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月光朦朧,星光迷離,夜色深沉。
冷落的街道寂靜無聲。
百里鴻晨帶着行李,拖着疲憊的身軀,走向了辜小雪的家。
大地早已沉睡了,辜小雪也沉睡了。
屋子裡一片寂靜,方飛夢看着他安靜的睡去,她正準備睡覺的時候,幾聲敲門聲打破了屋子裡的沉寂。
她輕輕地走到了門前,問道:“誰呀?”
“是我,百里鴻晨。”
方飛夢驚喜地打開了門,看着百里鴻晨的行李,她意識到她的鴻晨哥哥可能會離開她了。
“你這是?”
“飛夢,我是來向你道別的。”
“你要上哪兒去?”
“我在一家富貴人家那裡找到了工作,那是一個很遠的地方。”
“什麼工作?”
“打雜。”
“這是做什麼的?”
“我一時半會兒也說不清楚。”
“你現在就要走了?”
“對。”
“好吧,你……走吧,我能來看你嗎?”
“你還是好好照顧辜小雪吧,你要走的時候記得告訴我一聲。”
“好。”
百里鴻晨就這樣走了。
方飛夢經歷過與百里鴻晨的多次離別,但她沒想到,每次離別都來得那麼快,那麼讓人難以忍受。
百里鴻晨來到朱玉園的家時,他原以爲這一家的人應該都睡了,但沒想到朱玉園竟然站在家門口,站在凜冽的寒風中等她,她看上去精神飽滿,毫無倦意。
“你怎麼還不睡?”
“我一直在等你,你不回來,我怎麼睡得着?”
“我有什麼好等的?”
“你現在正式成爲了我們家的一員,住處已經給你安排好了,跟我來吧。”
百里鴻晨住在了一間他認爲是這一生中住得最好的臥室裡。
但他始終不太習慣,也許是過慣了那種清貧,樸素的生活。
他也曾經嚮往過過上有錢人家的生活,但他認爲錢太多會給人帶來煩惱,會帶來太多的顧慮。
他躺在了柔軟的大牀上,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等他醒來睜開眼睛的時候,他就看到了一張圓潤的臉,這張臉帶着很自然的笑容在衝着他笑,她的笑就像花兒一樣燦爛。
朱玉園!她竟然守在百里鴻晨的身邊。
“鴻晨弟弟,早飯已經做好了,快起來吃飯吧。”
“你不工作嗎?”
“等你吃完了我再去。”
對於朱玉園的好意,百里鴻晨不敢不接受,他有些惶恐,他怕朱玉園會無休止的纏着他。
早飯過後,朱玉園說:“你跟我去看一看我的哥哥。”
“你還有哥哥?”
“他叫朱全,前幾天他被女友甩了,他回來之後就抑鬱了,整天把自己關在屋子裡,無所事事,而且精神也漸漸不正常了。”
“怎麼不正常?”
“有一次他胃痛,去醫院掛號,居然掛的是婦科;有一天夜裡,他穿着白色衣服在家裡遊蕩,還說自己是打不死的。”
“那現在怎麼辦?”
“我現在就是在爲這事頭疼,唉!”
朱全在屋子裡,門被她牢牢的鎖住,這裡彷彿與世隔絕。
漸漸的,他愛上了這個封閉的世界。
門外站着兩個保鏢。
朱玉園做了個手勢
,示意保鏢們退下。
朱玉園拿出了鑰匙,打開了房門的門鎖,但鎖是打開了,門卻打不開。
她用力推了推門,在這一瞬間,她感覺到有一股強大的力量在抵擋着她。
難道是朱全用東西堵住了門?
“鴻晨弟弟,我們一起推門。”
兩人用盡了全力,只聽見“咯吱”一聲。
門終於被推開了,原來是一座小型沙發擋住了門。
屋子裡沒有開燈,沒有開窗戶,一片黑暗。
朱玉園打開了屋子裡的燈,但屋子裡卻空無一人。
“哥哥!哥哥!”
沒人迴應。
“奇怪,他到哪兒去了?”
“難道他藏起來了?”
“有可能,我們找一找。”
“你們找什麼?”說這話的人正是朱全,此時他如幽靈一般神不知鬼不覺站在了兩人身後。
朱玉園驚出了一身冷汗,她打了個寒噤,一轉過身,就看見了哥哥那張慘白的臉。
他的臉在燈光的照耀下顯得異常陰森,恐怖。
“你怎麼突然就冒出來了?嚇了我一跳。”
“他是誰?”朱全指了指百里鴻晨。
“他是我們家新來的保鏢兼保姆……”說到這裡,朱玉園突然停頓,她似乎想到了什麼事。
“糟了!我上班快遲到了,你們聊聊吧,鴻晨弟弟,記得下班來接我。”
說完,朱玉園匆匆忙忙地走了。
聊聊?怎麼聊?聊什麼?
對於這樣一個外表冷冰冰,說話也冷冰冰的人,百里鴻晨不知道該怎麼聊。
百里鴻晨不敢移動腳步,眼睛也不敢眨一下,朱全身上彷彿有一種無形的,強大的氣場,這給了百里鴻晨極大的壓迫感。
此時,現場的氣氛冷到了極點。
幾分鐘之後,百里鴻晨有些不耐煩了:“你吃了嗎?”
“沒有。”
“你想吃什麼?我去給你準備。”
“不想吃。”
“那你想要做什麼?”
“不知道,你可以走了。”
“我走?”
“對。”
“爲什麼是我走?”
“因爲你應該走。”
“爲什麼你不走?”
“我還沒到走的時候。”
“既然你都不走,我爲什麼要走?”
“你真的不走?”
“當然。”
“你若是不走,我就採取強制措施讓你走。”
“好,我走,馬上就走。”
百里鴻晨走了,飛快地走了。
他走到了客廳的沙發上坐下,突然,一個熟悉的身影在他眼前閃過。
小芳。
她做完了家務,也想要休息一下。
一看到百里鴻晨滿臉愁容的樣子,小芳問:“你怎麼了?”
“沒什麼,就是看見了一個人,這個人讓我有些鬱悶。”
“是不是朱全?”
“就是他。”
“他的精神不太正常,還是少和他相處。”
“你和他想相處過嗎?”
“以前我都是躲着他,但這幾天我要每天都給他送飯。”
“今天的午飯我去送吧。”
“你就不怕……”
“沒關係。”
朱全在屋子裡,他在密謀着一個計劃,他想要出門,但不是光明正大
的出門。
朱逸羣有規定,這幾天要對朱全嚴加看管。
他們家除了百里鴻晨之外有三個保鏢,一個守着大門,另外兩個就是看管朱全的人。
他拿出一套制服,穿在了身上。
一切準備就緒之後,他慢慢地打開了房門。
他板着臉,心中滿是憤懣之氣,彷彿全世界都在與他爲敵。
他正想要走出屋子,兩個保鏢攔住了他。
“讓開!”
“對不起,朱老闆有規定,你不能出去。”
“你們若是不讓,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不行!”
突然,朱全雙目一瞪,瞬間發力,迅速衝破了兩個保鏢的防線。
兩個保鏢正想要追擊,朱全向着他們灑出了一包白色的粉。
然後兩個保鏢就暈了過去。
朱全來到了一堵高約三米的圍牆前,對於一個有着三年跑酷經驗的人來說,翻這樣的圍牆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
他找好了位置,起跑,翻越,落地,這些在很短的時間內展現得極爲完美。
他走到了大街上,露出了久違了笑容。
也許他就要擺脫抑鬱,開始新的人生了。
他這次出門是想去見兩個人,一個是讓她心碎的女人,另一個是這個女人的現男友,這男人很會勾人,他不光勾去了這女人的軀體,還勾去了這女人的靈魂。
讓她心碎的這個女人叫陶花,她甩了朱全之後,就立刻跟了那個男人。
朱全想要看看那個男人到底有多優秀,到底配不配得上她,但他這次去的主要目的是想要挽回陶花的心。
不管成敗與否,他都要試一試。
陶花現男友的家跟朱全家一樣,是富貴人家,住的是豪宅,家中保鏢、傭人衆多。
若是沒有主人家的允許,任何人都不能進入。
朱全花了三天的時間,調查到了這家的住址,這家的所有詳細情況。
他身上穿的就是這家傭人的制服,他準備混進去。
朱全來到了這裡,在大門口輸入了入門的密碼。
裡面的人看見他穿的衣服之後,開門放了他進來。
一走進大門,一個傭人攔住了他。
“等一等,對一下暗號。”
這家的傭人衆多,有一百多個,而且七天就要換一批人,每換一次就要換一次暗號。
還好這家裡有朱全安排在這裡的內線,今天的暗號朱全是一清二楚。
“窗前明月光。”
“飛流直下三千尺。”
“疑是地上霜。”
“疑是銀河落九天。”
“你答對了。”
朱全笑了笑,他走進了客廳,根據內線的消息,陶花的男友上班去了,陶花今天沒有出門,估計現在還在睡覺。
現在是一個接近她的好機會。
他走到了一個角落,打電話叫來了內線。
“陶花住在哪間房?”
“她現在沒在房裡。”
“她去哪兒了?”
“在書房,應該快回房了。”
“你先帶我去她的房間。”
朱全來到了陶花所住的房間,一打開門,他就聞到一股讓人心曠神怡的芳香。
這香氣裡有香水的氣味,盆栽裡種的鮮花的氣味,但更多的是女人的體香。
這體香讓他感傷,勾起他那一段甜蜜,難忘的記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