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結伴同行中,若未央故意放慢步調,完全一個普通的迂腐書生遊山玩水的樣子,而丁孝三人腳步時快時慢。若未央也假裝有時候追的急迫,丁孝便只好道歉。在旁人看來,四人隨時一路同行,但彼此間卻實在是毫無交集極不協調!
而丁孝和息夢時而與若未央搭話,他一番經史子集,之乎者也下來倒是被丁翠給搞得頭昏腦脹!
黃昏時,四人便一同投棧住下。晚飯後各自回房,丁孝與息夢一房,丁翠獨住,若未央的客房則在兩間之中。這必然是丁孝的刻意安排,並不難想到!
晚間,若未央本打算要睡了,可突然聽到隔壁房門打開的聲音。開門聲很輕,關的也很輕。
若未央微微凝氣於耳,只聽了丁孝的聲音:“翠翠,大晚上不睡覺,你跑來幹嘛?”
“哎呀!今天讓那窮酸說的我腦袋到現在還一團漿糊似的,根本睡不着。哥!我就不明白了,咱三人出來行走江湖逍遙自在的,你幹嘛非拉上那書呆子添亂啊……?”
“哎!翠翠!我跟你說了多少次?江湖上人心險惡,什麼人,什麼事都不能只看表面。”
“唷!難不成你還以爲那書呆子是什麼深藏不露的高人哪?”
“哼!你以爲呢?江湖上能人異士在所多有,越是看不出端倪的,也就說明人家越厲害。爹不是也常說,江湖上風雲莫測,任何詭異的事都不能掉以輕心!”
“可一個書呆子能有什麼好險惡的?我看他腳步虛浮,手無縛雞之力,恐怕重點的東西都拿不動呢……”
“翠翠啊!丁兄說的可是一點都不假,其實我也覺得那若未央恐怕不是個簡單的人!且不說他一個年輕書生,居然敢獨自徒步千里。單隻今日在破廟中,我見那乞丐本是要去推他的,但我清楚看到那乞丐的手並沒有真的碰到他,可他卻那麼誇張的摔倒。而且你沒注意到麼,他的衣服根本沒髒,那一舉一動看似漫不經心,但卻明顯把褶皺的衣服貼合了身體!再有,他行動雖斯文,但舉手投足見自有氣度。而且僅憑外表他便絕非尋常貧寒子弟,若真毫無武功又豈會一人獨行,連個隨從都沒有……?”
若未央聽了這些,心裡也不禁暗暗嘆息,雖然自己以爲自己對世態人情也算極了解了,但平日裡一舉一動間始終還是不免會流露出習慣。也是自己並沒把這三人當成多厲害的人物,如今被人看破,自己纔算真明白了大意的地方!
想着,旁邊丁翠又開口了:“既然如此,不如我找個機會去試試他。如果他真身有武功,練武之人再怎麼裝,突然被人偷襲也一定會有反應的!”
“你可千萬別莽撞!如果我看得不差,此人若真會武功必定非同小可。萬一真是哪派高人,咱們無意中得罪了也是麻煩。畢竟我們兩派這些年來已經樹敵極多,跟着他只爲一探虛實。如果對我兩派確無損害,也沒必要非去探聽別人的隱私!”
“丁兄所言極是!窺人隱私乃江湖大忌,絕非我名門正派弟子當爲。翠翠,你可千萬別衝動,知道嗎……?”
“哼!”
雖然丁孝和息夢說的非常有道理,但丁翠這一聲“哼!”若未央斷定其性情必會有所行動,雖然不會是懷有什麼惡意,但至少她會想向其他兩人證明自己更正確吧……
次日,四人吃過早飯,便相約既到杭州,那靈隱寺便不能不去一遊!
靈隱寺乃是江南第一名寺,平日香客川流不息,飛來峰和北高峰亦是遊客雲集之處。換言之,此處是個熱鬧的地方,那自然也是意外多發的地方!
若未央獨自遊目四顧,盡情觀賞風景,根本都沒去理會三人。而他們卻始終在暗中注意着他,只不過彼此的心思並不相同罷了!
在丁翠的心裡,就是在一直找機會試一試他到底會不會武功?好向兄長證明自己並不是個衝動莽撞,沒腦子的人!
靈隱寺裡轉了一大圈,息夢身爲佛門弟子,又是少林當代年輕弟子中的翹楚,自然要到寺裡向各長老前輩寒暄。丁孝兄妹既然同行,又是武林同道,好歹也要見一面。至於若未央,他纔不管別人幹什麼,只自顧自瀏覽山河罷了!
四人重新聚齊已經是中午了,也便一同來到了靈鷲峰上。說到這靈鷲峰,實際上在武林中也曾頗有名望。只不過自從先代前輩去世之後,這裡便再沒出現過傑出人才,所以纔會漸漸沒落。而且旁邊守着靈隱寺這樣的大廟,他們也無法比肩,所以幾十年來早已關了山門,除了熟悉的大門第,連香客都從不接待了。
同時在這同一座峰頂上,還有一個江湖上極有名氣的門派,叫做“百鳳門”!
江湖傳聞,說百鳳門因爲向來只收女弟子,所以幾乎從不涉足江湖,也不許門下隨便離開本門。不過古老相傳,百鳳門的創派祖師乃是唐代的一位被貶公主,據聞其是因自幼罹患不治之症才遭遺棄。後來被一位江湖奇人收養並只好的病患,還將一身絕學傾囊相授。
幾百年來,雖然也曾有人想來一探這神秘百鳳門的私密,但多是無功而返,據說甚至都從沒人找到其正確的方位。因此,百鳳門在江湖上其實也只能說是個傳說而已!究竟是否真實存在,都沒有人親眼見過。
不過,此時四人正站在江湖聞名的百鳳門禁地之前。目力所及,無邊無際盡是林海茂盛,根本無法猜測深處會有什麼。
此時若未央正站在一塊頗爲古樸的石碑面前,輕輕誦讀其上詩句:“溪山處處皆可廬,最愛靈隱飛來峰……!好詩!好詩!蘇軾平生詩意深蘊,筆力有勁,卻收放自如,如同綵鳳翱翔展翅,正正貼合了此處飛來之名,詩好,且恰如其分,果然相得益彰啊!哈哈……”
丁翠站在最後,聽了不禁低聲嘀咕:“他要會武功,我立馬撞那石碑自盡……”
見哥哥正等着自己,丁翠雖心有不甘,但也只好住口。可他聲音雖輕,若未央卻已聽到。心裡暗暗一笑,當即便舉步往林子裡走去。
三人見了都是一驚,丁孝急忙上前拉住他:“公子不可啊……”
若未央詫異回顧問:“丁兄,怎麼了?”
看他神色不似作僞,丁孝微微皺眉道:“若公子!你有所不知,此地乃是江湖傳聞百鳳門所在。數百年來百鳳門一直嚴禁外人涉足,否則絕無生還。雖不知那百鳳門是否真的存在,當年這樣的地方還是避而遠之爲好啊!”
若未央佯裝詫異,眨眨眼道:“有這樣的事麼?可丁兄幾位武藝高強,而且咱們也只是想遊覽風景,又不是要去人家裡搗亂,也不用太在意吧?”
“哎!若公子不可大意啊,江湖上各門派都或多或少有各自的一些禁忌。如果不小心觸犯了,那後果可是很嚴重的!”
“那這倒奇了,我只聽說過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這天下雖大,但都乃皇上掌握江山。如果皇宮大內有什麼禁忌之地倒也可以理解,但卻有人在山野森林中佔地爲王,豈非是豈有此理,難道沒王法了麼……?”
丁孝此時心裡不禁大爲猶豫,對這若未央是否真深藏不露雖然是拿不準,但如果他真是造詣不凡卻也不該如此兒戲江湖規矩!
本來如果是在平時,有機會試一試若未央倒也是好事。可如果爲此觸及江湖禁忌,那實在是大大的划不來。況且如果這裡真有什麼百鳳門,自己幾人如今稍稍衝動就會給師門惹下禍患,倒是便後悔莫及了!
見他躊躇,丁翠那火爆脾氣卻已忍不住了:“若公子,這次我同意你說的。且不提什麼皇上,各門各派有自己門牆,貧民百姓家關着門也不該亂闖。可山野叢林乃是天地所生,怎能隨便任人獨霸?如果他百鳳門關着門比人當然不能進去,可連這麼大片林子都霸佔了,那不是太蠻橫了麼?我倒要看看那百鳳門究竟有多厲害……”
說着,見丁翠竟已當先入林,若未央心裡暗笑也跟了進去。丁孝和息夢雖知不應該,但卻已經來不及阻止,只能跟進去謹慎戒備!
百鳳門原本只是個傳說,事實上誰也不知道是否真的存在?其實也就是因爲這樣,丁孝和息夢才並沒真的多擔心!不過才入林不久,若未央便心知這林中遍佈奇異迷香,只是其他三人尚未察覺!由此可見,無論是否百鳳門,此地確實並非無主之地!
又進入了一些,若未央暗暗轉念,突然身子晃了晃,才“呀”的驚叫聲,便一頭倒在地上。三人見了皆是一驚,丁孝急忙俯身查看,才說了聲:“小心,有迷香……”跟着三人只感到一陣頭昏腦脹,相繼栽倒下去。
三人才一昏倒,林中立刻接連跳出十多個女子,其中有老有少,一色彩綢長裙!
“哼!不知死活的東西,百鳳門禁地也敢闖……”
“看起來是四個後生,想必初入江湖不知本門規矩。年輕人不知天高地厚,哎!可我看他們倒也不像壞人,而且還有個和尚,如果只是誤入倒也罪不至死,我看還是先帶回去再商量吧!”
“姜婆婆,您老就是心眼兒善,以前……”
“哎呀!天底下又不盡都是壞人,再說了,這麼年輕如果沒聽過本門名號也不是奇怪的!九娘,這人命關天。帶回去問明瞭如果真是有意闖入本門,倒是再殺不遲啊!”
“哎!好啦!既然您老說了,咱還有不依的麼?丫頭們,把人擡回去……”
“是!”
跟着,丁孝三人是人事不省,可若未央屏息凝氣,感到有人把自己擡起來一路轉行。好一會兒,若未央聞到一股淡雅的花香,極有品味。但他不敢輕舉妄動,只好繼續任由別人擡着走。
不久,感到被人放在了地上。接着就又聽到了那姜婆婆的聲音:“掌門,我等適才發現這四人倒在林中。我看他們四個年紀輕輕,不像壞人,所以便帶回來請掌門發落!”
靜了好一會兒,另一個年輕柔美的聲音緩緩飄出:“哎!姜婆婆,您老人家端的是心地善良,不記得人心險惡!這麼多年來,您被騙了好多次也不覺得心寒嗎……?”
“這……,掌門……”
不等她說下去,那年輕聲音又道:“尊駕內功神妙莫測,舉世罕有,着實令人欽佩!既然已到本門,何不請上坐一談……”
聽了這話,若未央也不由暗暗驚訝!這女子僅聽聲音應該年紀不大,而且語音柔美,溫和,但其中所蘊含的內功修爲竟然是極其的驚人!
不過,自知既然已被人看破,若未央也便不再假裝,當即緩緩起身,四下環視看清自己掙在一座並不很大的廳堂裡,整個佈置擺設也都聽普通。只是樸素中可見典雅,足見此間主人品位超然。
正面一張太師椅上端坐着一位素衣,白紗蒙面的女子,看起來年紀確不很大。而四周老少十餘人解釋一身綵衣長裙,都看着他滿臉驚訝!
微微一笑,若未央站起來坐到一邊椅子裡,向那主位女子拱手道:“在下若未央,今日冒昧擅闖貴派,實在非常抱歉!但我等此來確無惡意,還望貴主人明鑑!”
女子露在外面的一雙鳳眼上下打量了他一陣,微微頷首道:“若公子言重了!公子內力玄妙精深,氣度超然,可見絕非奸邪之人!然本門僻處此處數百年,從來不與外人來往……”
若未央淡淡一笑截口道:“貴主人無需客氣,在下也曾聽聞過貴派的隱衷!只不過,實不相瞞,在下今日擅闖貴派,確有苦衷!”
“哦?卻不知公子可否見告?”
“哎!說來慚愧!在下雖學過些武藝,但平生重文輕武,多愛四處遊山玩水。而近日偶至杭州,意外遇到此三人。在下並不想窺探旁人私隱,但也不願被人試探。因此……”
“因此公子便將此三人引入本門,欲借本門之手除之?”
“貴主人誤會了!他三人皆出身名門正派,爲人也非奸邪。在下所想,只是借貴派寶地趁機將其甩開。也是因爲素聞貴派行事雖隱秘,但絕非歹毒。所以想如果貴派知道了此三人並非歹人,也便會放行了。只不過沒想到貴派高人不僅在林中廣佈迷香,還監視嚴密。在下才一倒地,貴派中人便已現身,所以纔沒來得及離開!”
聽了他的話,那女子微微點哦圖到:“原來如此!公子身負絕世神功,不想被人查知也可以體諒!但今日四位畢竟是擅入本門,尤其公子還親眼見到我等,如果日後……”
若未央微微一笑道:“這一點還請貴主人放心!其實他們三人分別出自少林和盤龍兩派,因見在下行跡可疑,纔會心生疑惑。但這也可說是因其兩派多年遭遇之故,並非不能體恤的過激之行。但只要在他們甦醒之前將其送出去,當無後患。至於在下,貴主人請恕在下放肆!貴派縱然了得,但卻也未必能攔得住在下他去……”
“放肆!你好大膽,竟敢在我百鳳門撒野……”
“好了!不可無禮……”
阻止手下,女子看向若未央道:“公子機敏過人,武功奇高,所言並非狂妄!而我也相信,公子既然就是不願被人窺破私隱的人,自然也不會輕易去泄露旁人機密!”
“正是!”
沉吟片刻,女子吩咐手下道:“姜婆婆,將他三人送出林去,不必爲難……”
“是,掌門……”
見三人被百鳳門的人擡走,若未央緩緩站起道:“今日冒昧打擾,蒙貴主人不予責難,在下甚爲感激!今日就此拜別……”
不等他說完,那女子當即截口道:“公子,我百鳳門雖非龍潭虎穴,但數百年來也從未任人來去自如。公子武功絕高,且適才言語慷慨。我雖自知難敵,但也想請賜教幾招。也好讓門下都知道並非我這掌門縱容,實在是公子武功非我等可強留!”
若未央聽了心裡不禁苦笑,暗歎果然是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
“既然如此,本是在下不對,便請主人賜教……”
點點頭,女子道聲“請!”當先向門外走去。若未央跟在其身後丈許之處,來到一片偌大的花海之中,鼻子裡又聞到了那奇異淡香。此時看去,花海雖廣,但其中還有一塊三丈見方的空地。
女子走到花海之外,輕輕飄身而起,直落入空地之中。若未央暗叫聲“好!”也淡淡躍起,整個人平平穩穩如同駕雲乘風一般,也輕輕落入了空地。
女子見了他這手輕功也不禁驚奇!當即拱拱手,也不再多說,直接一掌翩然拍了過來。
若未央見她出手雖似綿軟無力,輕飄虛浮,但掌力所及直達這三丈方圓。可雖未見其面容,但可想未見得能過了二十歲。不過其武功之高,竟絕不在那碧雲巔十王之下!
女子一招攻出,後招頓時綿綿不絕,拳掌變換,指爪凌厲翻卷中,眨眼已經五十幾招過去了。可是若未央站在那從容應對,竟然連雙腳都沒動過分毫,整個人在對手綿密的掌法中左右飄忽閃動,吞胸縮骨,女子每一招都彷彿要正中目標,可最後卻都差了那麼一絲未能中的。
而外面圍觀的百鳳門衆人見了也都更加驚奇!那管事的仇九娘怯生生問:“姜婆婆,掌門這手雲羅九轉掌法,當年連老掌門都讚賞說是青出於藍了,可這小子卻應付的這麼容易!但怎麼看他都不見得比掌門年紀還大,您老見多識廣,可看得出他武功路數嗎?”
姜婆婆此時也看得一頭霧水,緩緩搖頭道:“單從表面看,此人身法雖精妙,但卻只好像是隨着掌門出招閃避,並無實際章法,由此可見其內功之深竟已到了隨心所欲操控全身每一處經脈骨節的地步!而他出手招式也似是而非,包羅萬有,幾乎一招中就可看出至少十幾個門派的路數。我看除非掌門能逼他認真出手,否則絕難看出他出身……”
此時那女子也看出對手和自己比試遊刃有餘,心驚之下又再變招,整個人迅速飛躍起來,雙手,雙腿不斷變化招數,三丈方圓空地內人影飛舞,幾乎再沒一處空隙!
而若未央也彷彿突然化作了一條白光,飄忽不定宛如鬼魅。在外面的人看,那空地上只有兩道光影在聯袂起舞,且默契無比,彷如一人。如果此時有一人是穿了黑衣,恐怕只會被人當做是影子而已。
不過一會兒功夫,兩人已鬥了五百招。但那女子連對手一片衣角竟然都無法碰到,無論如何變招,加力,也根本不能逼若未央出手還擊。
心知對手武功是遠勝自己,女子當即停手退下,拱手道:“公子武功奇絕,實乃我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縱觀武林數百年,想必恐怕也只有那十多年前的三義門掌門,莫仙穎前輩可以相比!我實在萬萬不敵,佩服!”
聽她提到莫仙穎的名字,若未央突然身子一震,隨即淡然拱手道:“主人過獎了!不過我見主人年紀未必很大,而且聽聞百鳳門向來不入江湖。這天下之大,能人在所多有。在下這點微末道行,實在不值一提!況且,昔日莫……莫老前輩號稱武林第一高手,在下豈敢妄圖攀比?”
“公子過謙了!我雖從未涉足武林,但其實本門平日也常會有人外出遊歷,因此我對武林中的事也算略知一二!至於昔日莫仙穎前輩,聽聞也是少年成名,可拙見以爲其當年同齡時的修爲,卻未必能及得上公子如今!”
若未央此時感到胸口頗爲煩悶,腦子裡也是混沌一片,只感覺不願多說話,但身子卻又乏力。當即只好緩緩問:“貴主人!在下突感有些不適,想必是初來江南,有些水土不服。不知可否在貴派借一席之地暫歇,待精神恢復必會立刻他去……”
本來一眼就可看出這百鳳門中盡是女子,他一個男人留在這必定很多不方便。可他此時甚至感到舉步都困難,不得已纔會有此請求!
女子眼中露出奇怪神色,想了想道:“本門向來只收入女子,數百年來未曾有過男子存身。不過公子若不嫌棄,本門旁側有一小小別院,雖不大倒也清靜!”
若未央此時只感頭昏腦脹,最好馬上就能倒頭睡覺纔好,哪還管事什麼地方?當即拱手道:“如此打擾了,有勞……”
“客氣!請……”
丁孝三人醒來的時候,天色已將傍晚。發現自己三人正倚在那石碑上,詫異的看到手中還有張字條,上面寫着:本門禁地不容輕入,念爾初犯不予責難!再有冒犯,必不輕饒!
三人見了面面相覷,丁翠突然奇問:“咦!書呆子呢……?”
三人四下張望,哪還有半個人影?驚疑之餘,息夢擔憂道:“百鳳門看來是真有其人!但既然送了咱們出來,又怎麼會留下若公子?這事可透着古怪啊……”
沉吟半晌,丁孝緩緩道:“我看事情並不簡單!百鳳門的神秘歷來便知,擅闖人家禁地也本是咱們失禮!能保住性命已經是萬幸!不過那若公子我看其古怪不見得比百鳳門小,或許很有必要察明其來歷!但如今已經失去了他蹤跡,可我看他未必會真的走遠。咱們不妨先回城裡,這幾天多四處走走。如果實在沒發現,就算他真只是個文弱書生,此番因我們牽連涉險,我們也不能不理不問!必要的時候,恐怕只有請我爹和方丈大師出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