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乃本派上代掌門所遺之天幻令,與幻天劍並稱我派兩大信物之一,見物如掌門親臨!方道雲、凌道因還不見令拜之!”步道月朗朗的語聲在雨幕、轟雷之中更增威勢,一道電光閃過映出步道月那雄威凜凜的面容。
“這!……”方道雲心中一驚非小,本派至高信物天幻令他如何不識,只是自師尊雲九宵絕命斷天崖後,他所託之人宮無雙四入三聖堂,只是交給步道月一柄幻天劍。這天幻令可是從所未見,如何又落在師弟之手。即是此令落在步道月的手中,爲何又從未見他亮出。當年九月十八掌門即位大典,面對着自己與莫師妹的咄咄之勢,他又怎能忍辱離去。
自己接掌門之位以後,也曾三上崑崙山遮天峰,拜謁玄天劍宗的掌教真人前輩劍仙宮無雙。在自己再三詢問之下,他也只說師父逝去之時也只留下了這柄幻天劍,從未聽說過天幻令之事。如今這天幻令突然出現在步道月的手上,怎麼不讓方道雲疑雲大起。
一時方道雲的思緒紛亂之極,胸中之疑猶如這山中雷雨一般此起彼伏。故此方道雲呆呆的立在大雨之下任憑這漫天雨線打在自己的身上,卻也沒有了主意。
正在方道雲呆立之時,凌道因雖也是心下一驚。但她卻比方道雲的心思轉得更快,呵呵一笑:“步師兄,這東西看着倒象是本派信物天幻令,不過……,可否讓我驗看一下,如若真是此令,我二人任憑步師弟處置便是。”
“這……”步道月稍稍猶豫了一下,反問道:“莫師妹所言當真。”
“步師兄,我凌道因爲人雖然不怎麼樣,但這信之一字倒還不曾失去。不過呢,就看步師兄手中的信物是否真是我派的天幻令。如若不是,我二人斷斷不容你攜本派至寶幻天劍離去。”
莫言冰雪聰明,在一邊低聲道:“師父,別信她的。我看這妖婦眼神不正恐怕鬼點子不少,當心她搶去你的天幻令。”
莫言的聲音雖低,又有雷聲雨音相遮。但凌道因的耳音極靈,她哧哧一笑:“小丫頭,古靈精怪。我凌道因怎地會如此不上臺面,步師兄!你我同門這麼多年,我凌道因可有失信之時?”
步道月望了望莫言,又看了看對面的凌道因,一時倒沒有了主意。
凌道因卻話聲不停,一連串的說了下去:“師兄,你若執意不讓我二人驗看此令,那便證明你手中的天幻令未必便是實物。我二人又豈會讓你任意擺佈,快將本派幻天劍獻上!”
凌道因的語聲已有咄咄逼人之勢,一旁的道空大師看不下去,單掌合十高聲道:“莫道友,凌道兄已然決定讓這三人離去,你如何又來橫生枝節!”
凌道因現在雖然對道空大師十分憤恨,但對大師身上的觀音燈卻頗爲忌憚,一見道空大師插話,凌道因的身形不由得後退了兩步。站在方道雲身邊的藍劍一卻憤憤不平的喝道:“和尚,如此不曉事體。這是他幻天劍宗門內之事,外人還是不要多插言的好。不要以爲你的觀音燈便可以天下無敵,不將我道門高士放在眼底。我玄天宗就第一個不服!”
藍劍一的語聲雖然不高,但道空大師並非不明事理之徒。此事確實是幻天劍宗的私事,外人也確是不便干涉。老和尚的嘴張了幾張,卻長嘆一聲退在了一邊。
即有藍劍一的聲援,凌道因的底氣又足了一些,她輕笑道:“步師兄,可敢讓我二人一驗。”
步道月心中熱血上涌,喝道:“有何不
敢,接着!”說着一擡手將天幻令拋向了凌道因,雨幕之中一道七彩毫光閃過,凌道因強抑住心頭的狂喜,將天幻令接在掌中!
“師父,你怎麼……,唉!”莫言見勢不妙但已經阻止不及,幻令已經落在了凌道因的手中。不由得暗暗埋怨師父心眼也恁的實在了,不由得恨恨的揪了身邊的尚秋聲一把,卻引動了尚秋聲那雄厚的元陽真力,反震之力將莫言的手指震得隱隱發麻!
凌道因剛把天幻令接在手中,險些歡呼出聲,強按下心頭的激動,將天幻令仔細的端詳了一番。剛纔還一言不發的方道雲也湊了過來,從凌道因手中接過天幻令喃喃的說道:“不錯,這就是師父他老人家用以號令衆弟子的天幻令,乃極北苦寒之地的七彩玉所雕,看!上面還有我幻天劍宗的符印,果然就是當年我幻天劍宗遺失的天幻令。”
手撫微有寒意的天幻令,方道雲眼前一花出現了當年師父對自己如何恩重如山,如何親傳道法。自己也曾下定決心,以光大天幻爲己任以報師恩。
霎時間無數往事浮上心頭,七百年前自己爲貪掌門之位,強逼步道月離開觀陽頂峰。後來凌道因與魔道中人多有來往,自己再三勸說毫無效果。兩人一場大吵之後,與凌道因火迸三聖堂,致使魔門大派九幽宗有機可乘,不但神師神像將幻天劍收去,而且在九鼎滅元陣下幻天劍宗數萬弟子幾乎盡數被誅,一個好端端的名門劍宗斷送在自己之手。
此事過後,自己與師妹實是無顏再見中土的各派道友,便東渡扶桑別創一派。本欲在異邦他鄉大展拳腳,安心修道以求飛昇之事。誰料又恰逢好友流光傳書之邀,在師妹凌道因的再三勸說之下,激起滿腔雄心。遂盡起滿門弟子重返中土,以求再入三聖堂重振天幻聲威,再洗昔日之恥。但卻天意弄人現在不但本派至寶幻天劍落入師弟手中,這像徵着掌門無上權威的天幻令也被師弟得去,難道上天註定要讓步道月接掌本派!
一念至此方道雲滿腔豪情霎那間冰消瓦解,仰天長嘆一聲道:“師弟即有掌門信物天幻令,爲兄還有什麼話可說。”說到此處,方道雲雙膝一軟,便欲拜倒在地。
“師兄且慢!”凌道因一伸手將天幻令搶在手中,一把拉住了方道雲下拜的軀體。
“師妹!你又要做什麼?”方道雲無奈而有些不滿的望着凌道因。
“師兄,別忘了你我昔日之約,南道兄的隆情厚意。而且你親率弟子重返三聖堂的目的是什麼?難道這些你全忘了嗎?”
“可是,步師弟即有師父道令在手,我們又豈能不遵。”
凌道因格格笑道:“師兄莫慌,道雲自有妙算!”
方道雲無奈的望了望滿面詭笑的凌道因,心底莫名的打了一個寒噤,他越來越摸不透這個任意妄爲的師妹了,當年若非她極力慫恿,自己恐怕也不會在掌門大典這時公然向步道月發難。但事已至此,騎虎難下,只好一切隨她了。
“凌師兄,莫師妹,天幻令可曾驗看完畢。該……”步道月尚未說完就被凌道因打斷。
“步師兄,本派天幻令在此,你如何不拜!”凌道因煞有介事的將天幻令高舉過頂,嬌聲喝道。
凌道因此言一出,不但步道月大吃一驚,就連方道雲也是身子一顫,驗些驚呼出口。
“師妹,你……”步道月心下一涼,暗暗懊悔不已。
凌道因卻格格笑道:“步師兄,你什麼啊,我即
有本派信物天幻令在手。凡我天幻弟子見令如師尊親臨,還不下拜,將幻天劍獻上。”
凌道因這一招可以說是無賴之極,不但方道雲頗有不滿。一直肅立在旁的玄天宗的七英之一藍劍一,也是氣得一頓足,鼻子中輕蔑的哼了一聲。只是礙於掌門師兄的道令,不便多言。
步道月哪裡會想到凌道因會耍出這麼卑劣的手段,一時間惱得恨不能抽自己幾百個大嘴巴。尚秋聲與莫言哪裡忍得了這個,二人齊聲喝道:“好妖婦,這麼不要臉。當衆耍賴,虧你還是我道門先輩!真是不知廉恥。”
凌道因卻彷彿沒有聽見似的,自顧自的喝道:“步道月,本派掌門信物在此,你敢不遵嗎?”
莫言不等步道月答話,低聲對尚秋聲道:“方大哥,這妖婦太不像話,你偷偷的給她一下子,最好能將這塊令牌搶過來。”
尚秋聲應聲而起,斬天劍化成一道紫虹射向凌道因。以尚秋聲的修爲已是當今修道界的第一流人物,斬天劍隱含風雷之聲挾裹着元陽真力那浩然莫御的真元力。向凌道因橫掃而來,凌道因在觀音燈下所受的傷勢尚未痊癒,如何敢硬擋這滿含真元力的驚紅雲劍!
嚇得是花容失色,急忙一個旋身躲在了方道雲的身後,嬌呼道:“師兄救我!”方道雲雖對凌道因的行爲頗爲反感,但仍然飛起流火劍。一道火焰在雨中掠過,與斬天劍撞在一起,一聲令人頭皮發緊的聲音傳來。流火劍光華一黯,倒飛而回!
方道雲只感到真元劇震,不由得對尚秋聲是大爲欽佩。這麼一個年輕人如何能抗得過自己修行千餘載的道門真元力,看來助步道月出陣的必是這年輕人無疑。
尚秋聲的斬天劍光只是稍微一頓,繼續向方道雲迎面斬去。旁邊的藍劍一與玄天宗的五名劍仙見勢不妙,急忙飛起自己的飛劍助方道雲擋過這一劫。六道劍光聚在一起粗有合抱的劍光與紫虹相交,震天價一聲響亮,尚秋聲的身形晃了幾晃,斬天劍攸的飛轉到尚秋聲的頭頂盤旋不已。
玄天宗的六大高手合力接下了尚秋聲的一劍,但卻相當的不好受,除了藍劍一修爲稍高一些只是有些氣血番涌之外,另外五人齊刷刷的噴出了一口鮮血。
眼觀此景藍劍一與方道雲駭然不已,這六人均是修道千年的得道高人,六人聯手仍然被尚秋聲傷了五個。真不知道這年輕人是何人門下,竟有這麼一身超凡脫俗真元力。
“好小子,竟敢傷我玄天宗的弟子。膽子不小,你可知道我玄天宗現在已是中華道盟的盟主,掌握道德令。你閡們做對,就等於和普天下所有的修道者作對,當心道德令之下讓你們無容身之地!”藍劍一這番話頗有虛聲恫嚇之意。
但哪料得這番話落入莫言的耳中,卻別有一番意思。莫言怒哼一聲喝道:“你們玄天宗是什麼東西,如今中華道盟的盟主乃是我清風觀。道德令也由我父親清風觀掌教凌雲道人莫南天執掌,你們玄天宗也敢說如此大話,真是不知羞恥!”
莫言的話音未落,天空中一道長長的閃電掠過,雨勢更急。閃電剛過,半天空中一聲轟雷砰然爆響,震得衆人耳中嗡嗡作鳴。在電光之中莫言卻清楚的看到藍劍一臉有不屑之色,貫注真元的語聲那麼清晰的傳到莫言的耳中。
“原來你就是那莫老道的女兒,呵呵!告訴你,你們清風觀從昨晚起就再也不是中華道盟的盟主了,道德令也由我玄天宗的掌教真人南宮雄執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