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盟作爲滿洲大軍先鋒鎩羽中原武林,連同隨行的滿洲精銳也都被消滅。太子的功績自然招致福王的嫉恨,而其也不免暗揣原來滿洲武士也並不如想象中厲害,少不了後悔自己當日一時的膽怯。
可天下總也沒有不透風的牆,不久便有傳聞說太子帶兵攻打滿洲武士的時候,暗中得到了武林高手的相助。身爲太子,居然勾結江湖匪類必然會令朝廷動盪,而且會讓人懷疑他暗中培植勢力,心懷叵測!
不過此事根本毫無證據,加上朱朝陽明裡暗裡的幫忙,皇帝又聽任傳聞以爲太子果然有天神的佑護,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但總之朝廷上的事並不是小老百姓可以發表意見的,所以不如還是把眼光轉回江湖。
能夠形成“領域”的集合,一定會存在層級的分化。在江湖上除了各門派自家外,往往並沒有過多的階級表現。但武功的強弱,勢力的大小一定可以體現一個門派的江湖地位。
如今的江湖,論武功,論聲望,勢必沒人能相比若未央。雖然他僅僅只是個孤家寡人,但沒有人會認爲他是能憑藉人多勢衆就可以對付的。而他雖然武功的確奇高,可其弟子王柱率領的承義門,不過幾個月人數也超過了兩千,與之交好的江湖門派更是極多!
更重要的,王柱雖然年紀不大,但武功不俗。雖然聲望不低,可也並沒有乃是的生人勿進。因此就算對若未央心裡並不喜歡的人,對他這徒弟倒是都很關注!
如今年輕人都去了承義門,除了四個徒弟會按時回來學武功,偌大的家裡已經顯得頗爲冷清。
肖克風、關劍蘭和莫仙姿等幾位老人日常生活平靜,除了對若未央的關心也沒其他事好管。
從北方回來也快一個月了,西南白蓮教的勢力發展很快,但一直刻意迴避着和若未央有關的門派。但其他人就沒那麼好運氣了,蒼山派,天山派,瓊州門,以及臥龍山莊都程度不同的遭到了襲擊。莫暢寧等人雖然因爲同道義氣趕往相助,不過也只能是暫時緩解局面惡化而已!
另一邊,通天坐鎮,峨眉、馬幫、青海幫等江湖幫派扼守着川藏邊界,暗中相助朝廷守軍抵抗阿里軍隊。
不過如今的阿里也已今非昔比,十多年的勵精圖治,阿里已經成爲了藏地高原首屈一指的強國。此番出兵中原,也不是曾經那二十萬軍隊,而是號稱堪比滿洲鐵騎的百萬雄師。
不過對連續傳回的戰報,若未央一向只是看過就算,從未提過什麼意見。而現在他每天除了在家看書,偶爾會去百鳳觀坐坐。但每隔幾天,還會晚上到城裡的惜蘭院去小坐。
惜蘭院是杭州近來很有名的一家妓院,其中兩大頭牌絲絲擅琴,如惜擅舞。雖都是賣藝不賣身,但也令城中富紳趨之若鶩。
很多人都會感到好奇,一向單薄寡慾的若未央竟然會突然頻繁涉足煙花之地!而一衆親故更加想不明白他爲何會突然貪歡好杯起來?
不過人是複雜的動物,因爲好奇總會讓人忍不住去追求真相,卻又會不經意間自己設想一些不同的答案。
比如在外人一般認爲若未央不食人間煙火,可又會想他終歸也還是個男人!親人會覺得只要他高興就好。
自從紅兒和葉靈都死了以後,若未央的心裡就再難放下別人。而想一想,要在世上找到可以比二人更好的女子,似乎也不太可能了!
如果他真的可以再找到心頭喜好,那並不是壞事。畢竟現在他還只是三十五六歲,難道真的就從此一生孤寡了?
不過無論別人怎麼想,若未央早就習慣了漠視外界任何聲音。諷刺也好,關心也罷,都不是自己有必要,或者可能去阻止的!
看到他,妓院的夥計連忙諂媚的把他引到慣常座位,奉上精細茶點,當然也得到了夢寐以求的賞賜!
舞臺上剛剛奏罷一曲,大廳中燈火沉降,一片寂靜。
隨着一聲悠揚悅耳的琴音響起,一個纖柔,高挑的身影翩然而至!這就是惜蘭院賴以成名的頭牌舞姬,如惜!
此刻她一身潔白長裙,舉手擡足間萬種風情,卻又不失出塵的清麗氣質。而臺前的風光無限,絲毫沒有掩蓋住臺口那端坐着,一身青衫,雙手輕撫琴絃的惜蘭院另一棵搖錢樹,絲絲!
如果說如惜的舞姿能夠撩人心絃,令人心潮澎湃。那絲絲的雙手就彷彿無比溫柔的春光,十指的靈動似乎是撩撥在每個人的心上,可以讓人任由擺弄,用心體會舞姿所表達的意境。
若未央從來不會在乎人們的指點,因爲他知道人們早已習慣了自以爲是,從來不會真的在意真相。而事實上,他會突然涉足煙花之地的原因,說出來也未必會有人相信!
那是在他回杭州沒幾天的一箇中午,那天應杭州知府的邀請,商量想在城郊開辦一所義學,希望可以請若未央代表邀請江南名士共襄義舉!
對此若未央只是可有可無,既然知府開口,又的確是件好事自己便答應下來。
出了衙門,若未央一時感到無心回家,便興起泛舟遊湖。行至湖心便獨自坐下來,任由小船隨波逐流,自己則靜靜的感受微風拂面!
也不知過了多久,湖面上傳來一陣悅耳的琴音。若未央平生雖鮮有時間享樂,但他自幼在嚴格的教養下不僅武功、詩文、醫藥乃至琴棋書畫皆頗多涉獵!
那是一種充滿朝氣,卻毫無浮躁,非常華麗,但並不浮誇,雖感陶醉,但又似乎略帶愁緒的琴韻。可以聽得出,彈琴的人應該年紀不大,但卻頗有經歷,絕非世俗之輩。
當時若未央不由未琴音所感,想一睹其廬山真容。而當他泛舟看去的時候,卻不由頗爲驚訝。
那是離岸不遠一派樹蔭下,停泊着一艘遊船,琴音便傳自二層甲板,而此時上面正有一位仿似仙女臨凡在翩翩起舞!
當時若未央對舞蹈雖也感賞心悅目,但還沒多想什麼,只是恨好奇那撫弄琴音的究竟是位怎樣的人物?
可當船上的人發現來有人在近處聽琴,,琴音戛然而止,若未央驚奇的看到船頭緩緩站起了一個非常年輕的美貌女子!
詫異中,那少女看向他微笑頷首:“自古知音難覓,既爲同好,還請先生過船一敘如何?”
若未央當時雖感詫異,但也當即點頭笑道:“承蒙擡舉,不勝榮幸……”
說罷,若未央腳尖輕點船頭,當即飄然上了遊船。
當時船上只有兩個年輕姑娘,還有兩個年級更小的似乎是丫鬟。見他飛一般登上了大船四個女子臉上都不免露出驚訝之色!
眼光落處,若未央突然盯住船頭那古琴之上。
撫琴少女見了緩緩問:“先生果乃此中同好?”
若未央看向她,不答反問:“敢問姑娘,此琴如何得來……?”
少女聽了似有疑惑,答道:“此琴是小女子在京城一家店中購得,當時見過頗感喜愛,但並未見是何名品,莫非先生認得?”
若未央心裡不由一陣酸楚,搖了搖頭:“不!在下只是覺得此琴精雅,音韻美妙,着實世間罕有!”
少女聽了微笑點頭:“不錯!當時店中此琴也並非名貴之物,且還頗多污垢,那小店諸人只隨便擺放。但小女子自幼好琴,甚至此琴絕非凡物,便當即購下。經過仔細清理,方有今日妙處!”
若未央聽了點點頭,少女沉吟又道:“先生既此中同好,不知可否指點一二……?”
若未央聽了微微一笑:“在下冒昧打擾,理當有所回敬!獻醜之處,請勿見笑……”
“先生請!”
當下,若未央徑自坐到琴後,閉目沉思半晌,雙手輕輕放在弦上,音韻突起,天地間彷彿突然陷入一片空靈之中!
嫋嫋清音中,微風徐徐,柳條隨舞,湖面上碧波粼粼,彷彿皆爲音韻所感。
四個女子呆呆看着那一人一琴,雖近在咫尺,但感覺上卻似乎是遙不可及!
半晌,一曲奏完,若未央輕嘆聲緩緩站起。
先前那撫琴女子輕輕鼓掌讚歎:“先生技藝絕妙,小女子今日可算大開眼界了!敢問先生高姓大名……?”
若未央聽了稍稍沉吟,見船上四個女子顯然都並不會武功,看上去或許只是尋常的富家小姐,也不必太過戒備!
“在下若未央!今日閒暇遊湖,偶聞妙音冒昧打擾,還請小姐勿怪!”
若未央可謂名滿天下,****之內除了深山野人誰人不知?果然,四個女子聽了都不免滿臉驚奇!
“先生莫非便是名聞天下的若未央,若大俠?”
若未央淡淡一笑:“大俠的稱呼實在愧不敢當!離經叛道,悖逆人倫的若未央就是了!”
四女聽了面面相覷,不覺莞爾!
當下,兩個丫鬟重整茶點。若未央聽了才知道這兩個少女原來是纔到杭州,落腳惜蘭院的藝妓!
驚奇間,若未央心感兒女言談斯文,舉止端莊,並無厚重風塵之氣!而提及身世,兒女臉上又現出苦澀!
原來這兩個女子本是大理寺左評事雒於仁的一雙女兒,只因多年前雒於仁上疏批評皇帝耽於享樂,疏於朝政,因而神宗大怒,將之罷官下獄,抄家發配。當時雒家女眷一律背叛充軍爲奴,二女因年幼被賣到官妓中。
多年來,二女漸漸成人,出落的嬌美如花。可雖身在風塵,但並不辱門風。憑藉各自擅長技藝,總算保住一身清白。
大理寺評事並不算多大的官職,若未央倒也並不熟悉。只是昔日在京城時,倒是也曾聽百姓閒談中提到過個叫雒於仁的清官,頗有善名,因此心裡對兒女的際遇便不免感到些惋惜!
兒女中姐姐雒絲絲擅長撫琴,妹妹如惜擅長舞藝,平日聯手錶演頗有名氣。此次二人被髮往杭州惜蘭院獻技,乃因惜蘭院本是福王一名心腹官員私開,想借兒女技藝立足揚名。
聽到這些,若未央心裡頗爲同情兒女,但想天下間如此悲劇又何曾少見?相比之下,兒女如今還可憑一己技藝免遭玷污,比起天下間比比皆是的勞苦大衆豈非還是好多了?
說着,雒絲絲看向古琴問:“若先生適才一上船便對此琴似頗爲看重,且神情間可見落寞之情!其實絲絲也感到此琴恐非無來歷,莫非先生有所料知?”
若未央聽了心裡輕嘆!他平生還是頭一次見到這把琴,但一眼看去就認出其來歷了!那已經是近百年前的往事了,當時江湖風起雲涌,一代大俠莫隱村仗劍除邪,力挽武林危亡。
而後莫隱村突然武林絕跡,江湖上無人知其下落。而其實莫隱村又逢奇遇,練就一身絕學。成年後終於忍不住一腔激情,舍家棄業獨自走上江湖,直到功成名就,心裡難免懷念家中嬌兒賢妻終想落葉歸根!
不過,對他拋妻棄兒之事,妻兒對他都難以諒解!可莫隱村沒有絲毫不快,反而感到心中有愧,想要對妻兒盡心補償。
當時乃子莫流香尚還年幼,但卻已可見難得奇才。八歲的時候便在鄉試中一舉成名,成爲十里八鄉有名的神童。
相比妻子的冷遇,兒子雖然對莫隱村也並不親熱,但去其武功卻似頗感興趣。
莫隱村發覺可以投子所好,百年開始傳授他武功,並對他一切生活照料周到細緻!
那時莫流香一次練琴時因初學武功用力未熟,不慎將琴絃彈斷。莫隱村見了突然想到,可以爲兒子製作一張琴,即可供他娛情,還可助他功力精進!
於是,莫隱村花了足足一年的時間,終於找到了一塊極爲精稀的木料。經過精心打磨雕琢,配以精挑細選的琴絃,令當時的莫流香極爲高興,愛不釋手,從此幾乎不可離身。
後來,莫流香身遭鉅變,自認難逃劫數,便將畢生武學分別記載藏於各處。而當時他以曾得自青海的一張稀有金絲布手錄秘籍分割,然後搓成細絲裝爲琴絃。
多少年後,其子莫仙穎偶得此琴,並發現其中機關。之後莫仙穎重續新弦,並且與操琴也頗有技巧。
而最終父子反目,莫仙穎死於荒山,此琴也從此流落。後來被人發掘後因污跡沉積難消,所以並未重視。
雒絲絲自幼愛琴,對古琴頗有認識,當年偶見之下便敢絕非凡品。而說起來這琴也的確並不算什麼古董名品,不過期材質,出處,加上幾代當世高手的珍視,意義便也顯得不同尋常了!
對若未央來說,除了無數的武功秘籍,以及父親的一部筆記,他並沒見過多少父母生前的私人之物,更何況是這種向來珍愛的隨身物品。所以乍見之下,不免心頭感觸!
聽了他講述往事,雒絲絲姐妹不免心頭淒涼!
當下,雒絲絲手捧古琴:“若先生!小女子平生喜好琴音,一向也頗爲自詡!但今日有幸聞得先生妙法,實感自己往昔只不過井底之蛙!正所謂,寶劍贈英雄!此琴又本乃先生家傳,還望先生笑納!”
看看她,若未央輕笑搖頭:“姑娘好意,在下心領了!不過此琴已經流失多年,能爲姑娘所得,想必也是註定的機緣!今天我能重見此琴,也算是足慰心緒。況且我本也並非偏好琴韻,還是把它留給姑娘,相信姑娘必定會珍愛的!”
雒絲絲聽了當下也不再強送,而彼此傾談半日,也頗感投契!從此若未央每隔幾天有時間就會到惜蘭院去看兒女表演,算是他平淡生活中的一點調劑。
今天若未央喝完茶,見兒女也表演完了本要離開。卻見一個小姑娘向自己走來,認出正是雒絲絲的丫鬟!
“若先生,我家小姐請您到房中一敘!”
若未央聽了不無猶豫,他倒也不是擔心落下什麼閒話,也不是拘泥俗禮,只是他本身對娼門並無好感!不過他相信雒絲絲姐妹並非尋常娼妓,找自己想必有事,當即便點頭答應了!
來到房中,姐妹倆已恭候多時。桌上佈滿精美佳餚,姐妹倆恭敬的請他入座!
坐下後,若未央看向二人當即問:“二位有話,還請直說!”
姐妹倆對視一眼,突然雙雙跪地。若未央見了不由驚訝問:“二位這是爲何?還是請起來說話吧!”
他伸手要扶,兒女卻搖頭後退不起。
半晌,雒絲絲一臉憂傷的擡頭看向他:“若先生!我姐妹倆承先生不棄代爲友人,心中實在感激不盡!而原本萍水相逢,也不該妄加請求。但如今我姐妹實在已是生死攸關,所以只好請求先生搭救。如蒙不棄,我姐們從此願爲奴爲妾,絕無怨言!”
若未央聽了神色一沉:“小姐這是什麼話?我若未央雖然一向不自認是什麼正人君子,倒也不是個貪淫好色之徒!我視二位爲友,二位便是如此看待我的?”
雒絲絲聽了連忙搖頭:“先生請別誤會,我姐妹絕無此意……”
沉吟片刻,雒絲絲才又道:“若先生!我姐妹倆命苦,不幸淪落風塵。本以爲憑一技之長,至少可保一身清白。但我們本也是好人家女兒,豈會甘心風塵打滾?而更加不願有朝一日受人侮辱,生不如死!”
“你二人本是賣藝不賣身,院中主人還指望你們賺銀子便不敢要挾,又有什麼可擔心的?如果日後能遇到個好人願意爲你們贖身,不也是個很好的歸宿嗎?”
雒如惜聽了輕輕拭淚:“先生所言,何嘗不是我姐妹夙願?但人生無常,我姐妹也終有年華老去一日。若不得天眷,恐終不免死於蒼茫。況且……”
當下,雒絲絲接口講出事情,讓若未央不禁感覺爲難!
原來她們到杭州也一個月了,今天早上老闆突然來說要帶她們回京。本來這也沒什麼好奇怪的,可誰料雒絲絲的丫鬟午後去廚房給姐妹取茶食,偶然聽到老闆和人對話。
原來這次急招兒女回京,並不是爲了什麼生意。而是福王因太子之位穩固,不甘就此臣服,便想設法從皇帝入手討好。而近來皇帝精神似乎漸漸好了點,別的沒什麼,可貪歡之心絲毫不減。
福王見此,便想向皇帝獻媚取悅。而想起雒絲絲姐妹年華正盛,又都是美貌如花。雖不捨這兩棵搖錢樹就此夭折,但比起自己的前途也不算什麼了!
自古一入宮門深似海,就算一時得寵又怎奈年華易逝?況且皇帝可以說正是兩姐妹的殺父滅門仇人,她們豈會甘心前去爲仇人糟蹋?可是,她們又能有什麼辦法挽救自己的命運呢?
想來想去,姐妹倆商議當世除了若未央,已經沒有人能救自己,這無疑是自己姐妹唯一的出路!
聽了她們說的,若未央心裡極爲猶豫!他並不願和朝廷權貴打交道,自助太子建功之後也無再次北上的打算。他也知道福王就算把兒女獻給皇帝,也不可能就以此奪取皇位!可此時兒女的滿副悽楚,也讓他感到不忍拒絕!
其實這二女回京無論生死,也都可想而知絕不會好手。但天下間悲劇一向數不勝數,若未央從來不會爲此上心。可二女的哀求,還是讓他忍不住感到同情!
輕輕伸手扶起二女,若未央沉吟道:“本來爲你們贖身也並非難事,可如果真是福王打算把你們獻給皇帝,恐怕絕不會善罷甘休!就算我不惜銀兩,也難以救你們出苦海啊!”
雒絲絲聽了忙道:“先生名滿天下,朝野景仰!如果可以相留,想必福王也不敢爲難!還望先生垂憐,我姐妹必將永感大德!如先生不肯相救,我姐妹恐怕也唯有以死明志了!”
若未央聽了微微皺眉:“倒也不用非這樣!我看你們也不用太心急,等明天我讓人打聽一下,看此事可還有轉圜餘地?我只能說可以盡力而爲,但並不能對你們做任何保證。所以你們雖不必太早絕望,但也不要太緊逼我!”
姐妹倆對視一眼,雖感失落,但好歹總還算是有一絲希望!
而若未央決不願爲兩個不相干的人招惹麻煩,可如果真因此讓福王得勢,哪怕只是一時也實在不必要!不過這畢竟是牽涉皇家,總得慎之又慎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