臉上的表情嚴峻了起來。

顧宇莫會意點了點頭。轉開了這個話題。

"對了,你回國後和林思若怎麼樣了?"顧宇莫轉而問道顧宇辰。

"我和若若,挺好的"一想到林思若的顧宇辰就露出絢爛的笑容。

"那就好,什麼時候帶來我們見見,我真想知道讓你每天在蘇黎世心心念唸的放在心尖上讓你在車禍後失去所有記憶誰也不認識卻獨獨記得她的是什麼樣的女孩子?"顧宇莫真的有些迫不及待了。

"好,我明天晚上帶來你家見見,把媽也接過去吧"顧宇辰擡眸。

"好,現在公司沒什麼特別重要的事,你,去看看爸吧"顧宇莫看着顧宇辰說道,眉間劃過一絲憂傷。

顧宇辰神色凝重的點了點頭就去了醫院。

顧宇辰一走到醫院腳上就會像綁了個鉛球一樣寸步難行,他真的害怕,顧宇辰艱難的推開門。

病房裡,顧母正在給剛剛打過安神劑的正在熟睡顧父擦臉,因爲尿毒症患者常常半夜難以入睡爲了能讓他們保持充足的睡眠有好的精神就會隔兩天給他打一次安神劑。所以在夜裡顧父總是會頻繁的醒來,爲了更好的照顧他,顧母在顧父的旁邊加了一張牀,天天照顧顧父的顧母憔悴了不少,眼角的魚尾紋更深了。

看到進來的顧宇辰顧母小聲和他說道:

"你看着你爸,我去打水"顧母說完拿了水壺輕輕關上了病房的門。

顧宇辰看着熟睡的顧父。

他的父親老了許多,皺紋也多了,受着病魔折磨的顧父面容枯槁,兩鬢斑白,他纔沒回來一年而已,他的父親已經變得老的不成樣子。顧宇辰低頭,淚水止不住的流。

"男兒有淚不輕彈,宇辰"

顧宇辰耳邊傳來顧父有氣無力的聲音,他擡眸。

他的腦海之中浮現一段畫面。

五歲的時候,顧宇辰在自己花園裡追蝴蝶,追着被石頭絆倒,摔了個四腳朝天的顧宇辰大哭,他看到他的父親朝他迎面走來,顧宇辰就張開雙手示意顧父抱他起來,原以爲他會如願,,沒想到顧父看着他只是淡淡說了句。

"宇辰,男兒有淚不輕彈,從什麼地方摔倒,自己就從什麼地方站起來"

顧宇辰看着他的父親絲毫沒有想要扶他起來的意思,他就自己艱難的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塵在父親的面前揚起肉嘟嘟的臉驕傲的說道。

"爸爸,我厲不厲害,我自己站起來了,我以後一定會把你的話牢牢刻在心裡,遇到什麼困難我都會堅強面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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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父親看着這個可愛的兒子蹲下身笑着摸了摸他的頭,從那以後,顧宇辰幾乎沒哭過。

如今熟悉的話語再次在耳畔響起,看着瘦弱的父親,顧宇辰心裡很不是滋味,他趕緊擦去留在臉上的淚水。

"爸,我答應你,以後不在你面前哭了,爸,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我現在感覺好多了,聽你媽說,你昨天回的國,還來看過我?可我睡着了"

顧父露出慈祥的笑問道。

顧宇辰握住顧父的手點了點頭。

"對了,還聽說,你帶回了你之前一直喜歡着的女孩?"顧父問了問又思考道。

"她好像叫~叫林思若是吧?"

"是啊,你的未來兒媳"顧宇辰笑說。

"兒媳婦,這個好,這個好,什麼時候可以讓我見見呢"顧父的眸子中發出光亮。

"明天下午,我帶她來"

"好,好,好,哈哈哈……"顧父呵呵笑出了聲。

"你們有什麼有趣的事情那麼好笑啊?和我講講唄"打完水的顧母把水壺放在桌子上。

"我有第二個兒媳了"顧父的臉上有藏不住的笑意。

"那個~叫林,思,若的女孩是吧"顧母逐字的喊出了林思若的名字。

"對對對,我還沒見過呢,就看見過宇辰畫的畫像,可看着畫像多沒意思,見到真人才是真的"顧父笑的更開心了。顧母也笑了起來。

病房裡一片歡聲笑語。

"累死我啦?"林思若買完菜癱在沙發上,一臉的生無可戀。

歇了半刻的林思若看着手機上的時間猛地起身。

"四點啦,宇辰五點就要回來了吧"林思若心想道,又把菜拿出來拿了一部分的菜放入冰箱,邊走去廚房邊喃喃道"來不及了,來不及了"。

這是林思若第一次做飯,從小到大,林父林母都不會讓她下廚,其實她是想學的,林思若有一次還曾和林父林母提議過她要學做飯,林父林母也同意了,但開始總是美好,結果卻很殘酷,於是第一次做飯就失敗了 ,還差點把廚房燒了,這可把林父林母氣的不輕,他們再也不敢讓她下廚房了,後來有一天林思若和林父林母說過她要再做一次,就被林父林母一口回絕了,林母給了個理由,"萬一你把房子燒了怎麼辦,我請你還是別做了"這句話可把林思若重新對做飯燃起希望的心情像被潑了一盆冷水在她頭上,自尊心受傷的她就再沒做過飯,這是第二次嘗試,爲了成果,她可沒少做功課,因爲,她一定要親手爲宇辰做一次飯。

林思若開始笨拙的洗菜切菜。切好菜後打開電磁爐燒熱鍋,把油倒下去,開始打蛋,她用一隻手把蛋打入碗裡,可碗裡出現不速之物–蛋殼

林思若將它們用筷子仔細的挑出,

油熱後確定碗裡沒有蛋殼 ,林思若小心翼翼的將蛋調好倒下去,可火太大,在林思若挑蛋殼的時候早已紅底,倒下去的一瞬間鍋裡出現"火舌",這可把林思若嚇得不輕手裡的碗"啪唧"一聲掉在地上碎成渣渣,林思若可顧不得了,舀起水就潑下去,可"吼"的一聲竄了上來,這可把林思若嚇壞了,火勢漸小壓平後,林思若把蛋鏟了上來,一團烏黑黑的蛋就做成了,林思若又倒油,可鍋邊有水,倒入油後,開始滋啦滋啦的亂濺,濺到林思若的手上,臉上,痛的林思若"啊"的一聲給鍋蓋上鍋蓋,"終於不濺了吧",林思若又在廚房一頓忙亂,時不時發出各種尖叫。

忙亂過後,桌上出現了四盤黑漆漆的菜,有一盤胡蘿蔔,一盤紅燒排骨,一盤西紅柿炒雞蛋,一盤豆角,不過它們都有一個共同的顏色–黑色。林思若坐在凳子上託着下巴呆呆的望着這四盤菜,不禁吐槽"怎麼這麼黑啊",林思若又看了看時間,"五點十分了啊,宇辰怎麼還沒回來?"。

她撥通了顧宇辰的手機。餵了半天手機那邊沒人應答,剛要出去找他。"啪嗒"一聲門開了。

"宇辰,回來啦,我給你做了飯"林思若上前拉着顧宇辰的手坐在凳子上。

顧宇辰看着林思若怔住了。

只見林思若頭髮凌亂着,一張清秀可人的臉上出現好多黑點,林思若一臉期盼的的望着他示意他嚐嚐。

顧宇辰笑着拿起筷子,看着這四盤不明物,舉筷不定,顧宇辰夾起一塊黑色的肉,滿臉疑問的問林思若。

"若若,這個是"

"這是排骨,這個……賣相不好,要不你嚐嚐?"這個答案讓顧宇辰哭笑不得,顧宇辰默默地放下這塊"排骨"夾起了另一盤菜夾起來放嘴裡,一入嘴黑焦鹹的發苦的味道在他口腔蔓延開來。

"宇辰這麼樣?"看着吃了一口的顧宇辰滿臉期許的問道。

"這可能是她第一次做飯吧,我不能打擊她對我的"良苦用心"。"於是笑着點了點頭,看着顧宇辰一臉滿意,以爲很好吃,林思若拿起就夾起顧宇辰吃的那盤菜,未等顧宇辰阻止,林思若已經放入口中,一股奇怪的味道涌了上來,林思若拿起旁邊的紙巾就吐了出來。

"對不起啊,宇辰,這麼難吃我把它倒了吧"林思若剛要拿盤子倒掉卻被宇辰抓住了她的手。

"別倒,這是你第一次爲我做飯,我要吃"顧宇辰擡眸微笑地說。

"可,這麼難吃會吃壞肚子的"林思若還是執意要倒。

"沒事,它就是有點鹹嘛?就着飯還是可以吃的"顧宇辰溫慰道,就起身去盛米飯,一進廚房就驚呆了。

廚房裡,地板到處都是水漬,碎掉的盤子和菜葉,可以用"髒亂不堪來形容"顧宇辰轉過頭就看到林思若在身後一臉歉意的笑着。

一頓收拾後顧宇辰還是親自下廚做了兩碗西紅柿雞蛋麪。林思若嚐了一口讚歎道"真好吃,對不起啊,宇辰把廚房弄得那麼亂,我以後會好好學的,學會後再做給你吃"

顧宇辰似笑非笑的用右手揉了揉林思若的頭髮回答。

"好"

林思若嚥了一口面後又問道。

"宇辰,公司怎麼樣了,叔叔的病怎麼樣了"

顧宇辰向林思若說了公司的情況但說道顧父的時候顧宇辰頓了頓眉頭緊促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我爸的情況很不好,他被查出來尿毒症……還是……晚期"

"怎麼會這樣呢?找個時間,我去看看叔叔吧"

”好”顧宇辰的眉間還是憂心忡忡。

"宇辰,沒事的,沒事的,一切都會好起來,我會一直陪着你的"林思若心疼地安慰。

"嗯,若若,有你真好,有你在我的身邊哪怕發生任何事情,我都會去勇敢面對"

林思若微笑。抱住了顧宇辰。

第二天早上 ,晨輝升起,清晨微涼。

"宇辰,我想看日出了"林思若躺在顧宇辰的懷裡看着窗外脫口而出。

"好,我們去陽臺"顧宇辰看了一眼在在懷裡的林思若回答。

陽臺上,一眼望去,太陽剛剛升起。天空被鮮紅的朝霞掩映着,山間起了一層薄霧,前面不遠處,有一個小湖,它的湖面像一面鏡子一樣平靜,湖邊的各種變換不斷的燈光和隨風搖擺的樹木倒影在湖裡。

陽臺上林思若和顧宇辰相互依偎着,看着遠處升起的太陽,眼神中充滿靜謐。

"宇辰,我都沒有好好問你,你這十年來怎麼過的,爲什麼那天你的儲物櫃裡有我那麼多的畫像呢"林思若擡頭看着顧宇辰問道。

顧宇辰眼中一片溫柔,露出陽光般溫暖的微笑。

"那個啊?真的過了好久了,那段沒有你的時光的確難過"顧宇辰眯着眼睛回憶。

那一年他離開林思若的時候就去了蘇黎世,當時的公司處在水深火熱中,因爲有一批顧客用了公司的產品而中毒,那時這件事情鬧得很大,用過護膚品的顧客都把公司告上了法庭,當時什麼證明都沒有,顧氏敗訴,顧父因爲是公司主要的負責人所以被公安拘留,還被查出做假賬。爲了讓顧父儘快出來 ,白天他和顧宇莫去公司安撫股東的情緒,晚上也待在公司查監控,終於他發現在原料產掉落的攝像頭,雖然攝像頭遭到強烈的破壞,但他託人修復終於修好了,但視頻中的人臉卻看不清,有了這麼一個強有力的證據,他和顧宇莫召開了記者發佈會,面對發佈會中衆人的質疑與謾罵聲,用這段視頻說明了一切,他和顧宇莫幾乎用盡所有的流動資金去給那些用護膚品中毒的顧客,大約兩百人。又求得他們的原諒,在他們的努力之下,顧父終於出了拘留所,當一切都開始好轉之後,有一天,照常去公司的顧宇辰被車撞倒。

路人將他送到醫院搶救,顧家的人也趕到醫院,經過搶救的顧宇辰終於醒了過來,他全身都無法動彈,而且誰也不認識。

醫生告訴他們顧宇辰的腦袋遭遇強烈撞擊引起嚴重的腦震盪損害了腦幹造成失憶,手肘,膝蓋被車撞擊造成粉碎性骨折,要修養很久才能行走正常。顧家的人都很傷心,顧父把公司交給顧宇莫管理,顧父顧母天天衣不解帶的照顧他。

而失憶的顧宇辰經常在夢中出現一個女孩的身影,他誰都忘了,獨獨記得林思若的身影,他知道這是失憶之前很在乎的人,爲了不忘記她,就專門找人教他繪畫,躺在病牀上的顧宇辰誰也不理,只是呆呆的畫着畫,一張又一張~

顧父顧母第一次看着顧宇辰畫得那麼認真都會感覺很奇怪,後來慢慢習慣了每天都在作畫的顧宇辰。

六年的療養,顧宇辰恢復如常,他記起了所有人,也包括林思若。

那一天,顧父顧母,顧宇莫的妻子和他吃着團圓飯,顧父問起畫中的女孩,顧宇辰把和林思若相識,相知,相愛的事情都告訴了他們。

剛剛恢復記憶的顧宇辰非常想念林思若,他離開了十年,她還好嗎?他多想見到林思若啊。

於是第二天就作別了衆人,坐上了會上海的飛機。

聽完顧宇辰的經歷,林思若淚言。

"宇辰,我們再也不分開了"

她緊緊地抱住顧宇辰,生怕他馬上就會消失了一樣。

上海。

"爸,宇辰哥哥回蘇黎世了"知道消息的吳清妍剛忙完回家就對正在吃飯的吳安東喊到。

"咋咋呼呼的幹嘛,他回去了又怎麼樣?我都和你說了對於顧宇辰的事情你不要管,他會是你的"吳安東吼道。

吳清妍在吳安東旁邊坐下搖了搖吳安東的手臂。

吳安東一臉黑線。

"可是,我都一年沒見他啦,我好想他"

吳安東見吳清妍一臉撒嬌狀,瞠目結舌,心想。

"她怎麼會有這麼傻的女兒"

吳安東用食指點了一下吳清妍的額頭。

"姑娘家家的說這話害不害臊"

"可是……可是人家真的好喜歡宇辰哥哥"吳清妍咬了咬嘴脣。

"好,會如你所願的"吳安東瞥了一眼吳清妍無奈的搖了搖頭。

"我要加快動作了"吳安東喃喃了句。

吳安東見吳清妍回房休息後,就打起了電話。

"我交代你的事情都辦妥了嗎"吳安東的語氣中充滿寒凌決絕。

"好,記得要處理乾淨,別像十年前的那兩個人一樣"吳安東掛了電話,眼中閃過一絲恨意與狠厲。

"顧華,我要把我失去的東西都雙倍討回來"吳安東緊攥着的拳頭,鼻中發出"哼哼"的聲音。

"哥我來看你了"打開韓澗浩屋門的韓舒雅四周環顧,一個人也沒有。

"哥,去哪裡了"韓舒雅走上樓,想看看韓澗浩在不在,經過韓澗浩臥室,發現門半掩着,這是韓澗浩第一次出門沒鎖臥室門,她試探性的推開了一點門又急忙縮了回去。她想起 ,十年前對她第一次發火的韓澗浩,韓澗浩在十歲的時候就不許任何人進他的臥室。甚至連他爸媽也不讓 ,他的房間都是他自己打掃。

一次,他和她放學回家,她上樓的時候看着他臥室的門開着,她匆匆掃了一眼半掩門臥室的一角。

就看到了他的房間的一角掉落的一地藍色妖姬的花瓣,他曾在她十一歲就曾警告過她不準進,可她看見掉落的花瓣覺得可惜就小心翼翼的走進去,剛邁出第一步。她的時候就傳來怒斥聲。嚇得一顫慄。

"出去"只見韓澗浩瞪起了眼,眉毛一根根豎起來,臉上暴起了一道道青筋,憤怒地盯着她。又比了一個讓她"出去"的手勢。

她看着他這副表情和之前溫柔對她的哥哥完全是兩個人,她被兇的心底開始翻涌,眼眶開始發紅,她再也忍不住的眼含淚水的像個做錯事的小孩子,嚇得落荒而逃。從那之後,她就再也沒進過他的房間,他回國後直接和韓舒雅分開住,但她畢竟是他的妹妹,又禁不住想要他房子鑰匙韓舒雅的軟磨硬泡,還是把鑰匙給了他,她承諾過他不會進他的房間,她也的確這樣做了。

韓舒雅想起小時候有些後怕,還有對韓澗浩的承諾,她在門口徘徊,雖然她知道這樣進去是不對的,但她還是架不住好奇心的催使小心翼翼的推開了他的臥室門走了進去。

眼前的一幕讓她直接傻眼。

只見一面靠左的牆上都是林思若各種神態在各種時段的照片,牀頭的小桌子上有一束藍色妖姬,花的旁邊擺着去年林思若生日的照片。

韓舒雅啞然,震驚,她的思緒一片混亂,她忍住讓自己的淚水不流下來,可眼淚還是不爭氣流了下來,她帶上臥室的門半捂臉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