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中,魑魅魍魎不敵蕭衍,當下心思九轉,眼神寒寒打量起啞兒...
“啊…”啞兒嚇得往李川兒身後縮了縮,“妹妹別怕,姐姐在定不會讓你傷了一分一毫。”
“你們四個蠢貨看什麼看?”蕭衍淡淡行了過去,盯着他們四人,心中卻覺不好“這四人武功相差不多,倒是沒有薄弱破綻,如若三人困住我另外一人去偷襲川兒,怕是要壞事。”剛剛想罷,只見鐵槍當頭奔出,招式囊括剛柔巧拙,點紅槍法講刺不講劈,這槍花倒是被魎抖的如魚得水,蕭衍也不得不停下腳步,準備接招。
“還有呢!”飲酒人單足點地,輕功躍起,雙刺如月,牙挑圓收,銀光劃破墨簾,招式逼人。
“小子看哪呢?”尖聲人冷笑三聲,鐵環舞開,也近了蕭衍幾步,掌環相接,後意不絕。
“你們三個還要再試?”蕭衍瞥了三人一眼,身法急轉,單掌上挑,與那鐵槍過了三招,繼而右手守胸,等雙刺到了再出三掌,逼退後者,最後左手點中槍頭借對方勁力,回了兩步,躲開鐵環下掃。
“蕭…蕭哥哥!”啞兒這邊卻是大喊起來。
蕭衍愣了片刻,回頭望去,只見李川兒被七八個黑衣人圍在當中,越鬥越急,可那鐵爪卻一路狂奔向啞兒而去。
“臭賊!又使下三濫的手段!”蕭衍目色一沉,再無方纔的比試之心,當下右足斜邁,雙手急出,左手握住鐵槍大喝一聲,槍頭驟斷。繼而右掌淡淡拍向飲酒人,後者看的一愣,卻是冷笑,“小子肉掌不避我鐵器?”話爲說完,蕭衍右掌模糊,不僅繞過飲酒人的雙刺,竟是實實拍中對方肩頭,後者當下口吐鮮血,退後三步,瞪圓雙眼看着蕭衍。
“臭小子!”尖聲人瞧得一驚“老四的寒鐵槍頭都被斷了?”他此刻也不留後手,一掌拍出,勢大力沉。蕭衍剛剛傷了飲酒人,此時身後又聞人至,趕忙斜出兩步,避開一掌,卻又見鐵環沉沉飛來,“煩死了!你們這四個小鬼,有完沒完!”他大喝一聲,道袍激起,右臂一掃,鐵環應勢反彈而去,深深印入山道巨石之中。
“蕭…”啞兒見那鐵爪人已然到了面前,可李川兒卻和還在衆刺客周旋。
“丫頭!”蕭衍看的心頭大驚,足下狂奔,身法催到極致,生怕慢了半步。
“王爺!玩夠了吧!”鐵爪人繞道李川兒身後,伸手向啞兒抓去,想要以此女爲質,賺些便宜。
“啞兒!”李川兒應聲回頭,卻是看的心頭一亂,“妹妹…等我!”當下回過步法,不管身後刀劍相向。
“哼!來得及麼?”鐵爪人笑了笑,爪勢已然要落在女子肩上。
“住手!”蕭衍此刻已然到了幾步之遠,見到這情景不免雙目瞪起,面露寒意,“你若動她分毫,我讓你生不如死!”
“哼!是麼?”鐵爪人笑了笑,剛剛要抓女子而來,忽然眼前一晃,另一人影閃出,只見此人雙足踏地,入土三分,兩拳齊出,勁力沉沉古樸,勢如虎嘯。
“黑臉?”蕭衍看着一愣,接着朗聲道“來的好!”,心中也是鬆了口氣。
李川兒此刻看去,只見陸展雙護在啞兒身前,摩訶須彌功催到極致,兩拳把鐵爪人震退幾步。
“展雙…你可來了。”李川兒也是放下心來,可身後刀劍勁風不停。
“姐!當心!”忽然另一人聲又至,此人身法輕盈,掌法分海催山,光是氣勁就把衆刺客逼得退後三步。這七八個黑衣刺客本以爲這李泰已然露出破綻,就算這幾刀幾劍不能取他性命,也能讓他落個重傷,誰知卻又有攪局的人出現。
“三妹!”李川兒見到這二人趕來救援,終於如釋重負,臉上輕鬆許多。
“入海三萬裡,摩天五千仞?”鐵爪人怪叫一聲“敢情是狄姑娘大駕光臨。”他說完不免退了幾步,又看了面前的黑衣侍衛“陸展雙,古禪棄徒…好內力。”
“想跑?”蕭衍剛剛見啞兒差點落入賊手,此刻心頭怒氣難平,緩緩行了過來,冷冷道“今天我看你怎麼走!”
“魑魅魍魎,你們退下。”此刻山道上又飄下一人,生長七尺,柳葉眉丹鳳眼,身着銀甲虎袍,似軍人打扮。
四人聞言一愣,紛紛跪倒拜下,恭敬道“拜見主人。”
那銀甲人掃了周圍片刻,冷笑道“呵!老四!好功夫啊!六十多人都沒傷你分毫。”
“李...李恪?”李川兒瞧着來人,眉頭沉沉。
“怎麼了?許久不見三哥,倒是把我相貌忘了?”李恪淡淡看了她一眼,側目又瞧了瞧魑魅魍魎,“魎,你今天喝多了麼?被個小道士打傷。”
“屬下….屬下知罪。”飲酒人被同伴扶起,擡手請罪。
“罷了。”李恪擺了擺手,回頭盯着李川兒,冷冷道“老四,你說你今天走不走得?”
“走不走得?”李川兒冷冷笑道“你的武藝和李承乾相比如何?”
李恪一愣,笑道“不相上下。”
“你這幾個手下斗的過我三妹和陸展雙麼?”李川兒再問道。
“不知。”李恪淡淡回道。
“李承乾和你不相上下,可他卻敵不過這道士。”李川兒傲氣回道。
“哦?”李恪看了蕭衍片刻,“剛剛你和四鬼過招我也瞧了會,不落下風怕是不假,莫非你真還能勝李承乾?”
“不試試怎麼知道。”蕭衍笑了笑,面色轉寒。
“蕭衍!”李川兒忽然朗聲喊道。
“少主什麼吩咐?”後者似乎知道女子心事,淡淡踏出幾步向李恪走去。
“擒賊先擒王,我不去尋他麻煩就罷了,此番還敢暗算我。不過他送上門來的大禮,我不得不收。”李川兒長劍負後,打量周圍片刻,朗聲道。
“哦?可是殺了他?”蕭衍笑了笑。
“這倒不必,待會你擒了他,我自有安排。”後者回道。
“明白了。”蕭衍點了點頭,“狄柔,黑臉,你們護好少主和啞兒。”
“你去吧,這兒交給我。”陸展雙闊步一踏,架勢擺開,殺意凜凜,沉聲回道。
“放心,他是你少主,也是我少主。”狄柔冷眼掃了周圍黑衣刺客,“不就只剩十七八人了麼?”言着再看魑魅魍魎“這四個小鬼被你傷了一個,實力大減。”
蕭衍點了點頭,“他四人武功套路均是以四成路,相生虛實,傷了一人,倒是好辦許多。”言罷,緩緩向李恪行了過去“王爺…多謝你贈我家少主的大禮,蕭某收下了。”
李恪卻是淡淡看了他一眼,開口道“老四,你真以爲我會和你兵對兵,將對將麼?”話罷手掌一揮,山道後火光四起,竟是數百兵馬。
“什麼?”李川兒眉頭一凝“李恪,你私自調動兵馬,還來謀害同宗兄弟,不怕父皇怪罪麼?”
“什麼謀害同宗兄弟?”李恪笑了笑,雙手負後,淡淡道“明明是你被刺客所害,本王率軍來救,可惜晚了一步,明日我自去宮中請罪便可。”
“你!”李川兒這才反應過來,爲什麼這些刺客均是身手普通之人,爲何魑魅魍魎卻是最後出手,原來這一環扣一環卻是早已安排好的。
“什麼意思?”狄柔看的火把搖動,怕有數百之人。
“他的意思很簡單。”蕭衍卻不管山道上兵馬,只是沉沉望着李恪,“他派刺客如若殺了少主那是最好,得不了手還可以讓魑魅魍魎來賺些便宜,這最後調動兵馬便是棋中將軍的路子,這裡一地刺客屍體,是再好不過的證據。”
“什麼證據?”狄柔不解。
李川兒定下心來,冷笑回道“是我們與刺客激戰,最後不敵身亡的證據。”
李恪卻是一驚,目露寒光打量着蕭衍,“倒有些見識...這位道長,不知尊姓大名…”
“我姓蕭,王爺記好了,一會到了黃泉路上,也好說些冤情。”蕭衍知道此刻除了治住這李恪怕是沒有後路,於是緩緩向他行去。
“弓弩手!”李恪大喝一聲,火把竄動,片刻行出一百多手持弓箭的侍衛。
“蕭衍!”李川兒目色沉沉,急忙喊道。
“少主,你也知道,如今只有這一條路可以走了。”蕭衍也不回頭,沉聲道。
“嗯…那…”
“你放心,我不會失手。”蕭衍心頭盤算着,“我如若三招之內擒下他,一切都好辦…不過川兒說此人武藝不在李承乾之下,卻是有些麻煩…”
“蕭…”啞兒瞧見此刻已成死局,不禁出聲喚了男子一句。
“啞兒,等我回來。”蕭衍柔聲回道,心裡左右思量,“只能出其不意...正好此人不知道我功夫底細。”想罷他足下一點,身法展開“王爺,蕭某來了!”
“嗯?”李恪一愣,片刻點頭“不錯這一步棋擒王,倒是上策。”
“看招!”蕭衍此刻分毫不敢大意,身法斗轉星移,左掌外吐,式取若雷,沉沉勁力,右指一併,玄冥玉虛,破空逼人。
“此人竟然如此…”李恪也沒料到眼前這道士的身法竟然如此之快,眨眼便到了自己身前,他心頭一凜,也不敢託大,趕忙雙掌護在胸前,雙目緊緊盯着來人。
衆人看去均是眉頭緊皺,只見蕭衍一掌拍出,勁風猶如雷鳴,撼嶽破海,氣勢驚人,李恪趕忙提起內勁,對過一掌,只覺胸口悶悶,氣血逆行,難免不退了半步,心頭大驚,還未等他回過神來,蕭衍一指又到。
“果然不輸李承乾,這招若雷式是我九天若下掌中勁力最深一招,卻被他生生接了下來。”蕭衍想罷,也無法再停手,右指玄冥玉虛,破盡天地一切氣勁,奪魄而出。
再看那李恪剛退半步,對手後招又來,此刻他剛剛接了一掌,牽動內息,氣海不順,再觀來人這一指,卻是破空似劍,知道硬接不得。李恪當下右步踏地回身,側過肩膀避開來者。
“哪裡走!”蕭衍似早已猜到對方反應,腳步詭異般一變,踏繁天星圖而去,一指竟然不偏不倚的點中李恪左胸。
“成了!”李川兒大叫道“蕭衍,擒住他,先別要他的命。”
“什麼?”鐵爪人瞧得大驚,趕忙喝道“不能讓王爺有個損傷,趕緊放箭,先射死了這些逆賊!”
百餘弓箭手見這道士和自家王爺過招,也不過電光火石,還沒反應過來,卻又聽聞鐵爪人的大喝。
“愣什麼!放箭!”鐵爪人趕忙再叫。
“遵命!”傳令兵火把揮動,百餘弓兵拔箭上弓,只眨眼一輪箭雨已朝着李川兒與啞兒等諸人而去。
“什麼?”蕭衍一指剛剛要觸及李恪要害,卻聞漫天破空之聲,“此人身披鎧甲,這一指如若要取他性命也得耗去全部氣勁...可殺了他…川兒他們也沒命了。”他眉色轉沉“我不動聲色便動手,前兩招賺他沒有反應過來,可如若這一指不能治住他,再想擒他怕是得百餘招…”他左右斟酌,心中一定“這一指力道須拿捏的好,強一分便要了他的命,弱一分又失了機會。”
“蕭衍,不用管我!”李川兒知道此番已成死局,蕭衍那邊不成功則滿盤皆輸。
蕭衍聞言眉色一瞪,已然做出選擇,當下集中全身氣勁灌注兩指,剛要破甲而入之時,忽然一人影閃出,沉沉兩掌寒意凜凜,向自己腰間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