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在花圃裡商討了老大一會兒,又去山上看了看山景兒,順便摘了一些酸甜可口的山楂,然後就溜溜達達地回到了孟書奇家裡。稍做休息,就告別這戶山裡人家,上車回城了。
這次潘小妮沒有坐高俊偉的車,原因是歐美真爲了和高俊偉商量投資的事情,非要坐他的車,潘小妮自然是不願和他一輛車了。她上了張陽的車。
這一天下來,她和張陽之間的那點兒火氣,雖然沒有全消,可也消除了大半,沒必要再跟他鬧彆扭了,她正想跟他親近親近呢。
此刻,她正坐在副駕駛上,靠在他的肩上,看着張陽把方向盤扭來扭去的操控着車子,她突然說道:“張陽,開車有意思嗎?我也想開車。”
“開車啊,剛開的時候挺有意思,開時間長了就沒意思了。伸着腿瞪着眼,精神還得時時刻刻集中,你想想,能有多大意思。怎麼?你想考駕照啊。也是,你連個駕照還沒有呢,出門確實不太方便。”張陽操控着飛馳的車子,扭頭看了看潘小妮,語氣溫柔地問道。
“嗯,我覺得自己有好多事情都不會,也不懂。就比如開車,比如投資等等。所以,我想學,要不我明天就去駕校報個名兒吧。”潘小妮若有所思地說。
“嘿嘿,小妮,其實你有很多方面也比別人優秀啊,比如說釣魚。誰也不是樣樣都精通,樣樣都比別人強的。不過,你既然想考駕照,那就去考個吧。正好我有個同學在駕校當校長助理,要不就上他那兒學學吧。”張陽好像看穿了潘小妮的心思,勸解她道。
“又要找關係,不用關係就不能學嗎?”一想到要麻煩別人,潘小妮心裡就會特別的不舒服。
“有關係就要用一下嘛,小妮,可能你也聽說了,現在駕照考起來很麻煩的,偏偏現如今又流行考駕照熱,我聽說駕校裡面的車輛都不夠用的,考生到了駕校裡練車都得排長隊,如果沒有教練照顧,一天也摸不了幾把兒方向盤,你想想,練都練不上,你能考好了嗎?咱們有關係就不一樣了,最起碼你能多練練車,給自己節省點兒時間。”
張陽畢竟比潘小妮長了幾歲,對社會的瞭解比她深刻地多。
潘小妮想想,他說的也是實情,就跟他說:“好吧,就找他吧。只是,找他的話,要不要給他送點兒禮物什麼的。”
“他呀,不用。不過,等你分車,車上的教練還是要打點一下的。小妮,這樣的事情你不用管,到時候我去給你操持就行了。”
“看你說的這麼熟門熟路的,你是不是經常幹這樣的事情啊?”潘小妮聽他說完,不禁取笑他道。
“哈哈,當然,我學駕照的時候就這麼幹的嘛。”
“滑頭。”
“唉,生活所迫,沒辦法啊。”
張陽搖了搖頭,嘆了口氣,好像很委屈的樣子。
說這話的時候,正是夕陽通紅,整個西方都是霞光一片,潘小妮看着窗外的美景有點醉了,感覺自己已經有點置身仙境的味道,只不過,張陽的一聲嘆息,又把她給拉回到現實中來。
他們回到城裡,各自回家,纔不過剛剛天黑。
這一行,他們玩兒的盡興,各有收穫,大家心情不錯。如果不是活動了一天都累了,他們晚上還真得要再去聚會一下。
隨後的一段日子裡,高俊偉和歐美真這兩個原本應該是競爭對手的傢伙,居然天天粘在一起討論或爭執不休,他們還把張陽的辦公室當成了自己的,拉上張陽一塊兒規劃苗木公司的事情。
潘小妮真去學駕照了。由於張陽給她找了關係,她在駕校得到了照顧,一切都順風順水的。很快就學到了科目三,離駕照到手,只有一步之遙了。
大家的生活都挺忙碌的,這其中也包括畢佳敏,這不,今天一大清早她就請了假,說是要去找一位老朋友談點兒事情,和林一強深深擁吻一下,就開着自己的新車離開了家。
她把車子開得飛快,在城市的車流中穿梭着。很快就離開了城區,來到了由風城去省城的一條省道。
沿着省道開了一個小時,她又拐進了一條鄉村公路,這條路有點兒窄,還有點兒年久失修的樣子,坑坑窪窪的,即使她的新車系出名門,減震相當不錯,也是令她感到了很大的顛簸,她不禁皺了皺眉頭,嘴裡嘟囔了一句:“操,什麼破路。”
車輪碾過破碎的路面,帶起一溜灰塵,好像她的車子多出了一條灰濛濛的尾巴。
這樣的路她又開了半個多小時,終於來到了目的地。
這個地方座落在遠離村莊的野地裡,顯得有些孤零零的。遠遠望去,可以看到這座建築高高的厚實的圍牆,圍牆上面佈置了一圈兒鐵絲網,上面每隔一段兒距離,就掛着一塊白底紅字的大牌子,上面寫着:“高壓危險,嚴禁攀援。”
她的車子由繞着圍牆的一段平整的水泥路開行了一段兒,來到了這個建築的正門處,停穩車子,畢佳敏把自己事先準備好的墨鏡兒和棒球帽戴上,下了車。把身子依靠在車門上,又擡腕看了看自己的手錶,很顯然她在等人。
過了好久,就在她已經等得有些不耐煩的時候,那個大鐵門上的一道小門兒開了。
“咣噹”,
或許是周圍沒有什麼人家,所以沒有人世的嘈雜,太安靜了,開門的人又有點兒力氣用過了,小門兒開了之後,打在了大門上,發出了很響的一聲撞擊聲。
稍後,一個剃着錚亮的腦袋,年紀大約四十多歲,穿着黃色休閒西裝,藍色牛仔褲,名牌運動鞋的男人出現在了門口,手裡提着一個黑色塑料袋兒。
他的背有些躬,一出門,就有些小心翼翼地四下張望了一下門外的世界,當看到等在車邊的畢佳敏時,他臉上的肌肉神經質一般抖了一下。
他正要走向畢佳敏,突然,又好像想到了什麼,呼的一下轉過身,對着身後一個穿着警服的人深深鞠了一個躬,說了聲:“謝謝秦政府,我走了,再見。”
不知道他哪裡惹得人發笑了,後面的人居然笑出聲來,對着他很威嚴的說道:“老劉,好好做人,不要再見了。”說着就關上了小鐵門。
等鐵門完全關上,這個叫老劉的人才慢慢轉過身來,用力做了一個擴胸運動,將自己彎着的腰,挺直了一些,閉上眼睛,呼吸了一口自由的空氣。
“一年零兩個月,啊,我終於出來了。”