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秀慧抱着戰嘉兒哭得泣不成聲,斷斷續續的將這些日子以來戰陽的變化、家裡的變故全都吐露給戰嘉兒。
她過去沒有告訴女兒,一來是因爲戰陽吩咐不許她對外透露他換腦癌的事,二來是擔心女兒會太過脆弱接受不了這樣的事實。
在段秀慧心裡,她的寶貝女兒戰嘉兒柔弱不堪,是隻能躲在他人羽翼下被呵護的溫室花朵。
段秀慧雖當年爲了自己的‘愛情’自私,害得女兒自打出生就帶着胎毒。
但她也因此而自覺愧對戰嘉兒,從小到大都將戰嘉兒捧在手心,生怕受了丁點委屈。
可是段秀慧卻不知道,此時此刻正坐在輪椅上,被她擁抱傾訴,被她當作柔軟無依、脆弱不堪的戰嘉兒,實際上比她想象中要堅強甚至狠毒許多。
此刻的戰嘉兒聽完段秀慧的話,正沉浸在深深的震撼和懊惱之中。
她直到這一刻才發現,原來這麼久以來,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勞的。
她的柔軟無辜、可憐委屈,不但不能取得爸爸丁點的同情,反而因此將原本可能選擇自己的爸爸推向了阮萌萌身邊。
要是早知道戰陽得了腦癌,早知道他需要的不再是一個天真善良、柔弱無辜的小棉襖女兒,而是一個可以獨當一面、替他接管烽火集團的繼承者。
她戰嘉兒又何須故作柔弱,何必還要每天用天真委屈的眼神可憐兮兮的看着她的父親呢。
終於,戰嘉兒發現,她一直以來都走錯了
她居然選擇了一條,和父親的期許完全背道而馳的路!
得知真相的戰嘉兒氣惱不已,又暗暗懊惱甚至埋怨段秀慧。
如果不是媽媽一直不肯告訴她真相,她又怎麼會一直到今天才知道父親真正的選擇。
片刻後,戰嘉兒略顯不耐的問:“媽媽,你哭夠了嗎?你還要哭到什麼時候……現在事情已經到了這樣的地步,你光在這裡哭又有什麼用。”
段秀慧出自世家貴族段家,遇事不亂、端莊優雅是她從小到大的教養賦予她的能力。
可是現在,她卻完全失去了這種遇見大事後的鎮定冷靜,反而變得六神無主。
戰嘉兒眼底深藏着鄙夷,曾經她認爲媽媽能替她解決一切麻煩,就是世間除了爸爸之外最厲害的人。
可是現在,她卻發現,她的媽媽蠢頓至極。
媽媽心裡只有爸爸,不管平時如何貴氣優雅、氣勢不凡,只要遇見爸爸的事,就會慌得六神無主、毫無主見。
“我……我知道這樣沒用,可是嘉兒……你爸爸爲了那個私生女已經答應把我踢出董事局了。我可是他的妻子,手裡握着烽火集團10%的股份,他都能狠心這樣對我。我到現在才知道,他這次是來真的,他是真的不要我了……”
段秀慧低低啜泣,抽啜的聲音聽得戰嘉兒太陽穴生疼。
原本軟弱的戰嘉兒卻在這時露出一抹陰狠:“既然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不如一不做二不休。爸爸中意阮萌萌是不是,那好,我們就讓阮萌萌到不了現場。只要她不出現,甚至死了,沒有阮萌萌這個人了……烽火集團就是我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