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我保護不了你,所以你就和薛麓勾結,狼狽爲奸?”
我是和薛麓勾結了,不過好像並沒有到狼狽爲奸的地步。我遲疑着,“我並沒有覺得你保護不了我……”
程公子的臉離我又近了幾分,“他憑什麼幫你,你答應許他什麼好處了?”問完,他又似乎覺得這個問題很蠢似的,自言自語道:“我看你也許不出什麼好處給他,你能拿得出手的,最值錢的,好像也就是你自己了……”
他說道這裡,眼睛狠狠地眯了起來:“一個小小的私生子,能有多大的本事?孟遙,我看你的野心倒是越來越大了。”
野心?
虧他說得出口,我能有什麼野心,我最大的野心也不過就是能讓自己好好地活下去,最好能堂堂正正地活着,不用日夜提心吊膽。
所以他這種滿懷着警惕的口吻讓我覺得不舒服,我脫口而出,“程彥,我一而再再而三地受到你家夫人和孟老虎的雙重威脅,每一次我遇險的時候你都在哪裡,你何必在這裡惺惺作態!”
這樣的反擊幾乎徹底把他激怒,他一把按住我的手腳,將我牢牢地壓在沙發裡,眼睛血紅地瞪着我,“孟遙,我告訴你,每一次你能夠遭遇的危險都在我的預料之中,即使中途沒有任何人出手相幫,我也不會讓他們得手的——爲什麼,爲什麼你從來都沒有信任過我?”
我倔強地掙扎,“如果你經歷着這種類似死亡威脅的險境,隨時都有可能遇到各種危險,而有些人卻根本不知道什麼時候纔會出現,你也會努力去尋找任何一種可能的自保方式!”
“我不允許!”霸道的吻狠狠地落下來,充滿了野蠻的掠奪性,咬得我嘴脣生疼,一股濃重的血腥味頓時瀰漫在口腔裡。我發不出聲音來,只好任由他在我的領地肆虐。
而他的手,也毫無顧忌地伸進了我的衣襟。隔着內衣揉捏了幾下,似乎覺得不過癮,直接撕開了我的襯衫,鈕釦掉了一地。淺紫色的胸衣被他一把拽下扔到地上,胸前的兩團柔軟彈了出來。
這一年來我的身材發生了不小的變化,該有肉的地方都開始慢慢變得豐腴起來,特別是胸部,不知是不是他經常揉捏的緣故。而且,還慢慢地變得敏感起來。
他修長的手指包裹住我,原本是微涼的觸感,可不知是因爲我慢慢地習慣了,還是什麼別的原因,竟感覺到那雙手掌開始變得灼熱起來。
他溼熱的吻帶着一點懲罰的咬噬,從我的嘴脣慢慢蔓延到下巴,耳垂,脖子,鎖骨,那陣酥酥麻麻的感覺頓時襲遍了全身。上次那種奇異的無力感又來了,我想要推開他,卻沒有力氣。而他也更爲執著地壓制着我的身體,身後是柔軟的沙發,我根本使不上一點力氣。
“程彥,求你,放開我……”
這種乞求不僅絲毫沒有起到作用,反而更像是一種鼓勵,以致於當他輕輕在我胸口咬噬的時候,彷彿一種從未有過的奇異感覺電流一般從肌膚相觸的部分倏然傳遍了整個身體,我忍不住嚶嚀,全身都顫抖起來。
程公子顯然是個中老手,他的手和嘴脣都像燎原的星火,每到一處,就把那處的肌膚都點燃,燒得我大腦一片空白,甚至主動地去迴應他。
我甚至已經全然忘記了剛纔他是在質問我,責怪我。
他身上的衣服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都不見了,有什麼東西灼熱地頂在小腹上。兩人幾乎赤身相對,我很緊張,而且害怕。第一次的陰影還留在身上,楊姐帶着怒氣的粗暴和麪對祝華坤的尷尬,是我心裡一道難以跨越的障礙。
我忍不住朝沙發裡頭縮了縮,緊張得緊緊抓住了沙發的絨布。
我的恐懼落在他的眼裡,他儘管眼中依然殘留着怒氣,動作還是稍微放溫柔了一些。
我帶着一點哭腔,“我不要……”
“乖。”他忽然含住我的耳垂,那種溼熱的觸感讓我忍不住輕顫。他用腿彎一頂,輕鬆地分開我的腿,“別害怕。”
我的腦子已經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任憑他擺佈,他輕柔地撫摸我的身體,隨着我身體慢慢放鬆,頂了進去。
還是有點痛,但並沒有像那一次那樣尖銳。感覺很奇妙,甚至慢慢地開始有那麼一點令人羞恥的愉悅,讓人莫名地想要尖叫,甚至歡呼。
我忍不住伸出胳膊來抱住了他。
我感覺自己像是躺在一片浩瀚的海面上,身體隨着波濤起伏,一個一個的浪花打來,帶着一種奇異的歡愉。又像一片輕盈的羽毛,被拋到空中,飄飄蕩蕩。
我在一片渾渾噩噩中叫他的名字,“程彥,程彥……”
恍惚中似乎看見他深邃的眸子漆黑不見底,然後吻住我,把我破碎的聲音都吸了進去。
直到他把我抱得更緊,在我耳邊一聲低吼,似乎有什麼滾燙的東西炸開在我身體裡,我的意識才慢慢地落回來。他額上的汗水順着挺直的鼻樑落到我的胸口,也帶着灼熱的溫度,這時他整個人都和平時不大一樣,熱烈而近乎瘋狂。
“遙遙……”
“唔。”我低低地應了一聲,身子沒動。我累得幾乎連胳膊都擡不起來,靠在他的胸口,聽見他砰砰的,快速而有力的心跳聲。
他從茶几上抽了紙巾,替我擦拭身體的狼藉。
兩個人依偎在沙發裡顯得有些狹窄,但我幾乎再沒有力氣挪動自己。他站起來,彎腰把我抱了起來,走進臥室,把我放在牀上。
“我去洗澡。”他看了看趴在牀上癱成一攤爛泥的我,“要一起麼?”
我懶洋洋地吐出兩個字,“不去。”
其實身上黏糊糊的並不舒服,的確應該去洗個澡纔好。可身體完全不聽使喚,沒有一點力氣。
他回來的時候已經神清氣爽,披着浴袍,身上還有男士沐浴露的芬芳。我依然癱倒在牀上,保持着剛纔他出去之前的姿勢,身體的疲憊使我甚至沒有力氣多動一下,可是偏偏睡不着。
我心裡亂成一團麻。
其實我並不排斥和他肌膚相親,可若僅僅只是從前那樣的愛撫也就罷了,真的發生了這種事,性質就完全變了。在他的婚姻裡,我是什麼樣的身份?情人,小三,還是滿足生理需要的夥伴?
他在牀頭坐下,點燃一支GudangGaram,慢慢地吸。那種焦油量極高的煙,有濃烈的丁香的味道,是特別提神醒腦的一種煙,平時很少見他抽這麼濃的煙。
這種煙一支可以抽很久。他抽完最後一口,把菸蒂按在菸灰缸裡的時候,回頭看了我一眼,發現我還睜着眼睛盯着天花板,輕嘆一聲,然後把手覆在我的眼睛上,“睡吧。”
修長的手指,又恢復了涼薄的溫度,而他也變得和平時一樣冷靜和自制,把肌膚之親所帶來的一點曖昧的親暱重新推回了原有的距離。
我順從地閉上了眼睛。
他毫不尊重我的意見,其實我有一點點氣惱。可是,我吃他的住他的用他的,還會不斷地給他製造麻煩,尋求他的幫助,本來我就沒有辦法在他面前平起平坐,那麼,他憑什麼要徵求我的意見?
他給了我整整一年的保護,也許這就是我必須爲之付出的代價。
這麼一想,思緒漸漸清晰。在這一段關係裡,其實早在旁人知道我住在他家裡的時候,我身上就已經被印下了情人的標記。徐夙顏和徐家也好,Caesar的其他人也好,甚至於他在商場上的客戶和朋友,全都自動認爲我就是他的女人。我已經揹負了這些,索性現在真的做了他的女人,也就罷了。
至於徐夙顏,既然他已經約定徐家的人不許出現在盛華園,那麼都和我沒有任何關係,我只在意他一個人就好。
只是我並不確定自己是否愛他,也不知道他是否有那麼一點點……愛我。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毫無意外的,四肢痠痛得幾乎爬不起來。但已經比昨晚好多了,我伸伸胳膊腿,撐着身體爬起來,給自己放好溫水,去泡一個澡。從浴室的鏡子裡,我可以看見自己胸前和脖子上累累的吻痕,是他昨晚留下的印記。
洗完澡隨便披了一件浴袍出來,忽然就看見程公子翹着二郎腿坐在沙發裡。我嚇了一跳,連忙把浴袍裹緊了一點。
他看我的眼神依舊帶着一點鄙夷,一臉“你身上還有哪裡我沒看過”的表情,從口袋裡摸出一個很小的紙盒子朝我扔過來。
我伸手接住,一看,居然是一盒毓婷。
我頓時愣住了,給我一盒事後緊急避孕藥,他這是什麼意思?
我愕然擡頭去看他,可是從他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
“你可以選擇吃,也可以不吃,這是你的自由。”
手裡捏着的小紙盒忽然變得有點沉重,他給了我一個慎重的選擇權。不吃,就意味着我默認了做他的情人,甚至可能給他生孩子。吃了,可以斷絕以後很多更棘手的問題,也就意味着我依然決定走從前選定的路,和他發生的這種事只是……露水情緣,兩人之間的關係也不過就是牀上的伴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