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公海上,豪華遊輪停在風平浪靜的海面上。
在戰嘉兒突聞噩耗昏睡過去之後,麥斯特教授替她做了緊急搶救。
雖然她的情況穩定下來了,但麥斯特教授告訴戰漠的話,卻猶在耳邊。
“一年,只剩一年的時間。漠少如果找不到適合嘉兒小姐的心臟,嘉兒小姐恐怕會……
不過,如果實在沒有合適的心臟,還有一個辦法可以替嘉兒小姐爭取一點時間。
您還記得不久前,我告訴您的那個辦法嗎?找找一個親近血脈關係的親人,最好是女性,抽取骨髓注射到嘉兒小姐的心壁。
因爲嘉兒小姐的心臟被母蠱破壞,這個方法現在已經不能成功保證嘉兒小姐活到十幾年後,等待科技更新。但是,用這個方法,延續幾年的生命,或許還是有希望的。
心臟,或者骨髓,漠少……您最好今早做出決定。一旦決定好,回到M國,我們就能進行手術。”
麥斯特教授是一位醫學狂人,烽火集團可以提供給他最好的醫療實驗室,而他本人又希望攻克世界上所有的醫學難題。
因此,對他來說,做一臺需要異常小心、十分精細的心臟手術,正是他求之不得的事。
所以,哪怕是用小孩子的骨髓,亦或者是一個活人的心臟,對他來說也不過是在爲醫學事業的進步做貢獻。
麥斯特教授說完那番話便出去了,把空間留給戰漠。
房間裡靜悄悄的,只有大牀周圍的醫療設備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響。
此時此刻,戰漠坐在牀尾的沙發上。
高大的男人,整個人都深陷在沙發內。
他雙手手肘撐在膝蓋上,將冰冷無情的俊臉深深埋入雙手之間。
這一刻,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他要考慮的事情實在太多——
妹妹鮮活的生命,他對阮萌萌的承諾,骨髓和心臟,太多太多的抉擇。
而就在剛纔,在戰嘉兒聽到自己活不長時脫口而出的話,更是如重石般沉沉的砸在戰漠心上。
‘哥哥……我好疼……我,我要阮萌萌……我要她的心……’
這是戰嘉兒在昏迷之前,唯一說出口的話。
戰漠這輩子,大概都不會忘記那一刻,當戰嘉兒臉色蒼白、泣不成聲喊出這句話時。
她那張清純天真的小臉,露出了怎樣扭曲的表情。
或許是錯覺,或許只是她太害怕了。
一個人面對生死的時候,都會本能的害怕。
戰漠嘗試着在心底,替自己猶如天使般純潔的妹妹找理由開脫。
可是,冥冥之中,心底彷彿有個聲音在告訴他。
一切,不過是他的一廂情願、自欺欺人。
……
“嗯……哥、哥哥……”戰嘉兒細弱蚊吶的聲音,在這個時候傳來。
聽到妹妹的聲音,戰漠擡起黑沉的眸子,看向剛剛甦醒的女孩。
躺在牀上小臉蒼白毫無血色的女孩,艱難的扯起脣角,衝他擠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苦笑。
隨着她的笑,戰漠親眼看到,一顆晶瑩的淚珠從戰嘉兒眼角滾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