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詩!”張朝輝畢竟也是識貨的人,忍不住讚歎了一句,看向林深的眼神已是大爲不同。只是張朝輝卻對這首佳作會是出自於坐在對面顯得有些憨傻的林深之手還是有些將信將疑的。
這時,雅間的門被飯店的服務員輕輕推開,兩個服務員端着岳珂幾人點的飯菜走了進來。老闆娘卻也親自跟了過來。
“今天,我可是親自給你們選的魚頭,保證頭大肉厚!”老闆娘一臉和氣地說。
“謝謝,蔡姐!”岳珂不知爲何今天心情大好,見到端上來的魚頭更加是胃口大開。
老闆娘親自給布好菜,正要出去,卻被張朝輝叫住了。
“蔡姐,這裡掛着的這幅國畫,可是出自你的手筆?”張朝輝指着雅間一側的牆壁上掛着的畫問。其實張朝輝也是常和田螺過來的,自然早就聽田螺說到雅間牆上掛着的畫是老闆娘自己畫的。
張朝輝這一說,林深自也是轉過身重新又看了看背對着自己掛着的畫。其實,林深進來的時候也看到過這幅畫,只是林深對於畫畫卻是一竅不通,所以當時也就是草草地掃了一眼,並沒去仔細看。
老闆娘聽張朝輝議論到自己最得意的一副畫作,自是樂得合不攏嘴說:“我也就是平時喜歡,有時間就隨便畫上幾筆,登不了大雅之堂的!”
“遠山連着近野,烏雲帶着雨絲,這幅畫不管是從手法佈局上,還是從意境上來說都是上上之作呀!”張朝輝對着畫那是讚歎一番。
林深聽了張朝輝的點評心中暗暗佩服:“果然不愧有才子之稱!這畫我就沒看出有什麼好來。”
田螺卻是奇怪地看着張朝輝,心說:“這副畫你又不是第一次看了,怎麼從沒聽你如此誇讚過!”
“做作!”岳珂心中只給了張朝輝兩字評語。
老闆娘被張朝輝這樣一誇,馬上就把張朝輝引爲知己,喜滋滋地說:“這是我家鄉那邊的景色,所以畫得更用心些!”
“你的家鄉?那不知蔡姐是哪裡人?”張朝輝大有和老闆娘繼續攀談下去的意思。
田螺聽得更加迷惑,心想:“不會是要把老闆娘哄高興了,騙頓飯吃!”
“我的家鄉離這裡可遠着呢!在甘肅那邊呢!”老闆娘索性坐了下來。
“蔡姐,你這幅畫雖然好,但卻是缺了些東西,真是有些可惜!”張朝輝接下來的話,總讓人有種東一榔頭西一棒子的感覺。畢竟從正常人聊天的思路,下面必然應該問老闆娘怎麼會從那麼遠的地方來到江南開飯店?可張朝輝卻又繞回到牆上的畫。
“你說說缺了些什麼?”老闆娘也是來了興致。
“如此好畫,如何能沒一首好詩相配!”張朝輝終於說出了重點。
田螺心說:“看來真是要騙頓飯吃!”
岳珂卻是想:“難道他聽了林深的詩覺得不服氣,也要做一首詩可林深比比?”
只有林深什麼都沒想,完全地做好一個旁觀者的角色。
“那我看這詩也不用找別人了,你這漢語言系的高材生就給做一首吧!做得好,這頓飯我請了!”老闆娘豪爽地說。
“這詩我卻做不來!”張朝輝的話又讓兩個女孩兒大出意料。
“哦?”老闆娘詫異地看着張朝輝,心說:“你做不來,拐彎抹角地說了這一大堆話幹什麼?”
“雖然我不行,我們這裡卻有一個人絕對可以!”張朝輝笑吟吟地看着林深說。
“你說林深?”岳珂忍不住脫口說。
“正是!”張朝輝點頭。
“我?”一直旁觀的林深此時嘴巴張得足可吞下一個雞蛋。
“剛纔聽了林師弟的詩,很是佩服。想來這首詩林師弟必可信手拈來!”張朝輝不鹹不淡地說。
“原來還是不服氣林深!故意來考他的!”田螺心中恍然。
“小林子,你就做首詩出來!”岳珂哼了一聲,有些氣不過地說。
“這個…。”林深有些遲疑,怎麼都覺得這頓飯吃出了鴻門宴的感覺。
“那這位同學,你就給做首詩吧!好不好都可以!”老闆娘顯然並不如何看好林深。
“那…,”林深迎上岳珂看過來的目光,最終妥協說:“那好吧!我就試試,做不好別怪我!”
“你儘管做就是!”張朝輝鼓勁兒說,心中卻是想:“我到底看看你有何許文采!”
既然要以畫做詩,林深自然免不了仔細又把懸在牆上的畫又看了一遍,雅間裡的幾個人也沒有去打擾他。
林深這次卻沒有沉吟太長時間,想了想便順口吟道:
“雲染遠山墨潑天,遼原一望了無邊。
誰言荒野無風景,雨打黃泥萬里田。”
“好!”最先脫口叫好的卻是老闆娘。
“雨打黃泥萬里田!”張朝輝喃喃地重複了一遍,最終不得不嘆息說:“果然是好詩!”
“怎麼樣,這次知道什麼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了吧!”田螺挨着張朝輝輕聲說。
“一個理工科的師弟能做出如此好詩來,真是讓我等汗顏呀!”此時張朝輝也不得不歎服。
岳珂卻是沒有隨着幾個人叫好,只是看向林深的眼神中多了許多的光彩,那是一種莫名的情愫。當然以林深的情商水平去理解,也只是覺得岳珂的眼神有些古怪罷了。
“你們快吃吧!這魚再不吃,都要涼了!就憑這首好詩,這頓飯我請了!”老闆娘一邊說一邊着急起身去外面找紙筆去了。
“嘿!嘿!林師弟果然有兩下子,看來今天我們是跟着白吃一頓了!”田螺直接夾了一大塊兒的魚放到自己的骨碟裡。
“豆汁兒來了!”幾個人沒吃幾口,服務員就把岳珂要的豆汁兒端了上來,一共是四碗,還配了四小碟的鹹菜絲。
“珂珂,你還要了豆汁兒?”田螺把嘴裡的魚刺兒吞了下去,差點就卡在了嗓子裡。
“是呀!我要了兩碗,剩下兩碗是你要的!”岳珂把兩碗豆汁兒端到自己面前,卻把另外兩碗留給了田螺和張朝輝。
“算了,我還是不喝了!反正這頓飯不收錢的!”田螺直後悔,怎麼就沒問岳珂要了什麼呀!
“那怎麼行!雖然是老闆娘請客,也不能浪費呀!誰浪費誰自己結賬!”岳珂板着臉說,心中卻想:“你家男朋友一來就想給林深一個下馬威,我怎麼也要藉機整治你一次!”
在岳珂眼裡,林深早就是自己的男朋友了!而自己的男朋友被人刁難,岳珂如何能不回敬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