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美色

何一池沒有想到我要親自去解決掉衛坤,他整個人十分震撼,他盯着我並不像開玩笑的眼睛,頗爲顧慮說,“衛坤這樣的身份,解決掉他並不容易,解決之後也有很大後顧之憂,他既然按兵不動,我們也靜觀其變。”

我等到空氣中的煙味徹底瀰漫揮散,反手將窗子關上,我透過玻璃看着何一池清晰的輪廓影像,“你們有人猜到衛坤的真實身份嗎。”

何一池抿脣搖頭,我笑了笑,“連紀容恪都被瞞天過海,靜觀其變等死嗎?衛坤始終都沒有把他最精明的一面暴露給世人,反而他原本胸有成竹,卻演出了走投無路的樣子,而且演得沒有一絲瑕疵。這種人手段高明。心計深重,戲又演得這麼出彩兒,留下後患無窮。”

何一池垂下眼眸,他良久都沒有出聲,等到我讓他離開,他忽然對我說,“這種事可是無法挽回的罪。馮小姐,您還很乾淨,好人和壞人的命,碰了是不一樣的結果。”

“好了,你出去吧。”

我說完這句話,轉身走到辦公椅上坐下,我拿起桌上擺放的南郊規劃書藉着燈光瀏覽,何一池見我心意已決,他也不好再多置喙,不過他在臨走時忽然盯着外面走廊說,“馮小姐和容哥都是一種性格的人,喜歡背後做,卻從不當面說,可感情越不說越隱瞞,彼此距離就會越遠,誰能隔着厚重的肚皮看得透誰的心呢。”

何一池將門關上,我從文件中擡眸,看着面前閃爍的一絲光束,我凝視了片刻,沒有任何表情又重新垂下頭。

南郊剪綵活動我因爲要留在醫院照顧賀渠,並沒有現身出席,據說大批記者趕到發現我和紀容恪都不在,當場頗有微辭,而何一池代替我進行當日的儀式,出席的政府官員也有些不滿,南郊蓋樓算是華南省近期最大的工程,沒有之一,許多建築商都緊盯這塊肥肉,紀氏拿到手後卻顯得並不那麼重視,冷漠的態度方面給政府下不來臺,鬧得也一度很僵,南郊前期已經投入了兩億六千萬,能否順利進行全在政府方的通融和庇佑,畢竟地皮我們也僅僅是使用權,所以得罪了他們,這口氣他們早晚會出在其他地方,紀氏不能拿這麼多錢賭注。

我讓何一池聯繫了當日剪彩儀式現身的幾名土地局官員,好言好語邀請在燕賓樓款待賠罪,所幸他們對紀氏也頗爲忌憚,沒有回絕掉,十分爽快答應下來。

我中午從醫院離開往燕賓樓趕,坐在車裡感覺心口很不舒服,骨頭裡有些酥酥癢癢的,微微帶一絲疼痛,我驀然想起我的毒還沒有解,算算時間差不多又要發作了,霍硯塵死後我沒來得及去他辦公室暗格取藥,卡門宴就被查封了,現在重新開業想必也物是人非,我頭抵住車窗,覺得真是天意弄人,大概我命裡就要熬這份痛苦,誰也救不了我。

何一池將車停在燕賓樓外,我在後廂掏出化妝包簡單補了補妝,他帶着我走上臺階進入大廳,詢問了禮儀小姐找到事先預定好的306包房,我們走出電梯還未到達門口就聽見裡面傳出的說話聲,我小聲問何一池請了幾個,他說三個,土地局副局長,和兩名科室主管。

我問他酒桌上人品怎樣,他說這不瞭解,沒有接觸過。

何一池站在門口敲了敲門,示意裡面三個正在交談的人,他們聽到聲音齊刷刷朝門口看過來,何一池側身給我讓出一條路,我利用兩秒時間將這三個人看得清清楚楚,我笑得滿面春風,走過去率先握住其中一個看上去官職最高的男人手,“抱歉,程副局,路上有點堵車。”

他微微有些訝異,“怎麼,馮小姐認識我。”

我笑着說,“我一個小老百姓。怎麼有機會認識您這樣的大人物。”

他上下打量我,“馮小姐年紀輕輕跟在紀先生身邊做事佔據一席之地,還說自己是小人物,未免太謙虛了吧。”

我們笑着落座,我和另外兩名主管也分別握了手,他們都很紳士的姿態,沒有對我表現出輕佻,甚至和我握手只是碰了碰指尖,便迅速分離開。不得不說紀氏給我加持的光環更像是盾牌,讓我在遊刃有餘自信滿滿的同時,保護自己不受到所謂酒桌潛規則的傷害。

服務生從外面推進來一些菜品,都是何一池早就敲定的,沒有特別奢靡的山珍落人口實,讓這些人不敢動筷,也沒有共分平庸的家常拉低了彼此身份,每樣菜式都非常精緻,緊挨着的盤碟顏色各異,看上去交相輝映非常絢麗。

轉動圓盤將一些看上去不錯的菜遞到他們那一邊。程副局盯着我手上動作好奇問我,“馮小姐我們之前應該不曾見過吧。”

我說當然沒有,他更加驚詫,“那你怎麼一進來就知道我的身份。”

他說完掃了一眼站在我身後的何一池,“他應該也不知道,我們只在電話裡聊過。”

我掌心托腮對他莞爾一笑,“要是連這點識人的眼力都沒有,我還如何在華南立足,怎麼有資格和您同坐一桌?”

程副局沉吟兩秒,他哈哈大笑出來,“我見過女人不少,什麼場合都有,既如此自信,又年輕靚麗的,馮小姐當屬第一人。”

我將臉湊過去,他非常配合也迎過來,我看着他近在咫尺的面龐,將他臉上那些粗大油膩的毛孔看得一清二楚。我忍住胃裡的嘔吐感,極力扮演千嬌百媚的姿態,“我見過的男人更多,既如此瀟灑睿智,又幽默風趣的,程副局也當屬第一人。”

他聽罷笑得更高興,他的高興也感染了另外兩名主管,從我進來便非常拘束,現在也隨着氣氛打開而變得隨意了許多,程副局厚重的紫色脣瓣貼在我耳畔問我多大,我屏息不願去聞他口中散發出煙氣,我說二十四歲,他表情非常迷戀陷入一絲幻想中,“二十四歲是女人最好的年紀,褪去青澀,也不曾熟透,嬌嫩得剛剛好。”

我斜目掃了眼他在桌上敲擊的手指,那手指一根根彈跳着,彷彿在醞釀籌謀什麼,果然知人知面不知心,幾句話便打回原形,這人原來是情場老手,說話裡透着一股圓滑和風流,每個官員和商人都有他的軟肋,有的是美色,有的是錢財,還有的是權勢。而官員十有八九都貪慕美色,這個程副局不但不例外,反而很傑出。

他偏頭看了看我,“恰如馮小姐這樣。”

我笑而不語,程副局將手從他膝蓋上舉起,在他掌心要覆蓋在我手背上時,我非常敏捷的躲閃過,不動聲色拉開一絲距離,他沒有察覺到我的故意,以爲只是湊巧沒有沾上,他將椅子往我身邊拉了拉,緊挨着我坐下,對面兩位高管似乎見怪不怪,他們低頭說着什麼,臉上滿是笑意。

何一池看破程副局的心思,他蹙了蹙眉,他手在我背部輕輕點了點,要我收斂我的媚笑,不要把不該釣上來的魚甩也甩不掉。

紀容恪和我的關係,有些人略有耳聞,有些人一概不知,而他娶了賀潤成爲賀歸祠的女婿後,那些對我們之間揣測頗多的人,也都徹底打消了這個念頭。在身份上我是紀氏的掌管者,但在男人眼中,我不過也是個女人,我主動約他們出來。這個尺寸很難把握,一旦把握不好,便會惹上程副局這樣的麻煩,

我回頭看了一眼等候在桌旁伺候的女侍者,我讓她下去沒有召喚不要進來,她點頭離開,將門從外面合上,我示意何一池斟酒,他將我們四個人的酒杯全部斟滿,我舉起來先敬了那兩位主管,他們喝掉後,我才重新斟滿一杯,對程副局擡了擡手腕,“主角當然要壓軸,敬您一杯可不行,三杯才能表達我的誠意。”

他頗感興趣看着我喝掉一杯,他沒有動,而是盯着我溼漉漉的。似乎在打什麼算盤,我伸出舌尖把沾在上面的酒漬舔掉,他隨即眯了眯眼,將那杯酒一飲而盡,在他吞嚥過程中,他眼睛極具侵略性的凝視我,我裝作看不懂,等他喝光後,我再次斟滿。我剛要喝,他忽然按住我手腕,他笑得略有些輕佻,“來杯交杯酒,馮小姐喜歡嗎。”

我雖然有些驚訝他這樣急切的進展,但仍舊沒有任何遲疑說當然,我和他手腕交叉,他臉龐忽然傾壓過來,他耳朵擦着我臉頰掠過。我微微避讓一下,仰脖將那杯酒喝掉,他眼神從我胸口隱藏在大衣下的溝壑內離開,似乎對我身材比較滿意。

他自己往杯裡倒酒時,我把話題扯回來說,“南郊那片地皮,已經到了紀氏手上,近期就會全面動工,這是華南幾年內最大的一項工程。等到竣工後紀先生有造福人民的想法,華南成就了他,他當然不會忘本。紀氏和政府一向交好,也希望程副局私下多多眷顧。紀先生爲人大方,尤其是對待朋友。而程副局這個朋友,我馮錦是交定了,我想紀先生也沒有理由不肯。”

我故意說了我名字,他蹙眉嘶了一聲,垂眸思索了片刻,“馮錦,這名字我很耳熟。”

我笑着捋了捋自己長髮,“程副局是正人君子,不常流連花場,否則就不是耳熟了,您早認識我了。說來我和紀先生的緣分,還是起始於煙花柳巷。”

我說完回頭問何一池,“是嗎。”

何一池點頭,“容哥對初見馮小姐記憶猶新。”

程副局臉色微微有變,不只是他,包括那兩名始終自斟自飲自娛自樂的主管,也同樣有一絲愕然,程副局試探說,“紀先生不是和賀小姐…”

“程副局呀。”我極爲誇張的掩脣,“這都什麼年頭了,您還真是清廉到了骨子裡。男人若沒有紅顏知己,怎麼彰顯自己與衆不同的地位,紀先生當然與妻子情深似海,但海在,就不允許再有條小溪嗎?程副局就對家裡的夫人如此忠心耿耿嗎?”

我說完歪了歪頭,手搭在他肩膀上笑,“我看着可不像啊。”

程副局臉上有些尷尬,他將那杯酒放下,主動把椅子拉開了一些,我正想再湊上去,他忽然說,“南郊這塊地皮交給紀氏做我們都很放心,紀先生三個字就是金招牌,我們政府自然扶持,馮小姐儘可以轉告紀先生,這一點毋庸置疑。”

我本來身子都傾軋過去,幾乎要貼在他旁邊,聽他這樣說,我倏然一頓,這才笑着收回來,他是在拒絕我親近的動作,我忍住笑舉了舉杯,他似乎不太想喝,有點要離開的意思,身體已經坐不住了,但我主動和他碰杯,他只好端起來,我說,“多謝程副局體諒,有您這句話,我就放心了。只要工程順利,紀先生也自當記下這份人情。”

他點頭說自然自然,他席間很少動筷子,可我胃口大開吃了不少,他全程目光迴避我,對剛纔那點舉動悔不當初,等到宴席結束後,我們一起走出酒店,他站在車旁對我說。“我這人喜好交友,也無拘無束,馮小姐對剛纔一些舉動,可不要誤解。”

“程副局剛纔有什麼舉動嗎。您紳士清廉,哪裡有令我誤解的地方?”

他聽罷大笑,不斷說也對,我目送他坐進車裡,何一池把車門關上,說了聲慢走,汽車載着他們拂塵而去,我臉上的笑容在這一刻消失得無影無蹤,我從包裡拿出溼巾,在臉頰和手上重重擦了擦,十分厭棄丟到垃圾裡,何一池將車門打開,我坐在後面靠住椅背一言不發,他對我說,“以後這樣的應酬,馮小姐還是儘量避免,男人都是如此,極少有女人在酒桌上不吃虧,這要是被容哥知道,恐怕要心疼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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