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回

諸位看官,上回書說到這好好一場蒙託不達神的祭典叫驚天動地一場火藥給炸沒了,便是北戎王與蒙托爾都叫炸得血肉模糊,北戎此番便是損失慘重。UC小說網:俗語云: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大王都死了,這剩下的蝦兵蟹將哪裡夠看?更何況,哈乞薩等人亦是雲裡霧裡便叫人擒了,現在正軟禁於王帳內,等候囧朝皇帝發落。

是夜哈乞薩便是輾轉反側不能安睡,心裡隱隱又是怒氣又是感傷。心道便是以爲堅固永存的江山草原就這樣兒輕易叫人給攻破了,心裡頭兒總不會太好受。便是這裡頭兒自個兒怎麼折的這江山更是糊里糊塗的,眼目下該做甚麼,更是不知。

卻聽見外頭兒有人過來叫看守士兵攔了:“大人請留步。”

那人輕道:“我要進去看看。”

“王大人,季將軍下了令,不得令牌不準任何人進去。”

“好大口氣,便是你們將軍爲大還是皇上大?”

“這,自然是皇上大。”

“那你們擁兵自重不成?”那人哼了一聲這就徑直進來了。

哈乞薩一見來人就笑了:“王大人,現在該這麼叫你了吧。”

來人便是王弗居,此刻已然換過衣裳座漢人打扮,一襲駝色薄衫更襯得他面色白淨。只是面上一隻眼睛蒙了白布,便放了頭髮下來遮着。哈乞薩不由道:“你眼睛...”

“大王子還是擔心自個兒吧。”王弗居心裡一暖,但面上還是淡淡的,只將帶來的食盒放在案上。

哈乞薩一頓足:“我便曉得與你們漢人打交道沒好處!”

王弗居這就過去打量一眼帳內:“我還當他們怠慢了你,這一看便也沒短了甚麼,可大王子爲何兩日粒米未進呢?”

哈乞薩粗聲粗氣道:“吃不下!”

王弗居輕輕一笑,將那提盒打開:“那便是廚子們不用心了,請大王子嚐嚐弗居的手藝吧。”

哈乞薩看他一樣一樣拿出些吃食來,這便皺眉:“誰吃你們漢人的東西?!”

王弗居便放好菜食,又自盒底拿了一壺酒來:“大王子且嚐嚐可好?若是不好吃,便是吐在弗居臉上也沒甚麼打緊。”

哈乞薩這就無奈,王弗居便將筷子塞到他手裡:“來吧。”

哈乞薩皺起眉頭來弄了一點兒入口,王弗居輕笑道:“如何?”

哈乞薩嘖嘖嘴,便又賭氣一扔筷子:“難吃!”

王弗居這就呵呵一笑,用筷子挑了一點含在口裡,這便過去摟了哈乞薩的脖子送進他口裡。哈乞薩這就如火燙到一般將他推開跳起來:“你幹甚麼?!”

王弗居聳肩一笑:“我是王子的男寵,自然該伺候您飲食起居。”

哈乞薩看着他拾起地上的筷子,這就皺眉冷笑:“誰不曉得你是埋伏在我身邊的眼線?眼下我們是不成了,我這個甚麼狗屁大王子,只怕連命都留不住了。”

王弗居這便過來輕聲道:“弗居正是爲此事而來。”

哈乞薩看着他:“你想弄甚麼?”

王弗居只一笑:“大王子莫非忘了與太師之約?”

哈乞薩恨聲道:“便是我一時鬼迷心竅才上了你們的當!”

王弗居柔聲道:“大王子,死者已矣哀憐何用?”

哈乞薩想起父親弟弟,便又滿腔怒意,指着門口便道:“你給我滾!”

王弗居看住他道:“若是如此就灰心意懶,大王子便也不配稱英雄。”

哈乞薩瞪起眼來看住他:“英雄有甚麼用?難道能叫我父王王弟活回來?”

王弗居眯着眼睛道:“便不是不能活,總可手刃仇人!”

哈乞薩一愣,王弗居便又靠他近些:“大王子可想過,按着太師的謀劃便是萬無一失的,都是趙壑那廝攪局,才叫咱們功虧一簣。”

哈乞薩垂目不語,王弗居便又拉着他手道:“大王子,你以爲趙壑是甚麼好人不成?便是此番你活了,他又會輕易放過你?”

哈乞薩搖首道:“趙壑不是那樣人。”

王弗居失笑:“大王子,你真是心思純淨,叫弗居自愧不如。”這便攀上他肩頭貼着他耳朵吹氣,“大王子可知,他趙壑能有今天,便是張開兩條腿換來的呢?”

哈乞薩一愣,王弗居已是探手入懷摸他身上:“大王子,便不是弗居說甚麼有的沒的,這男人與女人,總還是天差地別的…”這就解了他衣襟舔吮起來。

哈乞薩只覺着身上一顫,忍不住推他:“住手!”

王弗居擡起頭來看着他笑:“大王子,便是活下去放有機會。無論是手刃仇敵或是沙場一較短長,只有活着放有機會!”

哈乞薩這就一愣,看着他道:“你便是爲何要與他爲敵?我不信你只是爲了甚麼太師的,分明你恨他入骨!”

王弗居這就垂目半晌方道:“大王子,你可記得以前弗居給您說過個故事?”

哈乞薩點頭:“記得。”

王弗居輕輕一笑:“便也沒甚麼。那個男子自然是我父親,我父親入了軍中驍勇善戰,本是前途無可限量,可他隨趙壑出征時竟被誤報…你說,我便是一下子失了父親母親,如此大仇怎能不報?”

哈乞薩皺眉道:“那也不是趙壑的錯兒…”

“大王子,他是主帥。弟兄們隨他出生入死,就是用腦袋給他鋪成的錦衣玉食之路,他卻草菅人命!”王弗居便又一笑,推着哈乞薩望榻上一躺,這就居高臨下看着他,“大王子,便是與我做個約定吧。”

“甚麼約定?”如今的大王子一聽這兩個字便是渾身難受。

王弗居輕輕解了他衣裳:“大王子可信,便是我王弗居與他立在同一位置,我不見得輸給他。”

哈乞薩看着他將自個兒的衣裳也脫了,一身細皮嫩肉在燭火下盈盈發亮,不就怔住,心裡騰起股子別樣之情來。

王弗居往下摸着他那話:“大王子,我隨你來此,自然得有始有終。不是爲着太師亦不是爲着甚麼江山社稷,便是爲了咱們倆。”

哈乞薩眯着眼睛道:“甚麼咱們倆?分明是爲着你,也是爲着我自己。”

王弗居輕輕一笑,往下含住他那話:“說的極是,大王子…”

哈乞薩這便往後一仰頭,只覺得全身都燒起來一般,這便握住王弗居的肩膀用力拉轉下來。王弗居往上看着哈乞薩的眼睛只輕聲道:“大王子,便是輕些。弗居這身子可沒給人碰過…”

哈乞薩俯□去,便見兩個淺淺的影子印在地上。

“你說這大半夜的王弗居找哈乞薩做甚麼?”趙壑歪在榻上,一口一口喝着菽華道長喂來的藥。

菽華道長淡淡道:“想知道?那就去聽啊。”

“這是從你嘴裡說出來的?”趙壑呵呵一笑,卻又嗆了,連得咳嗽數聲。

菽華道長又是好氣又是好笑,這便替他擦了:“你也三十老幾的人了,怎的還是這般毛手毛腳?腦子長到哪兒去了?”

“除了那點兒事兒,我還會甚麼?”趙壑自嘲一下。

菽華道長一聽這話便默了,喂他吃完藥半晌方道:“三郎,你便已破戒了。”

“甚麼戒?殺戒?”趙壑挑眉一笑,“你便以爲躲在那宮裡就是皇天后土無法無天了?美得你!”

菽華道長聽他說這話尾音上翹便是媚從骨子來的,這就心神一蕩忙的穩住:“你也別得意,雖說北戎收入不在話下,可是王太師不會就此罷休的。”

“他和我都想控制着哈乞薩,不爲別的,便是爲他心思單純。可是季頎啊,你曉得,這一仗我是輸了的。”趙壑苦笑一聲。

菽華道長看他一眼:“便是曉得要輸還做?”

“爲着瑞儒,一切便也是值得的。”

“我就不明白了,你說你在先帝時便是寵冠一朝,皇上也是喜歡你的。你安生些,不要捲進嫡子之爭中不是更好?”菽華道長嘆口氣,“我就不懂,你怎麼又給自個兒找麻煩呢?”

趙壑嘆口氣:“我看着瑞儒,便覺着又是望見先帝小時候兒,又是看見微生小時候兒…你叫我怎麼放得下?”

“我曉得瑞儒自小親近你。”菽華道長再嘆一聲,“可你分明也曉得皇上忌諱這些事兒,你還參合進去?皇上早就疑心你與先帝的,瑞儒再大些又會怎麼想?你這是吃力不討好啊!”

“最後…不過是裡外不是人罷了。”趙壑淡淡一笑,“我只是覺着微生小時候兒受那麼多苦,不想他兒子也…”

“趙壑趙壑,該說你聰明反被聰明誤麼?”菽華道長低下頭來,“便是皇上那兒你怎麼說?皇上多疑,你多慮,分明你是極愛皇上的,爲甚麼偏扯上這些事兒呢?”

趙壑慘然一笑:“季頎,你便是知我。我縱是多敬先帝,亦只能說替他守着這江山社稷…我便是如何愛着微生,便是親口告訴他了,他也是不信的。又何必呢?信或不信,便也是無可奈何之事了。”

菽華道長看他面上神色落寞。便又不知怎生勸解了。

諸位看官,便是人苦生,生苦情,情苦不明。這究竟後首兒又生出甚麼事兒來,咱們下回“情如風吹雨打 義似漫山紅花”再說!

作者有話要說:和諧啊和諧,唉,不是小老兒要跳H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