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不高興，就把樓梯扶手掰下來一塊？
呵，這種話，也就能唬唬老人和孩子，姚雨晴纔不相信。
她譏諷一笑，正準備給老太太煽風點火。
卻發現剛纔還坐在身旁，顯得特別威嚴雍容的老太太，突然開始打起顫來。
姚雨晴還沒來得及開口，便聽到厲老太太笑着，用略顯顫抖的嗓音說：“小璽這種長得漂亮，成績又好的孩子，怎麼可能有人欺負他……疼、疼他都來不及。”
姚雨晴內心狂叫：厲老太太，你剛纔可不是這麼說的！
可厲老太太卻當沒看到她臉色變化般，只朝厲君璽招手：“來，小璽……到奶奶這來，跟奶奶說說，誰欺負你了？”
小厲君璽從生下來，懂事開始，就沒被他家奶奶這樣對待過。
看到老太太慈眉善目，彎起的脣角，他心裡有些泛酸。
一時間也不記得剛纔的仇了，咚咚咚跑過去，就撲進她奶奶懷裡。
厲老太太實際上，就是說個客套話。
她見過的厲君璽，一隻是規規矩矩的，被管教得很成熟理智，總是板着張小臉跟小大人似得。
從來也沒見過，他像現在這樣，和普通年紀的小孩一樣，扎進自己懷裡。
厲老太太臉上的笑，有點繃不住了——因爲完全沒想過，小璽這孩子，正會過來抱她。
她不習慣，很尷尬。
但同時，又覺得……小孫子抱起來，似乎比自己想象中好些。
這種矛盾的心理，讓厲老太太的臉色變得特別僵，特別硬……額角一抽一抽的，脣角也緊抿着，下不來。
可厲君璽看不到老太太的神情，他第一次知道，原來奶奶的懷抱是這樣。
很……很溫暖，有一種安詳而寧靜的味道。
小厲君璽就算再早熟，那也是小孩子，
想到奶奶剛纔說的話，順嘴便將自己受的委屈吐了出來：“奶奶，欺負我的人是這個女人……她擅自跑去姐姐房裡，我根本沒說讓她滾，我只是讓她離開……她惡人先告狀！”
厲君璽的聲音不像平日那樣，刻意壓着僞裝成熟。
因爲情緒激動，反而有一種奶聲奶氣的感覺。
這聲音，聽得厲老太太心底發軟，但聽見他提到姚雨晴，又瞬時將這種感覺壓了下去。
厲老太太將厲君璽從懷裡拉開，沉下臉說：“小璽，你不能叫雨晴‘這個女人’，要懂禮貌，以後叫她‘雨晴姐姐’。至於這件事，不怪雨晴，是奶奶沒有事先安排好。讓雨晴去你姐姐房間的人，是奶奶……”
厲君璽微微一愣：“爲、爲什麼？”
厲老太太擡眼，瞥向站在門邊的阮萌萌。
心裡想得卻是——她要是早知道，阮萌萌是個哪吒轉世，她纔不會讓讓雨晴去招惹呢。
“唉……”厲老太太嘆口氣，“其實也沒什麼，就是雨晴怕冷，現在住的屋子日照不好。所以，我想讓她搬去你姐姐的房間。”
小厲君璽頓時就不高興了：“要是這樣，那我姐姐去哪？”
此時此刻，他完全忘記了，剛纔在樓上還巴不得姐姐永遠住在客房的心思。
厲老太太：“當然是換一間屋子住了……厲園還有那麼多空客房……”
“不用那麼麻煩了。”
老太太話還沒說完，就聽到一道低沉凌厲的嗓音，從門外傳來。
緊接着，厲君御帶着周身的冷意，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