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下面的男人緩慢坐起來,他舔了舔嘴脣,從牀上下去,麗娜臉上滿是潮紅,正渾身癱軟躺在牀上大口喘氣,紀先生看到這一幕對那男人說了句辛苦,男人一怔,他旋即看向已經回過神來的麗娜,他誠懇說,“能讓麗娜小姐快樂,也是我的快樂。”
紀先生笑着鼓掌,“給你加錢。”
我覺得這話莫名帶着喜感。我噴笑出來,但立刻用手掩住,站在牀邊的男人額頭都是汗,已經開始往下流淌,他一直在不停呼吸,似乎剛纔憋了一口氣。取悅麗娜好像很困難,她應該有非常多的次數和經驗,才能麼坦蕩輕鬆的享受樂趣,她需要很漫長的過程才能到達最後那一點快樂,我都不知道多久時間這男人才爬起來,我都替他累得慌。
麗娜下了牀,直接進了浴室,自始至終都沒有和紀先生說一句話,視這個人不存在,麗娜進去後,男人從地上撿起衣服穿上,他身材很勻稱。不足一米八,長相普通,至於這樣平庸的條件爲什麼可以得到麗娜的喜歡,大概要歸功於技巧和功夫。
紀先生看了看他,“多大了。”
男人不知道該不該回答,他猶豫着也同樣打量紀先生,紀先生自我介紹報上了名字,男人一怔,“容哥。”
紀先生又問他多大了,男人說二十八,紀先生問他是否成家,他這一次更加遲疑,遲疑了很久才小聲說出成家了,妻子在老家照顧孩子。
紀先生說,“你結婚很早。”
男人點頭,“十九就結了,我家那邊管這些不是很嚴。”
“家裡人知道你在大城市做並不體面的工作嗎。”
男人說,“這肯定不能講。”
紀先生偏頭看了看沙發旁邊的檯燈,燈罩上蒙了一層粉色的薄紗,他擰開開關,燈光溢出,粉色的光束十分朦朧,紀先生看了一會兒,又把燈關上,他對男人說,“她給你很多錢。”
男人眼睛裡閃過一絲特殊的光,“這只是其中一點,麗娜小姐很漂亮,她非常迷人,我想男人更願意和這樣的女人做。”
“她很有可能是我未來妻子。”
紀先生說完這句話後,男人徹底怔住,他額頭飛速滲出更多的冷汗,幾乎要浸泡過來整張臉,我同時也愣了愣,雖然我知道這門婚事除了麗娜自己萬般不肯,就已經木已成舟。但聽到紀先生親口說出來,我仍舊覺得心如刀割。
這大概就是一份禁忌感情永遠不能突破的距離。
總會有那麼一天終將掩於脣齒,止於歲月。
紀先生也不再和他說什麼,他開始把玩我的手,每一根手指都仔細看仔細觸摸,我也不知道他在衡量什麼,浴室裡的水聲忽然停止,幾分鐘後麗娜打開門走出來,我看到她身後驚得險些叫出來,她是自己進的浴室,可一起出來的卻不只是她一個人,她身後還跟了一個身上纏裹了浴巾的男人,她拍了拍那男人的臉,用命令的口吻對他說,“這個笑話不許講給別人聽。”
男人笑着說好。
麗娜身上沒穿衣服,她拿着毛巾在頭髮上來回擦拭着,對於房間內八隻眼睛視若無睹,她身材屬於非常正好的那一類。不會骨瘦如柴,也不會豐腴,這樣的身材對於男人最具有吸引力,席情和商姐就是這樣,白茉莉就有些過於清淡削瘦了。
紀先生目光從後出來的男人臉上掠過,他臉上看不出喜怒,聲音也平靜,“他們是什麼人。”
麗娜尖笑出來,“喲,還沒結婚呢,就把自己當我老公了,你管得還挺寬。”
她說完把手上毛巾丟掉。她一絲不掛的身體扭擺着朝這邊走過來,我覺得有些看不下去,臉上燒得發燙,她從小跟着日本母親生活在歐洲,並沒有打算被九叔知道,她十幾歲時母親缺錢,才帶着她到中國找了九叔,用過渡這個女兒的撫養權得到了一筆鉅額的補償。
她思想內的奔放和自由至上大概是從小養成的,對於暴露渾然不覺,她站在紀先生面前笑得十分嫵媚張狂,紀先生夾着煙仰面看她,臉上同樣似笑非笑。
麗娜俯下身體。她這個姿勢前凸後翹十分火熱辛辣,她頭髮掃落在紀先生拿着煙的手背上,紀先生沒有動,眼神也不下移,更沒有挪開手,他就注視着麗娜的眼睛。麗娜手指放在自己脣齒間吮吸了幾口,又把溼漉漉沾着晶瑩唾液的指尖戳點在紀先生被霧氣繚繞的脣上,“他們是我的男寵,牀上最知我喜好的男寵。”
紀先生眼底沒有一絲波瀾,脣角的笑意仍舊凝着,他別開頭,躲開麗娜的手指,“原來如此,爽嗎。”
麗娜直起身體抻了個懶腰,“還可以,時間久了也不那麼刺激了,打算再換一個。”
她說完眯着眼睛打量紀先生,故意挑逗說,“我未來老公介意嗎。”
紀先生笑出來,“這沒什麼,我也會和你一樣,我們對對方不感興趣,可以自由選擇感興趣的人。”
“你對我不感興趣嗎。”
麗娜潔白的胴體在白色燈光下顯得愈發白皙嬌嫩,渾身都散發着年輕的美好與青春,紀先生毫不遮掩上下看了看她,“哪裡值得感興趣。”
麗娜臉上得意的笑容微微收了收,“這麼見多識廣。”
“這倒談不上,不過見過比你更美的身體,確實很多。”
麗娜面子有些扛不住。她的笑容開始發冷,“你旁邊這個嗎?”
紀先生握住我的手,在他脣角貼了貼,“她比你年輕一點。我這個年紀的男人,品味開始膚淺了。”
麗娜站在那裡環抱雙臂盯着我看了許久,她臉上露出一絲不屑一顧的表情,“你就喜歡這樣的。”
紀先生說,“我認爲很好,也許你的男寵也這樣覺得。需要拿錢包養男人被服侍,而不是他主動情不自禁讓你快樂,那麼麗娜小姐又是哪樣的女人。”
麗娜臉上的笑容徹底隱去,變得冰涼沉寂,她大約習慣了男人的追捧和討好,忽然遇到紀先生這樣無論引誘還是激怒都無動於衷的男人,有點莫名其妙。
她確實算一個美人,五官輪廓格外幾分深邃,並不像十足的亞洲血統,臉龐整體十分的精緻挺俏,即便沒有一絲表情,也非常漂亮。
她走到牀尾拿起睡袍套在身上,拉開抽屜取出一個髮髻,把還沒有乾透的捲髮鬆鬆垮垮的繞在腦後盤住,她對那兩個男人說出去,他們拿起散落在地上的衣服。一起走出臥房。
麗娜坐在牀上,她翹起一條腿,光着腳丫,朝紀先生勾手指,“來一根。”
紀先生把煙盒扔給她,她接住抽出一根含住。拿打火機點燃,她蹙眉吸着,可能覺得味道不對,她朝地上吐了一片菸絲,“下次再來找我,記得身上備一盒女士香菸。別的我抽不慣。”
她又把煙盒扔回來,正好掉在紀先生雙腿之間,麗娜看到後輕佻得揚了揚眉梢,紀先生笑而不語,他自己拿起來在手上來回轉動着,他們都在等對方說話,可誰也不說,都十分沉得住氣,似乎在進行一場賭注,關於誰更能沉默的賭注。
我站得有點累,我四處找椅子,想坐下休息一會兒,可除了牀和沙發,只有地可以坐,但坐在地上實在不雅,紀先生察覺到後,他讓我坐在他腿上,我下意識看向麗娜,她含了一大口煙霧,整張嘴都鼓起來,正一動不動等我的選擇,紀先生見我沒反應,又催促了我一聲,我只好拘謹的坐在他膝蓋上,只沾了一個邊,壓根沒有坐實。
麗娜一邊吐霧一邊笑,“我爸讓你娶我。”
紀先生說不錯,麗娜聳了聳肩,“我也願意,男寵可以玩兒,但下嫁太委屈我了。你雖然也是小流氓起步,但畢竟現在混出了樣子,誰還管那點不光彩的過去,以後體面就好了。我爸給我的陪嫁是整個九龍會,還有他百分之六十的家財,你一點不虧。”
紀先生笑着點頭,“的確不虧。”
麗娜把菸蒂咬在牙齒之間,她摘下發髻,抖摟着有些潮溼的長髮,“我有條件。”
紀先生一隻手摟住我的腰,另外一隻手在我頭髮上撫摸着,他漫不經心說,“什麼條件。”
“我看這個女人不順眼,你和她斷了。”
我整個人身體一僵,紀先生感覺到我忽然的僵硬,他圈住我腰的手臂緊了緊,“那麼我看你的男寵也不是很順眼。”
“我玩兒男人不動感情,就算喜歡,也不會勝於對自己的丈夫,你能做到嗎?”麗娜把頭髮往身後一甩,她眼睛很像九叔,銳利深邃,盯着一個人的時候讓你覺得渾身不自在。
“如果你有體力和花樣滿足我,我當然能夠丟掉所有男寵。”她說完側躺在牀上,用手撐住腦袋,“你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