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回憶【中】

城內,上官府中的清月樓上,有一人正靜靜的看着大軍遠去。

夫人;將軍已經走了,早些回去休息吧,您身懷有孕小心着涼了。

僕人的話打斷了餘佳彤的思緒。 她回過神來,又朝大軍消失的方向望了望,輕聲自言着,你我本是兩情相愛,奈何命運戲人,此次一別之後便要兩世相隔,何時才能再見已未可知。說着雙眼迷戀的看着大軍行去的方向,雙眼之中映着淡淡的紅光,彷彿穿透了時空間隔一般看着大軍前方那挺拔的身影,目光在其身上百轉千回,久久不曾離去。

上官鑫自出城以後心中便如同着了火一般焦躁不安,冥冥之中的感覺到自從出城之後自己彷彿失去了什麼一般,心中更是像有另一個自己在瘋狂的吶喊着,撕咬着,使其痛的無法呼吸。 到底要發生什麼事,到底是什麼事,上官鑫內心狂躁的想着。

突然,噗的一聲一口鮮血從口內噴出,眼前一黑,便從馬上摔了下來,不醒人事。

迷迷糊糊之中,上官鑫感覺自己的靈魂飄了出去,飄到了一個他不認識的地方。 那裡正有一個人靜靜的站在那裡向他揮手告別,嘴裡輕輕的說着什麼。他想走近些聽清楚這個人在說什麼,但他發現他的靈魂彷彿被定住了一般不能自如。 唯一能做的就是盡力的睜大了眼睛看着,他想看清楚那人長什麼樣子,但他還是失敗了,那人臉上猶如有一層紗霧一般阻止着他的目光。

那人揮着手向他道別,慢慢的即將消失。他本能的感覺到這個人是他生命中很重要的一個人,所以儘管看不清面容但其仍然在嘴裡不住嘶聲吶喊着;別走、別走。到後來甚至已然哭了出來,但那人仍舊消失在了他的視野中。只留下上官鑫一個人雙眼無神的向前方望着,嘴裡依然喊着,別走、別走。

將軍?醒醒。將軍?醒醒呀。

上官鑫無力的睜開了眼睛,發現他現在已經是在軍隊運輸糧草的車中。 其眼中還帶着剛剛哭過還來不及蒸發的淚珠。 剛剛將其叫醒的士兵正用充滿迷惑的眼睛看着他。

發生了什麼事;上官鑫隨口問向旁邊的士兵。

那士兵回道;將軍在剛出發行軍不久便從馬上摔了下來,接着就陷入昏迷,昨日開始便一直痛哭,無論如何搖晃就是不醒,嘴裡還一直喊着,別走、別走,再後……行啦,你出去吧。上官鑫打斷了士兵的回答,那士兵答應一聲便出了馬車。

車內靜悄悄的只剩了下上官鑫一個人,他獨自低着頭沉思着,那絕對不只是一個夢那麼簡單,上官鑫心裡明白,肯定有什麼事情要發生在自己身上,至於是什麼事情,他就是想不起來。上官鑫越想越頭疼,忍不住的搖了搖頭,摸了一把臉。

忽然,他的手定住在了眼前,眼前的手掌上還有那幾絲淡淡的淚水,在上官鑫看過去沒多久便被空氣給蒸發了。是了,沒錯,是淚水。

上官鑫額上眉頭被擰成了一個川字,他靜靜想着,在腦海裡翻找着什麼。我爲什麼會流淚,爲什麼,我上官鑫自十七歲便孤身闖蕩江湖,從來不曾流過淚水,可今日卻是爲何會流淚。

上官鑫努力的在腦海裡翻找着,他感覺好像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在自己腦海裡遺失了,他盡力的在腦海裡搜尋回憶。可是他卻什麼也沒有找到,彷彿自他昏迷之中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就連那一個引人深思的夢也如他清醒之後的淚珠一般被空氣悄然的蒸發,在他的腦海裡完全的消失了。這使得上官鑫更是眉頭緊皺。

將軍;現在兵馬已將近北國邊境,天色如今又已晚,是否就在此地安營紮寨,起竈煮飯?

車外,士兵的問話打斷了上官鑫的沉思。如今纔想起來一件事來,便出生問道;現已行軍幾日?車外士兵回到;將軍。從出兵行軍至此已過三日,預計明日午時便能到那壺關之外。

三日,那便是我以昏迷了三日?上官鑫又接着問道。車外士兵回道;是的將軍。

車內上官鑫雙眉緊緊的皺着,三日之內可有何事發生?上官鑫問道。回將軍;自您昏迷不醒之後軍中一切事物皆由狄副將看管着,並沒有什麼事情發生。

少頃之後,上官鑫命道;傳令下去,今夜在此安營,營寨與營寨之間距離不得超過五十米,四十萬大軍輪流吃飯,夜間巡邏之人增加三倍,如今已將近敵國邊境,謹防其夜間偷襲。是,將軍,車外士兵得令而去。

車內便又靜了下來。少頃,上官鑫從車內悠悠走了下來,擡起頭來,看向天上那一輪彎月。此時時間剛過傍晚,明月卻早早的掛了出來,今夜的月亮看起來格外的圓潤明亮。

他就這樣靜靜的擡着頭,一會又朝行軍來路的方向望去,不知其在想些什麼。

次日天還沒大亮,大軍便起軍繼續前進,上官鑫身披盔甲胯於馬背之上領兵前進,不到午時便已到達北國邊境。

這時,身邊的衛兵道;將軍,據探子來報前方四百里便是壺關了,皇上便是被困於壺關以西的黎山上。 上官鑫向前看了看問道;呼延將軍的兵馬行至到了那裡? 稟將軍,呼延將軍因其離此比較遙遠正在快馬加急的往這邊趕來,目前已過瓊山,預計後天凌晨便能趕到壺關之外回合。

其帶過來多少兵馬?上官鑫又問道。 呼延將軍親率騎兵七十萬在前加急趕來,其後有步兵大軍九十萬也正在加速前來。恩,上官鑫輕聲的恩了一聲,便道;命大軍再向前行進三百里在離壺關百里之外安營紮寨,趁着天色明亮之時生火做飯,四十萬大軍輪換吃飯,生火的柴一定要幹,不可冒出濃煙。另外警戒士兵再增加三倍,一有任何風吹草動立刻前來稟報。是,士兵領命而去。

時夜,上官鑫正與幾位副將商議着什麼,將軍;我軍可是要等與呼延將軍的大軍會和之後才前進嗎?旁邊的一個副將問道。其他的幾名副將也都靜下音來看向他。

上官鑫看了看衆人,輕言道;我軍於今夜子時開拔壺關,明日午時之前衝破敵人封鎖,前去支援皇上。呼延將軍於後日由外向內強攻,接應皇上出來。說完便沉默了下來看向旁邊的幾人。

旁邊的幾名副將也盡都沉默了下來,如此危機情況,又在這邊關萬里之外區區四十萬大軍談何營救。衆人皆是有此想法,但卻沒有人說出來。上官鑫也是明瞭此戰的艱難。四十萬聽着挺多,但這邊關重地向來以重兵把守,如今更是在兩國交戰緊要時刻敵國皇帝更是被困其中戒備定然森嚴到了一種無以復加的地步。莫說多了,一百多萬大軍還是有的,光看皇上九十萬大軍都被困於此不得而出,便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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