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害怕,我不會再做什麼。”
厲君御回頭,剛纔還炙熱危險的目光,已經恢復了沉靜內斂。
他深邃無波的鳳眸,緊緊落在阮萌萌那張清麗可人的小臉上。
眼神深沉淡漠,其實卻是近乎貪戀的,想要把她的模樣刻畫在自己心裡。
畢竟,已經許久沒有這樣的機會,在如此狹小的空間,如此近的距離下……面對面。
少女微微蹙眉:“我不怕,我爲什麼要怕你……倒是你,說不會再做什麼,爲什麼不放我走?厲君御,你不會以爲我真的出不去吧?”
要不是考慮,她現在還欠了厲君御不少債,她已經開始徒手拆豪車了。
少女語氣中的抗拒和疏離,與那天在主席臺上時如出一轍。
果然,傷過她的人是他,放開她手的人也是他。
即便有再多的理由,傷害也已造成。
厲君御眸色微黯,將心底那份空蕩強壓下去。
他冷然道:“我過來只是想給你一樣東西,你收下,我就放你走。”
說完,厲君御便遞過來一張文件紙。
少女微訝,不知道厲君御賣的什麼關子。
她下意識接過,定睛一看,竟然又是一份安德烈大師女主選角的試鏡資格表。
“你……”阮萌萌詫然擡眸。
他不是給了沈霓雲一張嗎?爲什麼又送一張給自己。
難道他不知道,沈家大小姐對這次的試鏡勢在必得麼,他幫她,又如何能面對沈霓雲?
阮萌萌心裡藏了太多話,可她不會問出口。
她不過是想嘲諷兩句,但這樣問卻透着一股吃醋的感覺。
阮萌萌不想讓厲君御絕對,自己在乎他和沈霓雲的關係。
她阮萌萌不在乎,早就不在乎……
厲君御並不知道他不在厲家的時候,沈蘭背地裡拿他做了多少人情。
男人只是看到少女眼底星星點點的光,以爲那是驚喜。
他下意識,便沉下聲說:“這是安德烈大師的女主試鏡資格憑證,你們學校一共也只有十個名額。其他人,或多或少都有家中的關係幫忙……你在智學無依無靠,這是我的一點心意。”
厲君御對上流社會複雜的關係網,比阮萌萌更清楚。
一個學校就十張名額,最後能得到試鏡機會的,一定是權貴之家的女孩。
他的萌萌,沒有這種資源。
若是他袖手旁觀,他擔心少女就此錯過機會。
所以,考慮再三,厲君御親自找安德烈大師吃飯,從他手上要走了‘第十一個’名額。
然而,他的用心良苦,看在阮萌萌眼裡卻是一種輕蔑嘲諷。
少女毫不猶豫的,將手裡的報名表扔到前座。
“不需要厲少的心意……厲少日理萬機,多的是需要厲少操心的事。我這種既不乾淨又髒的女孩,不值得厲少浪費時間。”
既不乾淨,又髒……
這一句話,就像一句重拳,狠狠砸在厲君御心上。
當初爲了讓她徹底放手,爲了讓倔強偏要拼個真相的少女放手,他只能用這樣的藉口跟她分手。
然而……
當時過境遷,阮萌萌重新堅強起來,這一句分手時說出的話,卻成了嘴裡最難以下嚥的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