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戈玉帛(上)

此刻,令狐安然失去耐心,雙足踏地,勁力陡然催到十成,兩掌翻覆延綿,沉沉向蕭衍推去,“小道士,你決定了沒!?”

“這...”蕭衍見對方一改商量的態度,招式兇狠,毫不留情,當下也是凝眉提氣,九天若下掌,三式對出,攀雲、滴水、踏海,攀雲掌法飄忽不定,滴水勁力透石破巖,踏海開合氣勢驚人。三掌上下而疊,手影化爲重重,頃刻間,場上不免屏息瞪目,只覺這黑袍道士眨眼使出了十餘招。

“這便是那九天若下掌麼?有些意思!”令狐安然雙掌不停,左右相協,素雪勁力凜凜,接過蕭衍三招,片刻回身側步,五指一凝成拳,臨海決取力於腰,大喝送出。

“幾門絕學銜接無礙,雖不是二絕合一,可使起來頗有些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不拘泥於招式心法的意思...”蕭衍見對方一拳沉沉而來,知道不可硬接,當下斜出兩步,身法再轉,右掌脫出撫着令狐安然的手腕,借力一點,輕巧避開。

“小道士,你是想接着打,聽天由命麼?”令狐安然一拳未中,也不收招,頃刻搶出半步,橫臂掃去,脫口道。

“你這人行事乖張,我早在藩州就見識過了。”蕭衍見着女子化拳爲掃,行雲流水,眨眼緊隨而來,趕忙點地一沉,低首後仰,再避一招,“此事關係重大,若是平手,那賀魯不肯結盟,又怎麼辦?”

“好說!”令狐安然冷冷一笑,左掌化爪,急出而去。

“來得好!”蕭衍大喝一聲,掌風再起,歸元、空雷,二式合爲一招,勁力如同蒼穹驚雷,劈落而下。

令狐安然也不避讓,爪勢不減,眨眼和男子對過,勁力驟提,雙足一踏,沉土入泥。

“孤注一擲麼?”蕭衍忽然一愣,只覺對方武藝不該再自己之下,爲何棄巧取拙。況且這女人通曉素雪掌,碧水劍與臨海決,三者相接天衣無縫,流水行雲,皆是信手拈來,爲何用個笨辦法,拼這內力?“令狐姑娘,你臨海決勁力開山分海不假,可我道門玉虛心法,如今已然被我煉得海納百川,囊括世間,有物混成,先天地生。”

“知道,否則我那幾掌素雪勁力,怎會被你悄然化去?”令狐安然和對方兩掌相觸,當下提起十成勁力,“你和不忘生那個老東西一樣,內功都能化解別人的氣勁。”

“哦?這麼說來...他當真是我們不得道門的師叔祖..”蕭衍笑道。

“哼,你不是和他交過手麼?”令狐安然冷冷道。

“是交過手...”蕭衍雙目一轉,笑道,“那你肯定也和他交過手,怕是也輸了個精光?”

“呸,不忘生是個九百年不死的老妖怪,打不過又有什麼?”女子不屑道,忽然又轉口,“你這功夫,我瞧也不是琅琊子能夠教的出來的,莫非...你是跟着老妖怪...”

“令狐姑娘年紀輕輕也步入清風,那你猜猜我是和誰學的?”蕭衍譏笑道。

二人你言我語,互相試探,掌上力道卻絲毫不減,足下踏土越陷越深,二者鬥到深處,均是沉眉凜目,勁力激的衣袍飛揚。

此刻,場上突厥衆人,皆是緊張不已,剛剛還言這令狐安然必定輕鬆勝出,如今看着二人過了十餘招,竟然鬥起了內力,而且還頗有些不分勝負的勁頭,當真讓人好難料勝負。

“我的眼睛沒花吧!你道士兩刀佔了上風,如今還能和令狐大人比拼內力?”

“別胡說,你沒看令狐大人的刀法也把這道士逼的連連後退麼?”

“他們好像不單單比刀,還比那中原的武藝,手掌拳腳,鬥得難解難分。”

“他們現在比的,好像是中原的內力...”

“什麼是內力?”

“就是第一局和穆薩鬥個平手的女子,你看她身嬌體柔,卻能獨舉八百斤的巨巖。要知,這巨巖是我們前鋒營百餘人一起上山拉來的呢。”

“我瞧啊,令狐大人今日是遇上敵手了。”

“是啊,是啊...”

李川兒瞧到這裡,忽然眉色一沉,有些不解,“臭小子似乎沒有使出全力,這是爲何?”

“四皇子,你這手下好生厲害!”賀麗瞧得目不轉睛,直直盯着場上兩人,“我師父在突厥人眼中,是那天神下凡一般的英雄,當年在萬軍之中取敵將首級,便如接繩套馬一般簡單。”

“是麼?”李川兒摺扇一閉,拍手沉思,“臭小子到底想的什麼?莫非是有十足把握勝這丫頭,所以才保留餘力麼?”

賀魯單手捉刀,虎目低沉,關切般注意着場上動向。

“大汗,前鋒營的精騎已全部集合完畢,兵分兩處,一萬包圍了那四皇子的駐軍,一萬伏於各營牙帳,只等這一局比完,便可下手。”斑雲從一處行來,低聲稟道。

“那軍報可準備好了?”賀魯點了點頭,虎目不離場上兩人。

“兩月前的探報,皆是長安內應而得。都已經準備好了,到時無論是輸是贏,只等比完,我把那李世民出軍戰略的探報就地拿出,族內的人定然無話可說。”斑雲低聲道,“再者,我利用這比試的時間,已經在三千**的退路上作好埋伏,只等大汗一聲令下了。”

“甚好,到時候人贓俱獲,李世民分明已經派出軍隊,卻還喊這使臣來麻痹我們突厥。”賀魯冷冷道,“唐人這般狡詐,用心狠毒,我們也不能和他們講什麼光明磊落,到時先擒了這李泰做人質,到時候主動權便在我們突厥的手中!”

“可...可李世民敢派這李泰皇子來出使,難道就沒有準備麼?”斑雲皺眉道,“我們歷來和唐朝打交道,他們倒是狡詐的緊。”

“管他李世民什麼打算,我們給他個將計就計,送上門的皇子,不用白不用。”阿史那賀魯虎目微閉,冷言笑道,“我看他們這內力拼完,也差不多了,你隨時準備動手,切忌不要被族內其他些主和的王爺貴族知道。”

“遵命!”斑雲點頭應了口諭,瞧着在場衆人都全神貫注,盯着那場上二人,自己趕忙瞧瞧退出人羣,向那伏兵之地行去。

“來了麼?”令狐安然左右環視片刻,冷笑道,“小道士,以你的耳力,不會聽不出來吧。”

“周圍馬蹄低沉,行軍緊密,繮繩去鈴,有伏兵?”蕭衍趕忙凜眼一掃,只見千百牙帳之間,現出許多捉刀提矛的士兵,稍遠之處,騎兵隊列整齊,均是嚴陣以待“本來場上只有千餘人,此刻聽這蹄聲,怕是百步內有上萬人...”

“小道士,耳朵怕聽錯,你這眼力怕不會有錯吧!?”令狐安然心頭明瞭,這定是賀魯安排的伏兵,一會等二人比試結束,無論輸贏,他都會找個理由藉機下手。

“這是...”蕭衍心中雜念一起,內力不免弱了三分,衆人看着令狐安然兩步逼退黑袍道士,當下拍手叫好,讚口不絕。

“還不信麼?莫非真的要等動手?!”令狐安然冷笑道。

“不必了。”蕭衍雙目一凝,提氣沉勁,又和令狐安然鬥了平平,當機立斷道“便依你一次,這局來個平手。”

“這纔像話!”令狐安然笑道,當下右指急出,朝着蕭衍胸前點去。

“來指不取穴位?是想利用皮外傷賺賀魯一次麼?”蕭衍片刻明白過來,左手一屈,外吞成掌,一掠而去,竟也是朝着女子肩頭,不走死穴要門。

“分勝負了!”賀麗瞧着二人均不閃躲,分明是那內力相鬥之中,撤掌不得。

“臭小子最厲害的殺招不是那玉虛玄冥指麼?怎麼單用一掌?”李川兒熟悉蕭衍武功套路,此刻不免瞧出端倪。

“傳令!準備動手!”阿史那賀魯見着雙方以死相搏,趕忙對身邊親兵喝道。

“遵命!”一環眼大漢應聲道,當下帶着數名親兵傳令而去。

此刻,場上人聲鼎沸,叫好之聲繞營而起。

“快看!令狐大人要贏了!”

“不好說啊!這黑袍道士也是個厲害的角色!”

“無論一局如何,這道士也算個英雄人物了!”

“是啊,能和令狐大人鬥個高低,當真少見。”

剎那,二人招式均至,令狐安然右手疾行,兩指點中蕭衍胸前,男子憤聲低哼,口涌鮮血,當下反掌沉掠,頃刻在拍中女子肩頭,逼出對方几口落紅。

“成了?”李川兒沉眉喃喃,似在說給自己聽,卻又不太相信。

“誰輸誰贏?”賀麗焦急般踮起腳尖,緊張般看着場上。

此間彼刻(中)干戈玉帛(上)言外之音 (三)天道我行(四)死生契闊(中)何去何從(二)不速之客(下)吾之紅塵(三)青山之緣(三)行路難(下)何去何從(二)惡戰不息(中)草原徵歌(下)青山再出(上)魑魅魍魎(一)征途再起(上)征途再起(上)魑魅魍魎(二)洛州寶畫(四)途中三事(下)道出於藍(六)事與願違(下)褪卻恩仇(二)飲罪如酒(一)征途再起(下)古禪久禪(三)突生變故(二)似是故人(一)道出於藍(七)途中三事(下)八載春秋(下)如來與卿(下)青山之緣(四)浮生幾載(二)褪卻恩仇(二)如來與卿(下)道出於藍(六)望幽樓(四)大漠金狼(中)千年道門(上)十惡難赦(上)天涯歸人(中)突生變故(二)事與願違(下)幽谷來客(上)谷底菩提(上)洛州寶畫(四)天地孤影(中)天道我行(四)道門疑雲(五)初着紅妝(一)十君十煞大漠金狼(上)黃泉橋(下)雅心歸來(三)天道我行(四)歸途遙遙(五)大漠金狼(下)道門疑雲(五)征途再起(下)楊家遺子(下)草原徵歌(上)褪卻恩仇(五)道門疑雲(六)谷底菩提(下)左右爲難(上)天涯歸人(尾)死生挈闊(下)意在安然(下)征途再起(下)歸途遙遙(五)初露端倪(二)歸途遙遙(三)初露端倪(三)谷底菩提(下)黃泉橋(下)青山之緣(三)洛州寶畫(一)天涯歸人(下)天涯歸人(下)青山之緣(四)十君十煞十惡難赦(中)天現異象(下)事與願違(下)初回中原(下)草原徵歌(下)歸途遙遙(九)道門疑雲(三)初回中原(上)天道我行(三)左右爲難(下)道出於藍(一)長安疑雲(二)飲罪如酒(二)李唐盛世(四)青山再出(下)李唐盛世(三)青山再出(上)干戈玉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